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凌塵，天庭公務(wù)員，單位是天獄。這地方，三界聞名，鳥不拉屎。
我的日常工作就是看看門，喂喂魚，
順便給那幫曾經(jīng)叱咤風(fēng)云、如今淪為階下囚的大佬們送送飯。我沒什么追求，
就想安安穩(wěn)穩(wěn)待到退休，領(lǐng)一份養(yǎng)老仙丹，然后找個山頭養(yǎng)老。直到有一天，
天獄來了個關(guān)系戶。司法天神的親外甥，一個腦子被天河水泡過的蠢貨。
他以為天獄是他家后花園，以為我是個能隨便拿捏的軟柿子。整個天庭都等著看我的笑話。
他們不知道，我這份工作，是當(dāng)年一拳打服了前任天帝，硬搶來的清閑崗位。他們更不知道，
我腳下鎮(zhèn)壓的，是連他們神位都承受不住的遠古兇物?，F(xiàn)在，有人想砸我的飯碗，
擾我的清閑。行。那我就讓他們回憶一下，上一個想跟我講規(guī)矩的，墳頭草有多高。
1我叫凌塵，天庭最沒前途的部門——天獄——的獄長。這地方關(guān)的都是些硬骨頭。
有的是上古大妖，有的是犯了天條的仙君，個個都曾是跺跺腳三界都要抖三抖的角色。
但現(xiàn)在，他們都得管我叫一聲“凌頭兒”，然后老老實實地啃我發(fā)的萬年冰石。
我的日常很簡單。早上起來，去獄后頭的混沌池里釣幾條虛空鯉。中午，用三昧真火烤了，
就著一壺瓊漿，算是午飯。下午，搬個躺椅在天獄門口打個盹，
曬曬九天之上永遠不會落山的太陽。日子就這么過，一過就是三千年。這天，
我正睡得迷迷糊糊，被一陣吵嚷聲弄醒了。兩個天兵，押著一個穿著金絲仙袍的年輕神仙，
正往我這兒走。那年輕神仙一臉不忿，下巴抬得老高，恨不能在南天門上戳個窟窿。
“凌獄長?！睘槭椎奶毂鴮ξ夜傲斯笆?，態(tài)度還算客氣，“奉司法天神之命，
將罪仙瑤光押入天獄，禁閉三百年?！蔽覐奶梢紊献饋恚嗔巳嘌劬?，打量那個叫瑤光的。
一身的法力虛浮得很，一看就是丹藥堆出來的。眼神里全是傲慢，半點沒把自己當(dāng)階下囚。
“犯了什么事？”我懶洋洋地問。天兵臉上閃過一絲尷尬：“醉酒……失儀，
在蟠桃會上沖撞了月神。”我心里“呵”了一聲。沖撞月神？說得好聽。
怕不是調(diào)戲人家不成，反被人告到了司法天神那里。司法天神雷炎是這瑤光的親舅舅，
弄到我這天獄來禁閉三百年，明擺著是走個過場，避避風(fēng)頭。我沒多話，接過文書，
在上面簽了個字?！靶辛?，人我收了。你們可以回去了?！眱蓚€天兵如蒙大赦，趕緊溜了。
瑤光的下巴還是抬著，斜眼看我：“喂，你就是這兒的頭兒？給我安排個最好的牢房，
要朝南的，靈氣足一點的。再給我準備些仙果瓊漿，我舅舅說了，不能委屈了我。
”他說話的口氣，不像是在坐牢，倒像是在點菜。我站起身，拍了拍袍子上的灰。
“最好的牢房？”我指了指天獄最深處，那里黑漆漆的，連光都透不進去，“那里頭，
朝向最好，冬暖夏涼，靈氣也最‘足’。”瑤光順著我指的方向看了一眼，臉色有點白。
那地方關(guān)的是一頭吞噬過星辰的古獸，呼出的氣都是能凍結(jié)神魂的罡風(fēng)。靈氣確實足，
就是不知道他這小身板，能不能扛得住?！澳?！”瑤光氣得臉都紅了，“你敢這么對我？
我舅舅是司法天神！”“哦?！蔽尹c點頭，拎著他的后領(lǐng)子，就像拎一只小雞，“在天獄，
你舅舅是玉皇大帝也沒用。這里，我說了算?！蔽野阉系揭婚g普通的冰石牢房前，打開門，
