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澈,我們分手吧?!笔⑾牡奈绾?,金陵大學情人坡的香樟樹下,柳云薇的聲音像一塊冰,
砸進這片被陽光烤得發(fā)燙的空氣里。我叫姜澈,一個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大學生。
如果說我身上有什么標簽,那大概就是“柳云薇的男朋友”。柳云薇,金陵大學公認的?;ǎ?/p>
舞蹈系的天鵝,無數(shù)雄性生物夢里的女主角。而我,是那個走了狗屎運,在她大一入學時,
靠著一次英雄救美(其實就是幫她趕走了幾只流浪狗)和連續(xù)三個月的死纏爛打,
成功摘下這朵高嶺之花的幸運兒?;蛘哒f,曾經(jīng)是。
我手里還提著剛從校外奶茶店買來的、她最愛喝的“滿杯紅柚”,冰塊和杯壁碰撞,
發(fā)出細碎的聲響。為了這杯奶茶,我頂著三十八度的高溫,排了四十分鐘的隊?!盀槭裁矗?/p>
”我的聲音有點干,像被太陽曬裂的土地?!皼]有為什么,不合適。
”柳云薇今天穿了一身白色的連衣裙,裙擺在微風里輕輕晃動,美得像一幅畫。但她的眼神,
卻像看著一個陌生人,冷得刺骨?!安缓线m?我們在一起兩年了,你現(xiàn)在跟我說不合適?
”我感覺有點可笑,心臟卻像被一只無形的手死死攥住,疼得喘不過氣。就在這時,
一輛騷紅色的法拉利跑車,以一種極其囂張的姿態(tài)停在了不遠處的路邊。車門打開,
一個穿著一身潮牌,頭發(fā)梳得油光锃亮的男人靠在車身上,沖這邊揚了揚下巴。趙俊峰,
金陵城有名的富二代,我校的風云人物,也是柳云薇最新的、最狂熱的追求者。答案,
不言而喻。這個場景,在如今這個短視頻爆炸的時代,簡直是“NTR”的標準模板。俗,
太俗了。我甚至能腦補出旁白:“那一刻,我才明白,有些人,不是我這種窮小子能碰的。
”“姜澈,你別幼稚了?!绷妻钡拿碱^微微蹙起,那是我曾經(jīng)最迷戀的表情,
現(xiàn)在卻只讓我感到惡心,“我想要的生活,你給不了。你每天為了幾百塊的兼職累死累活,
連給我買個好點的包都得分期。而俊峰,他能帶我去我從沒去過的地方,見我從沒見過的人。
”她頓了頓,語氣里帶著一絲居高臨下的憐憫:“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放手吧,
對你我都好?!敝車呀?jīng)聚集了不少看熱鬧的學生,指指點點,竊竊私語。
那些目光像一根根燒紅的鋼針,扎在我的尊嚴上。我看著她,這個我愛了兩年的女孩。
我為她逃過課,為她打過架,為她省吃儉用,把生活費掰成兩半花。我以為,
我們的愛可以戰(zhàn)勝一切?,F(xiàn)在看來,我以為的,只是我以為?!八裕@兩年的感情,
在你眼里就只值一個包,一輛跑車?”我的聲音在發(fā)抖。趙俊峰似乎等得不耐煩了,
他按了一下車鑰匙,法拉利發(fā)出一聲清脆的鳴叫。他沖柳云薇招了招手,
嘴角掛著勝利者的微笑。柳云薇深吸一口氣,像是下定了最后的決心。“對。
我不想再跟你過這種一眼就能看到頭的日子了?!彼f完,轉(zhuǎn)身就走,沒有一絲留戀。
我看著她的背影,那個我曾無數(shù)次在夢里描繪、要為之奮斗一生的背影,
此刻卻顯得那么陌生,那么決絕。手里的奶茶,冰塊已經(jīng)化了大半,水珠順著杯壁滑落,
滴在我的手背上,冰得刺骨?!班邸币豢邗r血,毫無征兆地從我嘴里噴了出來。
不是形容詞,是真的血。猩紅,溫熱,帶著一股鐵銹味。周圍的人群發(fā)出一陣驚呼。
我的世界,天旋地轉(zhuǎn)。心臟的位置,傳來一陣撕心裂肺的劇痛,仿佛有什么東西,
從我的身體里被硬生生地剝離了出去。柳云薇聽到驚呼,下意識地回頭看了一眼。
當她看到我吐血倒地的樣子時,美麗的臉龐上閃過一絲慌亂,但僅僅一秒,
就被趙俊峰催促的聲音打斷。她咬了咬牙,最終還是轉(zhuǎn)過頭,快步走向那輛法拉利,
拉開車門坐了進去。紅色的跑車發(fā)出一聲咆哮,絕塵而去。我躺在滾燙的地上,
意識漸漸模糊。周圍的議論聲、驚呼聲,都變得遙遠起來。腦海里,
卻有一個冰冷、古老、不帶任何感情的聲音,轟然響起?!緳z測到宿主情根斷絕,心死如灰,
符合‘太上忘情’激活條件。】【兩儀輪轉(zhuǎn),四象歸一,五行逆走,
八卦顛倒……】【天干地主,地支主滅,天地交征,萬物為塵?!俊尽短贤榈馈罚瑔?!
