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毒酒未到,玉佩破局沈清沅是被肺腑里翻涌的劇痛咳醒的。雕花拔步床的錦帳垂著,
空氣中彌漫著濃郁的苦藥味和淡淡的龍涎香,兩種氣味混雜在一起,
像極了這具身體的主人——將軍府嫡女沈清沅,既帶著病弱的頹敗,
又裹著身不由己的權(quán)貴糾葛。她掙扎著坐起身,指尖觸到身下冰涼的絲綢,
腦子里涌入的記憶卻讓她渾身發(fā)冷。她穿書了,
穿進了一本名為《庶女驚華:太子的掌心嬌》的古言虐文里,
成了書中活不過二十章的炮灰女配,和她同名的將軍府嫡女沈清沅。原主自幼體弱,
是藥罐子養(yǎng)大的病美人,卻一顆心錯付給了野心勃勃的太子李承煜。
為了幫李承煜扳倒最大的政敵——攝政王蕭玦,原主甘愿做雙面間諜,
潛伏在蕭玦身邊傳遞假消息,最后卻被李承煜當(dāng)作棄子,一杯毒酒了結(jié)了性命,
連將軍府都因她的“通敵”罪名被牽連抄家。而現(xiàn)在,
正是原主剛給李承煜傳完蕭玦“私藏兵符”的假消息,被蕭玦以“身子不適”為由,
留在攝政王府“休養(yǎng)”的時刻——按照原書情節(jié),再過半個時辰,蕭玦就會來興師問罪,
原主會因為害怕和對太子的癡念,語無倫次地暴露破綻,徹底坐實“間諜”身份,
為后續(xù)的悲劇埋下伏筆?!翱瓤取毙厍挥忠魂嚦橥?,沈清沅扶著床頭咳得眼淚都快出來,
心里卻飛快地盤算著。不能坐以待斃。她既占了這具身體,就不能重蹈原主的覆轍,
更不能讓將軍府落得家破人亡的下場。當(dāng)務(wù)之急,是改變蕭玦對她的印象。原主在蕭玦眼里,
就是個被太子洗腦、愚蠢又礙眼的棋子,要打破這個標(biāo)簽,必須出其不意。
沈清沅摸了摸懷里,指尖觸到一枚冰涼的玉佩。那是原主之前從蕭玦書房偷來的,
據(jù)說是蕭玦早逝母親的遺物,原主本想拿它討好李承煜,還沒來得及送出去。這枚玉佩,
或許就是破局的關(guān)鍵。門外傳來沉穩(wěn)的腳步聲,伴隨著侍衛(wèi)恭敬的“王爺”,
沈清沅深吸一口氣,壓下喉間的癢意,擺出一副病弱卻平靜的模樣。門被推開,
身著玄色錦袍的男人走了進來。墨發(fā)用玉冠束起,面容俊美得近乎凌厲,
狹長的鳳眸里沒有一絲溫度,周身的氣場冷得像寒冬臘月的冰雪——正是攝政王蕭玦。
他剛從城外軍營回來,身上還帶著淡淡的硝煙味,目光落在沈清沅身上時,
帶著審視和毫不掩飾的厭惡。“太子那邊,收到消息了?”蕭玦的聲音低沉,像淬了冰,
“沈小姐倒是盡職盡責(zé),連本王的書房都敢闖。”原主聽到這話,早就嚇得跪地求饒了。
可沈清沅卻只是輕輕咳了兩聲,從懷里取出那枚玉佩,遞到蕭玦面前。
玉佩是暖白色的羊脂玉,雕著一朵栩栩如生的玉蘭花,邊緣處還有一道細微的裂痕,
是蕭玦母親生前不小心摔的。蕭玦的目光落在玉佩上,瞳孔驟然收縮,
周身的冷氣瞬間更盛:“你從哪弄來的?”“前些日子在太子府偶然見到的。
”沈清沅的聲音很輕,帶著病后的虛弱,卻條理清晰,“聽太子身邊的人說,
這是他從‘一位朋友’那借來的,我看著玉佩上的花紋別致,
又想起曾在王爺書房見過相似的圖樣,便斗膽借來,還給王爺。
”她刻意加重了“一位朋友”四個字,又避開了“偷”這個字眼,
既點出玉佩是從太子那來的,又暗示了太子可能早就和蕭玦身邊的人有勾結(jié)。
蕭玦盯著她看了許久,鳳眸里的厭惡淡了些,多了幾分探究。眼前的沈清沅,
和他印象里那個只會哭哭啼啼、滿眼都是太子的蠢女人,判若兩人。她沒有辯解,沒有求饒,
反而平靜地歸還了他尋了許久的玉佩,還不動聲色地給了他一個提醒。
“你倒是比本王想的……聰明些?!笔挮i接過玉佩,指尖摩挲著上面的裂痕,
語氣聽不出喜怒,“既然身子不適,就好好在府里休養(yǎng),
別再想著給太子傳遞消息——本王的王府,不是你和他互通款曲的地方?!闭f完,
他轉(zhuǎn)身就走,沒有再追究之前的事。沈清沅看著他的背影,松了一口氣,
后背已經(jīng)被冷汗浸濕。第一步,算是暫時穩(wěn)住了。第二章 藥膳破局,
宮宴擋酒接下來的幾日,沈清沅徹底改變了原主的做派。她不再像以前那樣,
