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歲高校青年教授張敬哲,是外人眼中的“優(yōu)等生”,卻受困于職稱競爭與住房焦慮,
更積怨父母長期偏心弟弟。為湊15萬教師公寓首付,他回家求助遭拒,
家宴上多年矛盾總爆發(fā),最終失控弒親。
1 優(yōu)等生的現(xiàn)實困境周三下午的《社會學概論》課結束后,我剛走出階梯教室,
就被系里的李教授叫住。他拍著我的肩膀,笑容里帶著幾分意味深長:“敬哲啊,
今年的副教授評審名單快出來了,你的學術成果很突出,但聽說你還住在學校分配的老宿舍?
”我握著教案的手緊了緊,臉上維持著一貫的儒雅微笑:“是啊,宿舍雖然舊點,
但離教學樓近,方便備課?!薄胺奖闶欠奖悖崩罱淌趪@了口氣,聲音壓得低了些,
“可評審組里有人提了一嘴,說‘青年教師連固定居所都沒有,怕是心思不在教學科研上’。
你啊,還是得早點把房子的事落實了?!边@話像根細針,輕輕扎在我心上,
不疼卻格外硌得慌。我點點頭,看著李教授離開的背影,臉上的笑容慢慢垮了下來。
今年我32歲,在這所二本院校當了五年講師,發(fā)表過三篇核心期刊論文,
帶的學生拿過省級社會實踐獎項,在外人眼里,我是“年輕有為的青年教授”,
是鄰里口中“別人家的孩子”——每次回老家,
鄰居阿姨都會拉著我媽說“你家敬哲真有出息,不像我家那混小子,高中畢業(yè)就待業(yè)在家”。
可只有我自己知道,這“出息”的背后,藏著多少說不出口的焦慮。
評職稱的壓力像座大山壓得我喘不過氣。同批進學校的王老師,去年就買了市中心的學區(qū)房,
評審時被夸“生活穩(wěn)定、能專注工作”;而我,至今住在建校時蓋的老宿舍里,
墻皮都開始剝落,夏天漏雨,冬天漏風。上次系里組織家訪,我都沒好意思讓同事上門,
謊稱“宿舍在裝修,暫時住朋友家”?;氐剿奚?,我把教案扔在書桌上,看著狹小的房間,
心里更煩了。書桌上堆著一摞摞的學術專著,占了一半的空間;墻角放著個簡易衣柜,
里面的衣服塞得滿滿當當;唯一的窗戶對著學校的圍墻,
推開窗只能看到斑駁的墻皮和幾根枯樹枝。我坐在椅子上,打開電腦,
想修改明天要交的論文,
屏幕右下角卻彈出一條學校后勤處的通知——“2025年度教師公寓內(nèi)部認購啟動,
僅限在編教師,價格為市場價70%”。我的眼睛一下子亮了。教師公寓我知道,
就在學校新校區(qū)旁邊,小區(qū)環(huán)境好,離地鐵也近,之前聽同事說市場價要一萬二一平,
按七成算,一套九十平的房子,能省將近三十萬!我趕緊點進通知,
仔細看認購要求:“需首付40%,剩余可申請公積金貸款,認購截止日期為本月30日”。
我拿出計算器算了算,九十平的房子,按七成價算,總價大概75萬,
首付40%就是30萬。我手里攢了15萬,還差15萬。15萬。這個數(shù)字像塊石頭,
壓得我又喜又愁。喜的是,這是我離擁有自己房子最近的一次;愁的是,15萬不是小數(shù)目,
我該去哪里湊?我第一個想到的就是父母。他們退休前都是國企職工,
這些年應該攢了些養(yǎng)老錢。而且,我是家里的長子,又是“有出息”的教授,
向他們借15萬,應該沒問題吧?可這個念頭剛冒出來,心里就像被潑了盆冷水。
我想起去年過年回家,母親跟我抱怨“家里開銷大”,說弟弟張敬宇剛買了婚房,
首付60萬,他們掏了45萬。我當時還問了句“你們還有多少積蓄”,
母親含糊其辭地說“沒多少了,夠我們養(yǎng)老就行”。張敬宇,我那個比我小五歲的弟弟,
永遠是父母的“心頭肉”。他讀大專時,父母怕他在學校受委屈,不僅全款付了學費,
還每個月給三千塊生活費,比我讀大學時的生活費多了兩倍。他畢業(yè)找工作,
父母托關系給他塞進了一家國企,嫌工資低,又拿出十萬給他開了家小超市。
去年他要結婚買房,父母更是傾囊相助,連父親的公積金都提了出來。而我呢?
