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雅，柳嬌嬌生病了，你去照顧她幾天。"沈軍華連頭都沒抬，
語氣里沒有一絲商量的余地。我捏著手里的診斷書，上面寫著：懷孕六周。
前世我為了這個男人，忍了十年冷暴力，最后卻被一紙離婚協(xié)議書趕出軍區(qū)大院。重活一世，
我冷笑："沈軍華，明天我們就去民政局，這首長夫人我不當了。"11980年3月，
軍區(qū)大院。我站在沈軍華面前，手里緊緊攥著剛從醫(yī)院拿到的檢查報告。懷孕六周。
這應(yīng)該是個天大的好消息，沈軍華盼了三年的孩子終于來了?？伤丝炭炊疾豢次乙谎?，
坐在辦公桌后面處理文件，聲音冷得像三九天的冰碴："柳嬌嬌病了，你去照顧她幾天。
"柳嬌嬌，他的初戀，也是他心里永遠的白月光。前世的我聽到這句話，
眼淚當場就掉了下來，哀求他能不能不去，我剛懷孕身體不好。
他當時冷冷地看了我一眼："林清雅，別這么自私。嬌嬌一個人在這里舉目無親，
她現(xiàn)在病了，你去照顧她是應(yīng)該的。"應(yīng)該的。
前世我就這樣被他一句"應(yīng)該的"徹底綁架了十年。去照顧他的白月光，
忍受她的各種挑釁和羞辱，最后流產(chǎn)，再也懷不上孩子。而他為了柳嬌嬌，和我離婚，
把我趕出軍區(qū)大院。兒子沈小宇也不認我這個媽，跟著柳嬌嬌改口叫媽媽。
我一個人在外面租房子住，打零工維持生計，最后在一個雨夜里，被車撞死在馬路上。
死前我想，如果能重來一次，我絕不會再這么卑微地活著。老天爺可能是聽到了我的祈求，
讓我重新回到了1980年。這一次，我要為自己活。我緩緩抬起頭，
看著沈軍華那張英俊冷漠的臉，嘴角勾起一抹諷刺的笑："沈軍華，我們離婚吧。
"他手中的鋼筆停頓了一下，抬頭看向我："你說什么？""我說，我們離婚。
"我一字一句說得很清楚，"明天就去民政局，這首長夫人我不當了。
"沈軍華皺起眉頭："林清雅，你又鬧什么？"鬧？前世我為了他，放棄了大學學業(yè)，
放棄了自己的夢想，心甘情愿當一個軍嫂。三年來我任勞任怨，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條，
從來沒有給他惹過麻煩?？稍谒劾?，我的每一次據(jù)理力爭都是在鬧。"我沒鬧。
"我把手里的檢查報告放在他的辦公桌上，"我懷孕了，但是我不想要這個孩子。
既然你心里只有柳嬌嬌，那我們就沒必要再耗下去了。"沈軍華的眼神瞬間變了，
他拿起檢查報告仔細看了一遍，然后盯著我："你瘋了？""我很清醒。"我轉(zhuǎn)身往外走，
"明天上午九點，民政局見。""林清雅！"他在后面喊我。我頭也不回，
推門離開了他的辦公室。走廊里遇到了幾個嫂子，她們看到我都熱情地打招呼。"清雅，
聽說嬌嬌病了，你要去照顧她?。?"你真是太善良了，換做是我，肯定做不到這么大度。
""沈首長真有福氣，娶了你這么賢惠的妻子。"賢惠？
前世我就是被這個"賢惠"二字綁架了整整十年。什么叫賢惠？就是要無條件忍讓，
要成全所謂的大義，要把自己的感受放在最不重要的位置。"各位嫂子，
以后你們可能要叫我林同志了。"我笑著說，"我和沈軍華要離婚了。
"幾個嫂子瞬間傻眼了。"清雅，你開什么玩笑？""好好的怎么要離婚？
""是不是和沈首長吵架了？回去好好道個歉就行了。"道歉？憑什么每次都是我道歉？
我做錯了什么？"沒吵架，就是不想過了。"我揮揮手，"先走了。"回到家里，
