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因便是家中孩子,這學期剛剛高考,成績還不錯,能上一個挺不錯的大學。但是,家中車貸房貸,以及平日自己也喜歡買點小料子練練手,這就導致了家里多少有些拮據(jù)。孩子即將開學,學費與每月生活費也不是一筆小數(shù)目。
所以,一時沖動之下便破了這個規(guī)矩。
不料,這一沖動,便產(chǎn)生了無法承受的惡果。
馬老板極為不耐的摸出手機,撥打了一個私人診所的電話,很快,店外便開來一輛金杯面包車,后排經(jīng)過改裝,騰出了一個剛好可以容納一張擔架的空間。
從車上下來幾人,都是穿著便裝戴著口罩的男子,其中領頭的一人走到了馬老板身前,出聲詢問:“老馬,怎么回事?”
老馬無奈一笑回道:“惹了不該惹的人,被收拾了?!?/p>
從兩人交談的語氣中可以看出,兩人之間的關(guān)系還挺熟絡的。
老馬掏出兩萬塊塞到了領頭這人手中,而后沖著店鋪后院位置揚了揚下巴道:“人在那,你幫著拉走吧,他手機里有他的家屬電話,醫(yī)藥費什么的,讓他的家屬結(jié)?!?/p>
領頭之人點了點頭,將錢揣進兜里后,對著同來的另外抬著擔架的兩人招了招手,而后幾人一同,到了店鋪后院。
映入眼簾的,是噴灑到滿地的鮮紅,血腥之氣,撲面而來,場面令人窒息。
抬著擔架的二人,將擔架放到地上,伸手想將地上的李明遠抬起來,都有種無從下手的感覺。
領頭之人苦笑搖頭,對著馬老板說道:“老馬,這次的情況是不是太嚴重了,我這拉回去,也很麻煩的?!?/p>
馬老板抬眼看了他一眼,二話不說的又回到柜臺前,從保險柜中,再次取出五萬,再次回到后院,將五萬塊塞到了領頭之人手中,笑著道:“老弟,幫幫忙?!?/p>
領頭之人看了看手中的現(xiàn)金,又轉(zhuǎn)頭看了看倒在血泊中不時抽動的李明遠一眼,終于是咬了咬牙,對著另外兩人點了點頭。
隨即,又回過頭來對著馬老板道:“這人,恐怕活不了了。”
馬老板無所謂的點點頭道:“無所謂了,看他的命吧。別死在我店里就行,晦氣。”
領頭之人點頭,隨后,費力將地上的李明遠弄到擔架抬上了車后,開車而去。
李明遠的妻子名叫陳梅,是瑞麗一家翡翠銷售店鋪中的銷售,而其兒子李想,也在店里打暑假工。
正在給客戶介紹店內(nèi)料子的陳梅,突然接到診所打來的電話,在聽到消息之后,當場便暈了過去,李想手急眼快,從一旁沖了過來,一把扶起母親,焦急的呼喊聲中,陳梅緩緩睜開了眼睛,伴隨而來的,是兩行熱淚。奮力從李想懷中爬起身,聲音哽咽而嘶?。骸跋胂?,快、快、你父親…出事了,咱們快去醫(yī)院?!?/p>
突來的噩耗,猶如晴天霹靂一般,在李想心頭炸響,令他呆立當場,眼中全是不可置信之色。但隨即,他快速起身,扶著踉蹌的母親,往外飛奔而去…
診所中,此時的李明遠虛弱的躺在病床上,傷口經(jīng)過簡單處理,人已經(jīng)從昏迷中醒來,卻依舊緊閉著雙眼,但,即使已經(jīng)止血與用了麻藥,可渾身的劇痛依舊無法徹底屏蔽,這種感覺,簡直生不如死!四肢上,空落落的感覺,讓他恨不得就此死去。
但,他還在等,等自己的妻子與孩子。他感覺,時間過了好久好久。
終于…
“老李、爸、老李、爸、”兩道聲音傳來,在此刻的李明遠聽來,堪比天籟。
他費力的睜開眼睛,便見到妻子陳梅與自己兒子李想已經(jīng)沖到了身邊,陳梅伸手,想牽上他的手,可……眼淚嘩啦啦的流下,陳梅已經(jīng)泣不成聲。
李想眼中充滿了無盡怒火,他的臉上也掛著淚珠兒,但,他奮力的壓制著自己心中的憤怒,開口詢問道:“爸,是誰?是誰傷得你?”
李明遠的目光,緩緩從陳梅身上轉(zhuǎn)移到李想的臉龐,想如同以往一般伸手揉一揉他的頭,可現(xiàn)在,也做不到了。
他看著李想憤怒的目光,費力地搖了搖頭,哆嗦著干裂的嘴唇,微微開合,費力的從喉間擠出一句話,李想趕緊湊了上去,便聽父親斷斷續(xù)續(xù)的話語傳來:“想想、聽話、不要去、為我報仇、帶著你媽、趕緊離開、這個、地方。”
說完,便見李明遠費力的開始喘息,好似每一次的呼吸,都用盡了他全身的力氣一般。
對于父親的話,盡管李想心中不解,但在見到父親期望的眼神后,依舊點了點頭答應了下來:“好,爸,我答應你,等你好了之后,我們就搬離這里。您放心,以后,家里有我,我能撐起咱們家的。”
但,李明遠依舊搖了搖頭,費力的道:“不,現(xiàn)在,你們現(xiàn)在,就走!不然……”
話音還未落下,病房門,被人一把從外面推開。
馬老板帶著幾人從病房外走了進來,看了看李明遠一家子,而后目光停留在李想的身上。他笑了笑道:“你就是李明遠的兒子,李想是吧?”
李想默默的站直了身子,目光投向馬老板方向,馬老板身后幾人,很顯然,便是他的私人保鏢了。
他對著馬老板點了點頭,憤怒的道:“你是馬老板是吧,我想知道,我爸這是怎么了?為什么會受傷成這樣?”
面對李想憤怒的質(zhì)問,馬老板卻絲毫沒有放在心上,只不過是淡淡的說道:“這事,全 因他自己,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了。自己貪心不足,死了也是白死?!?/p>
李想雙目赤紅,被馬老板所說之話氣得不行,但他就是這樣,心頭越是氣憤,頭腦便越冷靜的性子。強壓住心中怒火,追問道:“我爸他得罪誰了?讓你下這么狠的手?”
馬老板揚了揚眉頭,對著李想擺了擺手道:“首先,你要搞清楚一件事,你父親的四肢,與我并無半點關(guān)系,斷他手腳之人,是老緬那邊的吳登科。吳登科你聽說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