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我爸,林雄華。他穿著一身剪裁得體的黑色大衣,頭發(fā)梳理得一絲不茍,
此刻滿是壓抑的怒火。我媽何晴的臉色,從諂媚瞬間變成了死一樣的白。她張著嘴,
一個字也吐不出來。李國強的腿已經(jīng)開始發(fā)軟,他看著我爸,眼神里全是驚恐。
“林……林雄華?你怎么會在這里?”何晴的聲音都在發(fā)抖。我爸沒有理她,
他的目光落在我紅腫的臉頰上,眼神里的怒火幾乎無法壓制。他脫下自己的大衣,
披在我的肩上,將我拉到他身后。那件大衣還帶著體溫,久違的溫暖讓我眼眶一紅。
“我問你們,在對我的女兒,做什么?”司機已經(jīng)恭敬地退到一旁,拉開了后座的車門。
何晴終于反應(yīng)過來,她知道自己撞上了鐵板,但長久以來的貪婪和潑辣讓她無法低頭。
她指著我,對我爸尖叫起來:“林雄華!你有什么資格管我!這是我女兒,
我打她罵她天經(jīng)地義!”“你當年窮得叮當響,把我們母女倆扔下,
現(xiàn)在發(fā)達了就想來摘桃子?我告訴你,沒門!”她試圖搶占道德高地,
把一切都歸咎于我爸當年的“窮”。李國強也找到了主心骨,跟著幫腔:“就是!
繁星是我們養(yǎng)大的,你這個當爸的,一天都沒盡過責(zé)任!”我爸冷笑一聲,
那笑聲里全是嘲諷?!拔腋F?”“何晴,你是不是忘了,當年我們離婚,
我把家里唯一的房子和所有的積蓄都留給了你?!薄拔抑磺竽阕屛?guī)ё叻毙?,是你?/p>
是你跪在地上哭著說你離不開女兒,保證會好好對她。我才會選擇離開的。
”“我每個月寄來的撫養(yǎng)費,你敢說你沒收到?”何晴的臉上一陣青一陣白。
“那點錢夠干什么!你知不知道養(yǎng)個孩子多花錢!”“是嗎?”我爸的眼神更冷了,
“多到讓你有錢買好幾套別墅,多到讓你有錢給你的寶貝兒子買限量款球鞋,
卻讓我的女兒在工地上給你賣命?”他上前一步,氣勢逼人?!昂吻?,我本來還念著舊情,
想給你留點臉面??赡悖B自己的親生女兒都下得去手?!薄澳悴皇钦f我沒盡到責(zé)任嗎?
那今天,我就好好盡一回責(zé)任?!彼聪蛞慌缘乃緳C:“報警,就說這里有人詐騙、虐待。
”“不!不要!”何晴徹底慌了。她沖上來想抓住我爸的胳膊,卻被我爸身后的保鏢攔住。
“建國!你不能這么對我!看在我們夫妻一場的份上……”“夫妻?”我爸打斷她,
眼神里只剩下厭惡,“你婚內(nèi)出軌李國強的時候,怎么沒想過我們是夫妻?”這句話,
徹底壓垮了何晴。她癱軟在地,面如死灰。李國強也嚇得魂不附體,轉(zhuǎn)身就想跑,
卻被另一個保鏢像拎小雞一樣拎了回來。就在這時,不知從哪冒出來的李銘沖了過來,
指著我爸破口大罵?!澳闶鞘裁礀|西!敢動我媽!”他大概是囂張慣了,
想也沒想就朝我爸揮拳。我爸一動不動,站在一旁的司機一步上前,輕松地扣住李銘的手腕,
輕輕一擰?!鞍 ?!”李銘發(fā)出殺豬般的慘叫,直接跪倒在地。周圍的看客越來越多,
甚至有人拿出手機開始拍。我媽看到這一幕,突然瘋了一樣爬起來,朝著我就撲過來。
“林繁星!都是你這個白眼狼!你為了一個有錢的爹,就要害死我們?nèi)遥∥腋闫戳耍?/p>
”就在她快要碰到我的時候,我爸將我完全護在身后。
轉(zhuǎn)頭對著身后云頂天宮的保安使了個眼色。保安得到指示也迅速出動,
將這一家三口團團圍住?!鞍阉麄儭垺鋈ァ!蔽野值穆曇魶]有任何溫度。
8.我坐進了那輛勞斯萊斯的后座。車內(nèi)溫暖如春,和我之前待的任何一個地方都不同。
我爸坐在我旁邊,看著我滿是傷痕和厚繭的手,眼眶紅了?!胺毙?,是爸爸對不起你。
”他聲音沙啞,帶著滿滿的自責(zé)。我搖了搖頭。過去十幾年,我一直以為是他拋棄了我。
何晴總是在我耳邊念叨著:“你爸就是個窮鬼,嫌我們是累贅,丟下我們自己跑了?!币虼?,
我恨了他十幾年。直到剛剛,我才知道,原來被拋棄的,一直都只有我一個。
車子平穩(wěn)地駛?cè)胍粋€莊園。前方燈火通明的別墅,比我在電視里見過的任何豪宅都要氣派。
一個穿著得體,頭發(fā)花白的中年男人迎了出來,他對我爸恭敬地鞠了一躬,然后看向我。
“先生,您回來了。這位就是……”“這是我女兒,繁星?!蔽野纸榻B道,“這是張叔,
家里的管家,以后有什么需要可以直接告訴他?!蔽业吐暯辛寺暋皬埵濉?。
張叔的臉上帶著溫和的笑意,滿眼都是善意:“大小姐,快進來,外面冷。
房間都給您準備好了。”那是一個公主一樣的房間,粉色的墻壁,柔軟的地毯,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璀璨的夜景。衣帽間里,掛滿了嶄新的衣服,各種款式,各種品牌,
看得我眼花繚亂。張叔說:“先生不知道您喜歡什么風(fēng)格,就讓我每個款式都準備了一些。
您先洗個熱水澡,換身衣服,我們下樓用晚餐。”熱水從花灑里涌出,
沖刷著我身上的塵土和疲憊。也沖刷著我那三年不堪回首的記憶。鏡子里的女孩,
洗干凈了臉,雖然有點黑,但眉眼清秀,是我爸年輕時的模樣。
我換上一條舒適的家居服下樓,豐盛的晚餐已經(jīng)擺在桌上。我爸不停地給我夾菜,
好像想把這十幾年的虧欠都彌補回來。我吃得很慢,也很安靜。胃里暖暖的,
可心里卻有個地方是空的。飯后,我爸把我叫到書房。他遞給我一份文件。“繁星,
這是爸爸公司的一部分股權(quán),算是爸爸給你的補償?!蔽覜]有接。“我不需要這些。
”我看著他,“我只想知道,他們會怎么樣?!蔽野殖聊蹋瑖@了口氣:“詐騙罪,
再加上虐待,夠他們在里面待一陣子了。但……”“但什么?”“但李銘的病是真的。
”我爸的表情很復(fù)雜,“醫(yī)院那邊傳來消息,他現(xiàn)在確實急需骨髓移植,
之前病情不嚴重還沒到必須要骨髓移植的地步,但這些年他一直透支身體,
現(xiàn)在撐不了多久了?!蔽业男某亮艘幌隆!八?,他們還是會來求我嗎?
”我爸點點頭:“他們會的。何晴了解你,她知道你心軟?!笔前。私馕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