一腳踹了進去?！跋仍谶@里待著，學(xué)會怎么說人話了，再來跟我談條件?！迸椋±伍T關(guān)上，
隔絕了他所有的叫罵。我伸了個懶腰，走回我的躺椅。天獄門口，
那只我養(yǎng)了八百年的三足烏鴉“呱呱”叫了兩聲，像是在嘲笑那個不長眼的蠢貨。我閉上眼，
繼續(xù)睡覺。清靜了。但這清靜，沒能持續(xù)多久。2瑤光在牢里鬧了三天。第一天，
他用法力砸門，結(jié)果那萬年玄冰鑄成的牢門紋絲不動，反倒把他自己震得氣血翻涌。第二天，
他開始破口大罵，從我祖宗十八代罵到我養(yǎng)的烏鴉，詞匯量貧乏得可憐。第三天，
他沒力氣了，開始絕食抗議。我理都沒理他。天獄里關(guān)的都是神仙，別說三天不吃飯，
就是三千年不吃飯也餓不死。到了第四天中午，我照例烤好了虛空鯉。
那魚被三昧真火烤得外焦里嫩，香氣順著風(fēng)飄進了每一間牢房。
其他牢房里的老家伙們都習(xí)慣了，一個個饞得抓耳撓腮，卻也只能聞聞味兒。
瑤光那間牢房里，傳來了“咕咚”一聲咽口水的聲音。我撕下一塊最嫩的魚肉，放進嘴里，
故意嚼得很大聲?！傲桀^兒，不地道啊?！备舯诶畏坷?，一個被鎖了五千年的老魔頭開腔了，
聲音帶著鐵鏈晃動的嘩啦聲，“每次都饞我們，也不說給哥幾個分點?！薄跋氤?？
”我笑呵呵地說，“行啊，把你們當(dāng)年藏起來的寶貝交出來，別說魚，
龍肝鳳膽我都給你們弄來?！崩夏ь^嘿嘿一笑，不說話了。這些家伙，寧愿被關(guān)到天荒地老，
也不愿意交出自己的家底?！拔梗⊥饷娴?！”瑤光的牢房里傳來了喊聲，聲音有點虛，
“你給我送點吃的進來！”我當(dāng)沒聽見?！拔颐钅?！給我送吃的！”瑤光的聲音大了起來，
“不然我舅舅饒不了你！”我吃完最后一口魚，擦了擦嘴，這才慢悠悠地走到他的牢房門口。
“餓了？”瑤光看見我，眼睛都綠了，死死盯著我手里的魚骨頭?！跋氤詵|西，可以。
”我晃了晃手指，“但得守我的規(guī)矩。”“什么規(guī)矩？”“第一，每天老老實實待在牢里，
不許吵不許鬧?！蔽疑斐鲆桓种??！暗诙刻鞂χ鴫Ρ谒歼^一個時辰，反省自己錯在哪。
”我伸出第二根?！暗谌彩亲钪匾?。”我看著他，一字一句地說，“見了我，
要叫‘凌獄長’，說話要用‘請’字?！爆幑鈿獾脺喩戆l(fā)抖：“你做夢！我乃是神族貴胄，
你算個什么東西，也敢給我定規(guī)矩？”“行，有骨氣?！蔽尹c點頭，轉(zhuǎn)身就走，
“那你繼續(xù)餓著吧?！薄澳阏咀?！”瑤光急了。我停下腳步，沒回頭。身后沉默了很久，
久到我以為他要繼續(xù)硬扛下去。然后，一個細若蚊足的聲音傳來。
“凌……凌獄長……求您……請……請給我一點吃的。”我嘴角勾起一絲笑意。這才像話。
我沒回頭，隨手從旁邊的食槽里抓了一塊干巴巴的冰石，從門縫里丟了進去。
“先拿這個墊墊肚子。什么時候想通了，什么時候有魚吃?！闭f完，
我回我的躺椅上繼續(xù)睡覺去了。身后，傳來了瑤光憤怒的咆哮和啃冰石的“咔嚓”聲。
我知道，這事沒完。那小子肯定會向他舅舅告狀。不過，我不在乎。天獄這個地方，
司法天神的手，還伸不了那么長。3果不其然，第二天，司法天神雷炎就來了。他來的時候，
排場很大。前面是八個金甲天神開路，后面跟著十六個執(zhí)戟天兵，
他自己坐在一架由四條蛟龍拉著的華麗車輦上，周身神光繚繞，威風(fēng)凜凜。
車輦停在天獄門口，把那本就不大的地方堵得嚴嚴實實。我正躺在椅子上剔牙，
連眼皮都懶得抬一下。雷炎從車輦上走下來，他身材高大，面容威嚴，
