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雨巷里的相遇2149年的星環(huán)城，是座被流光包裹的鋼鐵森林。
懸浮車在百米高空的磁軌上劃出銀藍色弧線，全息廣告在樓宇間流轉(zhuǎn)，
連街角自動販賣機吐出的飲品，都印著最新款智能設備的宣傳語。
林嶼坐在自家莊園露臺的恒溫玻璃房里，指尖漫不經(jīng)心地劃過光腦屏幕，
屏幕上“第九代家政機器人采購清單”的字樣，像根細刺，扎得他有些煩躁。
作為林氏科技的獨子，林嶼從小就活在“智能”的包圍圈里——會自動調(diào)節(jié)溫度的臥室，
能根據(jù)口味定制餐點的料理機，連陪他下棋的對手，都是內(nèi)置了上千種戰(zhàn)術的智能程序。
可越被這些冰冷的科技包裹，他越覺得心里空落落的，就像玻璃房外的雨，下得綿密，
卻沒一點溫度?！吧贍敚疟╊A警升級了，管家讓您別待在露臺太久。
”智能管家的聲音從手環(huán)里傳來，帶著標準的電子音。林嶼應了聲，起身準備回房，
目光卻無意間掃過遠處的舊城區(qū)——那是星環(huán)城的“灰色地帶”，沒有流光溢彩的樓宇，
只有矮舊的居民樓和縱橫交錯的窄巷，像被這座未來都市遺忘的角落。鬼使神差地，
林嶼改了主意。他換上便裝，開著家里最普通的懸浮車，避開磁軌主干道，
朝著舊城區(qū)的方向去了。他沒什么目的，只是想躲開莊園里無處不在的“智能”，
看看真實的、帶著煙火氣的生活。懸浮車剛駛入舊城區(qū)的巷口，磁暴突然加劇。
車身劇烈晃動了一下，儀表盤上的指示燈瘋狂閃爍，最后“滋啦”一聲，徹底熄了火。
林嶼無奈地嘆了口氣，只能打開車門，準備找個地方避雨，等磁暴過去再聯(lián)系救援。
雨下得比剛才更大了，豆大的雨點砸在巷口的鐵皮棚上，發(fā)出“噼啪”的聲響。林嶼撐著傘，
沿著窄巷往前走，腳下的石板路有些濕滑，偶爾能看到墻角蜷縮著流浪的機械狗，
發(fā)出低低的嗚咽聲。就在這時，他聽到了一陣細微的響動，像是有人在壓抑地咳嗽。
聲音來自巷尾的廢棄自動販賣機旁。林嶼走過去，借著巷口透進來的微光，
看清了那抹蜷縮的身影——是個女孩，穿著洗得發(fā)白的工裝裙，
懷里緊緊抱著一個老舊的維修工具箱，雨水把她的頭發(fā)泡得濕透，貼在臉頰和脖頸上。
她的嘴唇凍得發(fā)紫，肩膀微微發(fā)抖，卻還是把工具箱護在懷里，像是護著什么寶貝。
林嶼的心莫名地揪了一下。他見過很多人，莊園里的傭人、宴會上的名媛、公司里的員工，
可從沒見過這樣的女孩——明明看起來那么脆弱，眼神里卻藏著一股倔強的勁兒，
像風雨里快要被吹倒，卻還在拼命扎根的小草?！澳銢]事吧？”林嶼走上前，傘足夠大，
能夠容下他們倆，擋住寒冷的雨滴。聽到聲音，女孩倉惶間抬起頭，露出一張清秀的臉，
額前的碎發(fā)濕漉漉地垂著，遮住了一點眉眼，可那雙眼睛卻亮得驚人，像落了星子的夜空，
她察覺到林嶼的靠近為她遮住了風雨，帶來了暖意，于是便帶著感激，
小心翼翼地問道：“你是誰？”“我只是路過，車壞了，想找個地方避雨。
”林嶼盡量讓自己的語氣溫和些，“這雨太大了，你一直待在這里會感冒的。你住哪里？
我送你回家。”他一邊說著，一邊幫女孩拎起沉重的工具箱……雨還在嘩嘩地下著，
林嶼撐著傘，和女孩一起深一腳、淺一腳地往巷外走，時不時地交談幾句，女孩叫蘇曉，
