所有人的目光瞬間聚焦在我身上。
蕭謹言停止了敲擊扶手的動作,微微傾身,沉聲道:“說。”
我抬起頭,臉上掛著淚,眼中卻閃爍著孤注一擲的光芒:“嬪妾愚鈍,險些忘了。前幾日,嬪妾曾見秋月姑娘鬼鬼祟祟地在殿角那尊青花大瓶后搗鼓著什么。當時嬪妾并未在意,現(xiàn)在想來……或許……或許有蹊蹺!”
我的聲音不大,但在寂靜的大殿里,卻清晰地傳到了每個人耳中。
秋月聞言,臉色“唰”地一下變得慘白,身體抖得更厲害了。
李氏也是心頭一跳,厲聲喝道:“一派胡言!你何時來過本宮的永和宮!”
“嬪妾自然不敢擅闖貴人的宮殿,”我垂下眼簾,聲音幽幽,“那日是貴人傳召嬪妾前來訓話,就在殿外……嬪妾無意中瞥見的?!?/p>
我這話說得半真半假。李氏確實經(jīng)常叫我去她宮門外罰跪,只是我看見秋月的小動作,是靠的鬼魂們的“現(xiàn)場直播”。
蕭謹言銳利的目光掃過秋月煞白的臉,又看了看殿角那尊幾乎有半人高的青花大瓶。
他沒有說話,只是對王德海抬了抬下巴。
王德海立刻心領神會,親自帶著兩個小太監(jiān)走了過去。
那大瓶沉重無比,三個太監(jiān)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它挪開。
后面的地磚光潔如新,看不出任何異樣。
李氏悄悄松了口氣。
王德海蹲下身,學著我的描述,用指節(jié)仔細地敲了敲第三塊祥云紋地磚。
“咚、咚、咚……”
聲音清脆。
“……叩、叩……”
聲音略顯沉悶。
有夾層!
王德海眼中精光一閃,立刻命人取來工具,小心翼翼地將那塊地磚撬了起來。
磚下是平整的土地,什么都沒有。
李氏嘴角的冷笑還沒來得及完全綻放,就見王德海伸出手,在空洞的側壁上摸索片刻,隨即臉色一變,從里面掏出了一個用油紙緊緊包裹的小包。
那一瞬間,李氏臉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凈。
王德海將油紙包呈到蕭謹言面前。
李德全上前,一層層地打開油紙。
里面赫然躺著一小塊和我寢衣袖口材質(zhì)一模一樣的布料,一個裝著朱砂的小瓷瓶,還有幾張寫廢了的黃紙,上面是模仿不同筆跡書寫的“蕭謹言”三個字和生辰八字!
物證如山!
“不……不可能……”李氏喃喃自語,眼中滿是難以置信。她明明親眼看著秋月將這些東西燒掉了!
“皇上饒命!皇上饒命?。 ?/p>
秋月再也撐不住了,猛地磕頭如搗蒜,哭喊道:“是奴婢!是奴婢一時糊涂!是奴婢嫉恨沈答應,才想出這個法子來害她!一切都和貴人無關??!”
她想把所有罪責都攬到自己身上,保住李氏。
只可惜,她這點伎倆,在蕭謹言面前,根本不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