我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三年來積攢的衣服和用品，其實也沒多少。軍嫂的生活很簡單，
除了照顧家庭就是參加各種學習活動，我連個像樣的愛好都沒有。前世我以為這叫犧牲，
叫奉獻。現(xiàn)在想想，這叫愚蠢。我把自己的嫁妝首飾都翻了出來，這是我唯一的私人財產(chǎn)。
媽媽當年給我置辦嫁妝的時候說過："清雅，這些首飾你要收好，萬一哪天過不下去了，
至少有個保障。"當時我覺得媽媽想太多了，沈軍華那么優(yōu)秀的人，我怎么可能過不下去？
現(xiàn)在我才明白，媽媽是對的。女人永遠要給自己留后路。正在收拾東西的時候，
沈軍華回來了。他站在門口，看著我把行李箱擺在床上，臉色很難看："你到底想干什么？
""離婚啊。"我頭也不抬，繼續(xù)疊衣服，"我以為我說得很清楚了。
""你知道離婚意味著什么嗎？"沈軍華走過來，"你一個女人，離開了這里能去哪？
"這話前世他也說過。那時候我害怕了，覺得他說得對，離開了他我什么都不是。
但現(xiàn)在我知道，離開了他，我才能真正活成自己。"這你不用擔心，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我合上行李箱，"對了，還有一件事。"我從床頭柜里拿出一個小瓶子，里面裝著避孕藥。
"這些年我一直在吃避孕藥，你以為我們結(jié)婚三年懷不上孩子是因為身體問題？
"我把瓶子放在他面前，"不，是因為我不想給你生孩子。"沈軍華的臉瞬間煞白。
這是我撒的謊。前世我們確實結(jié)婚三年都沒有孩子，但不是因為我吃避孕藥，
是因為他每次碰我都像完成任務(wù)一樣，根本沒有用心。后來懷上了，
也是因為他喝多了酒那次。但現(xiàn)在我要讓他知道，我不是他想象中那個逆來順受的林清雅。
"你..."他指著我，聲音都在發(fā)抖。"我什么？"我拖著行李箱往外走，"沈軍華，
我們本來就是政治聯(lián)姻，現(xiàn)在政策放松了，離婚也不丟人。
你可以光明正大地和柳嬌嬌在一起，我也能重新開始新生活，這不是皆大歡喜嗎？
"沈軍華追出來："林清雅，你給我回來！"我頭也不回，拖著行李箱走向大門口。
院子里不少人都看到了，紛紛指指點點。讓他們看吧，
反正很快全院子的人都會知道沈首長要離婚了。前世我在乎面子，在乎別人的看法，
最后把自己活得像個笑話。這一次，我只在乎自己開不開心。2我住進了軍區(qū)招待所。
這里雖然條件簡陋，但至少是屬于我一個人的空間。晚上躺在硬邦邦的單人床上，
我摸著肚子里的孩子。前世這個孩子因為我去照顧柳嬌嬌，在她的算計下流產(chǎn)了。這一次，
我絕不會讓悲劇重演。第二天一早，我就去了民政局門口等著。九點整，沈軍華果然來了。
他穿著一身軍裝，臉色陰沉，看到我的時候眼神復(fù)雜。"你真的想清楚了？"他站在我面前，
居高臨下地看著我。"想清楚了。"我掏出結(jié)婚證，"走吧。
"民政局的工作人員看到我們都愣了一下。在這個年代，主動提出離婚的女性很少，
更別說是軍嫂了。"你們確定要離婚？"工作人員問，"有沒有考慮過調(diào)解？""不用調(diào)解。
"我說，"我們是協(xié)議離婚，已經(jīng)商量好了。"沈軍華看了我一眼，沒有說話。
辦手續(xù)的時候，工作人員問財產(chǎn)分割的問題。"房子是單位分配的，歸沈軍華。"我說，
"我什么都不要，就要我的嫁妝和個人物品。
"沈軍華皺起眉頭："林清雅...""就這樣吧。"我打斷他，"我們沒有共同財產(chǎn)，
