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689分，我卻只上了普通大學。只因為我那人淡如菊的媽說：“名校太遠，我不放心。
”后來我才知道，她是怕我太優(yōu)秀，反襯得她寶貝方棟太過廢物！甚至我死后重生，
才知道連我車禍那天的匿名舉報電話，都是他打的！再睜眼，回到命運岔路口。
母親依舊溫柔淡然地勸我：“方圓，讓讓你弟弟?！蔽尹c頭微笑：“好啊?！比缓筠D(zhuǎn)身，
就把他通往未來的每一條路，都徹底堵死！媽，這次，我們看看誰的命更好？
————劇痛如潮水般席卷全身，每一根骨頭仿佛都被碾碎，溫熱的血液從額角滑落，
模糊了視線。方圓艱難地睜開眼，透過碎裂的車窗，看到母親蘇芷蘭那張熟悉的臉。
她站在幾步開外，穿著那身素雅的棉麻長裙，神情是一貫的淡然。
“媽...救救我...”方圓用盡最后力氣伸出手，
“叫...叫救護車...”蘇芷蘭沒有動，甚至連表情都沒有變化，
只是輕輕嘆了口氣：“方圓，生死有命，富貴在天。若這就是你的命數(shù)，強求反而徒增痛苦。
”那一刻，方圓瞳孔猛縮，今生的畫面在腦海中瘋狂閃過——他考了全校第一，
歡喜地跑回家，蘇芷蘭卻蹙眉：“執(zhí)著分數(shù)虛名，這般好強，以后怎生是好？
”他被校霸堵巷子里毆打，反擊時弄傷了對方，蘇芷蘭逼他道歉：“一點小事不忍讓，
心胸如此狹隘！”他偶然發(fā)現(xiàn)母親偷偷把他的競賽筆記給了方棟，
對方只是輕聲說：“你是哥哥，讓著弟弟是應該的，這點東西也值得計較？”高考689分，
他的名校夢被母親親手篡改成本地二本：“離家近好，平淡才是福。
”而方棟只考了512分，母親卻掏空家底四處打點，將他塞進一本院校。
他熬燈夜讀考上公務員，政審時卻被匿名舉報——后來他查到，竟是方棟！他憤怒地質(zhì)問，
母親將方棟護在身后：“方棟是你弟弟！再說，公務員有什么好？勾心斗角，
不如安生找個普通工作?！彼罎⑴艹黾议T，然后就是刺眼的車燈，
劇烈的撞擊...無盡的冰冷和絕望吞噬了方圓。他不甘！他怨恨！
如果能有再來一次的機會，他絕不會再祈求這可笑的母愛，他只要他們付出代價！
1劇烈的嗆咳感讓方圓猛地睜開了眼睛。映入眼簾的是熟悉又陌生的房間，
這是...他高中時的房間？他猛地坐起，他真的回來了！回到了高二下學期，
距離高考還有一年多，一切都還來得及！狂喜和巨大的仇恨交織在胸腔里翻涌，
讓他渾身顫抖。他深吸幾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前世近三十年的坎坷和最終死亡的痛苦，
磨礪出了一顆不再沖動的心。這一世，
他絕不會再做那個渴望母親認可、被人淡如菊四個字綁架到死的傻子！“方圓，
出來吃水果了?！遍T外傳來蘇芷蘭溫柔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淡然腔調(diào)。
曾經(jīng)他覺得這是母親獨特的溫柔，如今聽來，卻只覺得虛偽刺骨。他對著鏡子，
迅速調(diào)整面部表情，將那蝕骨的恨意深深掩藏，只留下屬于17歲少年應有的順從。
走到客廳，果然看見母親正溫柔地將果盤里最大最紅的蘋果遞給方棟，而給他的那個，
明顯小了一圈，甚至有些磕碰的痕跡?！爸x謝媽?！狈綏澖舆^，笑得靦腆。
蘇芷蘭憐愛地摸摸他的頭：“多吃點，最近學習累了吧?！比缓筠D(zhuǎn)向方圓，語氣平淡了許多，
“方圓，你也吃。吃完早點休息，別熬夜太晚，身體要緊?！笨?，偏心得如此明目張膽，
前世的他怎么會瞎到那種程度？方圓垂下眼睫，掩去眸底冷光，拿起那個小蘋果，
語氣甚至帶著一絲前世的依賴：“還好，不累。媽，我筆記快用完了，
能再給我點錢買新的嗎？就那種厚一點的活頁本，好用?！碧K芷蘭聞言，輕輕蹙眉，