家里窮，她很早就跟著同鄉(xiāng)一起來到這個城市闖蕩，靠著修理舊家電勉強糊口。
原來今天她是去給客戶送修好的收音機，卻沒想到遇到磁暴，不僅淋了雨，
還弄丟了客戶付的定金——那筆錢是她下個月的房租……雨漸漸小了，
林嶼護送著女孩來到她臨時落腳的舊居民樓下，他把工具箱遞回給她，
又從口袋里掏出一張名片——那是管家準備的，上面印著林家莊園的地址和聯(lián)系電話，
方便他在外遇到麻煩時使用?！耙悄銓嵲跊]地方去，或許可以來這里試試應聘家政，
我家最近正好需要人?！闭f完，林嶼便轉(zhuǎn)身往回走去，他得去看看他的那輛懸浮車，
剛才好像忘記關門了。他不知道的是，在他走后，女孩握著那張名片，指節(jié)因為用力而泛白，
水滴順著她的臉頰滑落，分不清是雨還是淚。他遞來的傘是溫暖的，聲音是溫和的，
連名片上的字跡都透著一股干凈的氣息。蘇曉攥著那張名片，心里滿是感激。可她也知道，
像林嶼那樣的人，肯定不缺她這點微不足道的感恩……直到三天后，
她在舊城區(qū)的信息欄上看到一則招聘啟事——林氏莊園高薪招聘第九代家政機器人操作員，
要求熟悉機器人系統(tǒng)，能適應住家工作。蘇曉的眼睛一下子亮了。她雖然沒錢，沒背景，
可她從小就跟著村里的老修理師學修家電，對機器人的構造和系統(tǒng)了如指掌，
要是她能應聘上，不僅能解決她的吃住問題，還能盡心做事，
以報答他的恩情……第二章 穿維修服的“機器人”林家莊園坐落在星環(huán)城的富人區(qū)，
占地廣闊，四周環(huán)繞著智能防護網(wǎng)，門口的安保機器人每隔十分鐘就會巡邏一次，
連空氣里都透著“生人勿近”的氣息。蘇曉站在莊園門口，心臟“怦怦”直跳，
手心全是汗——今天她是來應聘機器人操作員的，為了顯得專業(yè)，
還特意去附近的二手市場淘來一個九成新的頭盔，又從同鄉(xiāng)那里要來了一件舊維修服，
靛藍色外套配銀色護腕，袖口還沾著上次修洗衣機的油漬，
怎么看都透著股“資深技工”范兒?！疤K曉，加油！你一定能行！”她在心里給自己打氣，
然后深吸一口氣，按下了門口的呼叫器。結果沒過多久，一位穿燕尾服的管家快步迎了出來，
微笑著對她手腕上壓根沒開機的檢測儀點頭：“你就是總部送過來的‘XR-07’吧？
比預期早到了半小時，少爺正等你呢！走吧，先適應一下，過幾天再請師傅來調(diào)試。
”蘇曉懵了，張了張嘴還沒來得及說“我是來應聘的”，就被管家半扶半引往里帶。
不過很快，蘇曉就忘記自己要說的話了，她被莊園里的景象驚呆了。
寬闊的草坪上種著各種奇花異草，噴泉在陽光下噴出水霧，遠處的別墅像一座宮殿，
門口的智能花匠們正在修剪著枝葉。蘇曉一邊走，一邊偷偷觀察，可能是她張望得太過頻繁，
旁邊的智能花匠紛紛轉(zhuǎn)過頭來，用機械眼好奇地盯著她。路過鏡面玄關時，
她瞥見自己的樣子：維修服拉鏈拉到頂，頭發(fā)塞在頭盔里，臉被防塵口罩遮了大半，
只剩雙眼睛露在外頭——這打扮，確實像臺“剛拆箱的機器人”?！癤R-07，
你的主要工作區(qū)域是主樓的一層和二層，包括客廳、書房、餐廳和少爺?shù)呐P室。
”管家回過頭來介紹道，“少爺喜歡安靜，不喜歡有人打擾，所以你在工作時，
盡量減少噪音。另外，少爺對古籍很感興趣，書房里的古籍不能隨意移動，需要打掃時，
必須用特制的清潔工具。”蘇曉聽到管家的話，心里沒來由地一陣緊張。