分割很簡單。"半個小時后，我們拿到了離婚證。從此以后，我和沈軍華再無任何關(guān)系。
走出民政局的時候，沈軍華忽然叫住了我："你真的懷孕了？"我回頭看他："與你無關(guān)。
"他的眼神很復(fù)雜，想說什么，最終還是沒說出口。我頭也不回地走了。從民政局出來，
我直接去了市里的百貨商店。前世我很少進城，覺得軍區(qū)大院就是我的全世界?，F(xiàn)在看來，
外面的世界這么精彩，我為什么要把自己困在那個小圈子里？我用嫁妝首飾換了一些錢，
在市里租了個小院子。雖然面積不大，但有獨立的廚房和衛(wèi)生間，最重要的是，
這里只屬于我一個人。安頓好住處，我去了市里的印刷廠應(yīng)聘。
廠長看到我的簡歷很驚訝："你是高中畢業(yè)，還會英語？""是的。"我點點頭。
高中畢業(yè)在這個年代已經(jīng)算是有文化了，會英語更是稀罕。"那你怎么想起來我們廠里工作？
"廠長問。"我想自食其力。"我如實說。廠長很爽快地錄用了我，
讓我負責廠里的文檔整理工作。工資不高，一個月四十五塊，但至少能養(yǎng)活自己。
晚上回到小院子里，我坐在院子里看星星。前世我從來沒有這么輕松過，
每天都要想著怎么討好沈軍華，怎么處理各種人際關(guān)系。現(xiàn)在我終于可以為自己而活了。
第三天，沈軍華來找我了。他站在我租的小院子門口，軍裝筆挺，但臉色很不好看。
"你搬到這里來了？"他打量著這個破舊的小院子。"是啊。"我端著茶杯，
坐在院子里的小板凳上，"怎么了？"沈軍華皺著眉頭："這種地方怎么能住人？
你一個女人家，住在這里不安全。""那跟你有什么關(guān)系？"我喝了口茶，"沈軍華，
我們已經(jīng)離婚了，我住哪里是我的自由。"他被我噎了一下，半天沒說話。
"你到底想干什么？"他最終開口問。"什么叫我想干什么？"我放下茶杯，
"是你想干什么才對吧？柳嬌嬌不是病了嗎？你現(xiàn)在自由了，可以光明正大地去照顧她了。
"沈軍華的臉色更難看了："你就是因為這個和我賭氣？"賭氣？
到現(xiàn)在他還覺得我是在賭氣？"沈軍華，我再說一遍，我們離婚了。"我站起來，
"請你不要再來打擾我的生活。""林清雅！"他大聲叫我的名字。我已經(jīng)走進屋里，
關(guān)上了門。隔著門，我聽到他在外面站了很久，最終還是走了。第四天，
我在印刷廠上班的時候，同事告訴我有人找。我出去一看，是軍區(qū)大院里的劉嫂。"清雅，
你怎么真的搬出來了？"劉嫂一臉擔憂，"大家都以為你是在賭氣呢。""劉嫂，我沒賭氣。
"我笑了笑，"我是真的想通了，覺得這樣生活挺好的。
""可是你一個女人家...""女人怎么了？"我打斷她，"女人就不能獨立生活了？
"劉嫂被我問得啞口無言。"而且我現(xiàn)在有工作，能養(yǎng)活自己，比當什么首長夫人強多了。
"我說。"你這話說的..."劉嫂搖搖頭，"沈首長這幾天臉色很不好看，
柳嬌嬌去找過他幾次，他都沒見。"聽到這里，我有些意外。前世這個時候，
沈軍華已經(jīng)親自去照顧柳嬌嬌了。"那是他的事，跟我沒關(guān)系。"我說。劉嫂還想勸我，
被我拒絕了。下班回家的路上，我經(jīng)過一家書店，看到櫥窗里擺著一本《英語自學教程》。
我忽然想到，既然重新開始了，為什么不把以前沒完成的夢想繼續(xù)下去呢？
前世我是為了嫁給沈軍華才放棄了大學，現(xiàn)在我可以重新學習。我買下了那本書，
還有幾本其他的專業(yè)書籍。晚上在院子里看書的時候，鄰居王大娘過來和我聊天。"小林，