那神態(tài)仿佛在看不懂事的孩子：“活頁本？普通的筆記本不能用嗎？方圓，學習在心不在器，
不要太執(zhí)著于這些外在東西，簡單一點就好?！庇质沁@一套！用狗屁淡然和簡單來克扣他，
卻偷偷給方棟買最新款的球鞋和耳機！方圓心里冷笑，
面上卻露出恰到好處的為難：“可是...老師說要整理錯題，
頁本比較方便...而且張浩他們用的都是那種...”他報了幾個班里家境好的同學名字。
果然，蘇芷蘭臉色微微一僵。她極其好面子，尤其不愿在外人面前落了下乘，顯得自家寒酸。
她沉默了幾秒，才不甚情愿地從錢包里抽出五十塊錢：“夠了吧？省著點用，
爸媽賺錢不容易。”“謝謝媽！”方圓露出一個符合期待的感激笑容。
旁邊方棟看著那五十塊錢，眼神閃了閃，沒說話。五十塊，剛好夠買一本不錯的活頁本。
但方圓清楚，母親私下給方棟的零花錢，遠不止這個數(shù)。第二天放學，
方圓去文具店買了兩本最普通的活頁本，花了四十塊。剩下的十塊，他拐進街角網(wǎng)吧，
開了臺機子。他手指飛快地在鍵盤上敲擊，眼神冷靜得不像個少年。他注冊了一個新的郵箱，
然后找到了本市最大的教育論壇和幾個本地生活公眾號。他編輯一段文字，
詳細“爆料”本市某重點高中一名L姓教導主任，利用職務之便，
長期違規(guī)收受家長禮品禮金，并為不符合條件的學生篡改綜合素質(zhì)評價檔案。內(nèi)容詳實，
時間地點人物要素清晰，仿佛親身經(jīng)歷。點擊，發(fā)送。做完這一切，他清空瀏覽記錄，
下機離開。前世，就是這個L主任，收了母親不知從哪攢來的三萬塊錢，在方棟高考前，
硬生生給他憑空捏造了一個“市級優(yōu)秀學生干部”的榮譽，加了足足5分，
才讓方棟堪堪擦邊進了一本線。這一世，這點“小忙”，就不必幫了。幾天后，
一則“某重點高中教導主任涉嫌違規(guī)被調(diào)查”的新聞悄然出現(xiàn)在本地媒體上。
方圓看著手機推送，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第一個隱患，拔除了。日子仿佛恢復了平靜，
方圓依舊是那個成績優(yōu)異的好學生，甚至更加“懂事”。他不再主動提及成績，每次考完試，
無論多好，在蘇芷蘭面前都只說“還行”。他也不再拒絕方棟“借”看他的筆記，
甚至偶爾會無意地將記得格外詳盡的初版筆記留在桌上，任由母親偷偷拿去給方棟。
而他真正的知識核心和解題技巧，則用只有自己才懂的符號，
密密麻麻地記在了那本新買的活頁本上。蘇芷蘭對他近期的順從似乎很滿意，
臉上的淡然都真了幾分。直到這天周末。舅舅蘇柏松一家來做客，帶來了時令的荔枝，
顆大飽滿。“姐，你這人淡如菊的性子真是幾十年如一日，這家里布置得也太素凈了。
”舅舅笑著打趣。蘇芷蘭嫻靜地泡著茶：“簡單點好，心里清凈?！本藡寗冎笾?，
招呼孩子們：“方圓，方棟，快來吃荔枝，你舅舅朋友特地從南方寄來的，甜得很！
”方棟立刻笑著湊過去，方圓也放下書，走了過來。果盤里的荔枝所剩不多，
舅媽將最后幾顆大的分給了方棟和舅舅家的表妹。
方圓剛要伸手去拿盤底那顆明顯小不少、甚至果殼有些發(fā)黑的，蘇芷蘭卻突然開口，
聲音溫和卻不容置疑：“方圓，你這兩天有點上火，荔枝性熱，少吃點好。這顆給我吧，
我體質(zhì)寒，正好?！彼f著，極其自然地從方圓指尖下拿走了那顆最小的荔枝，
然后將自己面前剛剝好的、晶瑩剔透的果肉，無比自然地放到了方棟的碟子里。
“方棟最近學習累，多吃點補補腦?！彼Z氣慈愛。動作行云流水，仿佛演練過千百遍。
客廳里瞬間安靜了一瞬，舅媽臉上的笑容僵了僵，舅舅也略顯尷尬地咳了一聲。
所有人都看得分明，那所謂的上火，不過是毫無道理的偏袒！方圓的心，像被冰錐狠狠刺穿，
前世今生的委屈和憤怒幾乎要決堤而出！他死死攥緊拳頭，指甲摳進掌心，
