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常小雨,人稱東北雨姐,曾經(jīng)靠扛半扇豬、壘豬圈爆紅全網(wǎng)。 直到賣假紅薯粉條翻車,
粉絲掉光,拍攝基地人去樓空,只能躲在出租屋喝悶酒。 那個晚上,
我對著手機里曾經(jīng)的輝煌視頻痛哭:“要是能重來一次就好了...” 第二天清晨,
敲門聲驚醒了我。 打開門,十八歲的頂流偶像蔡徐坤站在東北零下二十度的寒風里,
開口就是一句: “雨姐是吧?我是你來之不易的粉絲,
但更巧的是——” “我好像是你失散多年的親弟弟,來幫你重整山河的。
” 而就在我以為人生終于出現(xiàn)轉(zhuǎn)機時,
卻發(fā)現(xiàn)他的真實目的遠比我想象的可怕...-手機屏幕的光幽幽地照在我臉上,
映出一條剛更新的本地新聞推送:【昔日‘戰(zhàn)狼版李子柒’東北雨姐商業(yè)版圖崩塌?
關聯(lián)企業(yè)紛紛注銷,拍攝基地深夜搬空,疑為逃避責任...】我摁滅了屏幕,
把臉埋進掌心。屋子里一股隔夜酒味和霉味混合的濁氣。外面,
東北深秋的寒風順著窗縫鉆進來,嗚咽作響,像極了那些追著我罵的評論。曾幾何時,我,
常小雨,人稱東北雨姐,也是站在這片黑土地上,扛過半扇豬、壘過豬圈、徒手給白菜焯水,
一天漲粉幾百萬的頂流。BGM一響,誰不得喊一聲“帶派”!現(xiàn)在呢?紅薯粉條摻假,
被罰一百六十五萬,全網(wǎng)封殺,粉絲掉得比雪化還快。那個鏡頭前窩窩囊囊的“老蒯”,
我那個“賢內(nèi)助”老公白國輝,卷著所剩不多的錢跑得比兔子還快,
留下我一個扛下所有罵名。那些聯(lián)手控制的近三十家企業(yè),一夜之間成了空殼。
拍攝基地早就人去樓空,只剩下些沒帶走的破爛和幾只餓得嗷嗷叫的土狗。
真他媽是一場醒不過來的噩夢。我抓起桌上還剩一半的劣質(zhì)白酒,對著瓶口灌了一大口。
火辣辣的液體從喉嚨燒到胃里,卻暖不了早就涼透的心。手機屏幕又亮了,
是短視頻APP的推送,
精準地給我這個過氣網(wǎng)紅推送了我自己曾經(jīng)的輝煌集錦——肌肉賁張地扛著幾十斤的銅鍋,
干脆利落地焊著狗籠,院子里七八人圍坐著吃熱氣騰騰的銅火鍋……畫面最中間的我,
笑得一臉燦爛,仿佛真有使不完的牛勁兒。底下最新的評論還在不斷冒出來:“騙子!
”“擺拍造假!”“還我血汗錢!”“互聯(lián)網(wǎng)頂級魅魔...可惜是騙錢的!
”“別放了...操!”我把手機狠狠摜在沙發(fā)上,機身在軟墊上彈了一下,
屏幕卻還頑強地亮著,那個豪邁的“我”還在不知疲倦地表演著。痛苦和酒精一起沖上頭,
我捂住臉,眼淚毫無預兆地往下掉,砸在冰冷的炕沿上。
“完了...都完了...”我喃喃自語,喉嚨哽咽得發(fā)痛,
“要是能重來一次...要是能重來...”要是能重來,我絕不會信了白國輝的那些鬼話,
絕不會踏進那該死的直播帶貨漩渦,絕不會賣了良心...聲音越來越小,
最后變成無意義的嗚咽。我癱在冰冷的炕上,酒精最終戰(zhàn)勝了痛苦,
把我拖進一片漆黑的昏睡里。---“砰!砰!砰!”沉重的敲門聲,或者說砸門聲,
像擂鼓一樣把我從昏沉中驚醒。頭痛欲裂,眼皮沉得抬不起來。窗外天剛蒙蒙亮,
慘白的光線透進來,屋里比夜里更顯清冷破敗?!罢l啊...”我嗓子啞得厲害,
帶著濃重的宿醉鼻音。門外沒人應,只有更用力的砸門聲,梆梆梆,
像是要把這扇破木門直接捶開。媽的,催債的?記者?
