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開局即死局?我掀了這棋盤!“小姐,醒醒,該起身了。
”耳邊是熟悉又陌生的聲音,沈未晚的眼睫顫了顫,意識像是沉在冰冷的水底,
掙扎著浮出水面。鼻尖縈繞著一股甜膩的香氣,是合歡香混著金鈴子的味道。
這味道……沈未晚猛地睜開眼。入目是熟悉的青色紗帳,帳頂懸著一枚小巧玲瓏的香囊,
那股讓她骨髓都泛起寒意的香氣,正是從那里散發(fā)出來的。這里不是她被幽禁的冷院,
更不是她出嫁后的夫家。這是安平侯府,她未出閣時的繡樓。她……回來了?她記得這香。
一股劇痛從心口蔓延至四肢百骸,前世的記憶如開閘的洪水,瞬間將她吞沒。
繼母柳氏最愛用這種香料熏她的屋子,也正是這香,在她十五歲那年的賞梅宴上,
毀了她的一生。在香氣的作用下,她被人引到偏僻廂房,渾身發(fā)軟,動彈不得。隨后,
門被撞開。她那只差交換信物的未婚夫,二皇子李洵,帶著滿京城的貴胄,
親眼目睹她與陌生男人衣衫不整地糾纏。“不知廉恥!”“傷風敗俗!”那些惡毒言語,
那些鄙夷的目光,像一把把尖刀,將她凌遲。父親沈淵為保侯府聲譽,
只能匆匆將她嫁給一個遠房表親。原本想著到底是親戚能對她照拂一二,
誰知那畜生只知堵伯酗酒。外祖家為了替她出頭,卻被柳氏與二皇子構(gòu)陷,滿門抄斬。
而她那個一向“善良柔弱”的庶妹沈清柔,則風風光光地取代了她,成了二皇子妃。臨死前,
沈清柔一身宮裝俯視著她。“姐姐,你的一切,本就該是我的。你的命,你外祖家的權(quán)勢,
不過是我和母親的墊腳石罷了。”原來,一切都是一場精心策劃的騙局。那刻骨銘心的恨意,
讓她死不瞑目?!靶〗??您怎么了?臉色這么難看?”丫鬟畫春擔憂地看著她。
沈未晚轉(zhuǎn)過頭,視線落在畫春那張稚嫩的臉上。畫春,她的大丫鬟,前世為了護著她,
被活活打死。她真的回來了?;氐搅耸鍤q這年,賞梅宴的當天?!拔覜]事?!鄙蛭赐黹_口,
聲音帶著初醒的沙啞,卻透著一股與年齡不符的沉寂。她掀開被子,徑直走向那枚香囊。
畫春低呼:“小姐,小心著涼!”沈未晚置若罔聞,她取下香囊,放在鼻尖輕嗅。
合歡香能讓人情思浮動,金鈴子則會加重藥效,讓人渾身酸軟。兩者合一,
便是無色無味的催情之藥。好一個慈愛的繼母,好一對關(guān)心她的母女?!鞍堰@個扔了。
”她將香囊扔在地上,語氣冰冷?!鞍??小姐,
這可是夫人特意為您尋來的安神香……”畫春不解?!拔艺f扔了?!鄙蛭赐淼难凵駫哌^去,
那眼神里的冷厲讓畫春心頭一顫,不敢再多言,連忙撿起香囊退了出去。不多時,
門外傳來柳氏溫婉的聲音:“晚兒,可是起身了?母親進來了?!遍T被推開,
柳氏帶著沈清柔走了進來。柳氏一身錦緞華服,保養(yǎng)得宜的臉上掛著溫柔的笑。
沈清柔則是一身粉色衣裙,襯得她本就清秀的臉龐愈發(fā)楚楚可憐?!澳赣H,妹妹。
”沈未晚淡淡地開口,不行禮,也不起身。柳氏臉上的笑意僵了一下,隨即又恢復(fù)如常。
“晚兒這是怎么了?可是身子不適?今日可是瑞王府的賞梅宴,京中貴女們都盼著呢,
你可不能缺席?!鄙蚯迦嵋沧呱锨皝恚H昵地想去拉沈未晚的手?!笆前〗憬?,
我還想著與你一同去呢。二皇子殿下今日也會去,姐姐可要好好打扮一番。
”她提起二皇子時,眼底飛快地閃過一絲嫉妒與得意。沈未晚不動聲色地避開她的手,
看著眼前這張純潔無害的臉,心中冷笑。前世,就是這雙手,將她推入了萬劫不復(fù)的深淵。
“我有些頭暈,怕是去不成了?!鄙蛭赐頁嶂~頭,聲音虛弱。“這怎么行!
