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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選章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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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嫁給薄司寒的第七年,他終于公開了和他的白月光。記者問他:「那您妻子怎么辦?」

他輕笑:「她只是幫您照顧林小姐的傭人。」那晚我平靜地整理好所有病歷單,

安靜地離開了家。三個月后,我的遺書和癌癥晚期診斷書傳遍全網(wǎng)。

而據(jù)說從不掉淚的薄司寒,在記者會上哭到失控:「求你回來,我愛的從來是你……」可惜,

我已經(jīng)聽不到了。---宴會廳的水晶燈晃得人眼暈。香檳塔折射出迷離的光,衣香鬢影間,

薄司寒站在那里,一身剪裁完美的黑色西裝,襯得他愈發(fā)清冷矜貴。他微微側(cè)著頭,

聽身旁巧笑倩兮的林薇薇說著什么,唇角牽起一絲難得的柔和弧度。我站在角落的陰影里,

手里還端著剛才侍應(yīng)生塞過來的、給“工作人員”的檸檬水。冰涼的杯壁沁濕指尖,

卻壓不下胸腔里一陣密過一陣的隱痛。七年了。我嫁給薄司寒,整整七年。

媒體嗅覺總是最靈敏的,終于有記者擠上前,話筒幾乎要懟到薄司寒臉上,

問題尖銳得劃破宴會虛偽的祥和:“薄總,您和林薇薇小姐公開出雙入對,感情甚篤,

請問您家里的薄太太該怎么辦?”周遭瞬間安靜下來,無數(shù)道目光聚焦過去,

帶著毫不掩飾的探究與看好戲的興奮。薄司寒臉上的柔和頃刻褪去,

換上一種我熟悉至極的、漫不經(jīng)心的淡漠。他掀眼,目光甚至沒有朝我的方向偏移一分,

只對著那一片閃爍的鏡頭,輕笑了一聲。那笑聲透過麥克風(fēng)傳遍會場每個角落,

也像一枚冰錐,精準(zhǔn)地刺穿我的耳膜?!八俊彼Z氣隨意得像在談?wù)撘患o關(guān)緊要的舊物,

“你們誤會了。蘇晚只是暫時借住在薄家,幫忙照顧薇薇的傭人而已。談什么太太?

”“嘩——”四周響起壓抑不住的竊竊私語。林薇薇依偎在他身側(cè),

臉上適時地飛起一抹紅霞,眼神卻帶著勝利者的憐憫,輕飄飄地落在我身上。

胸腔里的鈍痛驟然加劇,一股腥甜涌上喉頭,又被我死死咽了回去。指尖掐進(jìn)掌心,

留下幾個月牙形的白痕,又慢慢褪去,只剩一片麻木的冰涼。傭人。原來這七年的情深義重,

掏心掏肺,在他眼里,不過是一個“傭人”。燈光太刺眼了,刺得我眼睛發(fā)澀,

卻流不出一滴淚。也好。那晚回去,別墅里空蕩得嚇人。他自然不會回來,

想必正陪著他的林薇薇, somewhere else。我走上樓,

腳步在寂靜里沒有發(fā)出一點(diǎn)聲音。主臥里還掛著我們的“結(jié)婚照”,

那會兒他連敷衍都不愿意,是我一個人去拍的,照片上的我笑得像個幸福的傻子。

我平靜地走進(jìn)客房,從衣柜最深處拖出那個小小的行李箱。開始整理。衣服不多,大多素凈。

首飾盒里寥寥幾件,都是我自己買的,他不曾送過我任何東西。倒是有個絨布盒子,

里面躺著一枚廉價的銀戒指,是我們最初在一起那年,我生日時,他用第一個月的工資買的。

那時他抱著我,說:“晚晚,以后我一定給你換最大的鉆石?!蔽夷闷鹉敲督渲?,

指環(huán)已經(jīng)有些發(fā)黑,它在我指尖停留了幾秒,最終還是被輕輕放回了抽屜深處。帶不走的,

也不必帶走了。然后,我打開床頭柜的暗格,拿出那一沓厚厚的、邊緣已經(jīng)有些卷曲的紙。

一張,又一張。各種各樣的檢查報告,影像片子,診斷意見書。白色的紙,黑色的字,

紅色的印章。觸目驚心的數(shù)據(jù),一步步惡化、判死刑的流程。胃癌晚期。淋巴轉(zhuǎn)移。

預(yù)后極差。最后一張,是三個月前的最終確診。醫(yī)生當(dāng)時看著我的眼神,

充滿了憐憫和無奈:“蘇小姐,您真的……不需要通知家人嗎?”我當(dāng)時是怎么回答的?

我說:“不用了,醫(yī)生。我沒有家人?!北∷竞?,他不是我的家人。從來都不是。

我將這些單子整整齊齊地摞好,放在行李箱的最上層。然后坐到書桌前,抽出一張信紙。

筆尖在紙上停頓了很久。寫什么呢?寫我這七年的可笑?寫我得知癌癥那天,

第一個念頭竟然是慶幸,慶幸先離開的人是我,不用承受失去他的痛苦?

寫我每次疼得蜷縮在浴室冰冷的地磚上,卻因?yàn)榕麓驍_他休息而死死咬住毛巾不敢出聲?

寫我偷偷把他的白月光擋在他的世界之外,那些他永遠(yuǎn)不會知道的、我卑微又可憐的手段?