一道雷電印記在眉心閃爍。他走到我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我?！澳憔褪橇鑹m？
”他的聲音像打雷一樣，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笆俏??！蔽彝碌糇炖锏牟莞绷松眢w，
“司法天神大駕光臨，有何貴干？”“我外甥瑤光，是你關(guān)起來的？”雷炎的眼神很冷。
“沒錯?！蔽尹c點頭，“奉了您的手令，合乎規(guī)矩。”“合乎規(guī)矩？”雷炎冷笑一聲，
“那我問你，你克扣他的飲食，還用劣質(zhì)冰石羞辱他，這又是合的哪門子規(guī)矩？
”“天獄的規(guī)矩?！蔽艺酒鹕?，和他平視，“凡入天獄者，皆為罪仙。沒有錦衣玉食，
只有萬年冰石。這是老天帝定下的規(guī)矩，怎么，司法天神想改？”我直接把老天帝搬了出來。
雷炎的臉色果然變了變。他再威風(fēng)，也不敢公然違抗老天帝的法旨?！昂撸嫜览X。
”雷炎眼神閃爍，“就算飲食有規(guī)矩，你對他動用私刑，逼他下跪求饒，又作何解釋？
”我樂了。“天神大人，這話可不能亂說。我只是教他懂懂禮貌，什么時候逼他下跪了？
不信，您可以親自去問問令外甥?！崩籽桩?dāng)然不會去問。他知道瑤光是個什么德性，
也知道這事鬧大了對他沒好處。他今天來，就是想給我個下馬威，讓我以后對他外甥客氣點。
“凌塵?！崩籽椎穆曇艟徍土艘恍?，但依舊帶著威脅的意味，“瑤光年少無知，沖撞了你，
你多擔(dān)待一些。他是我唯一的親外甥，日后，我必有重謝?！边@是在給我畫餅了。
“擔(dān)待不了?！蔽抑苯泳芙^，“進了我的天獄，就得守我的規(guī)矩。不管是您外甥，
還是天帝的兒子，都一樣。”雷炎的臉徹底沉了下來。他沒想到我這么不給面子?！昂?，
很好。”他盯著我，一字一句地說，“凌塵，你記住今天說的話。我們走！”他拂袖而去，
上了車輦。蛟龍嘶吼一聲，拉著車輦浩浩蕩蕩地離開了。我看著他們遠去的背影，
重新躺回我的椅子上。我知道，梁子算是結(jié)下了。不過，一條只會叫的狗而已，
我還真沒放在心上。我閉上眼睛，準備繼續(xù)睡覺。但沒過多久，
傳令官的聲音就在天獄外響起?！八痉ㄌ焐窭籽?，召天獄獄長凌塵上凌霄寶殿問話！
”聲音傳遍了整個天庭。我睜開眼，坐了起來。喲，來得這么快。這是準備在玉皇大帝面前，
給我上眼藥了。4凌霄寶殿，天庭權(quán)力最中心的地方。我?guī)浊隂]來過了。上一次來，
還是因為喝醉了酒，把殿前的一根擎天柱給掰彎了，被老天帝罰去看守天獄。今天，
我又站在這里。殿內(nèi)，文武仙卿分列兩旁，玉皇大帝高坐其上，面無表情。雷炎站在殿中，
一臉正氣凜然。我一進去，所有神仙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我身上。有好奇，有輕蔑，
有幸災(zāi)樂禍。在他們眼里，我就是一個看大門的，還是最偏僻、最沒油水的大門。而雷炎，
是司法天神，手握天庭刑罰大權(quán)，權(quán)勢滔天。這場對決，結(jié)果似乎早已注定?！白锵闪鑹m，
你可知罪？”雷炎見我進來，立刻厲聲喝問。他連“獄長”都懶得叫了，直接給我定了性。
我掏了掏耳朵，好像沒聽見一樣?！氨菹??！蔽覍χ竦酃傲斯笆?，算是行了禮，
“不知陛下召小仙前來，所為何事？”我直接越過了雷炎。雷炎的臉頓時漲成了豬肝色。
