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頭七，未婚夫沈星渡在靈堂中央，當著滿堂賓客的面，撕毀了我們的婚約。我沒哭，
反而低低地笑出了聲，伸手拂去我爸遺像上那根本不存在的灰塵。因為就在昨晚，
我爸那個已經(jīng)火化了的號碼，給我發(fā)來了一段視頻。視頻里，我被活埋。拍攝日期，是明天。
01“虞萊，簽了它?！鄙蛐嵌蓪⒁环菸募频轿颐媲?，雪白的紙張摩擦著紫檀木供桌，
發(fā)出一種讓人牙酸的“沙沙”聲。像有人在用指甲，慢悠悠地刮著棺材板。
冰冷的白熾燈管懸在靈堂天-花板上，把沈星渡那張向來被媒體吹捧為“神顏”的臉，
照得沒有一絲血色，像一具精致的蠟像。今天是鼎盛集團創(chuàng)始人，我爸虞德海的頭七。
空氣里，香燭的煙火氣，混著花圈上百合花腐爛時特有的甜膩，熏得人陣陣發(fā)暈。
我穿著一身最簡單的黑色孝服，麻木地跪在蒲團上，面前是我爸的黑白遺像，照片里的他，
笑得一如既往的溫和。而我的未婚夫，沈星渡，帶著他的律師團隊，在我爸的靈堂上，
逼我簽下這份《婚約解除協(xié)議》。他身后不遠處，我最好的閨蜜顧盼，
穿著一身與這里格格不入的香奈兒白色連衣裙。她努力擠出的悲傷表情下，是藏不住的興奮，
那雙剛做了最新款法式美甲的手指，正因為激動而微微發(fā)抖?！靶笊?！
”我媽柳素心氣得嘴唇都在哆嗦，一口氣沒上來，整個人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我眼疾手快地從蒲團上彈起來，一把扶住她，冰涼的指尖狠狠掐在她的人中上。
劇痛讓她猛地睜開眼。我將她扶到一旁的太師椅上，然后緩緩站直了身體，
目光冷冷地掃過滿堂賓客。那些眼神里，有同情，有憐憫，
但更多的是在看一場豪門大戲的興奮。最后，我的視線落回到沈星渡那張?zhí)搨蔚哪樕稀?/p>
我笑了?！皼]關系，這是好事。”一瞬間，整個靈堂死一樣的寂靜。
所有人都像看瘋子一樣看著我，連沈星渡都愣住了。他顯然準備了一肚子冠冕堂皇的說辭，
什么“家族壓力”、“現(xiàn)實所迫”，現(xiàn)在全都堵在了喉嚨里，
臉上第一次出現(xiàn)了龜裂般的錯愕。他之所以敢這么肆無忌憚，是在賭我剛喪父，心神大亂，
根本沒有還手之力。他賭顧家今天拿不到這份協(xié)議，就會立刻從沈氏撤資，
他必須在我這里撕開一個口子。他賭對了我的處境，卻賭錯了我的心。“虞萊，你瘋了？
你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嗎？”我撥開垂在額前的一縷碎發(fā)，聲音不大，卻像一把冰錐，
清晰地扎進每個人的耳朵里：“我當然知道。解除婚約，可以?！蔽彝ｎD了一下，
看著他明顯松了一口氣的表情，然后話鋒一轉?！暗野稚埃?/p>
以他個人名義注資你們沈氏的那三十個億，明天天亮之前，
我要看到它一分不少地回到鼎盛的賬上?！甭蓭煹哪樕班А钡匾幌掳琢?。三十億，
對我家來說，是流動資金。但對瀕臨破產(chǎn)的沈氏來說，那是吊著命的人工心肺?！坝萑R，
我們兩家的關系，談錢就太傷感情了。”沈星渡的喉結不自然地滾動了一下，
試圖維持他最后的體面。“沈星渡，”我歪著頭，笑得天真又殘忍，“現(xiàn)在，
是你和我談感情的時候嗎？”“我不僅要錢，”我走近一步，拿起供桌上的一炷香，
對著我爸的遺像拜了拜，然后轉身，將香插進香爐里，整個動作行云流水，
“我還要你當著我爸的面，發(fā)個毒誓?！彼櫭迹骸鞍l(fā)什么誓？”“就發(fā)誓，
”我的笑容加深，盯著他和顧盼，一字一句道，“如果你和顧盼，在我爸去世之前，
就已經(jīng)搞在了一起，就讓你……不得好死?！薄鞍郑懵牭搅藛?？”我輕聲對著遺像說。
