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我終于盼來了和牙醫(yī)的約定。
剛躺在診療椅上的時候,我心里還有點沒著沒落的緊張。
好在醫(yī)生動作麻利,麻藥混著消毒水的味道在鼻尖還未散去,門牙就已經(jīng)補好了。
我立刻拿起診療椅旁邊的小鏡子,左照照、右照照,看著自己嘴里的小補丁,居然有點莫名的興奮。
這段時間我都快看慣了自己的豁牙臉,現(xiàn)在突然間補好,竟然感覺自己美得不可方物! 吼吼~
咦?薄云的影子怎么會突然出現(xiàn)在我的腦海里。
奇怪!此刻我第一個想要分享這份喜悅的人,竟然不是老爸老媽,而是薄云。
我突然開始忐忑起來。
明天,他……看到我補好牙的樣子,會不會也替我感到開心?
明天,他見到我后……會不會……也覺得…… 我變好看了?
周一傍晚,我捏著那本習(xí)題冊,主動走到了薄云的座位旁。
他正在做題,聽到動靜抬起頭,看到是我,立馬想了起來:
「哦,還有幾道題沒給你講,對吧?」
他看了一眼旁邊正戴著耳機刷題的周銳,站起身:
「去你那邊吧?!?/p>
還是那個位置,還是那道晚霞。
他坐下后,依舊認真地講著每一個步驟。
但這一次,我可是有備而來,這些題我周末就已經(jīng)都琢磨明白了,不怕他考我!
我假裝認真地聽著,趁他低頭在草稿紙上畫圖的間隙,我悄悄地、屏住呼吸地,把臉上的口罩摘了下來。
清涼的空氣瞬間貼上我的臉頰,感覺好清新、好自由?。?/p>
他講完一個步驟,習(xí)慣性地抬頭看我,突然愣住了。
「誒?肯把口罩摘下來了?」
他的語氣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驚訝。
「對呀!」
我立刻沖他咧出一個大大的微笑,故意露出我整齊又白凈的牙齒。
他的目光落在了我的牙上,隨即也笑了,眼底像是有星光漾開:
「牙也補好了?!?/p>
「那當然!」
我呲著牙,還得寸進尺地朝他臭美地眨了眨眼睛,像是一只等待主人夸獎的小貓咪。
他看著我圓圓的臉,耳根竟然……紅了?
薄云飛快地移開視線,輕咳一聲,故作鎮(zhèn)定地說:
「挺好,以后不用當‘口罩女王’了?!?/p>
我立馬撇起嘴,抓住機會反擊:
「你才是女王呢!一個男孩子叫什么‘云’的,不認識你的還以為是個女生呢?!?/p>
他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立刻嚴肅地解釋道:
「我的名字是我爺爺起的,取自義薄云天!是重情重義、正氣凜然的意思……」
「好好好!」
我憋著笑,學(xué)著他的樣子一本正經(jīng)地點頭。
「薄是義薄云天的薄,云是義薄云天的云。你倒是人如其名!救人于危難之際,解困于水火之中的,要不以后我就喚您薄大俠吧?……」
嬉笑間,薄云與我突然四目相對,我的心仿佛被電擊中一般,瞬間慌亂……
「你倆干嘛呢?」
江曉晴的聲音突然從旁邊插了進來。
薄云臉上的笑意瞬間消失,立刻切換回了那副生人勿近的模樣。
他拿起習(xí)題冊站起身。
「我先帶回去了?!?/p>
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了。
我看著江曉晴,尷尬地從她的座位上站起來,溜回了自己的位置。
剛坐下,就聽見她陰陽怪氣地飄來一句:
「某人現(xiàn)在可真行啊,摔一跤還能因禍得福了?讓大神親自給你補課,早知道我也去撞一下了?!?/p>
我沒敢接江曉晴話,她的話像是一桶冰水,直接給我從頭淋到了腳。
此刻,我心底那點剛剛升起的雀躍和甜蜜,頃刻間,轉(zhuǎn)為一股莫名的心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