】轟!一股無法形容的冰冷氣流,從我心臟破碎的地方涌出,瞬間席卷全身。
那股撕心裂肺的疼痛,在這股冰流的沖刷下,竟然開始飛速消退。取而代之的,
是一種極致的空虛,極致的冷靜。那些關(guān)于柳云薇的回憶,
那些甜蜜的、痛苦的、刻骨銘心的畫面,像被按下了快進鍵的電影,在我腦海中飛速閃過。
每一次閃過,畫面的色彩就黯淡一分,與我之間的聯(lián)系就疏遠一分。我的體溫在急劇下降,
仿佛血液都快要凝固。但我知道,這不是死亡。這是一種……新生。一種,
以斬斷七情六欲為代價的新生。我掙扎著從地上坐起來,抹掉嘴角的血跡。陽光依然刺眼,
但世界在我的眼中,卻變得前所未有的清晰。情人坡上的人來人往,香樟樹葉的脈絡,
遠處教學樓墻壁上的斑駁……一切都像是被高清攝像頭捕捉到的畫面,冷靜,客觀,
不帶一絲情感色彩。我抬起頭,看向那輛法拉利消失的方向。心中,再無波瀾。柳云薇,
趙俊峰……這些名字,就像是報紙上看到的兩個陌生符號,激不起我任何情緒。所謂的愛,
所謂的恨,在這一刻,都成了可笑的過往云煙。我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塵土,
將那杯已經(jīng)不再冰的“滿杯紅柚”扔進了垃圾桶。從今天起,
世上再無那個為柳云薇要死要活的姜澈。只有,修無情道的,姜澈。2回到宿舍,
已經(jīng)是傍晚。三個室友正圍在一起打游戲,鍵盤鼠標的敲擊聲和游戲里的嘶吼聲,
把小小的空間搞得烏煙瘴氣?!俺焊?,你回來啦?薇嫂呢?”胖子張浩頭也不回地問了一句,
他是我們宿舍唯一一個有膽子叫柳云薇“薇嫂”的人。“分了?!蔽业穆曇艉芷降?/p>
像是在說“今天天氣不錯”?!芭荆 睆埡剖掷锏氖髽?,直接被他捏得發(fā)出一聲脆響。
游戲里,他的角色被人一刀砍翻在地。“臥槽!你說啥?”張浩猛地轉(zhuǎn)過身,
一臉的難以置信。另外兩個室友,李飛和王碩,也停下了手里的操作,齊刷刷地看向我。
我沒再重復,徑直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打開了那臺用了三年的舊筆記本電腦。“不是,
澈哥,你別開玩笑??!”李飛推了推眼鏡,急切地問道,“下午還好好的,怎么說分就分了?
”“對啊,是不是吵架了?小情侶吵架正常的,哄哄就好了。”王碩也跟著勸道。
我能感覺到,他們的關(guān)心是真誠的。在大學這兩年,這三個家伙是我為數(shù)不多的朋友。
換做是今天下午之前,我可能會趴在他們肩膀上,哭得像個傻逼,然后喝個爛醉。但現(xiàn)在,
我只是覺得有點……吵?!八w俊峰走了?!蔽掖蜷_瀏覽器,輸入了“修仙入門”四個字,
然后點了搜索。宿舍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趙俊峰這個名字,在金陵大學,無人不知。
過了足足半分鐘,張浩那胖乎乎的臉上才擠出一絲憤怒,一拳砸在桌子上:“媽的!
我就知道那個女人不是什么好東西!嫌貧愛富的綠茶!澈哥,你別難過,
為了這種女人不值得!”“就是!天涯何處無芳草!”“走,哥幾個帶你出去喝酒,
不醉不歸!”他們七嘴八舌地安慰著我,試圖用兄弟義氣來稀釋我的“悲傷”。
我關(guān)掉那些亂七八糟的網(wǎng)頁,轉(zhuǎn)過身,看著他們。“我沒難過?!蔽艺f的是實話。
在我的感知里,“難過”這種情緒,就像書本上一個抽象的詞匯,我能理解它的定義,
卻無法共情它的感受。我的目光掃過他們?nèi)齻€人,在《太上忘情道》開啟的瞬間,
我的感官變得異常敏銳。我能清晰地“看”到他們身上繚繞的氣息。張浩身上,
是渾濁的黃色,代表著旺盛的食欲和懶惰。李飛身上,是駁雜的灰色,
那是長期熬夜和思慮過度的表現(xiàn)。王碩身上,則是淡淡的粉色,這家伙,
最近八成是陷入了某種單相思。這些,都是“人氣”。而我身上,
這種“人氣”正在飛速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純粹的、冰冷的、類似“靈氣”的東西。
腦海中,《太上忘情道》的功法口訣,像鐫刻在靈魂上一樣,清晰無比?!扒槌鲎栽福?/p>
事過無悔。不負遇見,不談虧欠。”“心不動,則不痛。無情,則無敵?!边@些口訣,
像一個個程序指令,正在重塑我的認知和身體。“澈哥,你……你沒事吧?