她沒想到林嶼的生活這么講究，光是打掃的要求就這么多，她試著清了清喉嚨，
想解釋說自己是來應聘操作員的，就在這時，客廳里傳來一陣腳步聲。蘇曉抬頭一看，
心臟瞬間漏跳了一拍——林嶼正從樓梯上走下來，穿著一身休閑的家居服，頭發(fā)有些凌亂，
卻絲毫不影響他的帥氣。他的目光掃過蘇曉，愣了一下，隨即又恢復了平靜，
好像只是在看一個普通的機器人?！斑@就是新到的XR-07？”林嶼走到蘇曉面前，
語氣平淡，聽不出情緒。蘇曉說：“我……”“少爺！”外面一個驚喜的聲音傳來，
打斷了蘇曉的話，老陳（原操作員）臨時取消休假趕回來了，操作員崗位不用再招啦！
”蘇曉心里“咯噔”一下，怎么辦、怎么辦？不招操作員了，可能還要被人調(diào)試，
要是調(diào)試的時候被發(fā)現(xiàn)，自己這“冒牌機器人”指定得被轟出去。房租弄丟了，
她身上已經(jīng)沒有多余的錢了，又不好總去麻煩同鄉(xiāng)，難道她要露宿街頭？不行了，
今天豁出去了，她急中生智，猛地按住喉嚨，
捏著嗓子發(fā)出機械音：“系…統(tǒng)…正…?！瓱o…需…調(diào)…試…”林嶼挑了挑眉，沒說話。
管家倒先拍了下手：“您看這擬人化多逼真！那你先熟悉環(huán)境，我去找老陳對接。
”說著就轉(zhuǎn)身走了。蘇曉僵在原地，看著林嶼投來的目光，
只能硬著頭皮繼續(xù)演——左手僵硬地摸了摸右胳膊，假裝在“自檢”，腳下一步一挪，
活像臺卡了殼的掃地機器人。心里卻在瘋狂吶喊：“完了完了，應聘變冒充，
這下要是被拆穿，怕是連莊園大門都出不去了！
”第三章 打掃書房時間在這一刻像是被拉得很長，
演著“機器人”的每一秒都慢得像踩在棉花上……終于，林嶼走了過來，圍著蘇曉轉(zhuǎn)了一圈，
目光在她的關節(jié)處和頭盔上停留了幾秒，說道：“走吧，我?guī)闳渴煜ひ幌颅h(huán)境。
”林嶼率先轉(zhuǎn)身，朝著書房的方向走去。蘇曉趕緊跟上，盡量讓自己的步伐變得平穩(wěn)，
可心里的小鹿卻跳得歡快。她偷偷看著林嶼的背影，他的肩膀很寬，走路的姿勢很挺拔，
和那天在雨巷里那個溫和的少年，又有些不一樣。書房很大，書架從地面一直延伸到天花板，
上面擺滿了各種古籍和紙質(zhì)書——在這個電子書普及的時代，紙質(zhì)書已經(jīng)成了奢侈品。
林嶼走到書架前，隨手抽出一本書，轉(zhuǎn)過身對蘇曉說：“XR-07，先試試打掃書房吧。
記得把第三層的古籍按照年代排序，另外，書架上的灰塵要用特制的清潔布擦，
不能用機器人自帶的清潔噴霧，會損壞古籍?！碧K曉心里一慌。
她根本不知道古籍的年代排序，也不知道什么特制的清潔布。
真正的第九代機器人內(nèi)置了古籍數(shù)據(jù)庫，肯定能輕松完成這個任務，
可她只是個偽裝的“機器人”，哪里懂這些？“怎么了？有問題嗎？
”林嶼看著蘇曉愣在原地，眉頭微蹙。蘇曉趕緊回過神，假裝調(diào)試系統(tǒng)：“沒、沒有問題，
主人。正在調(diào)取古籍數(shù)據(jù)庫，準備開始工作?！彼贿呎f，一邊走到書架前，踮起腳，
假裝查看第三層的古籍。書架很高，第三層的書對蘇曉來說有些費勁。她踮著腳，
伸手去夠最左邊的書，沒想到機器人外殼的關節(jié)突然卡住了，她往前一傾，差點摔倒。
幸好林嶼眼疾手快，伸手扶住了她的胳膊。“小心點?！绷謳Z的聲音里帶著一絲關切，