你一個人住在這里，晚上害怕不？"王大娘問。"不害怕。"我說，"一個人挺自在的。
""你這丫頭，思想真前衛(wèi)。"王大娘笑了，"不過也挺好的，女人靠山山倒，靠水水流，
還是靠自己最實在。"王大娘的話讓我很有感觸。如果前世我能早點明白這個道理，
也不會過得那么憋屈了。就在這時，院子外面?zhèn)鱽砬瞄T聲。我過去開門，發(fā)現(xiàn)是沈軍華。
他手里拎著一些東西，看到我的時候神色復(fù)雜。"你又來干什么？"我問。
"我給你買了些營養(yǎng)品。"他說，"你現(xiàn)在懷著孩子，需要補充營養(yǎng)。
"我看著他手里的東西，心情很復(fù)雜。前世我懷孕的時候，他從來沒有主動關(guān)心過我。
都是我自己去醫(yī)院產(chǎn)檢，自己買營養(yǎng)品。"不用了。"我推辭，"我自己會照顧自己。
""林清雅，你就這么恨我？"他忽然問。恨？我仔細想了想，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不恨他了。
重活一世，我最大的收獲就是學會了放下。"我不恨你。"我說，"我只是不愛你了。
"沈軍華的眼神瞬間暗淡下去。"什么時候開始的？"他問，"你什么時候開始不愛我了？
"這個問題我想了很久。前世的我到死都還愛著他，即使他那樣對我，我也沒有徹底放下過。
但重生之后，我忽然發(fā)現(xiàn)，所謂的愛情不過是自己的一廂情愿。"可能從一開始就沒愛過吧。
"我說，"我愛的只是我以為的你。"3沈軍華走后，我繼續(xù)過著自己的小日子。
每天上班下班，晚上在院子里看書學習，偶爾和鄰居王大娘聊聊天。這樣的生活很平靜，
但我覺得很充實。肚子里的孩子一天天長大，我開始有了一些妊娠反應(yīng)。早上起來會惡心，
聞到油腥味就想吐。但我還是堅持上班，不想給任何人添麻煩。這天中午，
我在廠里食堂吃飯，忽然一陣惡心，跑到廁所里吐了。回來的時候，同事關(guān)心地問："小林，
你沒事吧？臉色很不好看。""沒事，可能是昨天晚上沒睡好。"我隨口說道。
但廠長在旁邊聽到了，把我叫到辦公室。"小林，你是不是懷孕了？"廠長直接問。
我愣了一下，點了點頭。"那你一個人怎么辦？"廠長關(guān)心地問，"孩子的父親呢？
""我們離婚了。"我說，"我會自己照顧孩子的。"廠長很驚訝："這個年代還有這種事？
"確實，在1980年，未婚生子或者離異后獨自撫養(yǎng)孩子的女性很少見。"廠長，
這不會影響我的工作吧？"我擔心地問。"不會不會。"廠長擺擺手，"只是你要注意身體，
不要太累了。"我很感激廠長的理解和包容。下班回家的路上，我去菜市場買菜，
碰到了軍區(qū)大院的幾個嫂子。她們看到我，神色都有些復(fù)雜。"清雅，
你真的和沈首長離婚了？"張嫂問。"嗯。"我點點頭。"那你現(xiàn)在一個人住在外面，
安全嗎？"李嫂擔心地問。"挺好的。"我說。
"可是你還懷著孩子......""孩子我會自己照顧。"我打斷了她們的話。
幾個嫂子面面相覷，最后還是張嫂開口："清雅，其實沈首長這幾天狀態(tài)很不好，
工作也有些心不在焉的。"聽到這里，我心里有些波動，但很快就平靜下來了。
"那是他的事。"我說?；氐郊依铮易隽撕唵蔚耐盹?，坐在院子里吃。王大娘過來串門，
看到我一個人吃飯，嘆了口氣。"小林，你說你這是何苦呢？"王大娘說，
"好好的首長夫人不當，跑出來受罪。""大娘，我覺得現(xiàn)在的生活挺好的。"我說。
"好什么好？"王大娘搖搖頭，"你看你現(xiàn)在，一個人吃飯，一個人睡覺，還懷著孩子，
