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兩銀子,這是我的賣身價。繼母捏著那幾塊碎銀,臉上笑開了花,
一把將我推向了那個靠在門框上的男人。“陳淵家的,人給你了,以后是死是活,
都跟我們沈家沒關(guān)系了!”我踉蹌一步,抬頭看向我的“夫君”。他靠著一根拐杖,
身形高大,可半邊臉卻被一道猙獰的疤痕所占據(jù),從額角一直延伸到下頜,像是惡鬼的圖騰。
他是個瘸子,還是個毀容的。村里的婆娘們在遠處指指點點,竊笑著我的倒霉命。“喲,
沈家那丫頭被賣給山里那個怪物了?!薄皣K嘖,長得再水靈有什么用,還不是配個瘸子。
”我攥緊了拳頭,指甲深深嵌進掌心。與其被繼母賣給鎮(zhèn)上的老財主做填房,
我寧愿嫁給這個山里的殘廢。至少,從今天起,我的命是我自己的。**1.**男人,
也就是顧陳淵,什么話也沒說,只是默然地轉(zhuǎn)身,拄著拐杖,一瘸一拐地朝山里走去。
他的背影在夕陽下拉得很長,顯得孤寂又蕭索。我沒有猶豫,
拎起身邊那個只裝著兩件舊衣服的小包袱,跟了上去。
繼母的咒罵聲和村民的哄笑聲被我們遠遠甩在身后,像是另一個世界的聲音。山路崎嶇,
顧陳淵走得很慢,但很穩(wěn)。我跟在他身后,看著他殘廢的那條腿,
每一步都似乎要用盡全身的力氣。他始終沒有回頭看我一眼,也沒有開口說一句話。
我們就這樣沉默地走了近一個時辰,天色完全暗下來時,
才終于看到了一間掩映在林間的茅草屋。屋子很小,很破,土坯墻上裂著幾道縫,
屋頂?shù)拿┎菘雌饋硪灿行┫∈?。一陣山風(fēng)吹過,屋子仿佛都在輕輕搖晃。這就是我的新家。
顧陳淵推開那扇吱呀作響的木門,率先走了進去。屋里漆黑一片,
他摸索著點亮了一盞昏黃的油燈。借著燈光,我才看清屋內(nèi)的景象。家徒四壁,
除了一張破舊的木板床,一張缺了腿的桌子,再無他物。他從頭到尾沒有看我,
自顧自地從一個陶罐里舀了瓢冷水,仰頭就喝。我站在門口,一時間有些手足無措。
“床……你睡?!彼K于開口,聲音沙啞得像是砂紙在摩擦,“我睡地上。”說完,
他真的從墻角抱出一捆干草,鋪在地上。我心里一酸。他買我回來,
卻連碰我一下的意思都沒有。是因為他臉上的傷,還是因為他殘廢的腿?“不用,
”我鼓起勇氣,輕聲說,“床很大,一起睡吧?!彼纳硇蚊偷匾唤?,緩緩回過頭。
昏暗的燈光下,他那張一半俊朗一半猙獰的臉,神情復(fù)雜。那一晚,我們終究是分床睡的。
我躺在硬邦邦的木板床上,他躺在冰冷的地上,中間隔著不到三尺的距離,
卻像隔著一條天塹。我一夜無眠,聽著屋外風(fēng)聲呼嘯,也聽著他平穩(wěn)卻略顯沉重的呼吸聲。
天剛蒙蒙亮,我就醒了。身邊的地上已經(jīng)空了,顧陳淵不知去了哪里。我起身,
打量著這個簡陋的家。雖然窮,但還算干凈。我挽起袖子,開始動手收拾。
把屋里屋外掃了一遍,又把他換下的臟衣服拿到溪邊洗了。當(dāng)我抱著洗干凈的衣服回來時,
看到顧陳淵正坐在門口,手里拿著一把柴刀,默默地削著一根木頭。
他換了一身干凈的粗布衣,雖然依舊陳舊,但襯得他身形愈發(fā)挺拔??吹轿?,
他眼神閃爍了一下,又迅速地垂下眼瞼,繼續(xù)做手里的活?!拔摇野岩路戳?。
”我有些緊張地開口?!班拧!彼皇堑貞?yīng)了一聲。氣氛又陷入了尷尬的沉默。我知道,
我們之間需要時間來磨合。我走進廚房,如果那能被稱作廚房的話。一個簡陋的土灶,