他的指尖碰到了蘇曉手腕上沒被外殼遮住的皮膚，溫熱的觸感像電流一樣，
瞬間傳遍了蘇曉的全身。蘇曉的臉一下子紅了，趕緊抽回手，低下頭：“謝、謝謝主人。
機器人系統(tǒng)出現(xiàn)輕微故障，已修復?！绷謳Z看著她慌亂的樣子，眼神里閃過一絲疑惑，
卻沒再多問。他轉(zhuǎn)身走到書桌前，坐下，打開光腦，假裝工作，
眼角的余光卻一直留意著蘇曉的動作。蘇曉深吸一口氣，開始“打掃”書房。
她先是拿著特制的清潔布，小心翼翼地擦拭書架上的灰塵，盡量模仿機器人的精準動作，
可心里卻一直在想怎么給古籍排序。她看著書架上那些陌生的古籍，
有的封面上寫著復雜的古文，有的甚至沒有書名，她根本不知道該怎么排序。無奈之下，
蘇曉只好瞎蒙。她把看起來比較舊的書放在左邊，稍微新一點的放在右邊，
盡量讓它們看起來整齊?？伤齽偱帕藥妆荆吐牭搅謳Z的聲音：“XR-07，
你排的順序好像不太對。這本《星環(huán)古史》是公元2050年的，
應該放在《機械發(fā)展史》的左邊，而不是右邊?！碧K曉的臉一下子燒了起來，
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她趕緊把書重新排好，小聲說：“對不起，主人。數(shù)據(jù)庫出現(xiàn)偏差，
已糾正?！绷謳Z沒說話，只是輕輕“嗯”了一聲。接下來的時間，
蘇曉在書房里忙得手忙腳亂。她一會兒擦灰塵，一會兒整理書籍，一會兒又要打掃地面，
機器人外殼的關節(jié)因為動作幅度太大，發(fā)出“咔嗒咔嗒”的怪響，聽起來格外刺耳。
她沒注意到，自己的發(fā)絲從頭盔的縫隙里漏了出來，被風吹得貼在臉頰上，
而林嶼坐在書桌前，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眼神里的疑惑越來越深?？斓街形绲臅r候，
蘇曉終于把書房打掃完了。她累得滿頭大汗，卻不敢摘下頭盔，只能任由汗水順著臉頰滑落。
她走到林嶼面前，用機械音說：“主人，書房已打掃完畢，請您檢查?！绷謳Z抬起頭，
目光在蘇曉身上停留了幾秒，突然說：“XR-07，你的頭盔好像有點松了，
要不要調(diào)整一下？”蘇曉心里一驚，趕緊捂住頭盔：“不用了，主人。
頭盔的松緊度符合標準，不影響使用?！彼铝謳Z看到她頭盔里的樣子，
暴露了自己的身份。林嶼看著她緊張的樣子，嘴角微微上揚，卻沒再追問。他站起身，
說：“好了，先去餐廳準備午餐吧。張叔說你會做營養(yǎng)劑，那就做一份蔬菜營養(yǎng)劑，
再加一份水果沙拉?！碧K曉點點頭，轉(zhuǎn)身朝著餐廳的方向走去。
她的心里又開始緊張起來——她根本不會做什么營養(yǎng)劑，只會做一些簡單的家常菜?？磥?，
這場“偽裝游戲”，比她想象的還要難。第四章 廚房鬧劇與意外的粥餐廳和廚房相連，
都是開放式的設計，裝修得豪華又大氣。廚房里的設備全是最新款的智能料理機，
只要輸入菜譜，就能自動做出各種美食。蘇曉站在廚房中央，看著面前的智能料理機，
心里一陣發(fā)怵。她之前只在舊城區(qū)的舊貨市場里見過老式的料理機，像這種最新款的，
她連怎么開機都不知道。蘇曉深吸一口氣，試著按照說明書上的步驟操作。
她先打開料理機的電源，然后輸入“蔬菜營養(yǎng)劑”的菜譜，
可料理機卻彈出一個提示：“請選擇蔬菜種類和營養(yǎng)配比。”蘇曉愣住了。