我考上重點大學那年,父母說“家里剛給你弟買了電腦,沒錢供你讀書”,
讓我自己申請助學貸款。我考研時在北京租地下室,每天吃泡面,
給家里打電話想借點錢改善伙食,母親說“省點錢吧,你弟還得攢錢娶媳婦”。
我博士畢業(yè)找工作,想讓父親托關系幫我進更好的學校,他說“你那么優(yōu)秀,自己肯定能行,
別麻煩別人”,轉(zhuǎn)頭卻為了幫弟弟辦超市營業(yè)執(zhí)照,跑了三趟工商局。這些事,
我一直壓在心底,沒跟任何人說過。每次跟父母視頻,我都裝作過得很好的樣子,
說“學校待遇不錯,同事也照顧我”;每次鄰居夸我有出息,
我也笑著說“都是爸媽教育得好”??芍挥形易约褐?,夜深人靜的時候,想起這些不公平,
心里有多難受。我拿起手機,想給母親打個電話,問問家里的情況,
手指在撥號鍵上懸了半天,又放了下來。我怕聽到母親說“沒錢”,
怕聽到她又說“你弟最近手頭緊,我們得幫襯他”。就在這時,手機響了,是母親打來的。
我深吸一口氣,接起電話:“喂,媽?!薄熬凑馨。燥埩藛??
”母親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溫柔,“你弟今天跟我說,他超市最近生意不好,想再進點貨,
讓我們幫他湊五萬塊。你說我們該不該給???”我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又是弟弟。
我強壓著心里的不滿,問:“你們還有錢嗎?上次不是剛幫他付了婚房首付嗎?
”“還有點定期存款,”母親說得輕描淡寫,“雖然不多,但你弟有困難,
我們做父母的不能不管啊。你弟沒你有出息,我們不多幫襯點,他以后怎么過?”“那我呢?
”我忍不住問,聲音有點顫抖,“媽,學校最近有教師公寓內(nèi)部認購,我還差15萬首付,
想跟你們借點,年底就還。”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然后傳來母親猶豫的聲音:“15萬?
這么多啊...我們剛幫你弟付了首付,又要幫他湊進貨的錢,
手里真沒那么多了...敬哲,你再想想別的辦法,比如跟同事借借?你那么優(yōu)秀,
同事肯定愿意幫你。”“跟同事借?”我苦笑一聲,“媽,你知道評職稱有多競爭激烈嗎?
我要是跟同事借錢,他們只會背后議論我,說我連房子首付都湊不齊,怎么能專注工作?
”“可我們真的沒錢了...”母親的聲音里帶著點委屈,“敬哲,你一直是個懂事的孩子,
你就不能再等等?等你弟的超市生意好了,我們再幫你湊錢?”“等?
”我心里的火氣一下子上來了,“等多久?等公寓認購截止?等評職稱失敗?媽,
你們永遠只想著弟弟,從來沒想過我!我讀大學靠助學貸款,考研住地下室,
工作五年還住在老宿舍,你們關心過嗎?弟弟要什么,你們都能滿足,我只是借15萬,
你們就推三阻四!”“你怎么能這么說話?”母親的聲音也提高了,
“我們辛辛苦苦把你培養(yǎng)成教授,容易嗎?你現(xiàn)在出息了,就開始埋怨我們了?
你弟弟你有本事,我們不多幫他,他能怎么辦?”“所以我有本事,就該活該受委屈?
