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接下來的話讓我僵在原地：“因為我也經(jīng)歷過類似的事情?！?/p>
我重新坐下：“什么意思？”
蘇清影深吸一口氣：“大概半年前，我做過一個非常真實的夢。在夢里，我是一個爽文女主，一切順風順水，所有男人都圍著我轉(zhuǎn)，事業(yè)輕而易舉就獲得成功?！彼嘈Γ暗莻€夢讓我感到惡心和空虛。醒來后，我慶幸那只是夢，開始更珍惜現(xiàn)實中的挑戰(zhàn)?！?/p>
我目瞪口呆地看著她。難道不止我一個人有這種經(jīng)歷？
“所以當我聽說你的故事時，我就覺得熟悉?！彼^續(xù)說，“那種突然出現(xiàn)又突然消失的成功，那種對虛假完美的排斥...林默，你是不是也經(jīng)歷了類似的事情？”
我猶豫了很久，最終決定部分坦白：“如果我說是，你會相信嗎？”
“我會?！彼J真地說，“因為我相信這個世界有時候并不像我們看到的那么簡單。”
這次談話后，我和蘇清影的關(guān)系變得微妙起來。我們之間多了一種默契，但也都謹慎地保持著距離。
項目結(jié)束后，我們很少聯(lián)系。我繼續(xù)著我的普通職員生活，偶爾從商業(yè)新聞里看到她的消息。
我以為故事就這樣了。直到那個雨夜。
我加班到很晚，走出公司時已經(jīng)十點多。雨下得很大，我沒帶傘，只好站在屋檐下等雨小點。
一輛黑色轎車緩緩?fù)Ｔ谖颐媲啊＼嚧敖迪?，露出蘇清影的臉。
“上車吧，送你一程?！?/p>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接受了。車里暖氣開得很足，與外面的寒冷形成鮮明對比。
“謝謝?！蔽艺f，“你怎么會路過這里？”
“不是路過，”她坦白，“我去你公司找你，看到燈還亮著?！?/p>
我疑惑地看著她。
蘇清影深吸一口氣：“林默，我需要你的幫助?！?/p>
她告訴我，蘇氏集團內(nèi)部出現(xiàn)了問題。一些股東試圖推出一款過度包裝的產(chǎn)品，她反對但勢單力薄。
“他們已經(jīng)被那種‘爽文模式’洗腦了，認為只要營銷做得好，垃圾也能賣成黃金。”她苦笑，“我需要一個敢說真話的人支持我?！?/p>
我沉默了一會兒：“為什么找我？”
“因為你是唯一一個拒絕那種虛假成功的人?！彼粗艺f，“我調(diào)查過你，林默。你曾經(jīng)有機會輕松獲得一切，但你選擇了放棄。為什么？”
雨點敲打著車窗，在寂靜的車內(nèi)顯得格外清晰。
我終于說出了從未告訴任何人的真相：“因為那一切都不是真的。就像你說的，像一個夢。美女倒貼，對手降智，走路都能撿錢...但那不是我掙來的，我只是一個被塞進爽文劇本的演員?！?/p>
蘇清影輕聲問：“如果現(xiàn)在有一個機會，既能保持真實，又能發(fā)揮你的價值，你愿意嘗試嗎？”
她向我提供了一個職位：蘇氏集團產(chǎn)品顧問，直接對她負責。薪水是現(xiàn)在的三倍，但有嚴格的業(yè)績要求。
“這不是施舍，”她強調(diào)，“我需要你的誠實和洞察力，這是我們目前最缺的東西?！?/p>
我看著窗外的雨幕，內(nèi)心掙扎。一方面，我害怕再次陷入那種不真實的成功模式；另一方面，這確實是一個憑能力獲得的機會。
最終，我答應(yīng)了。但有幾個條件：不搞特殊待遇，不接受無故加薪，績效完全按標準考核。
蘇清影笑了：“這就是我找你的原因?！?/p>
入職蘇氏集團并不順利。很多人對我的空降表示質(zhì)疑，認為我是靠關(guān)系上位。我保持低調(diào)，用工作證明自己。
第一個項目就是應(yīng)對那款過度包裝的產(chǎn)品。我頂住壓力，堅持要求重新設(shè)計而不是強行推廣。團隊里怨聲載道，認為我耽誤進度增加成本。
