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養(yǎng)老院渾身潰爛等死，兒媳柳蔓放下三千現(xiàn)金："當(dāng)年你給的十萬月子錢，
賀明遠只給我三千?，F(xiàn)在，用它給你送葬。"靈堂上人人罵我惡毒婆婆，
死時才知丈夫兒子聯(lián)手算計三代女人吸血。重生回房產(chǎn)證除名日，
賀明遠遞來同意書："爸老了，加名讓他安心。"我搶過撕得粉碎："除非我死！
"出租屋的霉味混著血腥氣，堵得我喘不過氣。喉嚨里那股熟悉的鐵銹味兒又涌上來，
我趴在冰冷的水泥地上，咳得撕心裂肺。碎裂的手機屏幕亮著，
刺眼地顯示著今天的日期——周子軒的生日。真可笑啊。前世熬干了心血，
伺候癱瘓的婆婆整整十五年，放棄了前途光明的律師職業(yè)，換來什么？
丈夫周偉明早早轉(zhuǎn)移了全部財產(chǎn)，親生兒子周子軒指著我鼻子罵“沒用的老廢物”。
葬禮上那對父子哭天搶地，口口聲聲“愛妻慈母”，用我的命換來的百萬保險金，
轉(zhuǎn)眼就成了他們父子揮霍的資本?！翱瓤瓤取庇质且魂嚪购５目人?，
溫?zé)岬囊后w濺在手背上，暗紅刺目。我連抬手擦的力氣都快沒了。意識模糊間，
床頭那部屏幕裂紋的手機突然尖利地叫起來。是周偉明。求生的本能讓我拼命伸長胳膊，
指尖顫抖著，終于夠到冰涼的機身。我用盡最后一絲力氣按下接聽。
“喂……”聲音嘶啞得不成調(diào)?！霸S靜宜？你還沒死呢？
”周偉明不耐煩的聲音像淬了毒的針，狠狠扎進我耳朵，“要死死遠點！
別晦氣地打電話過來！今天子軒生日，老子沒空聽你咳血裝可憐！別耽誤我兒子吹生日蠟燭！
”電話那頭傳來隱約的歡快生日歌，還有周子軒模糊的笑鬧聲。周偉明的聲音還在繼續(xù)，
刻薄又冷漠：“活不了就自己找個地方了斷，省得麻煩別人！
”“嘟…嘟…嘟…”忙音像冰冷的潮水，瞬間淹沒了我。最后一點微弱的希望，徹底熄滅了。
心臟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狠狠攥緊，疼得我蜷縮起來。原來，他們連我死，都嫌礙眼。
就在這時，腦子里像被一道閃電劈開！
一個幾乎被我遺忘的細節(jié)猛地炸開——前世葬禮混亂的人堆里，秦薇，
周偉明那個年輕漂亮的小三，趁亂塞給我一張揉皺的紙條。她當(dāng)時眼神復(fù)雜，嘴唇動了動，
聲音淹沒在嘈雜里，我只隱約分辨出幾個字：“陽臺……綠蘿……”陽臺！綠蘿！對！
就是陽臺第三盆綠蘿！秦薇最后的口型，分明是“下面有你想要的”！
巨大的荒謬感裹挾著冰冷的恨意席卷全身。我到底有多蠢？被這對豺狼般的父子吸干了血，
啃盡了骨，臨到死了，才從他們另一個玩物手里得到可能撕開真相的線索！
他們不僅算計我的命，我的錢，連死后的名聲都要榨干利用！喉嚨里那股腥甜再也壓不住，
“哇”地一聲，大口暗紅的血噴在冰冷的地面上，刺目驚心。我瞪著那攤血，視線開始渙散。
原來我這一生，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笑話。什么賢妻良母，什么無私奉獻，
全是套在我脖子上、勒緊我呼吸的沉重枷鎖！我信任依賴的丈夫，我疼到骨子里的兒子，
才是真正把我推入深淵、榨干最后一滴油的豺狼！錢沒了，命沒了，尊嚴(yán)被踩進泥里，