”我掛了電話,把手機扔在桌上,心里又氣又委屈。窗外的天慢慢黑了,宿舍里沒開燈,
只有電腦屏幕亮著,映著我蒼白的臉。我看著屏幕上教師公寓的認購通知,心里五味雜陳。
那套房子,不僅是一個住所,更是我擺脫困境、證明自己的機會。如果錯過了這次機會,
我不知道還要等多久,還要受多少委屈。我想起父親上次跟我說的話:“敬哲,
你是我們的驕傲,以后家里就靠你了?!笨蛇@份“驕傲”,在父母的偏心面前,
顯得那么可笑。我突然覺得,這么多年的努力,這么多年的優(yōu)秀,好像都沒什么意義。
我坐在黑暗里,想了很久。最后,我拿起手機,重新?lián)芡四赣H的電話。不管怎么樣,
我都要試試。15萬,不僅是房子的首付,更是我對公平的最后一點期待?!皨專?/p>
”我盡量讓自己的聲音平靜下來,“我知道家里不容易,但這次的機會對我真的很重要。
我保證,年底一定把錢還你們,而且會多給你們利息。你們再想想辦法,好嗎?”電話那頭,
母親嘆了口氣:“唉,好吧,你回來一趟,我們跟你爸商量商量?!睊炝穗娫?,我松了口氣,
但心里的不安卻越來越強烈。我知道,這次回家,絕不會是一場簡單的商量。
那些壓在心底多年的積怨,那些對父母偏心的不滿,可能在見面的那一刻,就會徹底爆發(fā)。
2 偏心與積怨的總爆發(fā)我提著兩盒包裝精致的營養(yǎng)品站在樓下時,
手指反復摩挲著禮盒上的緞帶,心里像揣了塊石頭。來之前我特意給母親打了電話,
說“想回家吃頓餃子”,她在電話里笑得格外開心,說“早就買好韭菜了,就等你回來包”。
可我知道,這頓餃子背后,藏著我對15萬購房款的期待,也藏著對父母偏心的隱憂。
推開門的瞬間,韭菜的香味撲面而來。母親系著圍裙從廚房跑出來,
圍裙上沾著白花花的面粉,手里還捏著個沒包完的餃子:“敬哲回來啦?快洗手,
餃子馬上就好!”父親從沙發(fā)上站起來,手里的報紙還沒放下,老花鏡滑到鼻尖,
臉上的皺紋都舒展開了:“路上堵不堵?我跟你媽下午就開始準備了。
”我把營養(yǎng)品放在茶幾上,目光不自覺地掃過客廳。墻上新釘了兩根釘子,
掛著我去年博士畢業(yè)的照片和省級優(yōu)秀教師的榮譽證書,相框擦得锃亮,
邊角沒有一點灰塵——想必是母親每天都擦拭。可下一秒,我的目光落在了電視柜上,
心里的暖意瞬間涼了半截。那是一臺嶄新的70英寸大電視,屏幕亮著待機畫面,
映得整個客廳都晃眼。上次我回家時,家里還是臺用了八年的42英寸舊電視,
母親還跟我抱怨“屏幕太小,看戲曲看不清”,我當時說“等我發(fā)了績效,
給你們換臺新的”,她笑著說“不用,舊的還能用”?!鞍郑娨晸Q新的了?
”我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可指尖還是忍不住發(fā)緊?!澳愕苜I的,
”母親端著一盤洗好的草莓走過來,把盤子放在茶幾上,“他說現(xiàn)在都流行這么大的屏幕,
看著不費眼,非要給我們換。還說以后視頻能看清你,省得你總說我們老眼昏花?!彼f著,
拿起一顆草莓塞到我手里,“快嘗嘗,你弟昨天剛送來的,新鮮得很。”我咬了口草莓,
甜膩的味道卻沒抵過心里的澀。又是弟弟。我強扯出個笑容:“還是弟弟有心,
我還想著等我這邊寬裕了,給你們換臺新的?!薄澳忝δ愕墓ぷ骶托?,”父親放下報紙,
拿起一顆草莓,“你弟沒你有出息,平時也就只能在這些小事上盡盡孝心。你不一樣,
你是咱們家的驕傲,把工作干好,比什么都強?!薄膀湴痢边@兩個字,
像根細針輕輕扎在我心上。從小到大,我聽了無數(shù)次“你是家里的驕傲”,可每次聽到,
都覺得格外諷刺——這“驕傲”像個無形的枷鎖,讓我必須優(yōu)秀、必須懂事,
必須讓著那個永遠“沒出息”的弟弟。飯桌上,母親不停地給我夾餃子:“多吃點,
你在學??隙]時間好好吃飯。你看你這陣子都瘦了,是不是評職稱壓力太大了?