最艱難的時候，連蘇清影都動搖了：“也許我們可以折中一下？”
但我堅持己見：“一旦開了這個頭，以后就難回頭了?！?/p>
最終，我們團隊熬夜重新設(shè)計產(chǎn)品方案。雖然推遲了上市時間，但產(chǎn)品推出后獲得了意想不到的成功，消費者尤其贊賞產(chǎn)品的誠實宣傳。
慶功宴上，團隊同事紛紛向我敬酒道歉。蘇清影當眾宣布給我升職加薪，但我拒絕了加薪部分：“我只是做了分內(nèi)工作?！?/p>
那天晚上，我站在蘇氏集團大樓的落地窗前，看著城市的夜景。手機響起，是趙小兵發(fā)來的消息：“哥們牛逼?。∩闲侣劻?！”
我這才知道，我們的項目被媒體報道了。文章中提到了“敢于說實話的林顧問”。
這一刻，我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成就感。這不是爽文世界里那種輕而易舉的成功，而是通過真實努力獲得的認可。
回家的路上，我下意識地抬頭看向天空，輕聲說：“謝謝你，讓我選擇了真實?！?/p>
沒有回應(yīng)。但我知道，那個“創(chuàng)作者”一定在某個地方聽著。
走進地鐵站，我看著來來往往的人群，突然明白了一個道理：人生不是爽文，不需要開掛的主角。每一個平凡人的真實奮斗，都是最好的故事。
而我的故事，才剛剛開始。
在蘇氏集團的第六個月，我逐漸找到了自己的節(jié)奏。
每天早上七點半起床，擠地鐵上班，在員工食堂吃早餐。我不再用那間為“林顧問”準備的獨立辦公室，而是和團隊坐在一起。蘇清影幾次提出給我配車，我都婉拒了。
“地鐵更方便，還能了解普通人的出行需求?！蔽艺f的是實話。
團隊最初對我的“低調(diào)”感到不解，后來漸漸習(xí)慣了。有人私下叫我“最不像高管的顧問”，我倒是很喜歡這個稱呼。
然而，平靜的日子總是短暫的。
一個周一的早晨，我剛到公司就感覺到氣氛不對。同事們聚在一起低聲討論著什么，看到我進來立刻散開，眼神躲閃。
“發(fā)生什么事了？”我問助理小陳。
小陳猶豫了一下，遞給我一份商業(yè)雜志。封面標題十分醒目：《蘇氏集團新星林默：從投資天才到普通職員的驚人轉(zhuǎn)變》。
我快速瀏覽文章內(nèi)容，背脊一陣發(fā)涼。文章詳細描述了我如何在幾個月前突然以“投資天才”的身份出現(xiàn)在各種高端場合，又如何突然消失，如今在蘇氏集團擔任顧問。
更可怕的是，文章準確提到了幾個只有我自己知道的細節(jié)：比如我拒絕接受那些不屬于我的榮譽，比如我對虛假成功的厭惡。
“這記者怎么知道這些...”我喃喃自語。
小陳小聲說：“林顧問，現(xiàn)在大家都在議論這件事。有人說您是來體驗生活的富二代，有人說您是因為重大失敗而隱退...”
我深吸一口氣：“蘇總知道了嗎？”
“蘇總一早就被叫去董事會了。”
果然，不一會兒我就被叫到董事會會議室。一群面色嚴肅的董事坐在長桌旁，蘇清影坐在末端，表情凝重。
“林先生，請解釋一下這是怎么回事?！币晃欢聦㈦s志推到我面前。
我如實回答：“這篇文章部分屬實，但我從未對外透露過這些信息。我不知道記者是如何得知的?！?/p>
另一位董事冷笑：“巧合的是，這篇文章出現(xiàn)后，我們的股價上漲了5%。多么‘幸運’啊，林顧問?！?/p>
我愣住了：“您認為這是我故意泄露的？”
“難道不是么？制造神秘感，提升公眾關(guān)注度，這不是很常見的營銷手段嗎？”那位董事意味深長地看著我，“只不過，你把自己做成了營銷產(chǎn)品。”
我看向蘇清影，她輕輕搖頭，示意我不要爭辯。
會后，她把我叫到她的辦公室：“我相信不是你做的。但這件事很蹊蹺，記者掌握的信息太詳細了，像是...親身經(jīng)歷一樣?！?/p>
我心中一動：“你覺得會不會是...”