連死后都不得安寧，成了他們父子博取同情、繼續(xù)斂財?shù)墓ぞ撸?/p>
不甘心…我好恨…周偉明…周子軒…你們這對披著人皮的豺狼……消毒水的味道鉆進鼻孔。
我猛地睜開眼，白熾燈晃得人頭暈。沈崇山那張?zhí)搨蔚哪樈阱氤撸罩业氖郑?/p>
把一支鋼筆往我指縫里塞?！巴硖?，簽個字就好?！彼曇魷厝岬媚艿纬鏊?，
另一只手壓著那份療養(yǎng)院同意書，“王醫(yī)生說你需要靜養(yǎng)，郊區(qū)那家環(huán)境最好，
我都安排妥當(dāng)了?！变摴P冰涼的金屬硌著皮膚。這感覺太熟悉了。上一世，就是這支筆，
簽下我地獄的通行證。墻上的電子日歷跳動著紅色數(shù)字——6月11日。沒錯，
距離他口中我“突發(fā)精神病”被強行帶走，只剩三天。我抽回手。動作有點快，
沈崇山愣了一下?！鞍才磐桩?dāng)了？”我聽見自己的聲音，干澀，但異常平靜。
心臟在胸腔里撞，不是恐懼，是滾燙的東西在翻涌。“沈銳的鋼琴比賽獎金，
也是你安排的吧？五十萬，出手真大方?！鄙虺缟降男θ萁┰谧旖?。他身后的私人醫(yī)生，
那個姓王的，眼神閃爍了一下。沈崇山很快調(diào)整過來，眉頭微皺，
帶著恰到好處的擔(dān)憂：“晚棠，你在說什么？銳銳比賽還在準(zhǔn)備階段，哪來的獎金？
你是不是又頭疼了？王醫(yī)生……”“頭疼的是你?！蔽掖驍嗨?，
目光掠過他瞬間繃緊的下頜線，落在那份該死的同意書上。“沈崇山，郊區(qū)療養(yǎng)院？靜養(yǎng)？
”我扯了扯嘴角，拿起那份文件，紙張在我手里發(fā)出輕微的嘩啦聲?！拔铱矗?/p>
是方便你把我徹底變成‘精神病’，好把我名下那點東西，干干凈凈倒騰給你的寶貝兒子吧？
”“顧晚棠！”沈崇山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被戳穿的驚怒，但隨即又強壓下去，
換上那副虛偽的痛心疾首，“你聽聽你自己在說什么？你是不是真病了？我們是夫妻，
我怎么會……”“怎么會？”我猛地將那份同意書舉起來，在他眼前，
在王醫(yī)生錯愕的目光下，雙手用力。嘶啦—— 清脆的撕裂聲在安靜的診室里格外刺耳。
雪白的紙片紛紛揚揚，落在我腳邊，也落在他擦得锃亮的皮鞋上。“夫妻？
”我盯著他驟然變色的臉，“沈崇山，你配提這兩個字嗎？”診室里死寂一片。
王醫(yī)生下意識后退半步。沈崇山的胸口劇烈起伏，那張英俊的臉第一次在我面前扭曲起來，
不再掩飾里面的陰鷙和算計?！澳惆l(fā)什么瘋！”他低吼，試圖伸手來抓我胳膊。我側(cè)身避開，
動作快得不像一個“病人”。手伸進隨身的挎包，指尖觸到那個硬硬的文件夾。那里面，
是我重生后第一時間聯(lián)系黑客朋友弄到的東西。前世臨死前，那個匿名郵件里的警告，
原來是真的?！拔野l(fā)瘋？”我抽出幾張打印紙，啪地一聲甩在他胸口。紙張散開，
清晰地印著復(fù)雜的銀行流水?！翱纯催@個！去年十月，工作室剛結(jié)清那筆大單，
賬上多了一百二十萬美金。同一天，這筆錢通過三個離岸公司，
轉(zhuǎn)進了你在開曼群島的私人賬戶。沈崇山，用我的工作室洗錢，
再用洗出來的錢給沈銳買房買車？你這算盤打得可真精！”沈崇山的臉色徹底變了。
不再是裝出來的擔(dān)憂，也不是被揭穿的惱怒，而是一種真實的、混合著震驚和恐懼的灰敗。