還是那些買了假粉條氣不過非要上門來理論的“老鐵”?我掙扎著爬起來,
裹緊了身上那件已經(jīng)看不出原本顏色的舊棉襖,趿拉著破棉鞋,踉蹌著走到門邊。
心里一陣發(fā)慌,手下意識摸向門后那根用來頂門的粗木棍。“誰?!”我提高音量,
盡量讓聲音顯得兇悍一點,像以前視頻里那樣“帶派”。砸門聲停了。外面安靜了一瞬,
只有風刮過屋檐的呼呼聲。然后,一個聲音響起來,清亮,干凈,
帶著一種和我這片破敗天地格格不入的字正腔圓,穿透了冷風:“雨姐是吧?開門。
”這聲音...有點耳熟。但一時半會兒醉醺醺的腦袋根本轉(zhuǎn)不動。我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氣,
豁出去了,猛地拉開門閂?!爸ㄑ健币宦?,老舊的木門被寒風猛地吹開,
撞在后面的墻上。門外,零下二十度的寒氣撲面而來,像一把冰刀刮過我的臉。
一個人影站在門外幾乎齊膝深的積雪里??辞彘T外站著的人時,我瞬間僵住,
殘存的睡意和醉意“嗖”地一下全跑光了,嘴巴張得能塞進一個雞蛋。那人很高,
得有一米八幾,穿著件看起來價格不菲但顯然不足以抵御東北嚴寒的黑色長款羽絨服,
身形清瘦挺拔??谡掷搅讼掳?,露出的那張臉——臉龐白皙,五官精致得不像真人,
眼睫毛長得能掛住雪花。頭發(fā)染成了某種時髦的淺金色,此刻沾了些雪沫子。
這他媽不是那個頂流偶像蔡徐坤嗎?!十八歲那年火遍全網(wǎng)、粉絲嗷嗷叫的那個蔡徐坤?!
他怎么會出現(xiàn)在我家門口?!在我人生最狼狽、最不堪的時候?!
出現(xiàn)在東北這個鳥不拉屎的破地方?!我一定是還沒醒酒,出現(xiàn)幻覺了。對,肯定是這樣。
我用力眨了眨眼,甚至想抬手揉一揉。可他就真真切切地站在那里,鼻尖和耳朵都凍得通紅,
呼出的白氣瞬間消散在寒風里。他看到我,那雙漂亮的眼睛微微亮了一下,然后開口。
清亮的聲音再次響起,說的話卻比這天氣還讓我透心涼:“雨姐是吧?我叫蔡徐坤。
”他頓了頓,像是要強調(diào)什么,補充了一句,“十八歲的蔡徐坤?!蔽疑盗艘粯狱c頭,
腦子一團漿糊。我知道他,電視里網(wǎng)絡上到處都是他,可我跟他八竿子打不著??!他看著我,
眼神復雜,有某種好奇,有審視,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憐憫?更驚悚的話還在后面。
“我是你來之不易的粉絲,”他說這話時,語氣平靜得像在說今天天氣不錯,
“但更巧的是——”他微微頓了一下,雪花落在他纖長的睫毛上。
“我好像是你失散多年的親弟弟,來幫你重整山河的?!薄L卷著雪沫子呼呼地往屋里吹,
刮在我臉上,冰冷刺骨。我卻感覺不到冷,也感覺不到燙。整個人像被抽空了靈魂,
僵在原地,只會直勾勾地盯著門口這個自稱蔡徐坤、自稱是我弟弟的年輕男人。
時間好像停滯了。好幾秒,也許更久,我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干澀得像砂紙摩擦:“…啥玩意兒?弟…弟弟?”我常小雨,打小爹死娘改嫁,
吃百家飯長大,撿過垃圾,吃過剩飯,親戚接濟著活到今天?;盍巳辏?/p>
從來沒聽說我還有個弟弟!更別說是個頂流明星弟弟!荒謬!太他媽的荒謬了!
蔡徐坤——姑且就這么叫他——站在雪地里,
似乎被我這副尊容和這破敗的環(huán)境微微震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復了那種詭異的平靜。
他甚至微微點了點頭,語氣肯定:“嗯。雖然聽起來很難以置信。
”“你不是…那什么大明星嗎?唱跳rap…”我舌頭打結,比劃著,
試圖從這超現(xiàn)實的一幕里找出邏輯,“你跑我這來…搞綜藝效果?整蠱直播?
