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我還在送外賣，突然被系統(tǒng)綁定欠了三千億。
“每花一塊錢，負債翻百倍？”我反手買了架私人飛機。
三位女債主提著砍刀追來時，我正躺在鈔票池里撒錢。
青梅竹馬唐甜突然沖進來喊：“快敗家！首富位置要被人搶了！”
我笑著打開直播：“老鐵們，今天撒錢一個億，點贊破億再撒十倍！”
屏幕突然卡死——彈窗彈出【警告：最終債主是……】
“我去！”
低聲罵了一句，這鬼天氣，超時一單又得扣五十。手機支架上的老舊智能機屏幕閃爍，電量告急，和我的體力一樣，快要撐到盡頭。
“您有新的美團訂單，請及時處理——”
機械的女聲催命似的響著，我抹了把面罩上的水，剛想點“確認”，屏幕猛地一黑。
不是沒電。
一種極其詭異的、仿佛血液凝固般的深紅色，如同有生命的潮水，瞬間吞噬了整個屏幕。幾個猙獰扭曲的黑色藝術(shù)字，伴隨著滋滋的電流雜音，一幀一幀地彈了出來：
【檢測到適格宿主，‘負’豪逆襲系統(tǒng)強制綁定中……】
【綁定成功！當(dāng)前負債：￥300,000,000,000.00】
【規(guī)則：宿主每消費1元，負債總額增加100元?！?/p>
【初始倒計時：4:00:00。逾期未能觸發(fā)消費，或總資產(chǎn)（含負債）未能轉(zhuǎn)為正數(shù)，系統(tǒng)將予以抹殺?！?/p>
我愣在雨里，隔著嘩嘩的雨聲，甚至能聽見自己心臟驟停了一拍，然后發(fā)瘋似的狂跳起來。
三千億？抹殺？
這他媽是哪個孫子設(shè)計的惡搞APP？病毒嗎？
我使勁拍打著手機側(cè)鍵，試圖關(guān)機重啟，屏幕卻紋絲不動，那串長得離譜的數(shù)字像用烙鐵烙上去的一樣，深紅底色上的黑色數(shù)字帶著一種不祥的質(zhì)感。下方一個鮮紅的倒計時數(shù)字，無情地跳動著：
【03:59:48】
【03:59:47】
雨水順著脖頸往衣服里灌，冰冷黏膩，但我卻覺得一股邪火從腳底板直沖天靈蓋。
“我日你哥！耍人玩是吧？”我對著手機吼，“葉秦！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一個送外賣的！欠三千億？冥幣??？！有本事你現(xiàn)在就把我抹殺了！來??！”
聲音淹沒在雨聲里，屏幕毫無變化。只有那倒計時，一秒一秒，穩(wěn)得讓人心慌。
就在我?guī)缀跻_信這是哪個王八蛋搞出來的超現(xiàn)實惡作劇時，一輛黑色的奔馳S級幾乎是悄無聲息地滑到我旁邊，濺起的積水精準(zhǔn)地潑了我一身。
車窗降下，一張保養(yǎng)得宜、卻寫滿了刻薄和不耐煩的中年女人的臉探了出來。是這片區(qū)域有名的放貸婆，王金花，外號“黑寡婦”。副駕駛坐著她的打手兼司機，彪哥，光頭，紋身，一臉橫肉，正透過車窗陰冷地盯著我。
“葉秦！”王金花的尖嗓子穿透雨幕，“你小子挺能躲??？上個星期就到期的三千塊錢，打算什么時候還？”
三千塊。我心頭一緊。為了給老媽湊藥費，我咬牙借了她的錢，利滾利已經(jīng)快五千了。這幾天我玩命跑單，就是為了填這個窟窿。
“花姐，”我抹了把臉上的雨水，盡量讓語氣討好，“再寬限兩天，就兩天！我明天就能湊夠……”
“明天？我寬限你，誰寬限我？”王金花嗤笑一聲，涂著鮮紅指甲油的手指幾乎要戳到我鼻子上，“你看看你這副德行！淋得跟條野狗似的，能掙出個屁來！當(dāng)初看你小子老實才借給你，真是倒了血霉！”
“花姐，我……”
“別叫我姐！聽著就晦氣！”她不耐煩地打斷，“今天要不是碰巧逮著你，你是不是又準(zhǔn)備溜了？告訴你，要么現(xiàn)在還錢，連本帶利五千二！要么……”她瞥了一眼旁邊的彪哥。
彪哥很配合地捏了捏手指關(guān)節(jié)，發(fā)出咔吧的脆響，眼神像毒蛇一樣黏在我身上。
我喉嚨發(fā)干，胃里一陣抽搐。五千二……我全身家當(dāng)加起來不到兩百。那破手機屏幕上的三千億像個巨大的諷刺。
“花姐，我真……再給我點時間……”
“時間？老子的時間你耽誤得起嗎？”王金花聲音陡然拔高，“看你這樣也榨不出二兩油。這樣，彪子，把他那破電動車扣了！雖然賣廢鐵都不值幾個錢，也算抵點利息！”
彪哥聞言，立刻推門下車，高大的身影帶著一股壓迫感朝我走來。
“花姐！別！這車是我吃飯的家伙！”我急了，下意識地護住電動車。這破車雖然不值錢，但沒了它，我真就一點活路都沒了。
“吃飯？欠債不還你還有臉吃飯？”王金花唾沫橫飛，“彪子！動手！”
彪哥一把抓住我的車把，力氣大得嚇人。我死死攥著不放手。雨更大了，我們兩人在雨地里撕扯，狼狽不堪。
“媽的，給臉不要臉！”彪哥罵了一句，抬手似乎就要給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