“你！”沈星渡的臉色瞬間鐵青。顧盼更是嚇得花容失色，下意識地后退了一步。
賓客們的竊竊私語像潮水般涌來，每一道目光都成了扎在沈星渡身上的針。他扛不住了，
咬著牙，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好，明天之內(nèi)，錢會到賬?！闭f完，
他帶著人狼狽地轉身就走。顧盼連忙追上去，經(jīng)過我身邊時，她壓低聲音，
用一種淬了毒的惋-惜說：“萊萊，別怪星渡，你現(xiàn)在這個樣子，確實配不上他了。
”我看著他們相攜離去的背影，像在看兩只跳梁小丑。我緩緩掏出手機，
面無表情地打開了昨晚我爸的號碼發(fā)來的那個程序鏈接。屏幕上，一片漆黑，
只有一個猩紅色的按鈕?！締訌统鸬谝徊健课液鴾I，用微微顫抖的指尖，按了下去。
三秒鐘后，沈星渡的手機突然發(fā)出尖銳的警報聲，屏幕上彈出的不是警告，
而是一張高清照片！照片里，他和顧盼赤身裸體地糾纏在酒店的大床上，表情迷離。
拍攝角度，正是從他自己手機的前置攝像頭拍的！沈星渡猛地回頭，
眼中滿是驚駭與不可置信。我對著他，無聲地做了個口型?！坝螒?，開始了。”照片下方，
一行血紅色的小字正在倒計時。【視頻公開倒計時：60秒。想在靈堂的大屏幕上，
現(xiàn)場直播嗎？】02沈星渡當場就崩潰了。他像一條被踩了尾巴的狗，連滾帶爬地沖出靈堂，
身后留下一片死寂和無數(shù)雙震驚的眼睛。顧盼的臉，白得像一張紙，哆哆嗦嗦地跟在后面，
連高跟鞋都跑掉了一只。第二天，全江城的新聞徹底引爆。#沈氏繼承人靈堂退婚，
不雅照當場曝光##鼎盛千金絕地反擊，神秘力量介入#輿論的狂潮，
幾乎要把沈家和顧家徹底淹沒。沈氏的股價，開盤即跌停。我媽柳素心直接住進了醫(yī)院，
不是氣的，是累的。她躺在VIP病房里，手背上扎著針，眼睛里布滿血絲，
但精神卻異?？簥^?！叭R萊，做得好！”她死死抓著我的手，“你爸在天有靈，看到這一幕，
一定很欣慰！”我知道，她是在強撐。我默默地給她削著一個蘋果，
果皮在我手中連成一條完整的線，沒有斷?！皨?，”我輕聲說，“你以前不是總說，
想重新回到舞臺上嗎？”柳素心曾是紅極一時的三金影后，為了我爸，洗手作羹湯，
從此再未踏足過娛樂圈。這是她一輩子的遺憾，也是她午夜夢回時，常常嘆息的原因。
她愣住了，眼神有些迷茫：“現(xiàn)在說這些有什么用？家都快沒了?！薄霸趺礇]用？
”我把削好的蘋果遞給她，“爸出事之前，錄了一段視頻給我。”我拿出手機，
點開了一個加密文件。視頻里，是我爸，他的臉色有些憔悴，但眼神依舊銳利。“素心，
”他的聲音透過手機傳來，溫柔而堅定，“如果我不在了，傳媒公司就交給你了。
那是我們愛情的見證，別讓外人毀了它。你永遠是我心中最閃亮的女主角。”我媽的眼淚，
瞬間決堤。這不是勸說，這是我爸的遺愿，是她無法拒絕的囑托?！岸κ髅降墓煞荩?/p>
爸全都留給了你。”我湊到她耳邊，聲音里帶著一絲蠱惑，“今天下午的股東大會，
你不是以‘虞董遺孀’的身份去博同情，而是以最大股東、董事長的身份，
去拿回屬于你的一切。”“媽，為了爸，為了我們自己，戰(zhàn)斗吧?！碑斕煜挛?，
柳素心化了精致的妝，穿著一身Dior高定套裝，
踩著Jimmy Choo的星辰高跟鞋，容光煥發(fā)地出現(xiàn)在了鼎盛傳媒的股東大會上。
當晚，她和公司最火的頂流季燃共進晚餐的照片，就悄悄流傳了出去。照片里，
季燃體貼地為她布菜，她笑靨如花，風韻不減當年。這是穩(wěn)定軍心，
也是向外界宣告——虞家的女主人，回來了。我媽的“復出”首秀，打響了漂亮的第一槍。
而我，則在醫(yī)院的病房里，接待了一位不速之客。病房的門被敲響了。