攝像頭藏哪兒了?”我下意識地往他身后和旁邊雪地里看,
除了茫茫白雪和幾棵光禿禿的老樹,屁都沒有?!皼]有攝像頭,不是整蠱?!彼麚u頭,
語氣認真了些,“我遇到了一些…麻煩,暫時沒法出現(xiàn)在公眾面前。而且…”他頓了頓,
目光在我臉上掃過,落在我身后冰冷的灶臺和空酒瓶上,聲音低了一點,
“我看到了你所有的新聞。知道你最近…很難。”“所以你就說是我弟弟?”我打斷他,
警惕心終于壓過了震驚,“小子,騙人也得打個草稿吧?你當我三歲小孩?我告訴你,
我雖然虎了吧唧,但不傻!趕緊從哪兒來回哪兒去!”我作勢就要關門。管他是不是大明星,
這年頭騙子多了去了,長得好看的可能更騙!“你后腰靠右的位置,
有一塊暗紅色的橢圓形胎記?!彼蝗婚_口,語速不快,聲音卻清晰地壓過了風聲,
“大概…拇指指甲那么大?!蔽业氖炙查g僵在了門板上,冰涼的門板刺痛了掌心。
那塊胎記…他怎么會知道?!這塊胎記位置隱蔽,除了我自己,
連白國輝那王八蛋都未必清楚具體形狀大??!我猛地扭回頭,死死盯住他。他依舊站在那里,
眼神不閃不避,任由我審視。那張過分漂亮的臉上沒什么多余的表情,只有睫毛輕輕顫了顫,
抖落了上面的雪花。冰冷的寒意順著我的脊椎慢慢爬上來,比這天氣更讓人發(fā)抖。
如果不是事先調(diào)查過我…他怎么可能知道?可一個頂流偶像,
費盡心思調(diào)查我一個過氣塌房網(wǎng)紅,圖什么?難道真就為了跑來這窮鄉(xiāng)僻壤認親?幫我?
“你…”我的聲音有點發(fā)顫,“你到底…”“我說了,我是來幫你的。”他往前走了一小步,
跨過了門檻,站到了屋里。身高帶來的微妙壓迫感讓我下意識后退了半步。
他環(huán)視了一圈我這間破敗、冰冷、散發(fā)著酒氣和窮酸氣的屋子,眉頭幾不可查地蹙了一下,
但很快又舒展開?!澳悴幌肽没啬闶サ囊磺袉?,雨姐?”他重新看向我,目光銳利了些,
像能看進我心里最不甘的地方,“那些錢,名聲,還有你曾經(jīng)…最在乎的‘家’。
”最后那個字,他輕輕咬了一下。我的心像是被什么東西猛地攥緊了,又酸又痛。
家…我曾經(jīng)以為我有了。那個小院,那些動物,鏡頭前雖然窩囊但好歹算個伴的白國輝,
還有屏幕外喊著“老鐵”“雨姐”的粉絲…我以為我終于不再是那個沒人要的野孩子了。
結果全是鏡花水月。見我不說話,他繼續(xù)開口,聲音不高,
卻帶著一種奇異的、讓人忍不住想相信的力量:“我知道你心里很多疑問。我也一樣。
但我們現(xiàn)在有一條路可以走?!薄笆裁绰??”我啞著聲問,警惕依舊,
但那句關于胎記的話和他說“家”時的語氣,像兩根針,扎破了我厚厚的防備?!胺淼穆?。
”他言簡意賅,“你熟悉這片黑土地,熟悉怎么在這里生活、干活。你有力氣,有經(jīng)驗,
哪怕…”他瞥了一眼空酒瓶,“暫時被埋沒了。”“而我,”他指了指自己,“我了解鏡頭,
了解網(wǎng)絡,了解現(xiàn)在什么是流量,怎么抓住眼球。我還…剛好有點名氣,雖然目前不太好用。
”“我們合作?!彼偨Y道,眼神灼灼,“你出內(nèi)容,我出謀劃策。我們不用演戲,
不用編造假人設,就拍最真實的東北生活,一點點把失去的信譽掙回來?!闭鎸??
我差點冷笑出聲。這年頭,真實值幾個錢?但他的話,又像是一顆小火星,
掉進我心里那片早已死灰的荒原。真的…還能重來嗎?我看著他那張年輕得過分的臉,
那雙眼睛里有著不屬于十八歲少年的冷靜和…洞察。鬼使神差地,
我聽到自己干巴巴的聲音問:“…怎么合作?”他似乎早就料到我會這么問,
極淡地笑了一下,嘴角彎起一個細微的弧度。“首先,”他說,
“把你藏起來的好酒拿出來吧,姐。這屋里味兒太沖了?!薄捌浯?,生火,燒炕,
讓我暖和一下。我快凍僵了。”“然后,我們得好好聊聊?!彼恼Z氣那么自然,
仿佛他真是我離家多年突然歸來的弟弟,指揮姐姐干活天經(jīng)地義。我愣愣地看著他轉(zhuǎn)身,
極其自然地把破門關上,擋住了外面的風雪,然后打量著這間他口中的“家”,
最后目光落在我臉上?!熬蛷摹彼p聲說,“你是怎么被那個叫老蒯的男人,
還有所謂的‘直播帶貨’,一步步拖垮的開始說吧?!薄拔业弥?,我們即將面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