天天派人去太子府送書信、送點心,也不再對著蕭玦的書房方向唉聲嘆氣,
而是把所有精力都放在了調(diào)理身體上。原主的身體之所以這么差,除了先天不足,
更多是因為心思郁結(jié)、飲食不調(diào)。沈清沅前世是個中醫(yī)愛好者,略懂一些藥膳知識,
便讓王府的廚子按照她的方子,燉一些潤肺養(yǎng)胃的藥膳。每天清晨,
她會在院子里的葡萄架下散步,呼吸新鮮空氣;午后則坐在窗邊看書,偶爾臨摹幾幅字帖,
日子過得平靜又規(guī)律。府里的下人都覺得奇怪,這位沈小姐像是變了個人。
以前她要么哭哭啼啼,要么就找借口想溜出王府去找太子,現(xiàn)在卻安安靜靜的,
連說話都溫和了許多,對下人也客氣,偶爾還會把自己燉的藥膳分給身邊的丫鬟。這些變化,
自然也傳到了蕭玦耳朵里。他起初只當(dāng)沈清沅是裝的,想放長線釣大魚,可連著幾日,
暗衛(wèi)傳來的消息都是“沈小姐在院子里散步”“沈小姐在看書”“沈小姐給丫鬟分藥膳”,
沒有任何和太子接觸的跡象。蕭玦心里的疑惑越來越深。這日午后,蕭玦處理完公務(wù),
路過沈清沅的院子,正好看到她坐在窗邊,手里拿著一本書,陽光落在她蒼白的臉上,
竟有種歲月靜好的錯覺。她的丫鬟正端著一碗藥膳過來,沈清沅接過,
還不忘叮囑:“這碗百合蓮子羹你也嘗嘗,潤肺的,最近天氣干燥。”蕭玦站在墻外,
看著這一幕,鳳眸里的冰冷又淡了幾分。他轉(zhuǎn)身回了書房,剛坐下沒多久,
就看到丫鬟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藥膳進來,說是沈小姐送來的?!巴鯛敵D暾鲬?zhàn),
想必肺部有些舊疾,這碗川貝雪梨湯是我按照家里的方子燉的,或許能幫王爺緩解些不適。
”丫鬟轉(zhuǎn)達著沈清沅的話。蕭玦看著碗里清亮的湯羹,雪梨燉得軟糯,還飄著幾顆川貝,
香氣清淡。他沉默了片刻,還是端起來喝了一口。清甜的味道在舌尖散開,順著喉嚨滑下去,
竟真的緩解了連日來處理公務(wù)的煩躁,連肺部的悶痛感都輕了些。蕭玦放下碗,
對身邊的侍衛(wèi)說:“去告訴沈小姐,多謝?!比兆泳瓦@么不咸不淡地過著,
轉(zhuǎn)眼到了太后的壽宴。按照規(guī)矩,將軍府的女眷要參加壽宴,沈清沅作為嫡女,
自然也不能缺席。蕭玦作為攝政王,更是要陪同太后出席。壽宴設(shè)在皇宮的長樂宮,
燈火通明,賓客云集。沈清沅穿著一身淡粉色的襦裙,襯得她臉色好了些,
卻依舊帶著病弱的氣質(zhì),安靜地坐在將軍夫人身邊,不像以前那樣,
眼睛總往太子李承煜的方向瞟。李承煜也注意到了沈清沅的變化。
他原本以為沈清沅會像以前一樣,主動湊過來討好他,可直到壽宴進行了一半,
沈清沅都沒看他一眼,反而偶爾和身邊的世家小姐說幾句話,笑容溫和。
李承煜心里有些不爽,又有些疑惑,便端著酒杯走了過去?!扒邈洌S久不見,
你的身子好些了嗎?”李承煜擺出溫柔的模樣,眼底卻藏著算計,
“本太子特意給你帶了杯好酒,你陪本太子喝一杯,就當(dāng)是祝太后福壽安康。
”他知道沈清沅體弱,不能喝酒,故意這么說,
就是想讓她在眾人面前出丑——要么喝了酒難受,要么拒絕他,落他的面子。
將軍夫人臉色一變,剛想替女兒推辭,就見沈清沅站起身,微微屈膝:“多謝太子殿下美意,
只是臣女身子不適,實在不能飲酒,還望殿下恕罪?!彼恼Z氣平靜,既沒有討好,
也沒有畏懼,態(tài)度不卑不亢。李承煜臉色沉了沉:“不過是一杯酒,
沈小姐連這點面子都不給本太子嗎?還是說,你現(xiàn)在有了攝政王撐腰,
就不把本太子放在眼里了?”這話帶著挑撥,在場的人都看了過來,目光落在沈清沅身上,
帶著好奇和探究。沈清沅正要開口,一道冰冷的聲音突然插了進來:“太子殿下,
強逼一位病弱女子喝酒,就是太子的風(fēng)度?”蕭玦不知何時走了過來,
他一把拿過李承煜手里的酒杯,仰頭一飲而盡,將空杯放在托盤上,
鳳眸冷冷地看著李承煜:“本王的人,輪不到別人指使。她不能喝,本王替她喝。
”“本王的人”四個字,像一顆石子投進平靜的湖面,瞬間激起千層浪。滿座賓客都驚呆了,
連太后都愣了一下。誰不知道攝政王和沈小姐不對付,怎么突然護著她了?
