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墨梅遲疑地看向云舒棠。
目光跟云舒棠相對,卻見云舒棠不著痕跡地輕闔眉眼。
墨梅立刻知曉夫人一定知道了某些內(nèi)情,但驚訝的是夫人竟然叫她說出來。
她以額點地:“稟告長公主殿下,眼下無事,奴婢只是有些事想告知夫人而已……”
話雖說沒事,可肩膀處的顫抖卻暴露了她此刻的害怕。
長公主殿下一眼就看出了這里面藏有貓膩。
她冷笑道:“既然無事,那你這么害怕做什么?走,馬上帶我去看看發(fā)生了何事!”
“長公主……”墨梅假意焦急地阻攔。
可長公主殿下攜帶眾人,憤然而去。
云舒棠也緊跟著而去,臨走前不由贊賞地看了墨梅一眼。
墨梅這招以退為進果然用得巧妙,她越害怕,長公主殿下就越是覺得那邊有貓膩。
等謝詢安和沈攸寧的丑事被揭開,她就順勢提出和離!
一想到馬上就能遠離永寧侯府這座監(jiān)獄,云舒棠感覺心都要飛出來了。
謝瑾瑜也警覺不妙,今日不正是母親回府跟父親相聚的日子?
難不成母親被人發(fā)現(xiàn)了?不行,他必須盡快通知祖母和曾祖母。
一行人很快來到謝詢安居住的雅竹苑。
竹林深處,鳥語花香,但很快便傳來床第間的污穢淫蕩之語。
今日到訪的各府女眷,大多已為人婦,自然聽出這聲音到底有多難堪,一時都羞紅了臉。
“哎呀這……”
“什么人竟然敢白日宣淫?好不要臉?!?/p>
云舒棠臉色當即難看下來:“哪里來的賤奴賤婢,竟敢趁侯爺出府為皇上分憂之際,闖入侯爺房間行如此污穢之事!墨梅,馬上命人將人拖出來,亂棍打死,以儆效尤!”
墨梅深深震驚。
夫人應(yīng)該明顯知道里面是侯爺啊,竟然直接要將侯爺打死?
但轉(zhuǎn)念一想,夫人為侯府盡心竭力,更為撫養(yǎng)府中后代勞神費心,侯爺竟謊言欺騙夫人,還將這等無謀茍合的下賤女子帶進侯府廝混,她真為夫人感到不值。
“是,夫人!”
“做得好!”長公主欽佩地多看了云舒棠一眼,“侯府門第豈容這等腌臜之事玷污?夫人行事果斷,不愧是將門之后,本公主就喜歡你這種不拖泥帶水之人。”
“長公主謬贊,臣婦只不過是履行侯府宗婦之責而已。墨梅,吩咐行杖的小廝,沖進來時就用棉被蒙住這對賤奴賤婢的腦袋和身體,免得污了公主和各位夫人的眼睛。”
侯府小廝們立刻拿著棍棒沖了進去。
很快,便傳來了凄厲的慘叫聲。
云舒棠也不閑著,她特邀長公主和各府女眷們進屋坐下,沏上茶準備好瓜子,免得煩悶。
很快,棉被下便傳來了謝詢安震怒的聲音:“云舒棠,我是你夫君,你竟敢……?。 ?/p>
他的聲音在亂棍下變了音,任誰都聽不清。
云舒棠臉上露出震怒的神色來:“一派胡言!我的夫君正奉命到南方調(diào)查水患,三月未曾歸來,這件事府中人人皆知。你竟敢冒充侯爺,詆毀侯府名聲?來人,加大責罰!”
“啊……”亂棍杖責的聲音變得更大了。
看著被蒙住身子被亂棍打得慘叫的兩人,云舒棠心里一陣暢快!
現(xiàn)在趁機打死這對奸夫淫婦才好!
他們前世做的那些事,讓他們死一千次都不過分!
