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者把話筒懟到我臉上:“傅先生今晚會把你丟進哪個垃圾桶?
”全網(wǎng)都在賭我流落街頭的日期。直到暴雨夜,傅景哲的勞斯萊斯急剎在我面前。
他拽我進懷吻得發(fā)狠,傘骨在鏡頭前斷裂。
熱搜炸了#傅氏掌權(quán)人當街熱吻疑似棄寵#我摸著紅腫的嘴唇刷評論,突然被他抽走手機。
“滿意了?”他捏著我后頸輕笑,“現(xiàn)在全世界都知道——”“我的金絲雀會咬人了。
”1“許織織小姐!看這邊!”一個尖利的女聲幾乎要刺穿耳膜,
“傳聞傅先生對您已經(jīng)失去興趣,請問您作何感想?”“有消息說您今晚就會被掃地出門,
是真的嗎?”另一個男記者擠得更近,帶著雨腥味的氣息噴在我臉上。
“傅先生有沒有給您最后的‘遣散費’?數(shù)額能透露一下嗎?”“許小姐!
”一個格外刺耳的聲音猛地拔高,帶著毫不掩飾的惡意和獵奇般的興奮?!胺奖泐A測一下嗎?
等傅先生厭倦了您這身舊皮囊,您覺得他會把您丟進哪個街角的垃圾桶?“分類的話,
算‘有害垃圾’還是‘可回收物’???哈哈!”2喉嚨里瞬間堵上一團又冷又硬的鐵塊,
哽得我?guī)缀鯚o法呼吸。
四周嘈雜的哄笑聲、快門瘋狂的咔嚓聲、雨水打在塑料雨衣上的噼啪聲……全都攪在一起,
變成一種令人作嘔的背景噪音。指尖在微不可察地顫抖,深深掐進掌心,
用那一點尖銳的疼痛死死壓住想要反唇相譏的沖動垃圾?3我在心里冷笑,
面上卻只木然地眨了眨眼,任由雨水沖刷掉睫毛上沾染的粉膏。這幫人,
像聞到血腥味的鬣狗,圍著我這具“即將被拋棄的殘骸”,迫不及待地想要撕下第一塊肉,
拍下最狼狽的瞬間,好去換取明天頭條的流量狂歡。
他們賭的不就是我什么時候被傅景哲像扔垃圾一樣扔出那扇金碧輝煌的大門嗎?
就在那股冰冷的窒息感快要淹沒頭頂時,
一陣低沉、蠻橫的引擎咆哮聲驟然撕裂了雨幕的喧囂。那聲音由遠及近,
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壓迫感,瞬間蓋過了所有的嘈雜。
所有圍攻我的聲音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猛地掐斷。
記者們下意識地、齊刷刷地扭頭望向聲音來源。
4一輛線條冷硬、如同移動堡壘般的黑色勞斯萊斯幻影,碾過路面積聚的水洼。
帶著一股不容分說的蠻橫氣勢,一個急剎,穩(wěn)穩(wěn)地停在了離我?guī)撞街b的路邊。
輪胎濺起的水花,冰冷地甩在離得最近的幾個記者褲腿上,惹來幾聲壓抑的驚呼。
雨刷器在寬大的擋風玻璃上規(guī)律地左右搖擺,刮開一片清晰的視野。
后座深色的車窗緩緩降下,只露出一道縫隙。時間仿佛被拉長了。
雨水砸在車頂、傘面、濕透的地面上,發(fā)出密集的鼓點。周圍所有的目光,所有的鏡頭,
都像被無形的磁石吸住,牢牢釘死在那扇緩緩下降的車窗縫隙上。心跳猛地撞了一下胸腔,
沉重得像是要破開肋骨跳出來。5一種近乎荒謬的預感,混雜著冰冷的雨水,
順著脊椎一路爬升。車窗降到底的剎那,一只修長、骨節(jié)分明的手伸了出來,
隨意地搭在窗沿上。腕骨上方,露出一截價格不菲的鉑金表帶,
在灰暗的雨幕里泛著冷冽的光。緊接著,司機位置的車門打開,
一個穿著黑色西裝、身材高大的保鏢撐開一把巨大的黑傘,快步繞到后座車門邊。
一條被昂貴黑色西褲包裹的長腿穩(wěn)穩(wěn)地踏在濕漉漉的路面上,
锃亮的皮鞋踩碎了一小片水洼的倒影。然后,男人整個挺拔的身形從車內(nèi)探出,站在了傘下。
是商業(yè)界大佬,傅景哲!6雨水順著他輪廓分明的下頜線滑落,
那張總是帶著疏離感的俊臉此刻沒有任何表情。只有眼神,像淬了冰的刀鋒,
穿透重重雨幕和閃爍的鎂光燈,精準無比地落在我身上。那目光沉甸甸的,帶著一種審視,
一種……難以言喻的壓迫感。讓我裸露在雨中的皮膚瞬間繃緊,
殘留的冷意似乎都被那目光灼得發(fā)燙。他站在那里,像一座突然降臨的冰山,
周遭的喧囂、雨水,甚至空氣,都似乎被凍結(jié)了。記者們像是被集體按下了暫停鍵,
只剩下快門無意識地、瘋狂地咔嚓作響。他筆直地朝我走來。無視了周圍所有伸過來的話筒,