她不知道該選什么蔬菜，也不知道什么營養(yǎng)配比合適。她只好隨便選了幾種常見的蔬菜，
又隨便調(diào)了個配比，然后按下了“開始”按鈕。料理機開始運轉(zhuǎn)，發(fā)出“嗡嗡”的聲音。
蘇曉站在旁邊，心里七上八下的，生怕做出什么黑暗料理。幾分鐘后，料理機“叮”的一聲，
提示營養(yǎng)劑做好了。蘇曉趕緊打開料理機的蓋子，
一股奇怪的味道撲面而來——那味道又酸又澀，還帶著點苦味，看起來也灰撲撲的，
根本不像營養(yǎng)劑，倒像一堆爛泥。蘇曉的臉一下子白了。這要是端給林嶼，
肯定會被發(fā)現(xiàn)破綻的。她趕緊把那堆“爛泥”倒進垃圾桶，然后重新操作。這次，
她仔細研究了說明書，選了幾種搭配起來味道比較好的蔬菜，
又按照推薦的營養(yǎng)配比調(diào)整了參數(shù)，再次按下“開始”按鈕。可沒想到，這次更糟。
料理機運轉(zhuǎn)到一半，突然發(fā)出“滋啦”一聲，冒出一股黑煙，然后就徹底熄了火。
蘇曉嚇得趕緊關掉電源，看著冒黑煙的料理機，差點哭出來。她怎么也沒想到，
自己連做個營養(yǎng)劑都做不好，還把料理機給弄壞了?！霸趺戳?？什么味道？”就在這時，
林嶼的聲音從餐廳傳來。蘇曉心里一緊，趕緊擋在料理機前面，假裝沒事：“沒、沒什么，
主人。料理機正在調(diào)試，馬上就能做好營養(yǎng)劑?！绷謳Z走進廚房，
目光落在冒黑煙的料理機上，又看了看蘇曉慌亂的樣子，皺了皺眉：“XR-07，
你是不是把料理機弄壞了？”蘇曉低下頭，不敢看林嶼的眼睛，小聲說：“對、對不起，
主人。我會賠償?shù)摹！薄百r償？你知道這臺料理機多少錢嗎？”林嶼的語氣里帶著一絲無奈，
可目光落在蘇曉緊繃的肩膀上時，又軟了下來。他走過去，繞開擋在料理機前的蘇曉，
彎腰檢查了一下機器內(nèi)部，指尖在控制面板上按了幾下，
很快找出了問題——“是食材配比過載，導致電路短路，沒什么大問題，重啟一下就好。
”蘇曉愣在原地，看著林嶼熟練地修理料理機，心里又酸又暖。她以為林嶼會生氣，
會質(zhì)問她，可他沒有。他甚至沒追問一個“機器人”為什么會連基礎的食材配比都搞砸，
只是輕描淡寫地化解了她的窘境?！般吨墒裁?？”林嶼站起身，對著蘇曉抬了抬下巴，
“過來學一下，下次再弄壞，可就沒這么好運氣了?！碧K曉趕緊點頭，快步走到林嶼身邊，
認真地看著他操作。他的指尖修長，在控制面板上劃過的時候，留下淡淡的殘影，
陽光透過廚房的落地窗，落在他的發(fā)梢上，鍍上了一層淺金色的光暈。蘇曉看得有些出神，
直到林嶼的聲音傳來：“記好了嗎？蔬菜和水分的比例要控制在1:0.8，
不能太多也不能太少，不然很容易過載?！彼琶偷鼗剡^神，趕緊應了聲“記好了”，
臉頰卻控制不住地發(fā)燙——剛才她盯著林嶼的手看了太久，肯定被發(fā)現(xiàn)了。
好在林嶼沒再多說什么，只是轉(zhuǎn)身走出了廚房：“我在餐廳等你，別太久。
”蘇曉看著他的背影，深吸一口氣，按照剛才學到的步驟，重新調(diào)配食材。這次很順利，
料理機沒有再出問題，十幾分鐘后，一杯碧綠色的蔬菜營養(yǎng)劑就做好了，
聞起來還有淡淡的清香。蘇曉把營養(yǎng)劑倒進杯子里，又按照林嶼的要求做了份水果沙拉，
小心翼翼地端到餐廳。林嶼正坐在餐桌前看光腦，聽到腳步聲，抬頭看了她一眼，
