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港城。
維多利亞港的夜景,燈火璀璨,如夢似幻。
許言站在酒店的落地窗前,看著腳下這座紙醉金迷的城市,卻一點(diǎn)欣賞的心情都沒有。
他和姜瓷是坐著胖子安排的偷渡漁船來的。
沒辦法,喬四爺?shù)膭萘Ρ椴季┏?,他們坐飛機(jī)或者高鐵,剛買票就會被發(fā)現(xiàn)。
“霍家的資料,查到了嗎?”許言頭也不回地問道。
姜瓷坐在沙發(fā)上,正操作著一臺筆記本電腦,聞言點(diǎn)了點(diǎn)頭。
“查到了一些?!彼f道,“霍家老爺子霍振山,白手起家,是港城傳奇人物。他有兩個兒子,大兒子霍英南,是霍氏集團(tuán)現(xiàn)在的掌舵人,行事穩(wěn)重。小兒子霍英東……是個出了名的紈绔子弟,吃喝嫖賭,五毒俱全?!?/p>
“那個拍下玉佩的霍驍,又是誰?”
“霍驍是霍振山老爺子的親弟弟,也就是霍家兄弟的二叔?!苯傻拿碱^微微蹙起,“但奇怪的是,關(guān)于這個霍驍?shù)馁Y料非常少,只知道他早年和霍振山一起打天下,后來因?yàn)椴恢脑?,和霍家決裂,從此銷聲匿跡。那場拍賣會,是他最后一次公開露面?!?/p>
“一個失蹤了三十年的人,”許言揉了揉眉心,“這跟大海撈針有什么區(qū)別?”
“也不是全無線索?!苯烧f道,“我查到,霍家最近有一場大動作?!?/p>
“什么動作?”
“后天,霍家旗下的拍賣行,要舉辦一場年度慈善拍賣晚宴。據(jù)說,霍家會拿出幾件壓箱底的珍藏作為拍品,邀請了全港城的名流富豪參加?!?/p>
許言的眼睛亮了起來。
“你的意思是,那塊玉佩,有可能出現(xiàn)在這場拍賣會上?”
“有可能。”姜瓷點(diǎn)了點(diǎn)頭,“霍驍雖然失蹤了,但東西很可能還在霍家手里。把一件三十年前的拍品,放到今天的拍賣會上,合情合理。”
“那我們得想辦法混進(jìn)去?!痹S言當(dāng)機(jī)立斷。
“請柬我正在想辦法?!苯烧f道,“我在暗網(wǎng)上發(fā)布了懸賞,應(yīng)該很快就會有消息?!?/p>
許言看著她熟練地在各種加密網(wǎng)站上切換,不禁有些咋舌。
這個女人,到底還有多少自己不知道的本事?
“你……以前到底是干嘛的?”他忍不住問道。
姜瓷敲擊鍵盤的手指一頓,沉默了片刻,才淡淡地說道:“一個,不想回家的人?!?/p>
她的聲音里,帶著一絲難以言說的疲憊和落寞。
許言還想再問,姜瓷的電腦卻“?!钡囊宦?,彈出了一封新郵件。
姜瓷迅速點(diǎn)開。
“有消息了?!彼穆曇艋謴?fù)了慣有的清冷,“有人接了懸賞。兩張請柬,五十萬美金。今晚十點(diǎn),在‘皇后碼頭’三號倉庫交易?!?/p>
許言看了一眼窗外繁華的夜景,眼神變得深邃。
“港城……看來不會讓我們太輕松啊?!?/p>
……
深夜的皇后碼頭,海風(fēng)腥咸。
三號倉庫里,只有一盞昏黃的燈泡,照著一片空曠的水泥地。
許言和姜瓷站在倉庫中央,靜靜地等待著。
十點(diǎn)整。
倉庫的鐵門被人從外面拉開,幾個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走了進(jìn)來。
為首的,是一個刀疤臉,眼神兇悍,手里提著一個銀色手提箱。
“錢帶來了嗎?”刀疤臉的聲音很沙啞。
姜瓷從身后拿出一個同樣的手提箱,扔了過去。
刀疤臉示意手下打開檢查。
驗(yàn)鈔機(jī)飛速運(yùn)轉(zhuǎn),確認(rèn)無誤后,刀疤臉才點(diǎn)了點(diǎn)頭,把手里的銀色箱子也扔了過來。
許言接住箱子,打開一看,里面靜靜地躺著兩張制作精美的燙金請柬。
“合作愉快。”刀疤臉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黃牙。
然而,他并沒有要走的意思。
他和他的手下,反而呈扇形,慢慢將許言和姜瓷包圍了起來。
“貨我們收了,不過,我們老板還有個附加條件。”刀疤臉的眼神變得貪婪而殘忍,“老板說,他對這位小姐很感興趣,想請她回去喝杯茶。”
許言的臉,瞬間冷了下來。
他將手提箱遞給姜瓷,往前站了一步,擋在她身前。
“滾。”
他只說了一個字。
“小子,你很狂啊?!钡栋棠槳熜ζ饋?,“你知道你在跟誰說話嗎?在港城,還沒人敢這么跟我們‘洪興’的人說話!”
“哦?洪興?”許言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不好意思,沒聽過?!?/p>
“找死!”
刀疤臉怒吼一聲,從腰后拔出一把開山刀,朝著許言的腦袋就劈了過來!
幾乎在同一時間,他身后的幾個馬仔,也紛紛亮出了武器。
狹小的倉庫里,殺機(jī)四溢。
姜瓷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下意識地抓住了許言的衣角。
許言卻連眼皮都沒眨一下。
他看著迎面而來的刀鋒,只是平靜地,抬起了自己的右手。
然后,在所有人驚駭?shù)哪抗庵?,他用兩根手指,輕描淡寫地,夾住了那把開山刀的刀刃。
整個倉庫,瞬間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