最后,落筆卻只有寥寥幾句?!杆竞何易吡?。好好照顧自己,和林小姐。祝你們幸福。

蘇晚」看,連最后,我都可悲得說不出狠話。拖著行李箱下樓時,

客廳的電話尖銳地響起來。在死寂的夜里,像一道催命符。我沒有接。它響了一遍,又一遍,

固執(zhí)地響著?;蛟S是他打來的?忽然想起家里還有個“傭人”沒處理?

想吩咐我明早給林薇薇準(zhǔn)備什么早餐?鈴聲終于歇了。我站在玄關(guān),

最后回望了一眼這棟承載了我七年愛恨、卑微和絕望的房子。然后輕輕關(guān)上門,

將一切隔絕在身后。鑰匙被我放在門邊的矮柜上,那里還放著他常抽的雪茄盒。再見,

薄司寒。我走進(jìn)濃重的夜色里,沒有再回頭。……三個月。時間不長不短,

足夠一場轟轟烈烈的戀情被全世界祝福,也足夠一個被遺忘的人悄然腐爛。

我租在一個臨海的小公寓里,窗簾終日拉著。疼痛發(fā)作得越來越頻繁,

止痛藥的效果越來越差。護(hù)工張姨是社區(qū)幫忙找的,沉默而善良,

她總用一種哀傷的眼神看著我,偶爾勸我:“蘇小姐,真的不聯(lián)系您先生嗎?”我總是搖頭。

聯(lián)系什么呢?告訴他我快死了,換來他一絲憐憫的探望?還是聽他再說一次,“蘇晚,

別耍這種手段,你很煩”?不必了。最后的時刻來得很快,在一個陽光很好的清晨。

窗外的海浪聲隱隱約約,像是遙遠(yuǎn)的安眠曲。我忽然覺得身體很輕,疼痛潮水般褪去。

眼前閃過很多畫面,最初的他,笑著的他,冷漠的他,最后是宴會上,

他輕笑著說出“傭人”兩個字的樣子。原來,痛的極致是麻木。我緩緩閉上眼。

……薄司寒發(fā)現(xiàn)那份遺書和診斷書,是在一場前所未有的心慌意亂之后。那三個月,

他故意不回去,故意用林薇薇刺激她,想逼她像以前一樣,紅著眼睛來找他,

哪怕哭鬧質(zhì)問也好。但她沒有。一次都沒有。電話打回家,永遠(yuǎn)是無人接聽。

他拉不下臉回去查看,直到林薇薇挽著他的手,無意中說起:“好像很久沒見到蘇晚姐了哦?

她是不是生氣啦?”那股莫名的心慌瞬間攫住了他。他拋下林薇薇,幾乎是飆車回了別墅。

冷清。徹骨的冷清。沒有熱飯熱菜,沒有她小心翼翼的身影,

沒有她總是放在玄關(guān)的、他常穿的那雙拖鞋??諝饫?,

連她身上那股淡淡的、他以為早已厭倦的馨香都沒有了。他心臟猛地一沉,

發(fā)瘋似的樓上樓下尋找。什么都沒有。直到他沖進(jìn)客房,

拉開那個暗格——厚厚的病歷單雪花一樣散落出來,最上面,是一張薄薄的信紙。

「司寒:我走了。好好照顧自己,和林小姐。祝你們幸福。 蘇晚」那些黑白分明的診斷書,

像一場無聲的雪崩,將他徹底掩埋。胃癌晚期,淋巴轉(zhuǎn)移。時間戳,清晰得殘忍,一字一句,

都是她獨(dú)自吞咽痛苦的證明。最早的那張,甚至能追溯到一年前。

一年前……那時她在做什么?好像總是臉色蒼白,食欲不振,

他當(dāng)時只當(dāng)她是故意擺臉色給薇薇看,甚至冷言嘲諷過她“別裝可憐”。

“傭人”……他當(dāng)著全世界的面,說她是傭人。薄司寒的手指劇烈地顫抖起來,

紙張簌簌作響,幾乎握不住。他猛地看向那張被他忽略的信紙,上面只有寥寥幾句,

字跡甚至稱得上工整平靜,卻像最鋒利的刀刃,將他凌遲?!杆竞何易吡?。好好照顧自己,

和林小姐。祝你們幸福。 蘇晚」走了?走去哪里?他像是被燙到一樣扔開那沓紙,

瘋了一樣沖出客房,跌跌撞撞地翻遍每一個房間。衣柜空了,洗漱臺干凈了,

她常坐的飄窗上,那只她最喜歡的軟墊不見了。她真的走了。不是賭氣,不是欲擒故縱。

是帶著一身瀕死的病痛,被他親手逼走的。“蘇晚!”他對著空蕩蕩的房子嘶吼,

聲音破碎不堪,只有死寂回應(yīng)他。心臟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狠狠攥住,擰攪,痛得他彎下腰,

大口喘息,卻吸不進(jìn)一絲氧氣。眼前陣陣發(fā)黑,那些被他刻意忽略的畫面,

不受控制地涌入腦?!钜跪榭s在沙發(fā)上等他回家,胃疼得額頭冒汗,

卻在他皺眉時急忙說“我沒事”;她一次次欲言又止,

看著他時眼里深藏的哀求和絕望;她瘦得越來越厲害,

他卻以為是她為了保持身材可笑的手段;宴會上,她站在陰影里,臉色白得像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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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25-08-27 03:16: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