”張浩看著我平靜得有些詭異的臉,小心翼翼地問道?!皼]事。我累了,想睡會兒。
”我拉上床簾,盤腿坐在床上,按照功法所述,開始嘗試吐納。這個世界,靈氣稀薄,
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但《太上忘情道》的霸道之處在于,它并非單純地吸收天地靈氣,
它更像一個轉(zhuǎn)化器。它將我被斬斷的“情”,
那些曾經(jīng)濃烈到足以讓我吐血的愛意、痛苦、不甘,轉(zhuǎn)化為最精純的初始能量。
我這兩年對柳云薇的感情有多深,此刻轉(zhuǎn)化的能量就有多磅礴。隨著功法的運轉(zhuǎn),
一股冰冷的氣流在我體內(nèi)緩緩流動,洗滌著我的四肢百骸。身體的疲憊感一掃而空,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前所未有的輕盈和強大。我的聽力、視力、感知力,
都在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提升。我甚至能聽到隔壁宿舍哥們看片時,壓抑的喘息聲。
能“看”到宿舍樓下,一只螞蟻正在搬運一塊面包屑。這就是……修仙的感覺嗎?床簾外,
三個室友還在小聲地討論著?!俺焊邕@次打擊不小啊,整個人都變了。”“廢話,
誰攤上這事兒誰不變?那可是兩年??!”“不行,明天必須拉他出去散散心,可別憋出病來。
”我聽著他們的對話,心中毫無波瀾。這些曾經(jīng)能讓我感到溫暖的兄弟情誼,此刻在我聽來,
也只是一段段由聲帶振動產(chǎn)生的、不規(guī)則的聲波。一夜無話。第二天清晨,
當?shù)谝豢|陽光透過窗戶照進宿舍時,我睜開了眼睛。一夜的修煉,我不僅沒有絲毫疲憊,
反而精神矍鑠到了極點。體內(nèi)的那股冰冷氣流,已經(jīng)壯大了一圈,形成了一個穩(wěn)定的循環(huán)。
《太上忘情道》第一層,煉氣初期,成了。我下床,走到陽臺。張浩他們?nèi)齻€還在睡夢中,
鼾聲此起彼伏。我深吸一口清晨微涼的空氣,緩緩吐出。一道肉眼幾乎看不見的白色氣箭,
從我口中噴出,射出兩米多遠才緩緩消散。我握了握拳,感受著體內(nèi)涌動的力量。
我感覺自己現(xiàn)在能一拳打死一頭牛?!斑诉诉恕!彼奚衢T被敲響了。我走過去打開門,
門外站著的是輔導員?!敖海愠鰜硪幌??!陛o導員的臉色不太好看。
我跟著他走到走廊盡頭,他遞給我一張打印出來的A4紙?!澳阕约嚎纯窗?。
”我接過來一看,是學校論壇的截圖。一個加粗標紅的帖子,標題極其刺眼:【驚爆!
?;妻彼Φ舾F屌絲男友,奔向富二代懷抱,前男友當場吐血!
】下面附上了幾張昨天下午在情人坡拍的照片,角度刁鉆,
把我吐血倒地的狼狽模樣拍得一清二楚。而柳云薇上法拉利的那一張,
則被拍得充滿了故事感。帖子里,各種評論已經(jīng)蓋了上千樓?!芭P槽,現(xiàn)實版爽文情節(jié)?
”“這男的也太慘了吧,舔到最后一無所有。”“柳云薇不是一直立的清純?nèi)嗽O(shè)嗎?
這就崩了?”“呵呵,什么清純,不過是價格沒談攏罷了。法拉利一出,立馬原形畢露。
”“有一說一,我要是柳云薇,我也選法拉利啊,人之常情?!薄皹巧先^歪了?
把拜金說得這么清新脫俗?”各種嘲諷、同情、謾罵、分析,交織成一幅網(wǎng)絡眾生相。我,
或者說“過去的姜澈”,已經(jīng)成了金陵大學最新的笑柄。輔導員看著我,嘆了口氣:“姜澈,
我知道你現(xiàn)在肯定很難受。但是,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了,你一定要冷靜,千萬別做什么傻事。
有什么困難,跟老師說?!蔽野涯菑圓4紙還給他,平靜地說道:“老師,我沒事。
”我的確沒事??粗@些文字,就像在看一個與自己毫不相干的故事。
那個被嘲笑的“窮屌絲”,那個被同情的“舔狗”,仿佛是另一個人。輔導員愣住了,
他顯然沒想到我會是這種反應。在他的預想里,我應該要么憤怒,要么崩潰,
要么羞愧得無地自容?!澳恪娴臎]事?”“嗯?!蔽尹c了點頭,“謝謝老師關(guān)心,
我要去上課了?!闭f完,我轉(zhuǎn)身走回宿舍,留下輔導G員一個人在風中凌亂。所謂的名聲,
所謂的非議,于我而言,不過是過眼云煙。我的道,在前方。這些,皆是阻我道途的微塵。
3我成了金陵大學的名人。以一種極其不光彩的方式。走在校園里,
總能感覺到四面八方投來的目光,有同情,有憐憫,有幸災樂禍,也有赤裸裸的鄙夷。
“快看,就是他,被柳云薇甩了那個?!薄皣K嘖,真可憐,聽說當場就氣吐血了?!薄盎钤?,
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边@些聲音,清晰地傳入我的耳朵,
卻無法在我心里激起一絲漣 ?。我就像一個局外人,冷靜地觀察著這一切。
張浩他們?nèi)齻€倒是氣得不行,好幾次都要沖上去跟人理論,都被我攔下了?!俺焊纾?/p>