”我嘴里嚼著餃子,韭菜豬肉的香味很熟悉,卻沒了小時候的味道。我放下筷子,
深吸一口氣,還是開了口:“爸,媽,跟你們說個事。學校最近有教師公寓內(nèi)部認購,
價格只有市場價的七成,我算了算,首付還差15萬,想跟你們周轉(zhuǎn)一下,
年底發(fā)了績效就還,還能多給點利息。”話音剛落,飯桌上的氣氛瞬間冷了下來。
母親夾餃子的手頓在半空,父親放下了筷子,拿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卻沒說話。
廚房里的抽油煙機還在嗡嗡響,可客廳里的安靜卻像潮水一樣涌過來,壓得我喘不過氣。
“敬哲啊,”過了好一會兒,父親才開口,聲音比剛才低了不少,“不是爸媽不幫你。
去年你弟買婚房,我們掏了45萬首付,家里的積蓄差不多都掏空了。你也知道,
我們倆退休工資不高,還要留著點錢養(yǎng)老,實在沒能力再幫你了?!薄疤涂樟耍?/p>
”我猛地抬頭,之前壓在心底的不滿一下子涌了上來,“可我上周給媽打電話,
她不小心說漏嘴,說你們上個月剛?cè)×宋迦f塊定期存款。是不是又給弟弟了?
”母親的臉一下子紅了,趕緊解釋:“是你弟老丈人住院了,手術費差了點,
他實在沒辦法才跟我們開口的。都是一家人,我們總不能看著不管吧?”“一家人?
”我忍不住提高了聲音,手里的筷子“啪”地拍在桌上,“那我呢?我就不是一家人了嗎?
我考上大學那年,你們說‘家里沒錢’,
讓我自己申請助學貸款;我讀研究生時在北京住地下室,每天吃泡面,
想跟你們借五百塊改善伙食,你們說‘省點錢給你弟攢婚房首付’。我博士畢業(yè)找工作,
想讓你們幫襯點房租,你們說‘你那么優(yōu)秀,自己能解決’??傻艿苣兀克x大專,
你們?nèi)罡秾W費;他開超市,你們給十萬啟動資金;他買婚房,你們掏45萬首付。
現(xiàn)在他岳丈住院,你們又拿五萬塊!我不過是借15萬,還是為了買學校的教師公寓,
你們就這樣推三阻四!”父親的臉色沉了下來,重重拍了下桌子:“敬哲!
你怎么能這么說話?我們辛辛苦苦把你培養(yǎng)成博士、教授,容易嗎?你弟沒你有出息,
高中畢業(yè)沒考上好大學,工作也不穩(wěn)定,我們不多幫襯點,他以后怎么活?你不一樣,
你有穩(wěn)定工作,有社會地位,就算沒有我們幫襯,你也能過得很好!”“所以我優(yōu)秀,
就活該受委屈?”我盯著父親的眼睛,眼淚差點掉下來,“你們知道我在學校有多難嗎?
評職稱要跟同事競爭,別人都住大房子,我卻住在漏雨的老宿舍;同事聚餐聊房子車子,
我只能躲在一邊。上次系里家訪,我都沒敢讓同事去我宿舍,謊稱‘在裝修’。
這些你們都知道嗎?你們除了拿我的榮譽跟別人顯擺,給過我什么實質(zhì)幫助?
”“我們怎么沒幫你?”母親急得眼圈都紅了,拉著我的手一個勁地勸,“你讀大學時,
我們每個月給你寄五百塊生活費;你考研時,我們給你買了臺筆記本電腦;你工作后,
我們沒跟你要過一分錢!敬哲,你不能這么忘恩負義??!”“五百塊生活費?”我冷笑一聲,
抽回自己的手,“弟弟讀大專時,你們每個月給三千塊;我那臺筆記本電腦,
是你們用弟弟淘汰下來的舊電腦換的主板,用了兩年就壞了。我工作后沒要過你們的錢,
可你們也沒主動幫過我!去年我生日,你們給弟弟發(fā)了兩千塊紅包,
卻連句‘生日快樂’都沒跟我說!”“那是因為你懂事!”父親突然吼了一句,
聲音里滿是不耐煩,“你從小就比你弟懂事,比你弟優(yōu)秀,
我們以為你什么都能自己解決你弟不一樣,他膽小懦弱,沒你有本事,我們不多管著點,
他早就走歪路了!”“懂事?優(yōu)秀?”我看著父親憤怒的臉,心里像被刀割一樣疼,
“這些年,我就是因為‘懂事’‘優(yōu)秀’,才一次次讓著弟弟,才一次次委屈自己!