”柳氏立刻急了,“帖子早就遞了,你若不去,讓外人如何看我們安平侯府?
”沈清柔也急忙勸道:“姐姐,你若是不去,二皇子殿下會失望的?!彼齻円怀缓?,
生怕她逃脫了今日的算計。沈未晚心中冷笑,面上卻露出一絲為難:“既然母親這么說,那,
那我要不還是去吧?!币娝煽冢虾蜕蚯迦釋σ曇谎?,都松了口氣?!斑@就對了,
”柳氏笑道,“快,畫春,伺候小姐梳妝,挑那件最漂亮的衣服穿上。”她們走后,
沈未晚的眼神瞬間冷了下來。前世為給兒子治病,她曾拜過一位游醫(yī)為師,那三年,
她嘗遍百草,識盡藥理,更懂毒理。她走到妝臺前,從針線匣子里拈起一枚最細的繡花針。
針尖在指腹上輕輕一壓,隨即藏入袖中。接著,她打開一個更為珍貴的首飾盒,
從夾層里取出一個小瓷瓶。這是外祖家怕她在深宅大院里受人欺負,特意送來的防身之物,
說是只要一點點,就能讓人昏睡不醒。前世她從未用過。可如今,
她一眼便認出這是“軟筋散”。此物無色無味,遇酒則發(fā),能讓人在不知不覺中四肢無力,
任人擺布。她倒出些許粉末,細細抹在指尖。柳氏,沈清柔。前世你們欠我的,欠我孩兒的,
欠我外祖滿門的,這一世,我會一筆一筆,連本帶利地討回來。“畫春,更衣。
”她選了一件顏色素凈的月白色長裙,只在袖口和領(lǐng)口繡著幾朵清雅的蘭花。簡單,
卻也方便。一切準備就緒,她走出繡樓。遠處,沈清柔正等在花園里,
看到她立刻笑著迎了上來:“姐姐,你今天真好看?!鄙蛭赐砜粗?,眼神平靜無波。
沈清柔,柳氏,在這一世,我們看看究竟是誰把誰玩弄于股掌之間。這出戲,該開場了。
第2章 捉奸捉到自己頭上,蠢貨!瑞王府的梅園,乃是京城一景。此刻,
紅梅白梅開得正盛,暗香浮動,沁人心脾。園中早已聚集了不少王孫公子和世家貴女,
衣香鬢影,笑語晏晏。沈清柔一到場,便如魚得水。她吟詩作對,撫琴弄畫,
引來一片贊譽之聲,就像一朵精心培育的解語花,時刻展現(xiàn)著自己的才情與溫婉。相比之下,
沈未晚只是安靜地坐在一旁,品著茶神情淡漠,仿佛周遭的熱鬧都與她無關(guān)。
不少人的目光在她和沈清柔之間來回打量,竊竊私語。“那便是安平侯府的嫡女吧?
瞧著倒是有幾分姿色,就是性子太冷了些。”“可不是,哪有清柔小姐那般可親。
聽說二皇子殿下都對清柔小姐青睞有加呢?!薄皣u,小聲點,人家正經(jīng)的未婚妻還在這呢。
”沈清柔聽著這些話,嘴角噙著得意的淺笑,眼角的余光卻始終鎖定在沈未晚身上,
等待著時機。沈未晚啊沈未晚,若是我母親生我的時候還是個妾室,哪怕母親如今成了嫡妻,
我也只能做個庶女,二皇子這樣的好婚事哪里輪得到你。不過沒關(guān)系,很快,
一切就會不一樣了。估摸著時間差不多,她端著一杯酒走到沈未晚面前?!敖憬?,
一個人坐著多悶,妹妹敬你一杯?!鄙蛭赐硖а劭粗f過來的酒杯,沒有接。
沈清柔臉上的笑容不變,手腕卻狀似無意地一抖,整杯酒都潑在了沈未晚的裙擺上?!鞍パ?!