你就不生氣?他們說得那么難聽!”張浩憋著一肚子火?!白扉L在別人身上,他們想說什么,
是他們的自由?!蔽乙贿叿槐娟P(guān)于古代道家典籍的書,一邊隨口回答。
修煉了《太上忘情道》之后,我對這個世界的認知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很多凡人趨之若鶩的東西,比如金錢、名利、情感,在我看來,都失去了意義。
反而是一些古老的、被認為是封建迷信的典籍,讓我產(chǎn)生了濃厚的興趣。因為我發(fā)現(xiàn),
這些古籍中記載的某些吐納之法、心境之論,竟然與我的功法隱隱相合?!俺焊纾?/p>
你最近怎么了?天天看這些神神道道的東西。
”李飛看著我桌上堆著的《道德經(jīng)》、《南華經(jīng)》,一臉的費解。“打發(fā)時間。
”我言簡意賅。我沒辦法跟他們解釋,我正在修仙。他們只會覺得,
我被柳云薇刺激得精神失常了。事實上,他們已經(jīng)開始這么覺得了。
我不再參加宿舍的任何集體活動,每天除了上課,就是待在宿舍或者圖書館,盤膝打坐。
我的話越來越少,表情也越來越單一,基本上就是面無表情。在他們眼里,我這是心如死灰,
自暴自棄的表現(xiàn)。只有我自己知道,我的世界,正在發(fā)生著怎樣翻天覆地的變化。
煉氣初期的修為,在日夜不停的修煉下,穩(wěn)步提升。體內(nèi)的那股冰冷靈力,已經(jīng)從一條小溪,
匯聚成了一條奔騰的河流。我的力量、速度、反應能力,都達到了一個非人的層次。
那天晚上,宿舍進了賊。一個黑影從陽臺翻進來,動作很輕。但對我來說,他的心跳聲,
就像擂鼓一樣清晰。我悄無聲息地下床,在他準備對張浩的筆記本電腦下手時,
像拎小雞一樣,捏住他的后頸,把他提了起來。整個過程,沒有發(fā)出一絲聲響。
直到我把他扔在地上,打開燈,張浩他們才被驚醒??粗厣媳晃乙徽兄品?,
嚇得屁滾尿流的小偷,三個室友的表情,比見了鬼還要精彩。從那天起,他們看我的眼神,
就多了一絲敬畏和……疏遠?;蛟S在他們看來,我不僅是精神上出了問題,連身體,
也變得有些“非人”了。我不在乎。人與仙,本就殊途。真正的麻煩,發(fā)生在一周后。
那天我剛從圖書館出來,就在門口,看到了一個我本以為再也不會有交集的人。柳云薇。
她瘦了些,臉色也有些憔悴,但依然是人群中最耀眼的存在。她似乎在這里等了很久,
看到我出來,眼睛一亮,快步走了過來。“姜澈。”她叫住我。我停下腳步,看著她。
這張臉,曾經(jīng)讓我魂牽夢繞。這張嘴,曾經(jīng)說過無數(shù)讓我心醉的情話。這雙眼睛,
曾經(jīng)是我世界里最亮的星。而現(xiàn)在,她站在我面前,
就像一個普普通通的、長得還不錯的女性人類。我的心跳,沒有絲毫加速。我的呼吸,
平穩(wěn)如常?!坝惺??”我的聲音,冷得像塊冰。柳云薇被我的反應噎了一下。
她可能設(shè)想過很多種重逢的場景,我或者憤怒地控訴,或者悲傷地質(zhì)問,或者卑微地乞求。
但她絕對沒有想到,我會是這般平靜,平靜得像一潭死水?!拔摇彼Я艘ё齑?,
似乎在組織語言,“論壇上的帖子,不是我發(fā)的。我沒想到事情會鬧得這么大,對不起。
”“嗯?!蔽尹c了點頭,表示知道了。然后,我繞過她,準備離開?!暗鹊龋?/p>
”她急忙再次攔住我,“姜澈,你就沒什么想對我說的嗎?”我想了想,
很認真地回答:“沒有?!绷妻钡哪樕查g變得蒼白。
她難以置信地看著我:“你……你還在生我的氣,對不對?我知道我錯了,我不該那樣對你。
你罵我吧,打我也行,你別這樣……”她的眼圈紅了,眼淚在打轉(zhuǎn)。這副楚楚可憐的模樣,
足以讓任何一個男人心軟。但我不是。我清晰地“看”到,她身上繚繞的粉色“人氣”,
正在向我涌來。這些,都是她試圖調(diào)動起來,用來影響我的“情”??上?,
對我這個無情道的修士來說,這些東西,不僅毫無用處,反而像是飛蛾撲火,
只會被我體內(nèi)的靈力瞬間吞噬、凈化。一股精純的能量,從她身上飄來,融入我的體內(nèi)。
很微弱,但確實有。我心中一動。原來如此。《太上忘情道》,斬斷自身情感,
可以獲得初始能量。而吞噬凈化他人的情感,同樣可以轉(zhuǎn)化為修為。這功法……當真霸道。
“你真的……一點都不在乎了嗎?”柳云薇的聲音帶著哭腔,眼淚終于落了下來。我看著她,
就像在看一個行為藝術(shù)表演者。她的悲傷,她的悔恨,在我看來,
都是那么的虛假和……可笑。“柳云薇?!蔽业谝淮芜B名帶姓地叫她,“我們已經(jīng)分手了。
你的任何事,都與我無關(guān)。”說完,我不再理會她,徑直離開。身后,傳來她壓抑的哭聲。
我沒有回頭。回到宿舍,我立刻盤膝坐下,細細體悟剛才從柳云薇身上吸收的那一絲能量。
那股能量,帶著她的情緒印記,駁雜不純,但經(jīng)過《太上忘情道》的功法運轉(zhuǎn),
很快就被提煉成了最純粹的靈力。我的修為,竟然有了一絲微不可查的增長。
一個大膽的念頭,在我心中浮現(xiàn)。如果……我能不斷地從她身上“吸收”這種情感能量呢?