“那個‘創(chuàng)作者’？”蘇清影接完我的話，眉頭緊鎖，“但他為什么要這么做？”
當天下午，更多媒體報道出爐。有的稱贊我是“商界清流”，有的質(zhì)疑這是精心策劃的營銷事件。我的過去被一點點挖掘出來——或者說，被“創(chuàng)作”出來。
我發(fā)現(xiàn)就連我自己都快分不清哪些是真實的記憶，哪些是被植入的設(shè)定了。
比如，一篇報道稱我曾在美國華爾街工作多年，回國后低調(diào)生活。而我清楚地記得自己從未出過國。
又比如，另一篇報道說我是某豪門失散在外的繼承人，如今認祖歸宗但拒絕繼承家業(yè)。這更是無稽之談。
最可怕的是，開始有人“證實”這些說法。一個自稱是我前同事的人詳細描述我們在華爾街共事的經(jīng)歷，說得有鼻子有眼。
我感到一陣恐懼。那個“創(chuàng)作者”不僅在我的生活中制造爽文情節(jié)，現(xiàn)在還在改寫我的過去，讓周圍的人都成為他故事的配角。
下班后，我疲憊地回到公寓，卻發(fā)現(xiàn)門口堆滿了禮物和鮮花?？ㄆ蠈懼鞣N仰慕之詞，甚至有人直接留下聯(lián)系方式，希望我“指點投資”。
我憤怒地將所有東西扔進垃圾桶，對著空無一人的房間大喊：“夠了！停止這一切！”
沒有回應(yīng)。
第二天情況變得更糟。我剛到公司，就被一群記者圍住。
“林先生，請問您對‘商界清流’這個稱呼怎么看？”
“據(jù)說您拒絕了家族企業(yè)的繼承權(quán)，這是真的嗎？”
“能談?wù)勀谌A爾街的經(jīng)歷嗎？”
保安好不容易才把我從人群中解救出來?；氐睫k公室，我發(fā)現(xiàn)連公司內(nèi)部員工看我的眼神都變了，多了幾分好奇和敬畏。
中午在食堂吃飯時，沒有人敢坐在我旁邊。我就像一個帶著光環(huán)的異類，被無形地隔離在正常世界之外。
這種被強行“特殊化”的感覺，比直接的爽文設(shè)定更讓我窒息。
下班后，我約趙小兵喝酒。我需要一個還能正常對待我的人。
“哥們，你現(xiàn)在可是名人了?！壁w小兵半開玩笑地說，“我老婆還問我是不是早就知道你的身份?！?/p>
我苦笑：“如果我說那些報道都是假的，你信嗎？”
趙小兵愣了一下，然后認真地說：“我信。因為你要是真有那么牛逼，早就幫我發(fā)財了?！?/p>
我們同時笑了起來。這一刻的輕松讓我?guī)缀趼錅I。
但趙小兵接下來的話讓我笑不出來了：“不過默哥，有件事得告訴你。今天有記者找到我，問了很多關(guān)于你大學(xué)時期的事。我說了些咱們干的蠢事，比如你追系花失敗喝醉酒掉進湖里...”
