貞觀二十三年，秋，辰時。
馬車碾過沾著晨露的田埂，高老莊的輪廓在薄霧里漸漸清晰。遠(yuǎn)處的炊煙裊裊升起，混著泥土和麥稈的清香飄過來，八戒的耳朵一下子豎了起來，手里的九齒釘耙不自覺地攥緊——十四年了，這味道還是沒變，像當(dāng)年翠蘭在灶臺邊蒸糯米糕時，他趴在門口聞到的香氣。
“快到了？”翠蘭掀開車簾，眼里滿是期待。她昨天特意把頭發(fā)梳得整齊，穿了件新做的藍(lán)布衣裙，還在領(lǐng)口繡了朵小桂花——八戒說過，當(dāng)年他第一次見她時，她就穿著這樣的裙子，領(lǐng)口別著一朵桂花。
“快了，”八戒點頭，聲音有些發(fā)顫，“前面那片榆樹林后面，就是高老莊。俺當(dāng)年就是在那片樹林里，把你從回娘家的馬車上攔下來的，還嚇得你哭了一路……”
“你還好意思說！”翠蘭輕輕拍了他一下，臉上卻帶著笑，“后來還是俺爹說，你雖然丑，可心善，才讓你留在家里干活的?！?/p>
悟空坐在車轅上，忍不住笑了：“二師兄，沒想到你當(dāng)年還有這么‘浪漫’的橋段！俺老孫還以為你是直接闖進(jìn)去搶親的呢！”
“俺那不是搶親，是真心想跟翠蘭過日子！”八戒急著辯解，臉都紅了，“俺當(dāng)年在高老莊，幫著挑水、劈柴、種地，啥活都干，村里的人都夸俺勤快呢！”
沙僧從車廂里探出頭，手里還拿著剛編好的竹籃：“二師兄，俺編了個竹籃，到了村里，俺們可以去摘些野菜，給大家做野菜粥吃?！?/p>
唐僧看著他們熱鬧的模樣，嘴角也露出了笑。他手里拿著通關(guān)文牒，翻到“高老莊”那一頁——當(dāng)年這里沒有印記，卻是八戒人生的轉(zhuǎn)折點，也是他們師徒緣分的起點之一?，F(xiàn)在重走，他想看看，這片土地能讓他們悟到什么新的“真經(jīng)”。
一、舊屋尋蹤：木梳里的真心
馬車剛到高老莊村口，就被幾個村民圍了上來。為首的是個六十多歲的老人，頭發(fā)花白，背有點駝，八戒一眼就認(rèn)出來——是當(dāng)年幫他說情的高老莊老村長。
“你……你是八戒？”老村長顫巍巍地走過來，圍著八戒轉(zhuǎn)了一圈，“真的是你！你可算回來了！翠蘭那丫頭，這些年沒少念叨你！”
“老村長！”八戒趕緊上前，握住老村長的手，眼淚差點掉下來，“俺回來了，俺來見翠蘭，也來看看大家?！?/p>
翠蘭也上前，對著老村長躬身行禮：“見過老村長。俺是高翠蘭，多謝您當(dāng)年照顧八戒?！?/p>
“好！好！”老村長笑得眼睛都瞇了，“翠蘭丫頭，你沒看錯人！八戒這孩子，當(dāng)年就實誠，現(xiàn)在更是出息了，跟著唐僧師父去西天取了真經(jīng)，成了仙長！”
村民們也都圍過來，七嘴八舌地問著取經(jīng)路上的事。有的問“妖怪長啥樣”，有的問“靈山遠(yuǎn)不遠(yuǎn)”，還有的拉著八戒的手，說“當(dāng)年你幫俺家修的屋頂，現(xiàn)在還結(jié)實著呢”。
八戒被圍在中間，心里暖暖的，一一回答著大家的問題，時不時還跟翠蘭對視一眼，眼里滿是幸福。悟空和沙僧則幫著村民搬行李，把帶來的干糧和草藥分給大家，唐僧則跟老村長坐在村口的老槐樹下，聽他說高老莊這些年的變化。
“這幾年，村里的年輕人都去長安打工了，剩下的都是老人和孩子，”老村長嘆了口氣，“地里的活越來越?jīng)]人干，去年還遭了場冰雹，莊稼毀了不少。幸好朝廷撥了些糧草，才沒餓肚子。”