這個曾經(jīng)讓我愛到骨子里的女人,如今,似乎有了新的“價值”。
她可以成為我修仙路上的……“丹藥”。這個念頭一生起,就被我立刻掐滅了。
《太上忘情道》,求的是心境的絕對空無,是斬斷一切因果。主動去利用他人情感,
這本身就是一種“有情”的表現(xiàn),是“因”。這么做,會污了我的道。我緩緩吐出一口濁氣,
將心頭那一絲雜念徹底斬去。道途漫漫,唯有己身,方是根本。外物,終究是外物。
4柳云薇來找我的事情,很快又成了校園里的新八卦。“聽說了嗎?柳云薇好像后悔了,
去找姜澈復合了?!薄罢娴募俚??放著法拉利不要,回頭找窮小子?”“誰知道呢,
可能是富二代玩膩了,把她甩了唄?!薄澳墙翰坏脴矾偭??女神回頭,這可是天大的面子。
”“不好說,我聽說姜澈理都沒理她,酷得一比。”流言蜚語,傳得沸沸揚揚。而我,
依舊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修我的仙。煉氣初期的瓶頸,比我想象的要堅固。
地球靈氣稀薄,單靠吐納,進展緩慢。我需要一個契機,
一個能讓我體內(nèi)靈力產(chǎn)生質(zhì)變的契機。機會,很快就來了。學校一年一度的體能測試,
開始了。其中一項,是三千米長跑。對于普通學生來說,這無疑是一場噩夢。但對我而言,
這卻是一個檢驗自身修為,甚至可能引動氣血、沖破瓶頸的機會。站在起跑線上,
我看著周圍一張張或緊張、或痛苦的臉,心中平靜如水。發(fā)令槍響。
所有人都像離弦的箭一樣沖了出去。我沒有急,保持著一個不快不慢的速度,
吊在隊伍的末尾。我的呼吸,悠長而平穩(wěn),完全按照《太上忘情道》的吐納法門在進行。
一圈,兩圈……漸漸的,開始有人體力不支,速度慢了下來。喘息聲,腳步聲,
在我耳中清晰可辨。而我,臉不紅,氣不喘。體內(nèi)的靈力,隨著奔跑和呼吸,
運轉(zhuǎn)得越來越快,像一團溫水,逐漸開始沸騰。我的身體,在渴望,在吶喊,
渴望更快的速度,更強的沖擊。第三圈,我開始加速。我的腳步輕盈得不像話,每一步踏出,
都感覺腳下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在推動著我。一個,又一個。我輕松地超越了前面的人。
那些被我超過的同學,都用一種看怪物的眼神看著我?!芭P槽,那不是姜澈嗎?
他怎么跑這么快?”“吃藥了吧?這速度,校隊的也比不上?。 笨磁_上,
負責計時的體育老師,也注意到了我這個異類。他扶了扶眼鏡,死死地盯著手里的秒表。
我的世界里,只剩下風聲和自己的心跳聲。不,連心跳聲都漸漸變得微弱。我的整個身體,
仿佛化作了一架精密的機器,每一個關(guān)節(jié),每一塊肌肉,都在靈力的驅(qū)動下,
以最高效的方式運轉(zhuǎn)著。最后一圈。我身邊已經(jīng)空無一人。跑道上,只剩下我一個人的身影。
我將所有被我超越的人,都套了一圈以上。終點線,就在眼前。我能感覺到,
體內(nèi)那股沸騰的靈力,已經(jīng)匯聚到了一個臨界點。就像大壩蓄滿了水,
只需要一個小小的缺口,就能傾瀉而出。就是現(xiàn)在!我猛地深吸一口氣,將體內(nèi)所有的靈力,
全部灌注于雙腿。轟!我的速度,瞬間又提升了一個檔次!在所有人驚駭?shù)哪抗庵校?/p>
我的身影幾乎化作了一道殘影,沖過了終點線!“滴——”體育老師手里的秒表,
定格在一個讓他無法相信的數(shù)字上。八分三十秒!三千米,八分三十秒!