”沈清柔驚呼一聲,滿臉歉意,“姐姐,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這一聲驚呼,
成功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眾人只見沈未晚月白色的裙擺上濕了一大片,
而沈清柔正拿著帕子,慌亂地替她擦拭,眼眶都紅了,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模樣。
“都是我的錯,姐姐的裙子都臟了。不如……我?guī)Ы憬闳繐Q一身干凈的衣裳吧?
”沈清柔的聲音不大不小,剛好讓周圍的人都聽見。來了。沈未晚心中冷笑,
面上卻看不出情緒,只淡淡地點了點頭:“有勞妹妹了?!绷喜恢螘r也走了過來,
慈愛地拍了拍沈清柔的手:“你這孩子,就是毛手毛腳的??鞄憬憬闳グ?,別著了涼。
”母女倆一唱一和,戲做得十足。沈清柔扶著沈未晚,在眾人的目光中,
朝梅園深處的一排廂房走去。那條路沈未晚閉著眼睛都能走。前世就是這條路讓她身陷地獄。
越往里走,人聲越是稀疏??諝庵校枪墒煜さ奶鹉佅銡庖苍絹碓綕??!敖憬悖褪沁@里了。
”沈清柔將她引至最偏僻的一間廂房前,推開了門?!耙路呀?jīng)備好了,你快進去換吧,
我在外面等你?!鄙蛭赐硖みM房間,房門在她身后“吱呀”一聲關(guān)上了。房間的角落里,
燃著一尊小巧的銅爐,那股催情的香氣正是從里面散發(fā)出來的。沈未晚深吸一口氣,
隨即用袖子掩住口鼻。她并未走向內(nèi)室,反而朝著那尊香爐走去,
狀似無意地用寬大的衣袖在爐口上方輕輕一拂。那動作極快,仿佛只是拂去衣袖上的塵埃。
做完這一切,她才緩緩轉(zhuǎn)身,朝著內(nèi)室走去,腳步開始變得有些虛浮,眼神也透出幾分迷離,
像是香氣已經(jīng)開始發(fā)作。屏風后的男人見狀,以為時機已到,立刻搓著手竄了出來。
他身材壯碩,賊眉鼠眼,一雙渾濁的眼睛里閃爍著貪婪而淫邪的光。
“小美人兒……”男人淫笑著朝沈未晚撲去,伸手就要去抓她的肩膀。
就在他的臟手即將觸碰到她的瞬間,沈未晚那雙看似迷蒙的眼眸驟然清明!
指間一點銀光乍現(xiàn)!男人只覺得脖頸處傳來一陣尖銳的刺痛,隨即渾身一麻,
眼前的景象瞬間天旋地轉(zhuǎn),整個人直挺挺地朝著床榻的方向栽了下去。這藥只夠他眩暈片刻,
不過這點時間剛剛好。沈未晚收回手把繡花針重新藏好。
門外傳來沈清柔壓低了聲音的、難掩興奮的催促?!叭?,快去把二皇子和夫人們都請來,
就說……就說我姐姐在廂房里出了事!”丫鬟領(lǐng)命,腳步聲飛快地遠去。
沈清柔則守在門外透過門縫往里窺探,臉上是即將大功告成的猙獰笑意。
她要讓所有人都看看,安平侯府的嫡女是如何不知廉恥,自甘墮落!然而,
她沒等到預(yù)想中姐姐的哭喊或掙扎。只聽“吱呀”一聲,那扇緊閉的房門,
竟然從里面被拉開了一道縫。沈未晚的臉出現(xiàn)在門縫后,她發(fā)絲微亂,
臉頰染著不正常的潮紅,一雙美目水光瀲滟,像是蒙著一層霧氣。
“妹妹……救我……”第3章 好妹妹,這頂臟帽子,你自己戴好!沈清柔一愣,
隨即心中狂喜!成了!藥效發(fā)作了!沈未晚這個蠢貨,果然不堪一擊!