一口豁了口的鐵鍋,幾個陶碗。米缸里只有小半缸糙米。我用糙米熬了粥,
又在屋后的山坡上找到了一些可以吃的野菜,焯水后拌了拌。飯做好的時候,
顧陳淵也削好了一把小巧的木梳,梳齒打磨得十分光滑。他把木梳放在桌上,推到我面前。
“給……給你的?!彼坪鹾懿涣?xí)慣做這種事,耳根有些泛紅。我愣住了,
這是他送我的第一件禮物。我拿起那把木梳,心里涌上一股暖流。我對他笑笑:“謝謝,
我很喜歡??靵沓燥埌伞!彼粗业男θ荩凵裼行┗秀?。那頓飯,我們吃得依舊沉默,
但氣氛卻不再那么冰冷。**2.**日子就這樣一天天過去。我發(fā)現(xiàn)顧陳淵雖然沉默寡言,
卻是個極其可靠的男人。他每天天不亮就上山打獵,總能帶回些野雞野兔。
家里的柴是他劈的,水是他挑的,屋頂漏了,他會爬上去修補。他把所有重活都攬了過去,
仿佛想用這種方式,彌補他買下我的那十兩銀子。而我,則用我從前世帶來的那些零碎知識,
努力改善我們的生活。我本是現(xiàn)代一個農(nóng)業(yè)大學(xué)的學(xué)生,
一場意外讓我穿越到了這個同名同姓的農(nóng)家女身上。對于種田,
我懂得可比這個時代的人多太多。我開墾了屋后的一片荒地,仔細地規(guī)劃成一塊塊菜圃。
我在山上找到了幾株野生的辣椒和番茄,小心翼翼地移栽回來。
這個時代的人似乎還不懂得如何食用這些東西,我卻知道它們的價值。
顧陳淵看我整天在田里忙活,雖然不說什么,卻會默默地幫我把地翻好,把籬笆扎得更結(jié)實。
有時我累得直不起腰,一回頭,總能看到他站在不遠處,靜靜地看著我,
眼神里有我讀不懂的深意。我們的交流漸漸多了起來?!鞍⒛?,歇會兒吧。
”他會把水囊遞給我?!瓣悳Y,你看,這黃瓜藤爬得多好?!蔽視?,分享我的喜悅。
村里的人偶爾看到我們一起下山,還是會指指點點。“那個瘸子,
倒是把買來的媳婦收拾得服服帖帖?!薄翱上Я四枪媚?,要守著個怪物過一輩子。
”每次聽到這些,顧陳淵的臉色都會沉下來,握著拐杖的手青筋畢露。我卻不在乎,
反而會主動牽起他的手,對他笑笑:“別理他們,我們過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他的手很大,
很粗糙,掌心有很多老繭,卻很溫暖。被我牽著手,他高大的身軀總會微微一僵,然后,
會用更大的力氣,緊緊地回握住我。轉(zhuǎn)眼入秋,我種的蔬菜迎來了大豐收。
尤其是那些辣椒和番茄,紅彤彤地掛在枝頭,煞是喜人。我將辣椒曬干磨成粉,
又把番茄做成了酸甜可口的醬。然后,我用這些調(diào)料,
把顧陳淵打回來的野味做成了各種美食。麻辣兔丁,
番茄燉野雞……顧陳淵第一次吃到這些新奇口味的菜肴時,整個人都驚呆了。
他吃得滿頭大汗,那雙深邃的眼睛里,第一次迸發(fā)出了名為“驚喜”的光彩?!鞍⒛?,
你……你這些是怎么做出來的?”他結(jié)結(jié)巴巴地問。我笑著胡謅:“我娘教我的獨門秘方。
”從那以后,我們家的飯桌變得豐富多彩起來??粗覀?nèi)兆釉竭^越好,
村里有些人開始眼紅。首當(dāng)其沖的,就是村里的地痞無賴,李二狗。
李二狗仗著自己有幾個狐朋狗友,在村里橫行霸道慣了。這天,他帶著兩個人,
堵在了我們家門口?!皢眩匙?,聽說你發(fā)財了?”李二狗斜著眼睛,
一臉不懷好意地看著顧陳淵,“見者有份,拿點孝敬錢給哥哥們花花?