唐僧點了點頭：“老村長，別擔(dān)心。我們這次來，會幫村里修修農(nóng)具，再教大家種些耐旱的莊稼，說不定還能幫年輕人找些在家門口就能干的活，讓他們不用再去外地打工。”
老村長一聽，激動得站起來：“真的？那可太好了！多謝御弟師父！您真是活菩薩??！”
中午的時候，八戒帶著翠蘭去看他當(dāng)年住的地方。那是一間破舊的小木屋，在高老莊的村尾，屋頂?shù)拿┎萦行┮呀?jīng)爛了，窗戶也破了個洞，可門框上還能看到當(dāng)年他刻的“豬”字——那是他當(dāng)年怕別人占了他的房子，特意刻上去的。
“就是這里了，”八戒推開吱呀作響的木門，里面積滿了灰塵，墻角還堆著他當(dāng)年用的鋤頭和扁擔(dān)，“俺當(dāng)年就住在這里，每天早上天不亮就起來干活，晚上回來就坐在這門檻上，等你給俺送吃的。”
翠蘭走進(jìn)屋里，目光落在墻角的一個小木盒上。她走過去，輕輕打開，里面放著一把舊木梳，梳齒有些磨損，上面還刻著一朵小小的桂花——是當(dāng)年八戒偷偷給她做的，還沒來得及送出去，就被悟空收服，跟著唐僧去取經(jīng)了。
“你還記得這個？”翠蘭拿起木梳，聲音有些發(fā)顫。
八戒愣了一下，看著木梳，眼里滿是驚訝：“俺……俺以為早就丟了，沒想到還在。當(dāng)年俺偷偷給你做的，想在你生日的時候送給你，結(jié)果還沒送出去，就……”
“俺知道，”翠蘭打斷他，把木梳遞給他，“當(dāng)年你走后，俺來這里找過你，看到這個木梳，就一直收著。俺知道你是真心對俺好，所以俺才等了你十四年。”
八戒接過木梳，手指摩挲著上面的桂花，眼淚掉了下來：“翠蘭，俺對不起你，讓你等了這么久。俺以后再也不離開你了，俺要每天給你梳頭，給你做糯米糕，陪你坐在這門檻上看星星?！?/p>
翠蘭靠在他懷里，笑著點頭：“好，俺等著你?！?/p>
悟空和沙僧站在門口，看著屋里的一幕，都沒說話。悟空想起當(dāng)年收服八戒時的場景——那時候八戒還梗著脖子喊“俺老豬就喜歡翠蘭，憑啥不讓俺娶她”，現(xiàn)在倒成了個會疼人的漢子。他忽然覺得，當(dāng)年自己太沖動了，要是能早點明白“真心”的重要，或許八戒和翠蘭就不用等這么多年。
沙僧則想起當(dāng)年路過高老莊附近時，差點吃了一個村民——那個村民就是翠蘭的表哥，當(dāng)年去給翠蘭送東西，路過流沙河，被他抓了去，幸好悟空和八戒路過，救了他。現(xiàn)在他看著八戒和翠蘭的幸福，心里滿是愧疚，也滿是欣慰——愧疚當(dāng)年的惡行，欣慰現(xiàn)在能幫他們，幫高老莊的村民。
二、占地風(fēng)波：利益與良心的較量
下午的時候，村里忽然傳來爭吵聲。八戒和翠蘭趕緊出去看，只見張大戶帶著幾個家丁，正在村里的公地上挖坑，村民們圍著他們，卻不敢上前阻攔。
張大戶是高老莊附近的富戶，家里有良田百畝，還在縣里開了幾家商鋪，平時就喜歡欺負(fù)村民，搶占別人的土地。這次他想把村里的公地占了，蓋自己的莊園，還說“這公地是無主的，誰先占了就是誰的”。
“張大戶，你不能占我們的公地！”老村長急得直跺腳，“這公地是我們村里的命根，老人孩子都靠在這里種些蔬菜過日子，你占了它，我們怎么活啊！”