可我也是你們的兒子啊,我也需要你們的關心和幫助啊!”“你怎么就不能理解我們?
”母親哭了起來,用圍裙擦著眼淚,“我們就兩個兒子,手心手背都是肉,怎么可能偏心?
只是你弟更需要我們幫襯?。 薄笆中氖直扯际侨??”我指著電視柜上的大電視,
指著墻上我孤零零的榮譽證書,聲音里滿是絕望,“如果真是這樣,
為什么弟弟想要什么你們都給,我想要一點幫助卻這么難?
為什么你們永遠只看到弟弟的不容易,看不到我的委屈?”父親猛地站起來,
胸口劇烈起伏著,指著我的鼻子罵道:“你簡直不可理喻!我們養(yǎng)你這么大,
供你讀博士當教授,你就是這么跟我們說話的?早知道你這么自私,
當初就不該讓你讀那么多書!你弟弟雖然沒出息,但他比你懂事多了!知道心疼我們,
知道給我們買電視、送水果,你呢?除了跟我們要錢,還會干什么?
”“你不如你弟懂事”——這句話像一道驚雷,狠狠劈在我心上。我盯著父親,
他的嘴唇還在動,還在說著什么,可我已經(jīng)聽不清了。耳朵里嗡嗡作響,
眼前的一切都開始模糊,只有母親的哭聲、父親的指責聲,還有廚房里抽油煙機的聲音,
混在一起,像一張密不透風的網(wǎng),把我緊緊裹住。我想起小時候,弟弟搶我的玩具,
父母說“你是哥哥,讓著弟弟”;想起中學時,我把獎學金分給弟弟買新衣服,
父母說“你真懂事”;想起大學時,我靠助學貸款交學費,
弟弟卻穿著父母買的名牌球鞋;想起工作后,我住在漏雨的宿舍,
弟弟卻住著父母全款付首付的婚房。這么多年的委屈、不甘、憤怒,像被點燃的炸藥,
在這一刻徹底爆炸了。我死死盯著茶幾下的水果盤,那里放著一把銀色的削皮刀,
是我上次回來買的,當時還笑著說“媽,以后削蘋果方便”??涩F(xiàn)在,
那把刀在燈光下閃著寒光,像一個誘人的出口,引誘著我掙脫這令人窒息的偏心和不公。
“我不如他懂事?”我喃喃自語,聲音嘶啞得不像自己的。父親還在罵,母親還在哭,
可我已經(jīng)聽不見了。我只知道,那15萬購房款,不僅是我對房子的期待,
更是我對公平的最后一點執(zhí)念。而現(xiàn)在,這點執(zhí)念,被父親的一句“你不如你弟懂事”,
徹底碾碎了。3 弒親教授的墜落餃子的熱氣還在客廳里飄著,
韭菜和豬肉的香味本該是熟悉的家味,此刻卻像針一樣扎在我心上。
父親的話還在耳邊炸響:“你不如你弟懂事!他知道心疼我們,你呢?就知道開口要錢!
”剛才我明明說清楚了,那套教師公寓是我評職稱的關鍵——有了固定住所,就能申請項目,
就能在學校站穩(wěn)腳跟??筛改秆劾镏挥械艿?,70寸的電視是弟弟提議買的,
弟弟岳丈的手術費是他們偷偷取定期付的,現(xiàn)在我要15萬救急,他們卻推說“積蓄掏空”。
“我不懂事?”我聲音發(fā)顫,指著墻上我的榮譽證書,“當年我靠助學貸款讀大學,
住地下室考研的時候,你們在哪?弟弟讀大專你們?nèi)?,買房買車你們傾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