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溫霜的呼吸變的急促,耳邊嗡嗡作響。
沈夢漓的話像一把鋒利的刀,狠狠刺進(jìn)她最深的傷口——她家的破產(chǎn)。
“你知道什么?”溫霜猛地抬頭,聲音嘶啞,手指死死攥緊衣角,指節(jié)泛白。
沈夢漓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唇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我知道的可比你想象的多得多。”
她慢條斯理地整理著袖口,眼神輕蔑,“比如……你家破產(chǎn)的真相?!?/p>
溫霜的心臟狠狠一顫,喉嚨發(fā)緊:“你什么意思?”
沈夢漓輕笑一聲,忽然伸手推了她一把。溫霜踉蹌著跌坐在地,膝蓋重重磕在冰冷的地板上,疼痛卻遠(yuǎn)不及她此刻內(nèi)心的驚懼。
“我的意思是——”沈夢漓俯身,紅唇貼近她的耳畔,聲音輕柔卻殘忍,“你最好安分一點(diǎn),否則……”
她頓了頓,指尖輕輕劃過溫霜的臉頰,“我不介意讓所有人看看你現(xiàn)在這副狼狽的樣子。”
說完,她直起身,優(yōu)雅地轉(zhuǎn)身離開,高跟鞋的聲音在空蕩的畫室里格外刺耳。
溫霜癱坐在地上,渾身發(fā)冷。
傭人經(jīng)過時,朝她身上狠狠啐了一口,罵了一句“下賤東西”,可她連抬頭的力氣都沒有。
她的腦海里只剩下一個念頭。
她家的破產(chǎn),到底是誰做的?
這些年,她一直以為那只是一場商業(yè)陰謀,父親被人做局,最終負(fù)債累累,家破人亡。
而謝聿珩,是那個在她最絕望時伸出手的人。
可現(xiàn)在,沈夢漓的話像一根刺,狠狠扎進(jìn)她的心里,讓她不敢深想。
天色漸暗,溫霜機(jī)械地穿好衣服,拖著沉重的步伐離開畫室。經(jīng)過謝聿珩的書房時,里面?zhèn)鱽淼统恋恼f話聲。
“她家破產(chǎn)的事,你準(zhǔn)備瞞她一輩子?”電話那頭的聲音隱約傳來。
溫霜的腳步猛地頓住,心臟幾乎停跳。
謝聿珩的聲音冷淡而平靜:“現(xiàn)在不是時候,她最近在鬧脾氣?!?/p>
“可當(dāng)初要不是你設(shè)計(jì)她家破產(chǎn),她也不會落到你手里?!睂Ψ洁托σ宦?,“怎么,現(xiàn)在怕她知道?”
溫霜的血液瞬間凝固,耳邊只剩下尖銳的嗡鳴。
謝聿珩……是她家破產(chǎn)的幕后黑手?
她死死咬住嘴唇,直到嘗到血腥味,才勉強(qiáng)壓下喉嚨里的哽咽。
“我如果不這么做,怎么能得到她?”謝聿珩的語氣里帶著一絲不耐,“行了,這件事到此為止?!?/p>
溫霜的胃里一陣翻涌,強(qiáng)烈的惡心感讓她彎下腰,干嘔出聲。
書房的門猛地被推開,謝聿珩快步走出來,見到是她,眉頭一皺:“你怎么在這兒?”
溫霜抬頭,淚水模糊了視線,可她還是看清了他眼底那一閃而過的慌亂。
“謝聿珩……”她的聲音顫抖得不成樣子,“是你……害得我家破產(chǎn)?”
謝聿珩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眼神陰鷙:“你聽到了多少?”
“回答我!”溫霜幾乎是嘶吼出聲,眼淚奪眶而出,“是不是你?!”
謝聿珩沉默片刻,忽然冷笑一聲:“是又怎么樣?”
他逼近一步,語氣冰冷:“如果不是我設(shè)計(jì)你父親,你怎么會走投無路?又怎么會乖乖待在我身邊?”
溫霜渾身發(fā)抖,指甲深深掐進(jìn)掌心,卻感覺不到疼。
“你……憑什么……”她的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可下一秒,她猛地抬手,狠狠扇了他一巴掌!
“啪——”清脆的響聲在走廊里回蕩。
謝聿珩偏過頭,舌尖抵了抵發(fā)麻的嘴角,眼神陰冷得可怕。
“溫霜,你別不識好歹。”他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她的骨頭,“這些年,我給你的還不夠多?”
溫霜紅著眼眶,恨恨地瞪著他:“我寧愿從來沒有遇見過你!”
謝聿珩的臉色徹底沉了下來,正要開口,沈夢漓卻突然從樓梯口沖上來,一臉焦急地拉住他的手臂:“阿珩!出事了!”
她眼眶泛紅,聲音帶著哭腔:“我馬上要送去拍賣會的那幅畫……被人毀了!”
謝聿珩皺眉:“怎么回事?”
沈夢漓咬著唇,目光怯怯地看向溫霜:“今天下午……畫室里只有溫小姐一個人……”
溫霜猛地抬頭,不可置信地看著她:“你污蔑我,我根本沒有動過你的畫!”
沈夢漓泫然欲泣,拽著謝聿珩的袖子:“那幅畫很重要……現(xiàn)在怎么辦?”
謝聿珩的眼神徹底冷了下來,他盯著溫霜,聲音低沉得可怕:“溫霜,你還有什么好說的?”
“我沒有!”溫霜死死攥緊拳頭,“你可以查監(jiān)控!”
“監(jiān)控?”謝聿珩冷笑一聲,“畫室的監(jiān)控早就壞了。”
溫霜的心沉到谷底,她終于明白。
這是一場早就設(shè)計(jì)好的局。
謝聿珩松開沈夢漓,一步步逼近溫霜,眼神冰冷得令人窒息:“既然你毀了夢漓的畫,那就用你自己來賠吧。”
溫霜后退一步,后背抵上墻壁,退無可退:“你想干什么……”
謝聿珩抬手,輕輕撫上她的臉,語氣溫柔的近乎殘忍:“打斷你的手,把你送到拍賣會上,代替那幅畫?!?/p>
溫霜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渾身的血液仿佛凝固。
她終于明白,自己從未真正認(rèn)識過這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