”顧陳淵將我護在身后,臉色冰冷:“我們家沒錢?!薄皼]錢?”李二狗的目光落在我身上,
變得淫邪起來,“沒錢有人啊。把你這小媳婦借給哥哥們玩兩天,孝敬錢就免了!
”“你找死!”顧陳淵的眼中瞬間迸發(fā)出駭人的殺氣,那股氣勢,讓我都心頭一顫。“嘿,
一個瘸子,還敢跟老子橫?”李二狗啐了一口,揮著拳頭就沖了上來。我嚇得尖叫,
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然而,預(yù)想中的毆打聲沒有傳來。
我只聽到幾聲沉悶的**噗通**聲和凄厲的慘叫。我睜開眼,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
李二狗和他的兩個同伴,全都躺在地上,痛苦地呻吟著。而顧陳淵,依舊站在原地,
甚至連姿勢都沒怎么變過。他手里還拄著那根拐杖,只是臉色冷得像冰。“滾。
”他只說了一個字,聲音里不帶一絲溫度。李二狗幾人連滾帶爬地跑了,仿佛身后有鬼在追。
我呆呆地看著顧陳淵,心里掀起了驚濤駭浪。他剛剛……是怎么做到的?
他的動作快到我根本沒看清。那根本不像一個瘸子能有的身手。我開始懷疑,顧陳淵的身份,
絕不止是一個普通的山野村夫那么簡單。**3.**我們的關(guān)系發(fā)生了質(zhì)的飛躍。
顧陳淵不再像以前那樣沉默,他會主動和我說話,甚至偶爾還會開一兩個笨拙的玩笑。
他看我的眼神,也從最初的疏離,變成了如今的繾綣和寵溺。他會記得我的喜好,
我隨口說一句想吃鎮(zhèn)上的桂花糕,第二天他下山就會給我?guī)Щ貋?。他會把我護得很好,
上山采藥時,總走在前面為我開路,生怕我被荊棘刮傷。我也越來越依賴他。有他在身邊,
我就覺得無比心安。我們的生意也越做越大。我不僅賣調(diào)味醬,
還開始琢磨著做些新奇的小吃。我試著做了狼牙土豆、麻辣燙的雛形,拿到鎮(zhèn)上去賣,
結(jié)果大受歡迎。我們的小茅屋,在我們的共同努力下,被翻修得煥然一新。
我們甚至還在院子里搭了個葡萄架,種上了幾株葡萄藤,期待著來年夏天能坐在架下乘涼。
日子富足了,麻煩也隨之而來。鎮(zhèn)上的惡霸王屠夫看上了我的生意,想要強行收購我的秘方。
王屠夫是縣太爺?shù)男【俗樱阪?zhèn)上無人敢惹。他幾次三番派人來找茬,
都被顧陳淵不動聲色地解決了。但王屠夫賊心不死,反而變本加厲。這天,
他親自帶著十幾個打手,氣勢洶洶地沖到了我們家。“姓顧的瘸子,識相的就把方子交出來,
再讓你媳婦陪老子喝幾杯,不然老子今天就拆了你這破屋子!”王屠夫指著顧陳淵的鼻子,
囂張地喊道。顧陳淵的臉色瞬間陰沉得能滴出水來。他把我拉到身后,
冷冷地看著王屠夫:“我再說一遍,滾。”“給臉不要臉!給我上!打斷他另一條腿!