我的心一沉：“他們不會把這些也寫進去吧？”
“應(yīng)該不會吧？”趙小兵不確定地說，“多毀形象啊。”
第二天，我最擔心的事情發(fā)生了。一份小報以《投資天才的平凡一面：也曾為情所困》為題，詳細報道了我大學(xué)時期的“糗事”，包括掉進湖里的那段。
同事們表面上表示同情，背地里都在偷笑。我成了全公司的談資。
蘇清影看到報道后，把我叫到辦公室：“這已經(jīng)影響到公司形象了。董事會建議你暫時休假，等風頭過去。”
我點點頭：“我明白。其實我正想提出辭職?！?/p>
“沒必要辭職，”她立即說，“休假就好。我相信這不是你的錯。”
但我已經(jīng)下定決心。下班后，我收拾好東西，沒有告別，悄悄離開了公司。
回到家，我發(fā)現(xiàn)公寓樓下又圍著一群記者。我只好從后門溜進去，連燈都不敢開，坐在黑暗中思考對策。
顯然，那個“創(chuàng)作者”還沒有放過我。他不再直接給我爽文情節(jié)，而是通過媒體和周圍人的反應(yīng)，間接把我推回那種不真實的成功模式。
這種軟性的控制更難以反抗，因為它看起來像是“自然發(fā)生”的。
在黑暗中坐了很久，我忽然想起蘇清影說過的話：她也做過類似的夢。
我拿出手機，撥通了她的號碼。
“我想我知道是誰在背后操縱這一切了?！蔽抑苯亓水?shù)卣f。
半小時后，蘇清影來到我的公寓。我們避開記者，從后門進入。
“你發(fā)現(xiàn)了什么？”她一進門就問。
我給她看收集的所有報道：“這些文章都有一個共同點：它們都在塑造一個‘完美中有瑕疵’的英雄形象。這不是普通的媒體報道，而像是在...完善一個人物設(shè)定。”
蘇清影翻閱著報道，表情越來越凝重：“你說得對。這像是在填充細節(jié)，讓一個角色更加立體真實?！?/p>
“而且你發(fā)現(xiàn)了嗎？”我指著不同報道中的細節(jié)，“這些故事之間有時會出現(xiàn)矛盾。比如這篇說我喜歡古典音樂，那篇卻說我喜歡搖滾。像是...不同的作者在同時創(chuàng)作同一個角色?！?/p>
蘇清影猛地抬頭：“你的意思是...”
“也許不止一個‘創(chuàng)作者’?！蔽艺f出了那個可怕的猜想，“也許我們是一個故事中的角色，而不同的作者在同時編寫我們的故事。”
這個想法讓我們同時沉默了。如果真是這樣，那就意味著我們永遠無法真正掌控自己的人生，總會有一個或多個“創(chuàng)作者”在幕后操縱。
良久，蘇清影輕聲說：“但如果我們意識到自己是故事中的人物，是不是就意味著我們有了自由意志？”
那天晚上，我們聊了很久。蘇清影告訴我，她的“夢”比我的更早開始，大約在一年前。在夢中，她是一個完美無缺的女主角，所有男人都愛她，所有事業(yè)都成功。
“但那個夢讓我感到惡心，”她說，“因為我清楚地知道那不是真正的我。醒來后，我刻意做出一些‘不完美’的選擇，比如拒絕家里安排的聯(lián)姻，堅持從基層做起。”
我驚訝地看著她：“所以你現(xiàn)在的地位不是繼承來的？”
“是，也不是?！彼嘈?，“我確實是從基層做起，但晉升速度比常人快很多。我懷疑這也是‘設(shè)定’的一部分。”
我們交換了更多信息，發(fā)現(xiàn)我們的“爽文體驗”有許多相似之處，但也有一些微妙差異。
比如，在我的體驗中，所有人都對我莫名崇拜；而在她的體驗中，所有人都對她莫名愛慕。
“就像不同的作者在寫不同性別的爽文主角。”我若有所思。
突然，我的手機響了。是一個陌生號碼發(fā)來的短信：
“有趣的發(fā)展。你們比我想象的聰明。”
我和蘇清影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震驚。
我回復(fù)：“你是誰？有多少個‘作者’？”
幾分鐘后，新消息來了：“我們是‘創(chuàng)作者團隊’。抱歉把你們的生活搞得一團糟，這原本只是個實驗。”
蘇清影拿過我的手機，直接撥通了那個號碼。令人驚訝的是，對方接聽了。
“晚上好，蘇小姐?！币粋€平靜的男聲傳來。
“你們到底是什么人？為什么要這樣做？”蘇清影質(zhì)問。
對方輕笑：“我們是一群寫手，正在進行一個關(guān)于‘爽文主角自我意識’的實驗。你們是我們隨機選中的實驗對象?！?/p>
我感到一陣憤怒：“你們有什么權(quán)利這樣做？”
“理論上，沒有?！睂Ψ匠姓J，“但事實上，我們已經(jīng)做了。好消息是，實驗即將結(jié)束。壞消息是，結(jié)束方式可能不是你們想要的?！?/p>
“什么意思？”我問。
“當一個故事的角色意識到自己是虛構(gòu)的，通常有兩種結(jié)局：要么打破第四面墻獲得自由，要么...被作者銷毀重寫?！?/p>
電話突然斷線了。再撥過去，已經(jīng)是空號。
我和蘇清影面面相覷，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恐懼。
“他們說的‘銷毀重寫’是什么意思？”蘇清影聲音顫抖。
我想起那些爽文中常見的套路：“可能是讓我們社會性死亡，或者遭遇意外，然后換一個新主角?！?/p>
那天晚上，蘇清影沒有離開。我們坐在客廳里，討論各種可能性，試圖找出應(yīng)對方法。
但凌晨三點時，一件奇怪的事情發(fā)生了。
我開始感覺頭暈，眼前的景物變得模糊。蘇清影也出現(xiàn)了類似癥狀。
“怎么回事...”她扶著額頭，“我好暈...”