用疼痛強迫自己冷靜。不能發(fā)作，現(xiàn)在還不是徹底撕破臉的時候。但他也不會再默默忍受！
他抬起頭，沒有看母親，而是看向舅舅，
臉上努力擠出一個17歲少年應有的、帶著幾分委屈的表情：“舅舅，
我最近...沒有上火啊，而且...”他目光掃過方棟碟子里那堆成小山的荔枝肉，
又看看母親手里那顆干癟發(fā)黑的，語氣帶著恰到好處的茫然，“媽是不是記錯了？
上周我感冒，醫(yī)生說我是風寒，不是上火?！痹捯袈湎?，客廳落針可聞。
蘇芷蘭臉上的淡然瞬間碎裂，閃過一絲猝不及防的驚慌和難堪。
她顯然沒料到一向逆來順受的方圓會突然開口，還是在親戚面前！
舅舅蘇柏松的臉色徹底沉了下來，他看看臉色青白交加的姐姐，又看看一臉無辜委屈的外甥，
最后目光落在那個被過度偏愛、此刻低著頭不敢看人的方棟身上。他不是傻子，
以往只是不愿多想。此刻這點小心思被赤裸裸地捅破，他只覺得臉皮發(fā)燒。
“呵...”舅舅意味不明地笑了一聲，沒再看蘇芷蘭，只是拿起茶杯重重喝了一口，
“孩子正長身體，想吃就吃，什么上火不上火的，講究那么多干嘛?！睂擂蔚臍夥諒浡_來。
蘇芷蘭張了張嘴，想維持那副云淡風輕的樣子，
卻發(fā)現(xiàn)所有的措辭在方圓那單純的疑問和弟弟嘲諷的目光下，都顯得蒼白無力。她第一次，
在自己精心營造的淡然面具下，感覺到了無所遁形的狼狽。方圓低下頭，
默默拿起一顆桌上無人問津的普通荔枝，慢慢剝開。果肉很甜。但他的心里，
只有冰冷的恨意在蔓延。這才只是開始。媽媽，弟弟。你們欠我的，我會一筆一筆，
連本帶利地拿回來。這一次，我只為自己而活。
2這場家庭聚會最終在不尷不尬的氣氛中草草結(jié)束。送走舅舅一家，門關上的瞬間，
家里的溫度驟降。蘇芷蘭沒有立刻發(fā)作，她只是默默地收拾著茶幾上的果皮殘渣，
動作依舊輕柔，但周身散發(fā)的低氣壓卻讓方棟下意識地縮了縮肩膀。她看了一眼方圓，
眼神復雜難辨，最終卻只是淡淡說了一句：“作業(yè)做完了就早點休息?！闭f完，
便轉(zhuǎn)身回了臥室，沒有再看他們兄弟一眼。方圓心中冷笑?？?，這就是他的母親，
即使內(nèi)心驚濤駭浪，面上也要維持那該死的平靜。她不會歇斯底里地質(zhì)問，
只會用這種冰冷的沉默和日后的變本加厲來找補回來。果然，從第二天起，
方圓明顯感覺到生活中的“小細節(jié)”發(fā)生了變化。
他的早餐牛奶從純奶變成了廉價的含乳飲料，而方棟的依舊是高端品牌。
生活費給得更加摳搜，詢問學習情況時，語氣里的挑剔多過了關心。方圓照單全收，
甚至表現(xiàn)得更加順從和節(jié)儉，仿佛真的被那日的尷尬嚇到，更加小心翼翼。暗地里，
他學習得更狠。那本真正的精華筆記被他用只有自己才懂的密碼符號記得密密麻麻，
藏在一本破舊的英漢大詞典的內(nèi)頁夾層里。而擺在明面上的，則是兩本看起來還算工整，
但關鍵思路和巧妙解法總是“恰好”缺失的普通筆記。他知道，母親很快又會動手。
這天周五，學校通知下周進行期中考試。晚飯時，方棟顯得有些焦躁，
筷子無意識地戳著碗里的米飯?！霸趺戳诵?？沒胃口？”蘇芷蘭立刻關切地問。
“沒...沒事，媽?！狈綏澭凵耖W爍，低下頭，“就是...就是快考試了，
物理的電路部分還有點沒搞懂...”蘇芷蘭聞言，眉頭微蹙，下意識地看向了方圓。
方圓心中冷笑，面上卻露出恰到好處的慚愧：“我這次物理筆記記得有點亂，
好幾道題老師講得太快，我沒跟上...不然，小棟你問問學習委員？他物理最好。
”方棟臉上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嫌棄，顯然不愿去問外人。蘇芷蘭沉默了幾秒，
語氣溫和地對方圓說：“小圓，你畢竟是哥哥，學習也好。筆記亂了不要緊，思路總是在的。