這已經(jīng)打破了全國大學生運動會的記錄!在我沖過終點線的那一刻,
體內(nèi)那股積蓄到極點的靈力,終于沖破了那層無形的壁障!轟然一聲悶響,
仿佛有什么枷鎖被打開了。奔騰的靈力長河,匯入一片更廣闊的湖泊。我的四肢百骸,
像是被泡在溫泉里,舒泰到了極點。煉氣中期,成了!我緩緩停下腳步,
長長地吐出一口濁氣。那口濁氣,在空中竟然形成了一道淡淡的白痕,久久不散。整個操場,
鴉雀無聲。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震驚,疑惑,不可思議。我沒有理會這些,
徑直走向場邊,拿起我的水瓶和毛巾,準備離開。一個身影,攔在了我的面前。是趙俊峰。
他今天沒有開他那輛騷紅色的法拉利,而是穿了一身名牌運動服,顯然也是來參加體測的。
他上下打量著我,眼神里充滿了審視和一絲……敵意?!翱梢园。??!彼读顺蹲旖?,
露出一絲譏諷的笑容,“失戀的打擊,還能激發(fā)你的運動潛能?早知道這樣,
我該早點把薇薇搶過來,說不定你現(xiàn)在都能去參加奧運會了。”他的話,說得很大聲,
周圍的人都聽見了。一些人,發(fā)出了哄笑聲。我看著他,就像在看一個跳梁小丑。
他身上的“人氣”,是一種囂張的、帶著侵略性的赤紅色。這是欲望和暴戾的顏色?!坝惺拢?/p>
”我淡淡地問道。“沒事。”趙俊峰攤了攤手,“就是想提醒你一下。薇薇現(xiàn)在是我的女人,
我不管你們以前怎么樣,以后,離她遠點。否則……”他湊到我耳邊,
用只有我們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道:“我會讓你在金陵,混不下去?!闭f完,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一副“我吃定你”的囂張模樣,轉(zhuǎn)身準備離開。就在他轉(zhuǎn)身的那一刻。
我出手了。我的動作并不快,甚至有些隨意。只是伸出手,輕輕地抓住了他的手腕。
趙俊峰的身體,瞬間僵住了。他想掙脫,卻發(fā)現(xiàn)我的手,像一把鐵鉗,紋絲不動。
“你……你想干什么?”他的聲音里,帶上了一絲驚慌。我沒有說話,只是五指微微發(fā)力。
“咔嚓!”一聲清脆的骨裂聲,響徹寂靜的操場?!鞍 。?!
”趙俊峰發(fā)出一聲殺豬般的慘嚎,整個人癱軟了下去,額頭上瞬間布滿了冷汗。他的手腕,
以一個詭異的角度,不自然地扭曲著。我松開手,任由他倒在地上哀嚎。周圍的人,
全都嚇傻了。誰也沒想到,一直被認為是“軟弱可欺”的姜澈,竟然會突然動手,
而且下手這么狠。我居高臨下地看著在地上打滾的趙俊峰,眼神里沒有一絲一毫的感情。
“不要來惹我?!蔽矣猛瑯又挥兴苈牭降穆曇簦届o地說道?!胺駝t,下一次斷的,
就是你的脖子?!闭f完,我不再看他一眼,轉(zhuǎn)身,在所有人敬畏的目光中,緩緩離開。
所謂的威脅,所謂的權(quán)勢,在絕對的力量面前,不過是個笑話。我的道,是無情道。但無情,
不代表任人欺凌。仙,要有仙的威嚴。敢于挑釁這份威嚴的凡人,就要付出代價。
5趙俊峰的手腕,粉碎性骨折。這件事,像一場十二級的臺風,瞬間席卷了整個金陵大學。
我,姜澈,這個剛剛因為被甩而“名聲大噪”的窮小子,再一次成了風口浪尖的人物。
只不過這一次,人們看我的眼神,從同情和鄙夷,變成了恐懼和敬畏?!隘偭?!
姜澈絕對是瘋了!”“失戀的男人太可怕了,一言不合就動手。
”“趙俊峰可是趙氏集團的公子哥,姜澈這下死定了。”“打得好!
早就看那個趙俊峰不爽了,整天拽得跟二五八萬似的?!备鞣N議論,甚囂塵上。
趙家果然沒有善罷甘休。當天下午,我就被叫到了校長辦公室。辦公室里,
除了臉色鐵青的校長,還有一個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眼神陰鷙,看我的目光,
像是在看一個死人。他就是趙俊峰的父親,趙氏集團的董事長,趙天龍?!澳憔褪墙??
”趙天龍的聲音,充滿了不容置疑的威壓。這是久居上位者才有的氣勢。
換做任何一個普通學生,在這種氣場下,恐怕連站都站不穩(wěn)。但我,只是平靜地看著他。
他的那點威壓,在我煉氣中期的靈力面前,就像微風拂面,毫無作用。“是我?!薄昂?,
很好?!壁w天龍怒極反笑,“年輕人,有點脾氣是好事。但是,脾氣太大了,容易惹禍上身。
你打傷我兒子,這件事,你打算怎么解決?”“他先挑釁我?!蔽谊愂鍪聦崱!疤翎??
”趙天龍冷笑一聲,“我兒子跟你說幾句話,就是挑釁?那你是不是覺得,我今天找你談話,
也是在挑釁你?你是不是也想把我的手腕給捏碎?”一股殺氣,從他身上彌漫開來。
校長在一旁,嚇得冷汗都下來了,不停地給我使眼色,讓我趕緊道歉。我卻搖了搖頭,
看著趙天龍,一字一句地說道:“如果你也用那種方式跟我說話,我不介意那么做。”瘋了!