我強撐著拿起手機，想叫救護車，但發(fā)現(xiàn)手機沒有信號。
就在意識即將消失的前一刻，我聽到腦海中響起那個熟悉的聲音：
“實驗重啟。第7版修正開始?！?/p>
當我再次醒來時，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醫(yī)院的病床上。
“你醒了？”一個護士微笑著走過來，“感覺怎么樣？車禍后昏迷了三天呢。”
我愣住了：“車禍？”
“是啊，你不記得了？”護士說，“你開車時為了避讓一只小貓，撞上了護欄。幸好系了安全帶?！?/p>
我仔細回想，卻沒有任何相關(guān)記憶。最后的記憶是...是和蘇清影在公寓里討論...
蘇清影！我猛地坐起來：“和我一起的那個女孩呢？她怎么樣了？”
護士疑惑地看著我：“什么女孩？事故現(xiàn)場只有你一個人啊。”
我的心沉了下去。這時，病房門被推開，一個熟悉的身影走進來。
是蘇清影。但她看我的眼神十分陌生。
“林先生，聽說你醒了。”她公事公辦地說，“公司派我來看看您。關(guān)于那個項目，可能需要延期...”
我打斷她：“蘇清影，你不記得了嗎？昨晚我們在我的公寓里，討論那個‘創(chuàng)作者’的事情！”
她皺起眉頭：“林先生，你是不是還沒完全清醒？我昨晚在家休息，從來沒有去過你的公寓?！?/p>
我看著她的眼睛，里面沒有任何欺騙或隱瞞。她是真的不記得了。
或者說，那段記憶被抹去了。
出院后，我發(fā)現(xiàn)世界又發(fā)生了微妙的變化。那些關(guān)于我的媒體報道消失了，仿佛從未存在過。公司里的人不再用異樣的眼光看我，一切都恢復(fù)了正常。
甚至太正常了。
趙小兵來看我時，我試探地問起那些報道。他一臉茫然：“什么報道？默哥你什么時候上過新聞？”
我沉默了。那個“創(chuàng)作者團隊”不僅抹去了人們的記憶，還修改了現(xiàn)實本身。
唯一讓我安慰的是，蘇清影雖然不記得那晚的事，但對我態(tài)度有所改變。她不再把我當作普通顧問，而是經(jīng)常找我討論問題，似乎潛意識里還保留著某種信任。
一周后，我收到一個匿名包裹。里面是一本手稿，標題是《我成了自己最討厭的爽文男主》。
翻開第一頁，我就愣住了。那上面詳細記錄了我的經(jīng)歷，包括那些被抹去的記憶。
手稿最后附有一張紙條：
“實驗確實結(jié)束了，但我們中有人不同意這種做法。這是你的故事，應(yīng)該由你自己繼續(xù)書寫?！粋€叛徒”
我拿著那本手稿，心中涌起復(fù)雜的情緒。
也許，這就是那個聲音說過的“打破第四面墻”的機會。
也許，我可以真正地主宰自己的人生了。
但首先，我需要找到蘇清影，讓她也記起來。
因為在這個被多次改寫的故事里，她不僅是另一個主角，更是我最信任的盟友。
而我們的故事，才剛剛真正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