他低頭看著胸口沾著的紙張，手指微微發(fā)抖，仿佛那不是紙，是燒紅的烙鐵。
他猛地抬頭看我，眼神像淬了毒：“你…你怎么會有這個？！”“我怎么有的不重要。
”我逼近一步，幾乎能聞到他身上昂貴的古龍水味道，此刻聞起來卻令人作嘔。“重要的是，
如果我把這個，還有你這些年通過工作室向海外輸送的‘咨詢費’記錄，一起送到經(jīng)偵大隊，
你覺得，你的沈氏集團，還能撐幾天？”“你敢！”沈崇山目眥欲裂，額角青筋暴起。
“你看我敢不敢！”我毫不退縮地迎上他吃人的目光，聲音冷得像冰，“現(xiàn)在，立刻，
往我私人賬戶轉(zhuǎn)五百萬。這是你欠我的第一筆精神損失費。少一分錢，
這份文件今晚就會出現(xiàn)在經(jīng)偵隊長的辦公桌上?！痹\室里只剩下沈崇山粗重的喘息。
王醫(yī)生早已縮到墻角，恨不得自己是個隱形人。沈崇山死死盯著我，
那雙曾經(jīng)深情款款的眼睛里，此刻翻涌著驚濤駭浪。他大概做夢也想不到，
那個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間、即將送入精神病院的妻子，會突然亮出獠牙。“你…你想要錢？
”他艱難地擠出這句話，聲音嘶啞?！板X？”我嗤笑一聲，“那本來就是我的。這五百萬，
只是利息。沈崇山，我們的賬，一筆一筆，慢慢算?！蔽夷贸鍪謾C，
調(diào)出銀行APP的收款碼，屏幕直直伸到他鼻子底下，“轉(zhuǎn)?，F(xiàn)在。
”沈崇山臉上的肌肉抽搐著。他看著收款碼，又看看地上散落的文件碎片，
最后目光落在我臉上，那里面是毫不掩飾的怨毒和一絲…難以置信的忌憚。他掏出手機，
手指僵硬地在屏幕上操作著，每一次按鍵都像用盡了力氣。手機震動了一下。屏幕亮起，
五百萬到賬的提示短信跳了出來。我收回手機，看也沒看那條短信，
仿佛那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目光掃過沈崇山鐵青的臉，
最后落在墻角噤若寒蟬的王醫(yī)生身上?！巴踽t(yī)生，”我聲音不大，
卻讓那個中年男人抖了一下，“我的‘病’，好了嗎？”“好…好了！
顧女士您…您非常健康！”王醫(yī)生忙不迭地點頭，額頭滲出冷汗。我點點頭，不再看他們，
轉(zhuǎn)身推開診室的門。走廊的光線有些刺眼，但我腳步沉穩(wěn)，一步步走了出去。身后，
診室里死一般的寂靜。我知道沈崇山正盯著我的背影，那目光能殺人。
但我心里只有一片冰冷的平靜。五百萬，只是開始。沈崇山，沈銳，
還有那個躲在背后的趙玥……你們欠我的，我要你們連本帶利，加倍奉還！走出診所大門，
午后的陽光暖洋洋地灑在身上。我站在街邊，拿出手機，
找到那個塵封已久的號碼——前世死前，給我發(fā)匿名郵件警告的黑客朋友。
手指在撥號鍵上懸停片刻，最終沒有按下?，F(xiàn)在還不到用這張底牌的時候。
手機屏幕突然亮起，一個完全陌生的本地號碼跳了出來。我遲疑了一下，劃開接聽?！拔?？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帶著濃重的疲憊和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還有極力壓抑的恐慌，“是…是顧晚棠嗎？”我心頭一跳?！拔沂恰Ｄ奈?？
”“我…”那邊頓了一下，呼吸急促起來，“我叫趙玥。沈銳…沈銳是我生的。
