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章:玫瑰不凋零,但我快死了血滴在花瓣上,像露水落在紅寶石上。
阮玫割開指尖,任鮮血順著銀刀滑落,一滴、兩滴,落在那朵永不凋零的玫瑰中央。
它吸得極慢,仿佛在品嘗,又像在咀嚼她的命。古堡靜得可怕,風(fēng)從石縫里鉆進(jìn)來,
帶著鐵銹與腐葉的氣息,混著玫瑰的甜香,濃得發(fā)腥。燭火在壁龕中搖曳,
將她的影子拉長成荊棘的形狀,纏繞在墻上,像某種古老的獻(xiàn)祭圖騰。“今日供奉已畢。
”她低聲念出規(guī)則第一條,聲音輕得幾乎被風(fēng)吹散。
【規(guī)則一:玫瑰永不凋零】【每任夫人需每日以血喂養(yǎng),
否則將化為荊棘養(yǎng)分】她抬頭看向那朵玫瑰——它靜靜立在黑曜石臺(tái)座上,通體猩紅,
沒有一根刺,卻比刀刃更冷,花瓣層層疊疊,像是凝固的血塊,又像是被封印的唇,她知道,
這不是花。這是活物,是沈荊棘用百年壽命、六任夫人鮮血供養(yǎng)出的“心”,而她,
是第六個(gè),窗外,月光慘白,照在庭院里那一片片荊棘林上。那些扭曲的枝條盤繞如蛇,
根部埋著前五位夫人的骨灰,她們的名字早已被風(fēng)蝕,只剩編號(hào)刻在石碑上:玫瑰一至五號(hào)。
阮玫冷笑,編號(hào)?她們明明都有名字,她看過她們的記憶碎片——在玫瑰吸食她血液時(shí),
悄悄回流進(jìn)她腦海的畫面。第一位,叫蘇晚,她笑著割腕,說:“我愿成為他永恒的一部分。
”第二位,林知雪,她在日記里寫道:“他吻我時(shí),荊棘為我開花?!钡谌?,謝昭昭,
她臨死前還在撫摸那朵玫瑰,呢喃:“愛就是犧牲?!笨扇蠲挡恍牛皇莵頎奚?,
她是來復(fù)仇的。三天前,她第一次喂血時(shí),玫瑰突然開口了,不是聲音,
是直接鉆進(jìn)她腦中的低語:“你想看看她們是怎么死的嗎?
”畫面瞬間涌入——蘇晚站在鏡前,穿著婚紗,笑著割開手腕,血流入玫瑰根部,
然后她的皮膚開始龜裂,化作黑色荊棘,纏上古堡外墻,成為新的囚籠。林知雪跪在玫瑰前,
淚流滿面:“求你讓我留下一點(diǎn)痕跡。”玫瑰回應(yīng)她:“你已經(jīng)是我的養(yǎng)分。
”謝昭昭抱著玫瑰入睡,第二天整個(gè)人消失,只留下一具空殼般的皮囊,掛在荊棘上風(fēng)干。
阮玫猛地抽回手,銀刀落地,發(fā)出清脆一響?!澳銈儾皇亲栽?。”她盯著玫瑰,一字一句,
“你們是被洗腦了?!泵倒宄聊?,但那一夜,它開得更艷了。她開始試探規(guī)則,第二天,
她故意少喂了一滴血,只是少了一滴,可當(dāng)她走出玫瑰廳時(shí),腳踝突然劇痛,低頭一看,
一根荊棘正從地板鉆出,刺入她的皮膚,像在抽血。她咬牙拔出,傷口瞬間愈合,
但那種被吞噬的感覺,深入骨髓。第三天,她多喂了一倍的血量,玫瑰微微震顫,
花瓣張開一絲縫隙,仿佛在笑,而就在那一刻,她聽見了——“第四位夫人,
是被他親手絞死的?!庇洃浰槠俅胃‖F(xiàn):第四位夫人,叫溫念,她發(fā)現(xiàn)了鏡中人的秘密,
試圖逃走,沈荊棘親手將她按在玫瑰前,用荊棘纏住她的脖頸,直到她斷氣?!澳阏f謊。
”阮玫盯著玫瑰,“你說她們自愿,其實(shí)你騙了我?!泵倒逡琅f沉默,但那一晚,
她夢(mèng)到了第五位夫人,她叫沈眠,姓氏和他一樣,她是他的親妹妹,夢(mèng)里,沈眠站在鏡前,
看著另一個(gè)自己緩緩走出鏡面,微笑著替她走向荊棘。而真正的她,早已藏身地窖,
寫下最后一行字:“哥哥,你愛的從來不是我們,是你自己。”阮玫驚醒,冷汗浸透睡裙。
她終于明白了,這古堡不是囚禁女人的地方,是沈荊棘用來喂養(yǎng)自己永生的祭壇,而玫瑰,
是他心臟的延伸,每一代夫人,都是燃料。她決定打破規(guī)則,但她不能死,至少現(xiàn)在不能,
她需要更多線索,尤其是那面鏡子?!疽?guī)則二:午夜不準(zhǔn)照鏡】【鏡中會(huì)出現(xiàn)“另一個(gè)你”,
若對(duì)視超過三秒,會(huì)被取代】她曾在走廊盡頭見過那面鏡,高兩米,邊框雕滿荊棘與玫瑰,