一個穿著黑色風衣的男人走了進來，他手里把玩著一枚不斷翻飛的銀色Zippo打-火機，
開合之間，發(fā)出清脆的“咔噠”聲?！坝菪〗?，我叫陸燼。
”他的聲音和這間消毒水味的病房一樣，清冷又潮濕。
“我是顧家花重金請來的網(wǎng)絡安全顧問，負責處理這次的負面新聞，并追查攻擊者。
”我合上電腦，心臟在胸腔里狂跳，表面卻不動聲色：“那你應該去網(wǎng)警那里報案，
而不是來找我一個受害者?！标憼a沒有理會我的挑釁，他徑直走到窗邊，拉開了窗簾。
午后的陽光涌了進來，照亮了他那雙深邃得不見底的眼眸。他的目光在我病房里掃了一圈，
最后落在我手腕上。那是一串用二進制代碼串成的手鏈，是我爸送我的十八歲生日禮物，
翻譯過來是——“我的女孩，你是最棒的獵手”?！坝腥さ拇a?！彼_口，視線轉向我，
犀利得像一把手術刀，“虞小姐，你對沈星渡的攻擊手法，和我一位故人很像。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么?！蔽依淅涞鼗鼐础！拔覐牟还諒澞ń牵彼叩轿业牟〈策?，
俯下身，一股淡淡的煙草混合著冷杉的木質(zhì)香氣瞬間將我包圍，“這種攻擊方式，
就像一個人的簽名。而這個簽名，屬于虞德海?！彼币曋业难劬?，
一字一句地問：“我不是來當敵人的。我來，是想問你一句話，你父親，
是不是給你留了什么東西？”就在我以為一切盡在掌握時，我的電腦屏幕突然黑了。緊接著，
一行血紅色的字，像鬼魅般浮現(xiàn)出來，是他剛剛用藍牙發(fā)過來的。
那是一份被修復的數(shù)據(jù)碎片，上面只有幾個字，卻讓我如墜冰窟?！靶呐K起搏器特供版”。
陸燼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像惡魔的低語：“這不是商業(yè)攻擊，虞小姐，這是謀殺。
”“而你，可能就是下一個目標?！?3我媽？不可能！這個念頭在我腦海中瘋狂尖叫，
像千萬只厲鬼在嘶吼。那一瞬間，我感覺整個世界的血色都從我臉上褪去了，
手腳冰涼得像剛從冰柜里拿出來。我死死地盯著手機屏幕上那個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簽名，
大腦一片空白。陸燼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我，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睛里，
分辨不出任何情緒。他像一個耐心的獵人，在等待獵物自己崩潰?！斑@不是真的。
”我的聲音干澀得像砂紙在摩擦，“這是偽造的，是他們陷害我媽！”“是嗎？
”陸燼的語氣很平淡，卻像一把錘子，敲碎我最后的僥幸，“這家海外公司注冊信息很干凈，
資金流水也毫無破綻。唯一的疑點，就是這筆錢是通過一家瑞士的私人銀行轉出的，
而據(jù)我所知，柳女士在那家銀行，確實有一個聯(lián)名賬戶?！薄傲硪粋€持有人，
是沈星渡的父親，沈氏集團的董事長——沈振山?！鄙蛘裆?！我爸最好的兄弟，
我一直叫他“沈伯伯”的男人！
我感覺自己像被卷入了一張巨大的、用謊言和背叛編織成的網(wǎng)里，越掙扎，纏得越緊。
“他們?yōu)槭裁匆@么做？”我無法理解，聲音里帶著抑制不住的顫抖，“我爸待他們不?。?/p>
沈氏快破產(chǎn)的時候，是我爸拿錢救活的！”“虞小姐，成年人的世界里，沒有恩情，
只有利益。”陸燼收回手機，聲音冷得沒有一絲溫度，“或許，你應該親自去問問你的母親。
”他說完，轉身離開，那“咔噠、咔噠”的打火機聲，像某種催命的節(jié)拍，漸行漸遠。