晚上幫你弟弟梳理一下電路知識點吧，就當自己復習了?！笨?，多理所當然。前世，
他就是那個任勞任怨的免費家教，耗費自己的時間精力去給方棟梳理，
結(jié)果往往是自己熬夜補筆記，而方棟聽得心不在焉，最后成績提升有限，
母親還會怪他沒講清楚。這一世，絕無可能。方圓臉上露出為難之色：“媽，
我今晚恐怕不行。英語老師讓我?guī)退硪幌履昙壸魑谋荣惖母遄?，說好了今晚必須發(fā)給她。
”他頓了頓，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對了，媽，
我上次那本舊的物理筆記好像就放在書桌抽屜里，雖然記得亂，但基礎知識點都有。
要不讓小棟先看著？我明天周末再幫他看？”蘇芷蘭眼神微動，點了點頭：“也好。
”方圓低下頭，嘴角勾起一抹冷意。那本舊筆記，可是他精心準備的魚餌。深夜，
方圓房間的燈早已熄滅。他閉眼躺在床上，呼吸均勻，聽覺卻放大到極致。果然，
輕微的腳步聲在門外停頓，隨后是極輕的擰動門把手的聲音。門開了一條縫，
一個身影悄無聲息地溜了進來，借著窗外微弱的光線，熟練地摸向書桌抽屜。即使早有預料，
親眼證實這一幕，依舊像一把鈍刀在心口反復切割。那身影在抽屜里翻找了幾下，
很快摸到了那本舊物理筆記，迅速抽出，又悄無聲息地退了出去，輕輕帶上了門。黑暗里，
方圓睜開眼，眸中寒光凜冽。第二天一早，方圓“驚訝”地發(fā)現(xiàn)筆記不見了?！皨?，
我抽屜里那本舊物理筆記您看到了嗎？我明明放里面的。”他皺著眉，
一臉困惑地在客廳尋找。蘇芷蘭正在陽臺澆花，背影微微一僵，
隨即若無其事地轉(zhuǎn)過身：“哦，那本啊。我看你放在那里也沒用，紙張都快散架了，
就幫你扔了。舊的不去新的不來，你需要就再買本新的記?！闭Z氣那叫一個云淡風輕，
為民除害。方圓心里嗤笑，臉上卻適時地露出一絲著急：“扔了？
那里面還有我記的幾個重要公式推導呢！”“行了，幾個公式而已，再推導一遍就是了，
正好加深印象?！碧K芷蘭放下水壺，語氣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不耐，“這點小事也值得著急？
心境平和一點?！焙呛?，她總有道理?！芭?..”方圓“失落”地應了一聲，沒再追問。
期中考試如期而至。方圓毫無懸念地再次穩(wěn)居年級前三，
而方棟的成績則一如既往地在中下游徘徊，甚至物理還比上次低了兩分。
成績單拿回家的那天晚上，家里的低氣壓幾乎能凝出水來。蘇芷蘭看著方棟的成績單，
眉頭緊鎖，眼神里是掩飾不住的失望和焦慮。她對方圓的優(yōu)秀成績視而不見，
只是反復翻看著方棟的試卷，最終嘆了口氣，語氣依舊溫和卻帶著壓力：“小棟，
是不是最近太累了？還是方法不對？下次努力就好?！狈綏澋椭^，手指絞在一起，
一聲不吭。晚飯后，方圓正在房間看書，蘇芷蘭端著一盤切好的水果走了進來。“小圓，
學習辛苦了，吃點水果?！彼龑⑺旁跁郎?，語氣是久違的柔和。方圓心中警鈴大作，
無事獻殷勤。果然，蘇芷蘭在他床邊坐下，沉吟了片刻，開口道：“小圓，
媽媽知道你學習一直很自覺，從來沒讓我們操心過?！狈綀A安靜地聽著，等待她的“但是”。
“但是...小棟的情況你也看到了，他腦子其實不笨，就是心思沒用對地方，
學習方法也有問題?！碧K芷蘭的語氣充滿了憂心，“你是哥哥，成績又好，
平時...能不能多帶帶他？比如，你的筆記借他看看，學習上多指點他一下？
兄弟倆就該互相幫助。”來了，理直氣壯地索取。方圓放下筆，抬起頭，
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困惑和一絲委屈：“媽，我的筆記...不是都被您扔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