“老東西，少管閑事！”張大戶推了老村長一把，老村長踉蹌著差點摔倒，“這公地我看上了，就是我的！你們要是再攔著，我就叫家丁打你們！”
八戒一看，火氣一下子就上來了，擼起袖子就要上前，被翠蘭拉?。骸皠e沖動，咱們先跟他講道理，實在不行，再找?guī)煾笌兔?。?/p>
“講道理？跟這種人有啥道理可講！”八戒雖然生氣，可還是聽了翠蘭的話，走到張大戶面前，“張大戶，俺老豬勸你趕緊收手。這公地是村里的，不是你一個人的，你要是占了它，就是欺負(fù)鄉(xiāng)親，會遭報應(yīng)的！”
張大戶上下打量著八戒，認(rèn)出他是當(dāng)年在高老莊當(dāng)女婿的“妖怪”，不屑地笑了：“喲，這不是當(dāng)年的豬妖怪嗎？怎么，取經(jīng)回來了，就敢管老子的事了？我告訴你，這公地我占定了，你要是再管，我就去縣里告你，說你勾結(jié)村民，反抗官府！”
原來張大戶早就跟縣里的李吏員勾結(jié)好了，李吏員收了他的錢，答應(yīng)幫他把公地的地契辦下來。村民們知道這事，可不敢反抗，怕被官府抓起來。
“你敢！”悟空從人群里走出來，金箍棒往地上一戳，震得地面都顫了顫，“俺老孫是斗戰(zhàn)勝佛，當(dāng)年跟著師父去西天取經(jīng)，連玉帝都讓俺三分，你一個小小的張大戶，也敢在俺面前撒野？”
張大戶被悟空的氣勢嚇了一跳，可還是硬著頭皮說：“你……你別以為你是仙長，就能隨便欺負(fù)人！我有李吏員給我撐腰，你要是敢動我，官府不會放過你的！”
唐僧這時也走了過來，臉上沒了往日的溫和，多了些嚴(yán)肅：“張施主，我問你，你小時候家里窮，是不是老村長給你送的粥，才讓你活下來的？你當(dāng)年蓋第一個商鋪，是不是村民們幫你搬的磚，幫你打的地基？”
張大戶愣了一下，臉色有些發(fā)紅。他確實是苦孩子出身，當(dāng)年要不是老村長和村民們幫忙，他早就餓死了，也不會有今天的日子。只是這些年他有錢了，就忘了當(dāng)年的恩情，只想著自己的利益。
“你現(xiàn)在有錢了，就忘了本，忘了是誰幫你走到今天的，”唐僧繼續(xù)說，“這公地是村民們的命根，你占了它，就是斷了他們的活路。你就算蓋了再大的莊園，住進(jìn)去能安心嗎？夜里能睡得著嗎？”
張大戶的頭慢慢低了下去，手里的鋤頭也掉在了地上。村民們見他動搖了，也紛紛開口：“張大戶，俺們知道你不是壞人，就是被錢迷了心。你要是肯把公地還給俺們，俺們還幫你干活，還像當(dāng)年一樣待你?！?/p>
“是啊，張大戶，你要是有困難，俺們也會幫你的，就像當(dāng)年你幫俺們一樣?！?/p>
張大戶沉默了半天，終于嘆了口氣：“俺錯了，俺不該忘本，不該占村民們的公地。俺這就把人撤走，公地還給大家。以后俺要是有能力，還會幫村里修橋、鋪路，報答大家當(dāng)年的恩情?！?/p>
村民們一聽，都高興得歡呼起來。老村長拉著張大戶的手，激動地說：“好！好！你能想通就好！咱們都是鄉(xiāng)親，就該互相幫襯，一起把日子過好！”
悟空收起金箍棒，心里松了口氣。他剛才差點就忍不住要打張大戶了，可幸好唐僧用道理說服了他，讓他明白——有時候，道理比武力更管用，良心比利益更重要。