”王屠夫怒吼道。十幾個打手一擁而上。我緊張地抓著顧陳淵的衣角,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然而,接下來發(fā)生的一幕,再次打敗了我的認(rèn)知。顧陳淵動了。他的身形快如鬼魅,
雖然一條腿不便,但他的動作卻絲毫沒有受到影響。他手中的拐杖,
此刻仿佛化作了一柄無堅不摧的利器。點、掃、劈、戳……每一招都簡單直接,
卻又精準(zhǔn)狠辣。沖上來的打手們,甚至沒能碰到他的衣角,就一個個慘叫著倒飛出去,
躺在地上哀嚎不止。整個過程,不過是短短幾十息的時間。王屠夫已經(jīng)嚇傻了,
他看著滿地打滾的手下,又看看那個手持拐杖,宛如殺神般的男人,雙腿一軟,
直接癱坐在了地上。顧陳淵一瘸一拐地走到他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拔业耐仁菑U了,
”他聲音冰冷,不帶一絲感情,“但我的手,沒廢?!彼鸸照?,
重重地敲在王屠夫的腿上?!斑青辍币宦暣囗?,伴隨著王屠夫殺豬般的慘叫。
“滾回去告訴你的縣太爺姐夫,再敢來惹我,下一次,斷的就是他的脖子。
”**4.**王屠夫被嚇破了膽,連滾帶爬地跑了。從那以后,
再也沒人敢來找我們的麻煩。但我心中的疑云,卻越來越重。那天晚上,
我給顧陳淵處理他手上的傷口。他為了保護我,手背被一個打手的刀蹭破了皮?!瓣悳Y,
”我一邊給他上藥,一邊輕聲問,“你到底是什么人?”他身體一僵,沒有回答。
“你不是普通的士兵,對不對?”我抬起頭,直視著他的眼睛,“普通的士兵,
不會有你這樣的身手,更不會有你那樣……殺伐果決的氣勢。你剛剛看王屠夫的眼神,
像在看一個死人?!彼聊嗽S久,久到我以為他不會回答了。他才緩緩開口,
聲音里帶著一絲疲憊和滄桑:“阿念,有些事,不知道比知道要好。你只要知道,
我永遠不會傷害你,就夠了?!彼徽f,我便不問。但我心里清楚,我的丈夫,
一定藏著一個驚天的秘密。日子又恢復(fù)了平靜,甚至比以前更加安寧。
鎮(zhèn)上的人看我們的眼神,都從鄙夷變成了敬畏。我們的小生意,也因為沒了騷擾,
做得更加紅火。我們攢下了一筆不小的積蓄,甚至在鎮(zhèn)上看好了一處小小的鋪面,
準(zhǔn)備開一家屬于我們自己的小飯館。我以為,我們就會這樣,安安穩(wěn)穩(wěn)地過一輩子。
直到那天夜里。那是一個沒有月亮的夜晚,窗外風(fēng)聲鶴唳。我睡得正沉,
突然被一陣急促的馬蹄聲驚醒。馬蹄聲越來越近,最后停在了我們家門口。
顧陳淵比我醒得更早,他已經(jīng)披上外衣,坐了起來,神情是我從未見過的凝重?!皠e怕,
待在我身后?!彼麑ξ艺f。門外傳來沉重的敲門聲?!斑?!咚!咚!”“王爺!
”門外傳來一個恭敬而急切的聲音,“京城急報!請王爺現(xiàn)身!”王爺?
我腦子里“嗡”的一聲,一片空白。我難以置信地看向顧陳淵。他深吸一口氣,
臉上所有的溫情和閑適都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種久居上位的威嚴(yán)和冷冽。他站起身,
走到門口,拉開了門栓。門外,跪著一排身穿黑色鐵甲的騎士。他們個個神情肅穆,
身上帶著濃重的血腥味。為首的一人,單膝跪地,雙手呈上一封火漆密封的信函。
“參見靖王殿下!陛下病危,太子與三皇子在京中謀逆,禁軍嘩變,京城……已經(jīng)亂了!