萬一有個什么事怎么辦？"我知道王大娘是好心，但我真的不后悔自己的選擇。"大娘，
我寧愿一個人受罪，也不想在婚姻里受委屈。"我說。王大娘想了想，點點頭："也是，
女人啊，最怕的就是遇到不懂疼人的男人。"說到這里，王大娘忽然想起什么："對了，
今天下午有個穿軍裝的男人來找過你，在門口站了很久。"我知道那一定是沈軍華。
"他有沒有說什么？"我問。"沒說什么，就是站在那里看你這院子，看了好一會兒才走。
"王大娘說。我心里有些復(fù)雜，但沒有多想。晚上看書的時候，我聽到院子外面有腳步聲。
我悄悄走到門邊，從門縫里往外看，果然是沈軍華。他站在我家門口，手里拎著一些東西，
但一直沒有敲門。就這樣站了十幾分鐘，最后還是走了。我看著他遠去的背影，
心里說不出是什么感覺。前世他從來沒有這樣過，從來沒有主動來關(guān)心過我。
難道真的是失去了才知道珍惜？但我已經(jīng)不稀罕了。第二天是周末，我在家里休息。
上午在院子里洗衣服的時候，忽然聽到門外有爭吵聲。我走到門口聽了聽，
發(fā)現(xiàn)是沈軍華和柳嬌嬌在我家門口。"阿華，你為什么不肯見我？"柳嬌嬌的聲音很委屈，
"我都病了好幾天了。""嬌嬌，我現(xiàn)在沒心情處理這些事。"沈軍華的聲音很疲憊。
"是因為林清雅嗎？"柳嬌嬌提高了音量，"阿華，她都和你離婚了，你還想著她干什么？
""這不關(guān)你的事。"沈軍華說。"怎么不關(guān)我的事？"柳嬌嬌的聲音越來越激動，"阿華，
你忘了我們以前的約定了嗎？如果不是因為你父親的安排，我們早就在一起了。
現(xiàn)在林清雅主動離開了，這不正是我們的機會嗎？"聽到這里，我心里很平靜。
前世我會因為這樣的對話痛苦不已，覺得自己是多余的。現(xiàn)在我只覺得可笑。"嬌嬌，
有些事情過去就過去了。"沈軍華說，"我們不可能了。""為什么？
"柳嬌嬌幾乎是在哭喊，"你明明說過愛我的！""那都是年少無知。"沈軍華的聲音很冷，
"嬌嬌，你找個好人家嫁了吧，我不適合你。"說完，我聽到腳步聲遠去。
柳嬌嬌在門口哭了一會兒，也走了。我重新回到院子里，繼續(xù)洗我的衣服。
剛才的對話讓我確認了一件事：沈軍華真的變了。前世這個時候，
他應(yīng)該已經(jīng)和柳嬌嬌重新在一起了。但我已經(jīng)不在乎了。下午，我正在看書，
忽然聽到敲門聲。我開門一看，是沈軍華。他臉色很不好，眼圈有些發(fā)黑，明顯是沒睡好。
"你又來干什么？"我問。"我想問你一件事。"他說，"你為什么突然要離婚？
""我不是說過了嗎？"我靠在門框上，"因為不想過了。""就這么簡單？"他不相信。
"就這么簡單。"我點點頭。沈軍華盯著我看了很久，忽然問："你真的一點都不愛我了？
"這個問題他已經(jīng)問過好幾次了。我想了想，決定給他一個誠實的答案。"沈軍華，
愛情需要兩個人來維持。"我說，"你從來沒有愛過我，我一個人的愛情能堅持多久？
"他想反駁什么，但最終還是沒說出口。因為他知道，我說的是事實。
"如果我現(xiàn)在說我愛你，還來得及嗎？"他忽然問。我看著他，心里沒有一絲波動。
"沈軍華，有些話說晚了就是說晚了。"我說，"你現(xiàn)在的所謂的愛，
不過是因為失去了才覺得珍貴。這不是愛，是占有欲。"他的臉瞬間變得蒼白。"而且，
"我接著說，"我現(xiàn)在過得很好，不需要任何人的愛情。"說完，我關(guān)上了門。
4日子一天天過去，我的肚子越來越大了。已經(jīng)懷孕四個多月，開始顯懷了。