沙僧則去幫張大戶的家丁收拾東西，還跟他們說：“以后要是你們有困難，就來高老莊找俺，俺幫你們干活，掙了錢就能養(yǎng)活家人，不用再幫著欺負(fù)鄉(xiāng)親了?！?/p>
家丁們也都點頭，說以后再也不幫張大戶欺負(fù)人了。
三、互助之暖：人間煙火里的真經(jīng)
當(dāng)天晚上，村民們在村里的打谷場上擺了宴席，感謝唐僧幾人幫他們保住了公地。桌子上擺著村民們自己種的蔬菜、自己養(yǎng)的雞，還有翠蘭做的糯米糕，雖然簡單，可每個人都吃得很香。
老村長端著一碗酒，走到唐僧面前：“御弟師父，俺代表高老莊的村民，敬您一碗！多謝您幫俺們保住了公地，也多謝您讓張大戶回了頭。您真是活菩薩??！”
唐僧接過酒碗，卻沒喝——他還是不喝酒，只是聞了聞，然后遞給旁邊的悟空：“老村長，我不喝酒，讓悟空替我喝吧。其實我們沒做什么，是張大戶自己良心發(fā)現(xiàn)，是村民們團結(jié)一心，才保住了公地?！?/p>
悟空接過酒碗，一口喝干，笑著說：“老村長，您別客氣！俺老孫最喜歡幫鄉(xiāng)親們辦事了，比打妖怪還開心！”
八戒則拉著翠蘭，給村民們分糯米糕：“大家嘗嘗，這是翠蘭做的，比俺當(dāng)年吃的還好吃！以后俺們要是再回來，還讓翠蘭給大家做！”
村民們接過糯米糕，吃得滿嘴香甜，紛紛夸翠蘭手巧。翠蘭笑著說：“大家喜歡就好，以后俺們常來，給大家做更多好吃的。”
沙僧則坐在角落里，幫村里的孩子編竹蜻蜓。孩子們圍著他，嘰嘰喳喳地問：“沙叔叔，你會飛嗎？你去過西天嗎？西天有妖怪嗎？”
沙僧耐心地回答著孩子們的問題，手里的竹蜻蜓很快就編好了。他遞給一個小女孩：“拿著，這個竹蜻蜓能飛很高，就像你們的夢想一樣，只要努力，就能飛起來?！?/p>
小女孩接過竹蜻蜓，高興地跑開了，其他孩子也圍上來，讓沙僧給他們編。沙僧笑著點頭，手里的動作更快了——他覺得，能讓孩子們開心，比念經(jīng)贖罪更讓他心安。
宴席過半，張大戶也來了。他手里拿著一袋銀子，遞給老村長：“老村長，這是俺的一點心意，您拿著，給村里修修農(nóng)具，再給孩子們買點書本。俺以前對不住大家，以后俺會好好補償大家的?！?/p>
老村長接過銀子，感動得說不出話來：“張大戶，你能有這份心，俺們就滿足了。以后咱們就是一家人，互相幫襯，日子肯定會越來越好。”
唐僧看著眼前的一幕，心里忽然明白了——所謂“真經(jīng)”，不是寫在紙上的梵文，是村民們互相幫襯的溫暖，是張大戶良心發(fā)現(xiàn)的悔悟，是孩子們手里的竹蜻蜓，是翠蘭手里的糯米糕，是這人間煙火里的每一份真心和善意。
他走到打谷場的中央，對著大家說：“鄉(xiāng)親們，我當(dāng)年去西天取經(jīng)，以為取到了真經(jīng)，就能度化世人?，F(xiàn)在我才明白，真正的真經(jīng)，不在靈山，在人間；不在經(jīng)卷，在心里。只要大家都有一顆向善的心，互相幫襯，互相理解，就能過上好日子，就能度化自己，度化別人?！?/p>
村民們都鼓掌叫好，說唐僧說得對。老村長更是激動地說：“御弟師父，您說得太對了！俺們雖然沒讀過經(jīng)卷，可俺們知道，做人要對得起良心，要互相幫襯，這就是俺們的‘真經(jīng)’！”
四、辭莊悟：歸程是家，起點是心
在高老莊住了五天，師徒幾人幫村民們修好了農(nóng)具，教他們種了耐旱的谷子，還幫張大戶一起，在村里修了一座小橋——這樣村民們?nèi)ズ舆吿羲筒挥美@遠(yuǎn)路了。