請王爺即刻回京,主持大局!”那一刻,風(fēng)吹動著顧陳淵的衣擺,他站在門口,
殘破的身體里,仿佛住著一頭蘇醒的雄獅。他不再是那個山野間的瘸腿獵戶顧陳淵。
他是大燕的戰(zhàn)神,靖王,顧宸淵。**5.**我整個人都懵了,呆呆地站在原地,
看著眼前的景象,感覺像在做夢。王爺?靖王?這些只在話本里聽過的稱呼,
竟然和我朝夕相處的丈夫聯(lián)系在了一起。顧宸淵,不,或許我應(yīng)該叫他靖王殿下,
他接過那封信,拆開迅速地掃了一眼,眉頭緊緊地鎖了起來?!靶仔l(wèi)何在?”他聲音不大,
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yán)。“屬下在!”為首的騎士沉聲應(yīng)道?!皞魑覍⒘?,即刻起,
封鎖所有通往京城的要道,任何人不得擅自出入。另外,飛鴿傳書給北境的鎮(zhèn)北大將軍,
讓他穩(wěn)住軍心,沒有我的王令,一兵一卒不得妄動?!薄笆牵 彼袟l不紊地發(fā)號施令,
那股運籌帷幄、決勝千里的氣度,是我從未見過的。我看著他,感覺無比陌生。下完令,
他才轉(zhuǎn)身看向我。他的眼神很復(fù)雜,有愧疚,有擔(dān)憂,還有一絲不知所措。他朝我走來,
身上的威嚴(yán)瞬間褪去,又變回了那個有些笨拙的顧陳淵。“阿念,我……”他想解釋,
卻又不知從何說起。我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他。原來,他腿上的傷,臉上的疤,
都是真的。只不過,不是普通士兵留下的,而是在那場慘烈的奪嫡之戰(zhàn)中,
被他最親的兄長所害。他詐死脫身,隱姓埋名,躲到這個偏僻的小山村,只想了此殘生。
卻沒想到,命運還是不肯放過他?!盀槭裁匆m著我?”我終于開口,聲音有些沙啞。
“我怕?!彼嘈σ宦?,“我怕你知道我的身份,會離開我。我這個樣子,一個廢人,
一個被皇家遺棄的怪物,如何配得上你?”“那你現(xiàn)在又要回去了嗎?”我問。
“國不可一日無君,社稷不可亂?!彼粗?,眼神里滿是掙扎,“阿念,京城風(fēng)云詭譎,
刀光劍影,我……”“我跟你一起去?!蔽掖驍嗔怂脑?。他愣住了,不敢相信地看著我。
我走到他面前,伸手撫上他臉上的疤痕,一字一句地說道:“顧宸淵,當(dāng)初我嫁給你的時候,
你只是個一無所有的瘸腿獵戶?,F(xiàn)在,不管你是王爺還是乞丐,你都是我的丈夫。你去哪,
我就去哪?!睙o論是刀山火海,還是龍?zhí)痘⒀ǎ遗隳阋黄痍J。他眼圈一紅,
猛地將我擁入懷中,力道大得幾乎要將我揉進他的骨血里?!鞍⒛?,得妻如此,夫復(fù)何求。
”**6.**我們連夜離開了這個我們生活了一年多的小山村。臨走前,
我回頭看了一眼那間小小的茅草屋。那里有我們最簡單,也最快樂的時光。我心里有些不舍,
但更多的是對未來的堅定。玄甲衛(wèi)早已為我們備好了馬車。馬車內(nèi)部裝飾得低調(diào)而奢華,
與我們之前的生活簡直是天壤之別。顧宸淵拉著我的手,與我并肩坐在車?yán)??!鞍⒛睿?/p>
回到京城,一切都會不一樣?!彼麌@了口氣,“你可能會面對很多明槍暗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