她迫不及待地想要進去欣賞沈未晚最狼狽的模樣,再親口告訴她,她的一切,包括她的婚約,
都將是自己的囊中之物!“姐姐,你怎么了?”沈清柔故作焦急,一把推開門擠了進去。
“讓妹妹看看,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她一腳踏入房間,
一股濃郁到極致的甜香瞬間將她整個人包裹。沈清柔只覺得頭腦一陣暈眩,腿腳發(fā)軟。
不可能!這香明明要配合香囊才有效,怎么會對她有用。就在她晃神的瞬間,
身后那扇敞開的房門被一股巨大的力道“砰”的一聲猛然關(guān)上!“咔噠。
”一聲清晰的落鎖聲,是外面那把老舊的銅鎖被扣上的聲音。沈清柔臉色劇變,猛地回頭,
看到的卻只有緊閉的門板?!吧蛭赐?!”她尖叫起來,用力拍打著房門?!澳氵@個賤人!
你做了什么?開門!快給我開門!”她這才意識到,自己中計了!沈未晚根本沒有被迷暈,
她剛才那副模樣,全是裝出來的!而她卻蠢到自己走進了這個為沈未晚精心準備的牢籠!
“救命啊——!來人啊——!”這一次,尖叫呼救的人變成了沈清柔。門外,
沈未晚背靠著冰冷的門板,聽著里面男人男人被藥力催醒的嘶吼和沈清柔的哭喊,
心里毫無波瀾。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和頭發(fā),然后抬起手,狠狠給了自己一巴掌。
白皙的臉頰上立刻浮現(xiàn)出一個清晰的五指印。再一眨眼,蓄滿的淚水便滾滾而落,
讓她整個人看起來驚魂未定,脆弱得仿佛一碰就碎。遠處,嘈雜的腳步聲由遠及近?!扒迦?!
清柔說她姐姐出事了,在哪兒?”二皇子李洵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急切。
“就在前面那間房!”柳氏的聲音也緊隨其后。時機正好。沈未晚迅速拉開門上的銅鎖,
跌跌撞撞地沖向來人的方向,發(fā)出了杜鵑啼血般的哭喊:“救命?。】靵砣?!
我妹妹……我妹妹她被人拖進去了!”她一邊哭喊,一邊踉蹌著朝人群跑去,
整個人像是受了巨大驚嚇的蝴蝶,隨時都會破碎。李洵和柳氏領(lǐng)著一大群人趕到,
看到的便是這樣一幅景象。沈未晚臉上帶著一個刺目的巴掌印,正指著那間廂房,
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翱臁炀染让妹?!她被……被一個男人抓進去了!
”柳氏的腦袋“嗡”的一聲,一片空白。怎么會是清柔在里面?
沈未晚這個小賤人怎么會跑出來?李洵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他看著哭得梨花帶雨的沈未晚,
又看了看那扇緊閉的房門.聽著里面隱約傳來女子的哭喊和男人的粗喘,
他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預(yù)感?!般吨鍪裁?!還不快把門撞開!”李洵厲聲喝道。
幾個高大的侍衛(wèi)立刻上前,用盡全力,“砰”的一聲巨響,脆弱的木門被轟然撞開!
門開的瞬間,一股甜膩到發(fā)齁的香氣混著男人粗重的喘息,撲面而來。而屋內(nèi)的景象,
更是讓所有人倒吸一口涼氣!床上,一個身材壯碩的男人衣衫半褪,
正神志不清地撕扯著沈清柔的衣物。沈清柔釵環(huán)盡落,粉色的衣裙被撕開一道巨大的口子,
露出雪白的肌膚,她正拼了命地掙扎哭喊。床上的男人被沈未晚那一針傷了神智,
早已陷入藥物制造的幻覺之中。他死死抓著沈清柔的腳踝,
美人兒……你……你可算來了……讓爺好等……”沈清柔低頭看著那只抓著自己腳踝的臟手,
胃里一陣翻江倒海,她發(fā)出了歇斯底里的尖叫:“滾開!你這個畜生!滾開?。?/p>
”沈未晚“踉蹌”著撲了過去,一把將沈清柔護在身后。“妹妹!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你怎么能做出這等事來?”一句話,直接將“私通”的罪名死死釘在了沈清柔身上!