可惜的是,謝老太太和謝詢安的母親梁氏匆匆趕來了。
看到在棉被下慘叫的兩人,謝老太太和梁氏狠狠倒吸一口涼氣。
“住手!都干什么?這里面的人可是侯爺!”
“什么?”長公主眼神震驚,各府的女眷們也都面面相覷。
侯爺不是南下治理水患至今未歸嗎,怎會瞞著夫人做出如此茍且之事?
“這里面是我兒?。≡剖嫣?,作為侯府宗婦,竟然敢杖責侯爺?你好大的膽子!”
“你們還愣著干什么?。窟€不快給侯爺和小姐拿衣服過來?”
謝老太太和梁氏連忙沖上前將棉被掀開,謝詢安和沈攸寧的臉也露了出來。
此刻兩人已經(jīng)被杖責得血淚斑斑,沈攸寧沈攸寧嬌柔的小臉盈盈掛著眼淚,可憐楚楚地栽進了謝詢安的懷里,哭得梨花帶雨:“安哥,我好怕……我好怕啊?!?/p>
“乖,別怕?!敝x詢安一手安撫著沈攸寧,森冷的寒眸死死瞪向云舒棠。
那眼神,仿佛云舒棠不是他的夫人,而是他恨之入骨的仇人。
云舒棠眼眸微闔,唇角扯過一抹冷笑。
謝詢安還真是恨她啊,剛剛沒打死這畜生真是可惜啊。
謝老太太生怕這件事再鬧大,連忙借口將各府夫人請回了府邸。
可永寧侯府丟了個大臉,這骯臟丑事怕是怎么都掩蓋不了了。
長公主殿下被邀請進侯府大堂。
“云舒棠,你可知罪?!”謝老太太啪地拍在桌面上,威嚴的氣勢讓人震撼。
云舒棠腰背挺直地站在大堂中間,臉上泛著清冷的寒意:“請問祖母,我何罪之有?”
“你身為侯府宗婦,竟然還不知悔意?”謝老太太氣不打一處來,“你棍責侯爺在先,擾亂侯府名聲在后,讓咱們侯府顏面丟盡;恐怕不出一日,這件事就能傳遍整個京城,你竟然還不知錯?舒棠,你向來溫柔大度,豈能這般善妒?”
云舒棠冷笑。
前世的永寧侯府就是這樣,不論是謝老太太還是梁氏,永遠都以侯府宗婦的規(guī)矩對她進行德行捆綁,不僅處處要她處處寬容,還要她無條件包容謝詢安的所有過錯。
可她后來才知道,她的處處包容忍讓,根本不會換來她們一絲一毫的尊重。
反而覺得理所應(yīng)當,讓他們得寸進尺!
“祖母您說笑?!痹剖嫣捻型钢?,“我恪守侯府宗婦規(guī)矩,以為侯爺在外為國分憂至今未歸,哪里知道侯爺竟然瞞著我偷偷回了侯府?再者,與人做出這種下作之事的人是侯爺,祖母您非但不訓(xùn)斥侯爺不潔身自好,反而來責備我?是我讓侯爺做出這等腌臜事的嗎?祖母您還讓我寬容大度,不知如果老侯爺也做出這種腌臜事,祖母您是否能做到寬容大度!”
說著,她深深笑了笑。
“況且,看剛剛母親和祖母的反應(yīng),你們早就知道今日夫君會帶著外人滾到床榻上去了吧?母親和祖母暗中這般放縱夫君,又對我加以欺瞞,是覺得我活該被你們欺辱嗎?”
“你……”謝老太太和梁氏深深吸了一口冷氣。
從前的云舒棠溫柔大度,她們好拿捏得很。
可這次不知為什么,她們總感覺曾經(jīng)風姿奪目的將門之女又回來了。
一番話,竟懟得她們啞口無言、臉上羞愧!
“既然祖母對我如此不滿,我也不愿在破壞侯爺與他心愛之人的感情,所以我跟侯府就此和離吧!”云舒棠沒給謝老太太繼續(xù)說話的機會,擲地有聲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