離開的前一天晚上，翠蘭給每個人都做了件新衣服：給唐僧做了件灰色的僧衣，針腳細(xì)密；給悟空做了件黃色的短褂，方便他耍金箍棒；給沙僧做了件棕色的布衣，耐臟；給八戒做了件藍(lán)色的長衫，上面繡了朵大桂花——她說，這是他們“一家人”的衣服。
第二天清晨，村民們都來送他們。老村長遞給唐僧一個布包，里面裝著村民們自己種的谷子和紅棗：“御弟師父，這是俺們的一點心意，您路上帶著，餓了就吃。您一定要?；貋砜纯窗?！”
“會的，”唐僧接過布包，躬身行禮，“等我們重走取經(jīng)路回來，一定再來看大家?！?/p>
八戒拉著老村長的手，眼里滿是不舍：“老村長，俺以后會常跟翠蘭回來的，幫大家干活，給大家做糯米糕?！?/p>
“好！好！”老村長點頭，擦了擦眼淚，“俺等著你們。”
翠蘭也跟村里的婦人告別，把自己的針線包送給了王大娘：“王大娘，這針線包您拿著，以后您縫衣服要是缺線，就用這個。俺以后回來，再跟您學(xué)做針線活?！?/p>
王大娘接過針線包，笑著說：“好，俺等著。翠蘭丫頭，你要是受了委屈，就回高老莊來，俺們都護(hù)著你?！?/p>
馬車駛離高老莊時，村民們還在揮手。八戒掀開車簾，看著高老莊的影子越來越小，眼淚掉了下來。翠蘭握住他的手，輕聲說：“別難過，咱們還會回來的。高老莊是你的家，也是我的家，家永遠(yuǎn)都在?！?/p>
悟空坐在車轅上，看著遠(yuǎn)處的天空，手里拿著村民們送的竹蜻蜓。他輕輕一扔，竹蜻蜓飛了起來，在晨光里打著轉(zhuǎn)。他想起當(dāng)年在高老莊收服八戒時的沖動，想起現(xiàn)在幫村民們修橋、種地的踏實，忽然覺得，這人間的溫暖，比大鬧天宮的威風(fēng)更讓他珍惜。
沙僧坐在車廂里，手里拿著孩子們給他畫的畫——畫上是他和孩子們一起編竹蜻蜓的場景，孩子們還在旁邊寫了“沙叔叔真好”。他把畫小心地收進(jìn)懷里，心里滿是溫暖——他終于明白，贖罪不是靠念經(jīng)，是靠真心對待每一個人，是靠給別人帶來快樂。
唐僧坐在車廂最里面，手里拿著他的“新文牒”，在上面寫下：“高老莊一行，悟‘家之真諦，在情不在形；人之善惡，在念不在名’。八戒得償所愿，懂珍惜之重；悟空斂去鋒芒，明道理之貴；沙僧得村民認(rèn)可，知贖罪之實；翠蘭融于鄉(xiāng)鄰，顯善念之暖。此乃‘內(nèi)在真經(jīng)’之第二頁，往后之路，當(dāng)以情為根，以善為引?！?/p>
寫完，他放下筆，看向窗外。高老莊的影子已經(jīng)看不見了，可那炊煙的香氣、村民的笑容、孩子們的笑聲，還在他的心里回蕩。他知道，下一站，他們要去流沙河——那是沙僧的過往，是他贖罪的起點，也是他們重走取經(jīng)路的重要一站。
馬車?yán)^續(xù)往前走，晨光灑在車廂上，暖得讓人心里發(fā)甜。他們知道，流沙河還有更多的故事等著他們——有沙僧的愧疚，有過往的遺憾，有新的悟。而這一切，都是他們“歸程即起點”的路上，最珍貴的風(fēng)景。
路還長，悟還多，可他們不怕。因為他們有彼此，有真心，有永不放棄的初心，有永遠(yuǎn)都在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