目光在那杯營養(yǎng)劑上停留了幾秒：“這次看起來還不錯。”他拿起杯子，喝了一口，
眉頭卻輕輕皺了一下。蘇曉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是不是不好喝？
我、我再重新做一杯?！薄安挥昧恕！绷謳Z放下杯子，搖了搖頭，“只是有點涼，
我不太喜歡喝涼的。”蘇曉愣了一下，才想起智能料理機做出來的營養(yǎng)劑都是常溫的，
可林嶼喜歡喝熱的。她看著林嶼面前幾乎沒動的營養(yǎng)劑，心里有些愧疚。然后，
蘇曉便端起桌子上的營養(yǎng)劑，仰頭一飲而盡，這番豪邁的操作，
看得林嶼目瞪口呆：“你、你、你不是機器人嗎……”林嶼指著她，手指顫抖著?！班谩保?/p>
蘇曉打了個飽嗝，空了快一天的肚子總算有了點進項，她撓撓頭盔，
不好意思又很有些厚臉皮地說:“報告主人，這是我們新系統(tǒng)的升級擬人化功能，
以后每天我都可以陪您吃飯哦！對了，我還可以先幫您試吃！”蘇曉說完，
機智而又自豪地拍了拍胸脯。林嶼：“……”那天下午，蘇曉在莊園里熟悉其他工作區(qū)域，
心里卻一直惦記著林嶼那句“不太喜歡喝涼的”。她趁著管家和其他傭人不注意，
偷偷溜到了廚房的儲藏室——那里放著一臺老式的燃氣灶，是林嶼的爺爺留下來的，
據(jù)說林嶼偶爾會用它煮點東西。蘇曉小時候在家經(jīng)常煮粥，對燃氣灶的使用很熟練。
她從冰箱里找出一些新鮮的蔬菜和大米，
又偷偷從自己的維修工具箱里翻出一小包曬干的香菇——那是她上次在舊城區(qū)的菜市場買的，
本來想自己煮粥吃，現(xiàn)在剛好派上用場。她小心翼翼地把大米淘洗干凈，放進鍋里，
加入適量的水，然后點燃燃氣灶，用小火慢慢煮。等大米煮得差不多開花的時候，
再把切好的蔬菜丁和香菇丁放進去，攪拌均勻，繼續(xù)煮十分鐘。很快，
廚房里就飄起了淡淡的粥香，那是一種和智能料理機做出來的營養(yǎng)劑完全不同的味道，
帶著煙火氣，溫暖又踏實。蘇曉把粥盛進保溫碗里，心里既緊張又期待。
她知道自己不該私自用莊園里的東西，更不該給林嶼做“非機器人標準”的食物，
可她就是想讓他喝上一口熱的，想讓他知道，除了冰冷的營養(yǎng)劑，還有這樣溫暖的食物。
傍晚的時候，林嶼結束了工作，回到了臥室。蘇曉端著保溫碗，站在臥室門口，猶豫了很久，
才按下了門鈴?！斑M來?！绷謳Z的聲音傳來。蘇曉推開門，看到林嶼正坐在書桌前，
揉著發(fā)脹的太陽穴，看起來有些疲憊?！爸魅?，您辛苦了。”蘇曉走到林嶼面前，
把保溫碗遞了過去，“這是我……按照您的喜好，準備的熱食?！绷謳Z抬起頭，
看到保溫碗的時候愣了一下，又看了看蘇曉，眼神里滿是疑惑：“XR-07，
家政機器人的服務清單里，好像沒有‘煮粥’這一項吧？”蘇曉的心臟“怦怦”直跳，
趕緊解釋：“我、我在數(shù)據(jù)庫里查到，熱食更有利于緩解疲勞，所以就……擅自做了一點，
要是您不喜歡，我現(xiàn)在就拿走?！彼f著，就要把保溫碗拿回來，卻被林嶼按住了手。
“不用?！绷謳Z接過保溫碗，打開蓋子，一股濃郁的粥香瞬間彌漫開來。
他看著碗里冒著熱氣的蔬菜香菇粥，米粒軟糯，蔬菜鮮嫩，和他小時候奶奶煮的粥很像。
長大后，他就再也沒喝過這樣的粥了——家里的智能料理機只會做精準配比的營養(yǎng)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