玉帝看了我一眼，眼神沒什么波瀾，淡淡地開口：“雷愛卿，說吧?！薄笆牵菹?！
”雷炎躬身領(lǐng)命，然后轉(zhuǎn)身指著我，聲色俱厲地控訴起來，“臣要彈劾天獄獄長凌塵！
此人濫用職權(quán)，酷刑虐待在押仙犯瑤光！他不但克扣瑤光飲食，還逼迫其下跪，
對其百般羞辱！此等行徑，嚴重敗壞天庭法度，簡直是天庭的蛀蟲！請陛下降旨，
將其打入九幽之地，永世不得超生！”他一番話說得慷慨激昂，
好像我真的犯了什么十惡不赦的大罪。不少仙卿都露出了贊同的神色。玉帝沒說話，
只是看著我?！傲鑹m，雷愛卿所言，可屬實？”我笑了笑，上前一步?！盎乇菹?，不屬實。
”“哦？”玉帝眉毛挑了一下，“那你倒是說說，哪里不屬實？”“他說我克扣飲食。
天獄的伙食標(biāo)準是老天帝親定的，萬年冰石，一天一塊，分毫不差?，幑庀删拇觯?/p>
和其他仙犯一模一樣。這叫克扣嗎？這叫一視同仁?！薄八f我逼迫下跪。
我只是教他見了上官要行禮問好，這是天庭的基本禮儀。他自己腿軟站不穩(wěn)，怎么能怪我？
”“至于羞辱……”我環(huán)視了一圈大殿上的神仙，“各位大人，一個犯了錯的罪仙，
進了天獄，本身就是一種懲罰。難道還要我把他當(dāng)祖宗一樣供起來嗎？那還要天獄何用？
不如改成客棧好了?！蔽乙环捳f完，大殿里一片寂靜。很多神仙都低下了頭。因為我說的，
句句在理。天獄的規(guī)矩，確實如此。雷炎的臉一陣青一陣白?！澳恪氵@是強詞奪理！
”他指著我，氣得發(fā)抖，“就算你有規(guī)矩，但瑤光乃是神族貴胄，身份尊貴，
豈能與那些妖魔相提并論？”“哦？”我看著他，眼神漸漸冷了下來，
“原來在司法天神眼里，天條法規(guī)，還要看身份背景？”“我……”雷炎一時語塞。
“原來所謂的天庭法度，就是您給您外甥開后門的工具？”“你胡說！”“我有沒有胡說，
天神大人心里最清楚?！蔽蚁蚯耙徊?，氣勢陡然攀升，“天獄，鎮(zhèn)壓的是三界兇邪。我凌塵，
守的是天庭最后的底線。誰要是想在這條底線上動手動腳，別怪我凌塵不講情面！
”我的聲音不大，但每一個字都像錘子一樣，砸在眾仙的心頭。整個凌霄寶殿，鴉雀無聲。
所有人都被我身上突然爆發(fā)出的氣勢鎮(zhèn)住了。他們這才意識到，眼前這個看似普通的獄卒，
或許……并不是一個可以隨意拿捏的軟柿子。5“放肆！”雷炎終于反應(yīng)過來，
被我當(dāng)著滿朝仙卿的面頂撞，他的臉面徹底掛不住了。一聲怒喝，他身上的神力猛然爆發(fā)。
紫色的雷電在他周身環(huán)繞，發(fā)出“滋啦滋啦”的聲響，整個凌霄寶殿的溫度都下降了好幾度。
“凌塵！你不過一小小獄卒，竟敢藐視上官，公然頂撞本神！今日，本神便要替天行道，
清理門戶！”話音未落，他手中憑空出現(xiàn)一柄雷光閃爍的長戟。那是他的本命法寶，
九天神雷戟，上品仙器，曾一擊毀滅過一顆星辰?！袄讗矍?，住手！
”高坐之上的玉帝終于開口，聲音帶著一絲不悅。這里是凌霄寶殿，不是斗法場。
但雷炎此刻已經(jīng)被憤怒沖昏了頭腦?！氨菹拢〈蒜矅虖埌响?，目無法紀！若不嚴懲，
天庭威嚴何在！”他根本不聽玉帝的勸阻，手持長戟，一步步向我逼來。
強大的神威如同山岳一般壓向我。周圍的仙卿們紛紛后退，生怕被波及。他們看著我的眼神，
充滿了同情和憐憫。在他們看來，我死定了。一個看大門的，
怎么可能擋得住司法天神的雷霆一擊？我站在原地，動也沒動。臉上甚至還帶著一絲微笑。
“司法天神，你這是要跟我動手？”我問?！皬U話少說！受死！”雷炎爆喝一聲，