李承煜的臉青一陣白一陣,卻不敢和蕭玦硬碰硬,只能強笑道:“是本王考慮不周,
攝政王莫怪?!笔挮i沒再看他,轉(zhuǎn)身對沈清沅說:“這里人多,你身子弱,去偏殿歇會兒。
”他的語氣依舊不算溫和,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關(guān)心。沈清沅愣了愣,
隨即點頭:“多謝王爺。”看著沈清沅離開的背影,蕭玦的目光沉了沉。他剛才分明看到,
李承煜的酒杯里,除了酒,還加了些別的東西——若是沈清沅喝了,后果不堪設(shè)想。
這個太子,真是越來越不擇手段了。而偏殿里,沈清沅靠在軟榻上,心里卻暖暖的。
蕭玦剛才的維護,雖然出乎意料,卻讓她知道,她之前的努力沒有白費。只是,
李承煜不會善罷甘休,接下來的路,還得更小心。第三章 太子設(shè)局,暗通消息壽宴之后,
蕭玦護著沈清沅的事,在京城傳遍了。有人說沈清沅是攀上了攝政王這棵大樹,
也有人說攝政王是看上了沈清沅的美貌,各種猜測層出不窮。將軍府里,
將軍沈毅把沈清沅叫到書房,臉色凝重地問:“清沅,你和攝政王到底是怎么回事?
外面的流言越來越離譜,你可知這會影響將軍府的名聲?”沈清沅知道父親擔(dān)心,
便把自己穿書后的打算,撿能說的跟父親說了些:“爹,女兒以前糊涂,錯信了太子,
差點害了自己,也害了將軍府?,F(xiàn)在女兒想明白了,太子野心勃勃,不是良人,
女兒只想好好調(diào)理身體,不再摻和朝堂紛爭。至于攝政王,
女兒只是不想再被他當(dāng)作太子的棋子,所以才改變了態(tài)度,沒想到會引起這么多流言。
”沈毅看著女兒眼里的清明,不像以前那樣渾渾噩噩,心里松了口氣:“你能想明白就好。
只是攝政王心思深沉,手段狠厲,你和他打交道,一定要多加小心,千萬別再惹禍。
”“女兒知道了,爹。”沈清沅點頭??伤龥]想到,麻煩會來得這么快。幾日后,
邊境傳來急報,北狄入侵,邊境告急。朝堂上,李承煜主動請纓,要求帶兵出征,
還提議讓蕭玦留在京城輔佐新帝(皇帝最近身體不適,朝政大多由蕭玦處理)。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李承煜是想借出征的機會,掌握兵權(quán),同時把蕭玦留在京城,遠離軍隊。
蕭玦自然不會同意,可李承煜卻聯(lián)合了幾位老臣,以“攝政王常年征戰(zhàn),該好好休養(yǎng)”為由,
逼迫蕭玦答應(yīng)。朝堂上的爭論越來越激烈,蕭玦的處境也越來越微妙。
沈清沅通過將軍府的渠道,得知了朝堂上的情況,心里隱隱不安。她記得原書里,
李承煜就是借這次北狄入侵的機會,設(shè)了一個局——他故意在戰(zhàn)場上打敗仗,
然后把責(zé)任推到蕭玦身上,說蕭玦在京城暗中掣肘,不給糧草,導(dǎo)致戰(zhàn)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