”我的呼吸瞬間屏住。趙玥？她怎么會主動找我？前世直到我死，
她都是沈崇山身邊那個勝利者的姿態(tài)?！拔抑郎虺缟綄δ阕隽耸裁?。
”趙玥的聲音帶著哭腔，又強行壓住，“他…他騙了我！顧晚棠，他騙了我們所有人！
我兒子…我兒子快不行了，沈崇山他…他拉黑了我！他說沈銳是野種，
不配用他的錢…他見死不救！我求你…求你看在…看在…”她哽咽著，幾乎說不出完整的話，
“我手里有東西…有他當(dāng)年親筆寫的承諾書！只要…只要你能救我兒子…我什么都給你！
我?guī)湍惆獾顾?！我只求…只求一點活命錢…”電話那頭只剩下壓抑不住的啜泣和絕望的喘息。
我握著手機，站在人來人往的街頭，陽光刺眼，卻感覺一股寒意從腳底升起，
隨即又被另一種滾燙的情緒取代。趙玥…那個我以為的幫兇，
原來也是被沈崇山榨干丟棄的棋子？手機屏幕的光映著我冰冷的眼神。沈崇山，你的報應(yīng)，
來得比我想象的更快。城西的老樹咖啡館角落，趙玥縮在卡座里。她比我記憶中憔悴太多，
眼窩深陷，手指神經(jīng)質(zhì)地絞著廉價的衣角。桌上是那張親子鑒定原件，
還有一張泛黃的紙——沈崇山龍飛鳳舞的字跡：“本人沈崇山與趙玥結(jié)為事實夫妻，
待顧晚棠名下財產(chǎn)順利過戶后，即辦理正式登記?！薄八灹俗?，按了手印。
”趙玥聲音嘶啞，像砂紙磨過木頭，她把一部舊手機推過來?！八o錢的時候說的話，
我也錄了?！敝讣鈩澾^屏幕，沈崇山的聲音立刻泄出來，
帶著他慣有的、掌控一切的傲慢：“……錄音？呵，法律算個屁！
等顧晚棠那個蠢貨進了療養(yǎng)院，我就是法！
你們娘倆乖乖閉嘴拿錢……”后面是一串不堪入耳的污言穢語。趙玥的臉白了白，
把頭埋得更低。“錢呢？”我關(guān)掉錄音，聲音聽不出情緒。這才是關(guān)鍵。
沈崇山能讓她錄下這種話，必然是篤定她翻不出浪?！吧蜾J十八歲生日前一天，
”趙玥猛地抬頭，眼里是燒紅的恨，“他打到我賬戶六十萬，
轉(zhuǎn)頭就讓沈銳親自騙我簽了份投資協(xié)議……錢全進了沈銳自己的賬戶！我打電話問，
沈崇山說……說那是給他兒子的成年禮，讓我別癡心妄想！”她喉嚨里發(fā)出壓抑的哽咽，
“我兒子腎衰，等錢救命??！顧女士，我求求你……我只想要錢救我兒子！我什么都不要了！
”我看著對面這個被徹底榨干丟棄的女人，心里那點前世殘留的恨意，突然變得索然無味。
我們都是沈崇山棋盤上的棋子，用完即棄。不同的是，我重來了一次。“錢，
我會打到醫(yī)院賬戶。”我抽出一張準(zhǔn)備好的支票，推過去，數(shù)字足夠覆蓋前期手術(shù)。
“條件兩個：第一，三天后沈家老爺子壽宴，你必須到場，按我說的做。第二，
”我點了點那張重婚承諾書和手機，“這些東西，壽宴后歸我?！壁w玥死死攥住支票，
眼淚大顆砸在桌面上，用力點頭：“我去！我什么都聽你的！”沈家老爺子八十大壽，
排場大得嚇人。水晶燈晃得人眼花，空氣里浮動著昂貴的食物和香水味。沈崇山挽著沈銳，
正被一群商場上的人簇?fù)碇?，父子倆笑得志得意滿。沈銳今天打扮得尤其精神，
活脫脫一個年輕版的沈崇山。前世，就是在這場宴會后不久，
沈老爺子親口宣布了沈銳作為沈氏繼承人的身份。我端著香檳，徑直穿過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