手中的九天神雷戟化作一道紫色閃電，帶著毀天滅地的威能，直刺我的胸口。這一擊，
他用了十成的力。他不僅要殺我，還要將我神魂俱滅。大殿上的空氣仿佛都被抽干了。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就在那雷戟即將刺中我的前一剎那。我緩緩地，伸出了一根手指。
食指。然后，輕輕地點在了那雷戟的尖端。叮。一聲輕響，如同水滴落在玉盤上。下一秒，
讓所有神仙眼珠子都快掉出來的一幕發(fā)生了。那柄聲勢浩大的九天神雷戟，那件上品仙器，
從戟尖開始，寸寸斷裂。咔嚓……咔嚓……清脆的碎裂聲在寂靜的大殿里顯得格外刺耳。
紫色的雷光瞬間熄滅。一柄曾經(jīng)威震三界的仙器，就在眾目睽睽之下，化作了一堆廢鐵，
叮叮當(dāng)當(dāng)?shù)氐粼诹说厣?。整個凌霄寶殿，死一般的寂靜。針落可聞。所有神仙都石化了。
他們的嘴巴張得能塞下一個雞蛋，眼睛瞪得像銅鈴。玉帝從他的寶座上，猛地站了起來，
臉上是前所未有的震驚。而站在我對面的雷炎，更是如遭雷擊。
他呆呆地看著自己空空如也的雙手，又看了看地上那堆廢鐵，
再看看我那根依舊白皙修長的手指。他的嘴唇哆嗦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眼神里，
充滿了恐懼，和不敢置信。我收回手指，吹了口氣，好像剛剛只是撣掉了一點灰塵。
“司法天神?！蔽铱粗亻_口，“你的兵器，不太結(jié)實啊?！?雷炎“噗”的一聲，
噴出一口金色的神血。本命法寶被毀，他心神受到了重創(chuàng)。他指著我，
手指抖得像秋風(fēng)中的落葉?！澳恪愕降资钦l？”他終于意識到，
我根本不是什么小小獄卒。能一指點碎上品仙器的，整個天庭，除了那幾位隱世不出的古神，
絕不可能有第三個人。我沒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將目光轉(zhuǎn)向了高座之上的玉帝?！氨菹?。
”我緩緩開口，“現(xiàn)在，我們可以好好談?wù)劻藛?？”玉帝的臉色變幻不定。他看著我?/p>
眼神里充滿了忌憚和驚疑。他沉默了許久，才緩緩坐下，聲音有些干澀：“凌……凌愛卿，
請講?！边B稱呼都變了。“很簡單?！蔽疑斐鰞筛种福暗谝?，我外甥瑤光，不懂事，
沖撞了獄長，我代他向您賠罪。他那三百年的禁閉，就免了吧，讓他出來?！蔽疫@話一出口，
全場嘩然。雷炎更是眼睛一亮，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他以為我是要拿這個當(dāng)臺階下。
“第二呢？”玉帝沉聲問道?！暗诙??！蔽翌D了頓，目光掃過雷炎，
然后落在大殿的每一個仙卿臉上，“從今往后，天獄的事情，我說了算。任何人，不得插手。
誰的爪子伸得太長，我就剁了誰的爪зо。包括，司法天神?！痹捯粢宦洌?/p>
雷炎剛剛亮起的眼神瞬間熄滅，臉色變得慘白。我這是……一點面子都不給他留。“凌塵！
你不要太過分！”雷炎色厲內(nèi)荏地吼道?！斑^分？”我冷笑一聲，身形一晃，
瞬間出現(xiàn)在他面前。他甚至沒看清我怎么動的。我一把掐住他的脖子，
將他高大的身軀單手提了起來?！斑馈崩籽椎哪?biāo)查g憋成了紫色，四肢無力地掙扎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