這是在場所有人心中唯一的念頭。我不僅沒有道歉,反而當著趙天龍的面,再次威脅他。
趙天龍的臉色,瞬間陰沉得能滴出水來。他縱橫商場幾十年,
還是第一次見到這么不知死活的年輕人?!昂?!好!好!”他連說三個好字,眼中的殺意,
不再掩飾,“小子,你有種。我保證,你會為今天說的話,付出你無法想象的代價。
”他轉(zhuǎn)頭對校長說道:“王校長,這樣的學生,我相信金陵大學也容不下吧?我要求,
立刻開除他!否則,我們趙氏集團,將撤回對貴校所有的贊助!”校長臉色一白,
額頭上的汗更多了。趙氏集團可是學校最大的金主之一,這要是撤資,
他這個校長也別想干了。他看向我,眼神里充滿了哀求和無奈。“姜澈同學,你看……要不,
你還是先給趙董道個歉吧。年輕人沖動,認個錯,
事情總有回旋的余地……”我沒有理會校長,只是看著趙天龍。“你覺得,
用錢就能解決一切?”我問道。“不然呢?”趙天龍嗤笑一聲,仿佛聽到了天大的笑話,
“在這個世界上,就沒有錢擺不平的事。如果有,那只能說明,錢還不夠多。
”這就是他的世界觀。也是柳云薇選擇的世界觀。我突然覺得有些……無趣。
跟這些活在凡俗規(guī)則里的人,講道理,是講不通的。他們只認一樣東西——力量。一種,
能讓他們感到恐懼的力量?!靶iL?!蔽议_口了,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遍了整個辦公室,
“我不會道歉,我也不會退學。如果學校要開除我,我沒意見。但是……”我的目光,
再次落到趙天龍身上,眼神,變得一片冰冷?!霸谖译x開之前,我會先去一趟醫(yī)院,
把他兒子的另一只手,還有兩條腿,全部打斷。然后,再來找你,趙董事長。
”我的聲音很平靜,沒有絲毫的威脅語氣,就像在陳述一個既定的事實。辦公室里的空氣,
瞬間凝固了。趙天龍臉上的肌肉,不受控制地抽搐了一下。他從我的眼睛里,
看到了一種東西。一種他從未在任何人眼中看到過的東西。那不是憤怒,不是仇恨,
而是一種……絕對的漠視。一種視他所有權(quán)勢、財富、地位如無物的,神明般的漠視。
仿佛在他面前的,不是一個窮學生,而是一個可以隨時主宰他生死的……怪物。一股寒意,
從他的脊椎骨,直沖天靈蓋?!澳恪愀?!”他色厲內(nèi)荏地吼道?!澳憧梢栽囋??!闭f完,
我不再看他,轉(zhuǎn)身,徑直走出了校長辦公室。身后,是長久的死寂。
我不知道趙天龍最后是怎么選擇的。我只知道,從那天起,再也沒有人來找我的麻煩。
學校沒有開除我,趙家,也偃旗息鼓了。仿佛那天的沖突,從未發(fā)生過。但我知道,
事情沒有這么簡單。趙天龍那樣的人,不可能就這么算了。他在等。等一個機會,
一個能將我徹底碾碎的機會。而我,也在等。等我的修為,足以將所有威脅,都碾為齏粉。
一場無聲的較量,已經(jīng)開始。而就在這場風波漸漸平息的時候,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再次出現(xiàn)在我的世界里。柳云薇,又來找我了。這一次,她是在我宿舍樓下,堵住我的。
她的臉色比上次更加憔悴,眼睛紅腫,像是哭了很久。“姜澈,求求你,放過俊峰吧。
”她一開口,聲音就帶著哭腔。6“放過他?”我看著柳云薇,感覺有些莫名其妙。
從始至終,都是趙俊峰在主動挑釁,也是趙家在咄咄逼人?,F(xiàn)在,她卻來求我“放過”他們?
這是什么邏輯?“我知道,是我對不起你,所有的事情都因我而起。”柳云薇哭得梨花帶雨,
我見猶憐,“俊峰他已經(jīng)知道錯了,他以后再也不敢惹你了。趙叔叔也答應我,
不會再找你麻煩。求求你,看在我們過去的情分上,就當什么都沒發(fā)生過,好不好?
”她一邊說,一邊小心翼翼地觀察著我的表情,試圖從我臉上找到一絲心軟的跡象??上?,
她注定要失望了?!拔覀兊那榉?,在你上他車的那一刻,就已經(jīng)斷了?!蔽移届o地陳述事實。
柳云薇的身體晃了一下,臉色變得更加蒼白。“姜澈,你……你怎么會變成這樣?
”她喃喃地說道,眼神里充滿了陌生和恐懼,“你以前不是這樣的。以前的你,溫柔,善良,
就算我犯了錯,你也會笑著原諒我?!薄耙郧暗慕?,已經(jīng)死了?!蔽铱粗?,
一字一句地說道,“在你選擇上那輛法拉利的時候,他就被你親手殺死了?!边@句話,
像一把最鋒利的刀,刺穿了柳云薇最后的偽裝。她臉上的悲傷和乞求,漸漸褪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復雜的情緒,有怨恨,有不甘,還有一絲……惱羞成怒?!昂?,姜澈,
算你狠!”她咬著牙說道,“你以為你打傷了俊峰,趙家拿你沒辦法,你就贏了嗎?
我告訴你,你太天真了!趙家的能量,不是你這種人能想象的!