鏡面泛著幽藍(lán)光澤,像是凝固的湖水,據(jù)說,前任夫人溫念就是在那里消失的。阮玫知道,
鏡中人不是幻覺,是“替身”,是可以被犧牲的“另一個(gè)我”,她要讓鏡中人替她死。
午夜十二點(diǎn),鐘聲敲響,她赤腳走向鏡廳,手中握著銀刀,月光透過彩窗灑下,
將她的影子染成紫紅。她站在鏡前,鏡中的“阮玫”也在看著她,一樣的黑發(fā),一樣的紅裙,
一樣的蒼白面容,可眼神不同,鏡中的她,嘴角微微上揚(yáng),帶著一絲譏笑,三秒,五秒,
七秒,她們對(duì)視著,誰也不移開視線。突然,鏡中人動(dòng)了,她緩緩抬起手,貼在鏡面上,
阮玫也抬手,指尖觸到冰冷的玻璃?!澳阆牖顔??”阮玫問。鏡中人笑了:“我一直想。
”“那你替我去死?!薄拔襾硖婺慊钪!痹捯袈湎碌乃查g,阮玫猛地?fù)]刀,劃破掌心,
將鮮血甩向鏡面!血珠濺在玻璃上,竟如活物般蠕動(dòng),滲入其中,鏡面開始波動(dòng),
像水紋蕩開,鏡中人伸出手,竟穿過了鏡面!阮玫后退一步,銀刀橫在胸前。“記住,
你是阮玫。你要去喂玫瑰,要裝作一切如常。你要替我承受荊棘噬心?!辩R中人點(diǎn)頭,
眼中閃過一絲悲憫:“而你……要去哪里?”“去地窖?!比蠲递p聲說,“去找沈眠的遺書。
”下一秒,鏡中人跨出鏡面,真實(shí)與虛幻交換,阮玫消失在鏡前,而“她”站在原地,
整理裙擺,走向玫瑰廳。地窖在古堡最深處,入口藏在教堂祭壇下方,只有夫人死亡時(shí),
才會(huì)開啟。阮玫用銀刀撬開石板,順著銹梯爬下,空氣潮濕陰冷,
霉味中夾雜著陳年紙張的氣息,她點(diǎn)亮油燈,火光搖曳中,看到一排排木箱。
每個(gè)箱子上都刻著名字:蘇晚、林知雪、謝昭昭、溫念、沈眠,她打開最后一個(gè),
里面沒有骨灰,只有一本日記,和一枚青銅鑰匙。
日記扉頁寫著:“致下一個(gè)醒來的女人:別信玫瑰,別信他,別信鏡中倒影。真正的逃亡,
是從承認(rèn)‘我不愛他’開始的?!彼阶詈笠豁摚骸菊嫦唷?,他不是永生,他是被詛咒,
百年前,他深愛的第一任夫人蘇晚,并非自愿赴死,她想逃,卻被他用荊棘釘死在玫瑰根部。
臨死前,她詛咒他:“你永遠(yuǎn)得不到愛,只能囚禁愛。你的心會(huì)變成玫瑰,
你的靈魂會(huì)被規(guī)則束縛,直到有一個(gè)人,用我的血統(tǒng)刺穿你的心臟?!倍K晚的血脈,
從未斷絕,每一代“玫瑰夫人”,都是她后裔,被他親手選中,帶回古堡,喂養(yǎng)玫瑰,
完成輪回。唯有第六人,若能識(shí)破規(guī)則,用鏡中人替死,再以蘇晚血脈持青銅鑰匙開啟地窖,
便能終結(jié)詛咒,否則,輪回繼續(xù)。阮玫盯著那行字,指尖發(fā)抖,原來她不是偶然被選中,
她是被“召喚”的,她的母親,是第五任夫人溫念。而她,是最后的復(fù)仇者,
她握緊青銅鑰匙,抬頭看向地窖盡頭——那里有一扇鐵門,
門上刻著一行字:“唯有真心不愛者,方可開啟。”她笑了,她從未愛過他,從一開始,
就是局。與此同時(shí),玫瑰廳內(nèi),“阮玫”站在玫瑰前,割開指尖,鮮血滴落,玫瑰輕輕顫動(dòng),
仿佛在嘆息,腳步聲響起。沈荊棘來了,他穿著黑色長袍,銀發(fā)垂肩,面容俊美得不似凡人,
可那雙眼睛,深得像無底洞。“今日供奉可已完成?”他問,聲音如絲綢般柔滑?!巴瓿闪?。
”鏡中人回答,垂著眼。他走近,抬起她的臉?!澳闼坪酢惶粯??!薄爸皇抢哿恕?/p>
”她微笑,“愛您,總會(huì)累的。”他凝視她許久,忽然笑了:“你說得對(duì)。愛是永恒囚籠,
而我,是你的獄長?!彼撬~頭,轉(zhuǎn)身離去,背影消失在走廊盡頭,直到腳步聲徹底消失,
鏡中人才緩緩松開緊握的手。她低頭看向自己的手腕——荊棘正從皮膚下鉆出,刺入血肉,
開始吞噬,她沒有掙扎,只是輕聲說:“阮玫,快點(diǎn)回來,我撐不了太久。
”阮玫在地窖中找到了蘇晚的遺物——一把玫瑰形狀的銀匕首,刀柄鑲嵌著一顆紅寶石,
像是凝固的心臟。她握住匕首,鐵門轟然開啟,門后,是一間密室,
墻上掛滿畫像:六位玫瑰夫人。但第六幅,是空白的,桌上放著一本《規(guī)則之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