我沖出病房，瘋了一樣地開車回家。家里空無一人，我媽不在。我沖進她的臥室，
打開她的保險箱，里面空空如也。她最重要的那些文件、護照、備用銀行卡……全都不見了。
一個可怕的念頭，像毒蛇一樣鉆進我的心里——我媽，跑了？我癱坐在地上，感覺天都塌了。
父親慘死，未婚夫和閨蜜背叛，現(xiàn)在，連我最信任的母親，都可能……是殺人兇手？
就在我絕望到快要窒息的時候，我的手機響了。是一個加密通話，來電顯示是我媽?！叭R萊，
聽我說，不要相信任何人！”電話那頭的聲音很急促，背景音里有風聲，她似乎在高速移動。
“媽！你在哪？那份轉賬記錄是怎么回事？”我聲嘶力竭地喊道?！澳鞘巧蛘裆阶龅木郑?/p>
”我媽的聲音里充滿了恨意，“那個聯(lián)名賬戶，是你爸當年為了方便在海外做生意，
用我和沈振山的名字開的，需要我們兩個人同時簽字才能動用。
我根本不知道他什么時候轉了這筆錢！我的簽名，是他模仿的！”“那你為什么要跑？
你為什么把東西都帶走了？”“我不是跑！”我媽壓低了聲音，“傻孩子，
你真以為你爸會一點防備都沒有嗎？他早就懷疑沈振山了！他把真正的證據(jù)，
藏在了一個只有我知道的地方。我現(xiàn)在，就是去取證據(jù)！”“沈振山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我不對勁了，
他的人在跟著我！萊萊，記住，啟動‘B計劃’！去你爸的書房，
那副《蒙娜麗莎的微笑》后面！”電話到這里，突然被切斷了。
我瘋了一樣地沖進我爸的書房。那副《蒙娜麗莎的微笑》的油畫，是我爸最喜歡的藏品。
我按照我媽說的，用特定的順序按動了畫框的邊緣?！斑菄}”一聲，油畫緩緩移開，
露出了后面的一個小型保險柜。我輸入了我的生日。密碼錯誤。我輸入了我爸的生日。
密碼錯誤。我輸入了公司的創(chuàng)立日。還是密碼錯誤！我急得滿頭是汗，就在這時，
陸燼的短信發(fā)了過來，只有一張照片。照片上，是我媽的車，側翻在盤山公路上，
車頭在冒著濃煙，周圍已經(jīng)拉起了警戒線。照片下面附著一句話?！熬酵▓螅阂馔馐鹿剩?/p>
車輛剎車失靈。柳素心，當場死亡?！?4當場死亡。這四個字，像一把燒紅的烙鐵，
狠狠地燙在我的視網(wǎng)膜上。我感覺整個世界都在旋轉，耳邊是尖銳的嗡鳴聲，
我甚至發(fā)不出任何聲音。我爸死了?，F(xiàn)在，我媽也死了。他們都死了。就剩下我一個人了。
沈振山，你好狠的手段！巨大的悲痛和憤怒，像火山一樣在我胸中爆發(fā)，
幾乎要將我整個人都燒成灰燼。不，我不能倒下！我媽在用她的命，為我爭取時間，
為我指明方向！保險柜……密碼……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大腦飛速運轉。我爸的習慣，
我爸的思維……一個念頭，像閃電一樣劃過我的腦海。我顫抖著手，在密碼器上，
輸入了六個字母。p-a-n-p-a-n。盼盼。顧盼的小名?！班帧钡囊宦?，保險柜，
開了。我的心，像是被什么東西狠狠地刺了一下。保險柜里，沒有文件，只有一個小小的，
看起來很普通的U盤，一把車鑰匙，和一張便簽。便簽上，是我爸的筆跡，蒼勁有力，
卻又透著一股說不出的悲涼?！叭R萊，保險柜的密碼，是我這輩子，最看錯的人的名字。
”我將U盤插入電腦。里面只有一個視頻文件。視頻里，是我爸，他坐在書房里，臉色蒼白，
但眼神卻異常平靜?！叭R萊，當你看到這段視頻時，我應該已經(jīng)不在了。
”“沈振山和顧明輝的野心，我早就察覺了。但我沒想到，他們會喪心病狂到這個地步，
更讓我心痛的，是盼盼……那孩子，是我看著長大的，我給了她一切，可她，卻伙同外人，
想要我的命。”“我查到，他們通過柳媚，買通了我的醫(yī)生，在我心臟的起搏器上動了手腳。