他們只是暫時不想把事情鬧大,等風頭過去,有的是辦法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你現(xiàn)在來找我,到底是為他求情,還是為他傳話威脅我?”我反問道。
柳云薇的表情一僵,似乎沒想到我會這么問。她深吸一口氣,像是做出了什么決定,
突然上前一步,抓住了我的手。她的手很涼?!敖海氐轿疑磉叞?。”她的聲音,
突然變得無比溫柔,眼神里充滿了期盼,“我知道,你心里還是有我的。你做的這一切,
都是為了引起我的注意,對不對?是我不好,是我鬼迷心竅了。我和趙俊峰,
根本就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們只是普通朋友。只要你愿意,我們馬上就可以和好,回到從前。
”她試圖用這種方式,來喚醒“過去那個”愛她如命的姜澈。她以為,只要她勾勾手指,
我就會像以前一樣,搖著尾巴回到她身邊。真是……可悲又可笑。我清晰地感覺到,
一股比上次更加濃烈的情感能量,從她身上涌向我。
那是一種混雜著悔恨、乞求、不甘、還有一絲算計的復雜情緒。這些駁雜的情緒,
像燃料一樣,被我體內(nèi)的《太上忘情道》功法瞬間點燃,轉(zhuǎn)化為精純的靈力,融入我的氣海。
我的修為,竟然又有了微弱的增長。原來,情緒越是激烈,越是復雜,轉(zhuǎn)化的能量就越多。
我看著她,就像在看一株人形的靈草。一株,能自己提供養(yǎng)料的靈草。我緩緩地,將我的手,
從她的掌握中抽了出來。“柳云薇。”我看著她的眼睛,平靜地說道,
“你有沒有想過一個問題?”“什么?”她愣住了。“為什么,你覺得我還會想回到從前?
”我的聲音很輕,卻像一記重錘,狠狠地砸在她的心上。她呆呆地看著我,
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是啊,為什么?憑什么她認為,在我被她那樣羞辱、背叛之后,
只要她一回頭,我就會在原地等她?憑什么她認為,她柳云薇,
就永遠是那個可以主宰我喜怒哀樂的女神?“收起你那套廉價的表演吧?!蔽覔u了搖頭,
感覺有些意興闌珊,“你對我,已經(jīng)沒有任何價值了。”說完,我不再理會她,
轉(zhuǎn)身走進宿舍樓?!敖?!”身后,傳來她歇斯底里的尖叫。“你會后悔的!
你一定會后悔的!”我沒有回頭。后悔?對于一個修無情道的人來說,
這同樣是一個毫無意義的詞匯。我的道心,在這一次次的碰撞中,非但沒有動搖,
反而變得愈發(fā)剔透,愈發(fā)堅固。柳云薇,趙俊峰,趙天龍……他們就像一塊塊磨刀石,
將我這柄名為“無情”的劍,磨礪得越來越鋒利。接下來的日子,出乎意料的平靜。
柳云薇沒有再來找我,趙家也像是徹底忘了我這個人。校園里的風言風語,
也漸漸被新的八卦所取代。我樂得清靜,將所有的時間和精力,都投入到了修煉之中。
煉氣中期的修為,日漸鞏固。我對靈力的掌控,也越來越得心應手。我已經(jīng)可以做到,
在日常行走坐臥之間,功法都自行運轉(zhuǎn),無時無刻不在增長修為。
我開始嘗試一些簡單的法術(shù)。比如,清心咒。可以讓我在嘈雜的環(huán)境中,
瞬間進入深度修煉狀態(tài)。比如,御風訣。可以讓我的身體變得輕盈,短距離內(nèi),
速度快若鬼魅。比如,斂息術(shù)??梢詫⑽胰淼臍庀⑹諗科饋?,讓我看起來,
和一個普通人無異。這些,都只是《太上忘情道》中,最基礎(chǔ)的輔助法門。真正的殺伐之術(shù),
以我目前的修為,還無法施展。但即便如此,我也已經(jīng)脫離了“人”的范疇。我的生命層次,
正在發(fā)生著躍遷。這種感覺,很奇妙。就像一個二維生物,第一次看到了三維世界。
曾經(jīng)困擾我的,在乎的,追求的,現(xiàn)在看來,都變得渺小而不值一提。我唯一的目標,
就是變強。不斷地變強,直到掙脫這方天地的束縛,去看看,那真正的“大道”,
究竟是何等模樣。就在我以為,生活會一直這樣平靜下去的時候。一場突如其來的變故,
打亂了我的節(jié)奏。7暑假來臨。張浩他們?nèi)齻€,早就訂好了回家的車票,
興高采烈地收拾著行李?!俺焊纾悴换丶覇??”張浩一邊往箱子里塞著他的寶貝游戲機,
一邊問我。家?我腦海中浮現(xiàn)出那個位于小縣城的、略顯破舊的房子,以及房子里,
那對靠著開個小賣部為生的、日漸蒼老的父母。自從上了大學,我和他們之間的交流,
就只剩下每個月一次的,關(guān)于生活費的通話。不是他們不關(guān)心我,也不是我不愛他們。只是,
我們之間,隔著代溝,隔著距離,隔著彼此都不知道如何開口的沉默。修煉了無情道之后,
這份本就日漸淡薄的親情,在我心中的分量,變得更加微乎其微。回去,
也只是徒增他們對我“精神狀態(tài)”的擔憂罷了?!安换亓?,我留在學校,找份兼職。
”我隨口找了個理由?!耙埠谩!睆埡泣c了點頭,沒再多問。他從錢包里抽出一沓錢,
塞到我手里,“澈哥,這錢你拿著。你現(xiàn)在這情況,哥們不放心。在外面別省著,該吃吃,
該喝喝。”李飛和王碩也走了過來,默默地往我手里塞錢。“行了,別搞得跟生離死別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