外面的人群瞬間炸開了鍋,議論聲此起彼伏。聽這對話,這根本不是強迫,
而是一場早有預(yù)謀的茍且啊!沈清柔像是瘋了一樣尖叫起來?!安唬〔皇俏?!不是這樣的!
”柳氏眼前一黑,幾乎要當場暈厥過去。完了!全完了!
沈清柔看著周圍那些鄙夷、唾棄、幸災(zāi)樂禍的眼神,看著母親柳氏那張慘白如紙的臉,
再看看二皇子李洵那雙淬了冰的、滿是厭惡的眸子,她的大腦徹底停止了思考。
“不……不是我……”她指著沈未晚,用盡全身力氣嘶吼,“是她!是沈未晚陷害我!
這一切都是她設(shè)計的!那個男人是她找來的!”然而,她的辯解在此刻顯得如此蒼白無力。
是她弄臟了沈未晚的裙子。是她把人帶到這偏僻的廂房。如今,
更是她自己和男人衣衫不整地被堵在房里。到底是誰在算計誰,在場的人,
誰心里不跟明鏡似的?第4章 一記耳光!侯府的臉,碎了!“都被撞見了,
還有什么可說的!”“平日里裝得清純善良,骨子里竟是這般貨色……哎,真是臟了人的眼!
”“自己不檢點,還要攀扯嫡姐,這種心思歹毒的女人太可怕了!
”一道道目光釘在沈清柔身上,鄙夷,唾棄,像要把她活活剮了。她徹底傻了,
只是瘋狂地搖頭,尖叫著。“不是我!我是被陷害的!我根本不認識他!
”那個被藥力控制的男人,眼神卻愈發(fā)癡迷地看著她,含糊不清地呢喃?!岸〗悖?/p>
您怎么不認賬了?”“是您身邊的翠兒找到了小的,說只要小的毀了大小姐的清白,
您就……”話未說完,意思卻再明白不過!“住口!你給我住口!
”柳氏發(fā)出一聲凄厲的尖叫,狀若瘋虎地想撲上去堵住那個男人的嘴。完了。
女兒的名聲已經(jīng)徹底爛透了。若再讓他當眾說出是她們母女收買他構(gòu)陷沈未晚,
那她們就真的萬劫不復(fù)了!“哪里來的瘋子,在此胡言亂語!來人,把他給我拖下去打死!
”她這一聲,非但沒能震懾住場面,反而坐實了心虛。安平侯府的百年顏面,在這一刻,
被撕得粉碎,丟在地上任人踐踏。沈未晚冷眼看著這一切,心湖不起半點波瀾。前世,
她也是這樣被千夫所指,百口莫辯。今日,她不過是將這一切原封不動地還給沈清柔罷了。
“父親!”沈未晚忽然轉(zhuǎn)身,望向門口。安平侯沈淵正站在那里,一張臉鐵青,
身后還跟著瑞王府的管事。沈淵的眼神死死盯著屋內(nèi)的鬧劇,握緊的拳頭青筋暴起,
整個身體都因壓抑的怒火而微微發(fā)抖。沈未晚的眼淚瞬間涌出眼眶。她沒有下跪,
只是踉蹌著后退兩步,柔弱的身子撞在門框上,發(fā)出一聲悶響,仿佛被眼前的一切嚇傻了。
她望著沈淵,聲音凄切,帶著哭腔和無盡的委屈?!案赣H……女兒……”“女兒原以為,
妹妹只是想拉我遮掩一二,沒……沒想到……”“沒想到那人竟說是妹妹故意找他,
想要毀我清白……”她的聲音愈發(fā)哽咽?!拔蚁嘈琶妹貌皇沁@樣的人,求父親嚴查,
還妹妹一個公道,也為女兒……做主?!边@一番話,既將自己受害者的身份釘死,
又用沈清柔的惡毒,反襯出自己的善良大度。果然,周圍人看沈未晚的眼神愈發(fā)同情,
看沈清柔的眼神則愈發(fā)厭惡。沈淵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他看著搖搖欲墜、臉上還帶著巴掌印的大女兒,
再看看床上衣衫不整、還在瘋狂狡辯的小女兒,最后,目光如狠狠看向柳氏?!澳跽希?/p>
”一聲雷霆般的怒吼,震得整個屋子都嗡嗡作響。沈清柔還在哭喊:“父親,不是我,
真的不是我!是姐姐,是她陷害我!”“啪——!”一聲清脆響亮的耳光,
狠狠地抽在了沈清柔的臉上!沈淵用盡了全力,直接將沈清柔抽得摔倒在地,
嘴角瞬間見了血。整個現(xiàn)場,剎那間死寂。所有人都被安平侯這雷霆一怒給鎮(zhèn)住了。
“你還敢狡辯!”沈淵指著她的鼻子,氣得手指都在發(fā)抖?!澳惝斣趫龅乃腥硕际窍棺訂幔?/p>
當本侯是傻子嗎!”“安平侯府的臉,都被你這個不知廉恥的東西,丟盡了!