那個所謂的‘特供版’，可以被遠程遙控，隨時能讓我‘心臟病突發(fā)’?！薄拔覍⒂嬀陀?，
啟動了‘方舟計劃’。一個我秘密研究了十年的項目。
”“我將自己的一部分記憶和思維模式，轉化成了數(shù)據(jù)流，存儲在了這個U盤里。它不是我，
但它擁有我的智慧和經(jīng)驗。我叫它，‘數(shù)字幽靈’?！薄斑@個‘數(shù)字幽靈’，
會是你最強大的武器。它能幫你接管鼎盛的一切，也能幫你……復仇。”“車鑰匙，
是樓下車庫里那輛黑色賓利的。它的后備箱里，有你需要的一切。記住，萊萊，我的女孩，
你是最棒的獵手。去吧，把屬于我們的一切，都拿回來?！币曨l播放完畢，
一個復雜的操作界面彈了出來，上面顯示著一行字：【“虞德海”數(shù)字幽靈系統(tǒng)已激活，
請下達指令?！课椅站o了手里的U盤和車鑰匙，指甲深深地陷進肉里。眼淚，終于忍不住，
大顆大顆地砸在鍵盤上。爸，媽，你們放心。這場血債，我會讓他們，用命來償！就在這時，
公寓的門鈴突然響了。我通過貓眼一看，外面站著的，是陸燼。他身后，
還跟著兩個穿著黑色西裝，神情冷峻的男人?！坝萑R，開門?！彼穆曇舾糁T傳來，
聽不出情緒，“沈振山對我下了‘清除令’，現(xiàn)在，整個東南亞的殺手都在找我們。
”“我不是來抓你的，我是來……帶你走的?！蔽覜]有開門。而是拿起手機，
對著“數(shù)字幽靈”系統(tǒng)，下達了第一個指令?！跋到y(tǒng)，調(diào)取這棟大樓的所有監(jiān)控，
分析陸燼和他身后兩個人的微表情和行動軌跡，判斷他們的真實意圖。”【指令已收到，
正在執(zhí)行……分析完畢?！侩娔X里，傳出我父親那熟悉而沉穩(wěn)的合成音?！娟憼a，心率平穩(wěn)，
眼神無威脅性，真實意圖為‘保護’的概率為92.7%。】【其身后兩人，心率過快，
左側人員手指有觸摸武器的習慣性動作，右側人員視線始終在掃描逃生路線。
】【結論：兩人為偽裝成保鏢的殺手，真實意圖為‘刺殺’的概率為99.8%。
】我的心猛地一沉。我走到門邊，對著門外說：“陸燼，你先進來，讓他們在外面等。
”門外，陸燼似乎猶豫了一下。“讓他們滾?！蔽壹又亓苏Z氣，聲音里透著不容置疑的命令，
“否則，我們誰都走不了?！比腌姾?，我聽到走廊里傳來兩聲沉悶的倒地聲。
陸燼的聲音再次響起，這次，帶著一絲疲憊和自嘲?！翱磥?，我的人里，也出了叛徒。
”“現(xiàn)在，可以開門了嗎？我的……新老板?！?5我打開了門。陸燼站在門外，
風衣上沾了幾點血，但他人沒事。走廊里，那兩個殺手已經(jīng)倒在了血泊中，
脖子上有致命的傷口。“你怎么知道他們是殺手？”他走進房間，順手關上了門，
眼神銳利地打量著我。我沒有回答他，而是將筆記本電腦轉向他。屏幕上，
是“數(shù)字幽靈”的分析報告。陸燼的瞳孔猛地收縮?！斑@是……”“我爸留給我的。
”我言簡意賅地說，“現(xiàn)在，你是我的人了。”這句“你是我的人了”，不是曖昧，是宣告。
宣告我接管了我爸的一切，包括他布下的暗棋。陸燼愣了一下，隨即苦笑了一聲，
從口袋里拿出一個小小的徽章，放在桌上。那是一枚由二進制代碼組成的船錨徽章，
是“方舟計劃”核心成員的身份標識?！霸瓉?，我早就被老老板算計進去了。
”他拉開椅子坐下，整個人放松下來，“虞先生曾是我的恩人，也是我的領路人。他說，
如果有一天，他不在了，讓我聽從這枚徽章新主人的命令?！薄艾F(xiàn)在，新老板，有什么吩咐？
”“去車庫?！蔽夷闷鹉前奄e利的車鑰匙，“我爸說，那里有我需要的一切?！钡叵萝噹欤?/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