所有對準他的鏡頭,所有驚疑不定的目光。7他的視線,自始至終,牢牢地鎖在我臉上。
我僵在原地,血液似乎都凝固了。只能眼睜睜看著那片巨大的黑色傘面越來越近,
直至完全籠罩住我頭頂?shù)奶炜?。隔絕了冰冷的雨水,也隔絕了外界所有窺探的光線。
整個世界仿佛瞬間安靜下來,只剩下雨水敲打傘面的悶響。他靠得太近了。
近得我能清晰地看到他濃密睫毛上沾染的細小水珠。
近得我能感受到他呼吸間帶出的微熱氣息拂過我冰冷濕透的額發(fā)。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睛,
此刻清晰地映著我狼狽不堪的影子。里面翻涌的情緒復雜難辨,像深海里無聲的漩渦。
時間被無限拉長。就在我?guī)缀跻詾樗媚抗鈱⑽伊柽t處死時,他動了。8沒有任何預兆。
一只大手猛地扣住我的后腦勺,力道大得不容抗拒,帶著滾燙的溫度,
瞬間穿透了我濕透發(fā)絲的冰冷。另一只手臂則如同鐵箍般,緊緊環(huán)住了我的腰。
將我整個人不容分說地狠狠地拽進他寬闊而堅實的懷里。
濕透的衣衫緊緊貼在他昂貴的西裝面料上,冰冷的雨水瞬間被兩人緊貼的身體熨燙得溫熱。
我驚得倒抽一口涼氣,喉嚨里只來得及發(fā)出一聲短促模糊的嗚咽。下一秒,
他滾燙的唇便帶著一種近乎懲罰的力道,重重地壓了下來!“唔!
”所有感官在那一剎那徹底炸裂、湮滅。他的吻,兇悍、霸道,帶著不容置疑的掠奪氣息。
像一場突如其來的風暴,瞬間席卷了我所有的意識和呼吸。9唇齒間是冰冷的雨水味道,
混合著他身上強烈的雪松與煙草氣息。
還有一絲……不容錯辯的、屬于他本身的、強勢而獨特的男性氣息。大腦一片空白。
耳邊只剩下自己瘋狂擂鼓般的心跳,和他沉重灼熱的呼吸。身體被他的手臂緊緊禁錮著,
動彈不得。只能被動地承受著這狂風暴雨般的侵襲。濕透的衣服緊貼著皮膚,
被他的體溫烘烤著,蒸騰起一種令人眩暈的熱氣。世界徹底失去了聲音,失去了色彩,
只剩下唇齒間這令人窒息的糾纏和他懷抱里那不容掙脫的桎梏?;靵y中,
我似乎聽到了幾聲倒抽冷氣的聲音,緊接著是幾聲短促而尖銳的驚呼。
然后是更為瘋狂的、幾乎連成一片的“咔嚓!咔嚓!咔嚓!
”10那是快門被按到極限的聲響,密集得如同冰雹砸落。就在這令人窒息的混亂中心,
頭頂上方,突然傳來一聲極其突兀的聲音。是金屬不堪重負的斷裂聲。緊接著,
頭頂那片唯一的遮蔽猛地一輕。巨大的黑色傘面失去了支撐,像一只折翼的巨鳥,
歪斜著、翻滾著,沉重地砸落在濕漉漉的地面上,濺起一片渾濁的水花。
冰冷的雨水瞬間失去了阻擋,毫無遮攔地、劈頭蓋臉地重新澆灌下來!
冰涼的雨水猛地刺在臉上、頸間、裸露的手臂上,激得我渾身一顫。
瞬間從那個滾燙窒息的吻中驚醒了幾分。幾乎是同時,禁錮著我的力量也驟然松開了些許。
傅景哲微微抬起了頭,結(jié)束了那個足以讓人窒息的吻。他略略退開一絲距離,
但環(huán)在我腰間的手臂依然牢牢地圈著,帶著不容置疑的掌控力。冰冷的雨水沖刷著他的臉,
沿著他高挺的鼻梁、緊抿的薄唇不斷滑落。他垂著眼,那雙深不見底的黑眸,
此刻清晰地映著我狼狽的模樣——頭發(fā)濕漉漉地貼在臉頰和脖子上,嘴唇被蹂躪得紅腫不堪,
眼神里還殘留著未褪的驚愕和茫然。他看著我,喉結(jié)幾不可察地滾動了一下。然后,
在無數(shù)瘋狂閃爍的鎂光燈下,在周圍一片死寂、唯有雨水嘩嘩作響的詭異氛圍中,
他薄削的唇角,極其緩慢地,向上勾起了一個極淺、極淡,卻又帶著致命危險氣息的弧度。
那笑容很短暫,像錯覺,卻像烙印一樣燙進了我的眼底。周圍,死一般的寂靜。沒有驚呼,
沒有質(zhì)問,甚至沒有呼吸聲。
裂的殘骸、砸在濕透的地面、砸在每一個人僵硬如石像的身體上發(fā)出的單調(diào)而巨大的嘩嘩聲。
時間仿佛被凍住了。記者們,那些前一秒還像鬣狗一樣亢奮的記者們,此刻一個個張著嘴,
眼睛瞪得滾圓,臉上凝固著一種極其復雜的表情——是極度的震驚,是難以置信的荒謬,
是被眼前景象徹底打敗認知后的呆滯,
甚至……還有一絲目睹了不該看的東西而產(chǎn)生的本能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