”他疼愛這個小女兒,可這份疼愛,在侯府的百年聲譽面前,一文不值!沈清柔徹底懵了,
她捂著火辣辣的臉,不敢置信地看著一向?qū)ψ约汉皖亹偵母赣H。隨即,
她瘋了一樣地指著沈未晚,嘶吼起來?!笆撬?!都是她!這個賤人!
是她設(shè)計好了一切來陷害我!”她狀若瘋魔,再無半分平日里溫婉才女的模樣,
那張清秀的臉因為怨恨而丑陋不堪。這副嘴臉,更是坐實了她惡毒的罪名。柳氏見狀,
渾身的力氣都被抽空,她撲上來抱住沈淵的腿,哭喊道:“侯爺!清柔她是一時糊涂?。?/p>
她還小,您饒了她這一次吧!”“滾開!”沈淵一腳將她踹開,
眼神里的厭惡幾乎要凝成實質(zhì)。“有其母必有其女!教出這種心腸歹毒的女兒,
你這個主母是怎么當?shù)?!”就在此時,一直沉默的二皇子李洵終于開了口。
他的聲音不帶一絲暖意?!昂顮敗!彼呱锨?,
目光甚至沒有在地上狼狽的沈清柔身上停留一瞬?!敖袢罩?,本王也算開了眼界。
”“如此心術(shù)不正、手段惡毒的女子,實在令人不齒?!薄靶液谜嫦啻蟀椎迷?,否則,
若是讓這等人玷污了我皇家門楣,那才是天大的笑話!”這番話,
無異于當眾宣判了沈清柔的死刑。他不僅將自己摘得干干凈凈,還狠狠地踩了沈清柔一腳,
斷了她所有的念想。柳氏聽到這話,眼前一黑,徹底癱軟在地。完了!全完了!
沈淵的臉一陣紅一陣白,李洵的話讓他顏面無存。為了保住侯府最后的體面,
為了給皇室一個交代,他必須做出決斷。“來人!”他幾乎是從牙縫里擠出這句話。
“將這個刁奴的嘴給我堵上,拖下去!嚴加拷問,務(wù)必問出所有同黨!
”王府的護衛(wèi)立刻上前,將那個男人拖了下去。“沈清柔!”他連名帶姓地喊道,
聲音里不帶一絲感情。“構(gòu)陷長姐,敗壞門風,德行有虧!即日起,禁足于祠堂,
日日抄寫女誡百遍,沒有我的命令,永世不得踏出半步!”禁足祠堂!
這對于一個未出閣的女子而言,是僅次于送去家廟的嚴厲懲罰,意味著她這一生,
都將被釘在恥辱柱上,再無出頭之日。沈未晚心中冷笑。不夠,這還遠遠不夠。不過不急,
今日的目的已經(jīng)達到。沈清柔“才女”和“善女”的名聲,已經(jīng)徹底爛了。這比殺了她,
更讓她難受。一場賞梅宴,最終以這樣一出鬧劇收場。賓客們紛紛告辭,
臉上卻都帶著心照不宣的興奮,可以想見,明日整個京城的茶樓酒肆,
都會是安平侯府的笑料。二皇子李洵在離開前,深深地看了沈未晚一眼。那眼神里,
不再是之前的輕視,而是多了一絲復(fù)雜的探究、忌憚,甚至……還有一絲興趣。他意識到,
自己看走了眼。這個看似溫順的未婚妻,才是一頭懂得隱忍和反擊的雌獅。這樣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