印刷廠的同事們都很照顧我，給我安排了相對輕松的工作。廠長也很通情達理，
允許我提前下班去醫(yī)院產(chǎn)檢。這天下午產(chǎn)檢回來，醫(yī)生說一切正常，是個健康的男孩。
我很開心，終于要有自己的孩子了。前世那個孩子因為柳嬌嬌的算計流產(chǎn)了，
這一次我一定要保護好他。回到家里，我坐在院子里整理產(chǎn)檢報告。王大娘過來看我，
見我心情不錯，也很高興。"小林，醫(yī)生怎么說？"王大娘關(guān)心地問。"很好，是個男孩。
"我說。"那太好了！"王大娘拍拍手，"男孩好養(yǎng)活，以后是你的依靠。"我們正在聊天，
忽然聽到門外有汽車聲。我出去一看，是軍區(qū)的車。沈軍華從車上下來，
看到我大了很多的肚子，眼神很復(fù)雜。"你怎么來了？"我問。"我想看看你。"他說，
"還有孩子。"我沒有讓他進屋，就站在院子門口和他說話。"孩子很好。"我說，
"你不用擔心。""林清雅，這個孩子......"他欲言又止。"這個孩子是我的。
"我直接說，"跟你沒有關(guān)系。"沈軍華的臉色很難看："他是我的孩子！""法律上不是。
"我冷靜地說，"我們已經(jīng)離婚了，這個孩子出生后會跟我姓。"聽到這話，
沈軍華幾乎要爆發(fā)了。"你不能這樣做！"他大聲說，"那是我的骨肉！
""那你當初為什么要讓我去照顧柳嬌嬌？"我反問，"你有想過這個孩子嗎？
"沈軍華被問得啞口無言。"沈軍華，這世界上沒有后悔藥。"我說，"你做出選擇的時候，
就要承擔后果。"他想說什么，但最終還是沒說出口。"你走吧。"我轉(zhuǎn)身要進屋，
"以后不要再來了。""林清雅！"他在后面叫我。我頭也不回，關(guān)上了院子門。隔著門，
我聽到他在外面站了很久，最后才開車離開。晚上，我躺在床上，手撫摸著肚子里的孩子。
"寶寶，媽媽會保護好你的。"我輕聲說，"我們不需要任何人，我們有彼此就夠了。
"孩子好像聽到了我的話，在肚子里踢了踢。我笑了，眼淚卻不知不覺地流了下來。
不是因為難過，而是因為幸福。這種踏實的幸福感，是前世從來沒有過的。
第二天上班的時候，同事告訴我有人來找過我。"是個穿軍裝的男人，很英俊，
但臉色不太好看。"同事描述道。我知道是沈軍華。"他有沒有說什么？"我問。
"他問了你的工作情況，還有下班時間。"同事說，"小林，那是你前夫吧？
看起來還挺關(guān)心你的。"我沒有回應(yīng)，繼續(xù)工作。下班的時候，
我果然在廠門口看到了沈軍華。他靠在軍車旁邊，看到我出來立刻迎了上去。"我送你回家。
"他說。"不用。"我繞過他往前走。"你現(xiàn)在懷著孩子，坐公交車不方便。
"他跟在我身后。"我習慣了。"我頭也不回。沈軍華追上來，擋在我面前："林清雅，
你就不能給我一個機會嗎？""什么機會？"我停下腳步。"重新開始的機會。"他說，
"我承認以前是我不對，但是現(xiàn)在我想補償你。"補償？"你拿什么補償我失去的三年青春？
"我問，"拿什么補償我受過的委屈？"沈軍華想說話，被我打斷了。
"而且我現(xiàn)在過得很好，不需要你的補償。"我說。"你一個人帶孩子，怎么可能過得好？
"他皺著眉頭，"孩子需要父親。""孩子需要的是愛，不是一個名義上的父親。"我說，
"你能給他愛嗎？還是說，你只是覺得自己的骨肉不能跟別人姓？
"沈軍華被我問得啞口無言。"沈軍華，你捫心自問，你想要我們母子，是因為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