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清瑤被關(guān)進(jìn)大牢的第三日，攝政王府的暗衛(wèi)終于查到了關(guān)鍵證據(jù)——在柳府的密室里，搜出了一疊與北狄首領(lǐng)的往來密信，還有一本記錄著柳家與北狄交易糧草、兵器的賬本。密信里，柳清瑤不僅承諾幫北狄打通邊境關(guān)卡，還計劃在蕭玦登基后，里應(yīng)外合推翻大胤，讓北狄分走半壁江山。
?
證據(jù)確鑿，蕭玦拿著密信和賬本，手指因用力而泛白。他怎么也沒想到，柳清瑤的野心竟然這么大，不僅想毀掉蘇家，還想背叛大胤，投靠敵國。前世的他，就是被這樣一個蛇蝎女人蒙在鼓里，親手毀掉了忠心耿耿的蘇家，想想都覺得可笑又悔恨。
?
“衛(wèi)凜，”蕭玦的聲音帶著一絲壓抑的怒意，“備車，去將軍府。另外，把柳清瑤從大牢里提出來，我要親自押她去見蘇晚?！?/p>
?
他要讓蘇晚看到，他已經(jīng)查清了真相，已經(jīng)開始為蘇家報仇；他要讓蘇晚知道，這一世的他，絕不會再讓柳清瑤這樣的毒婦逍遙法外。
?
衛(wèi)凜看著蕭玦眼底的紅血絲，猶豫了一下：“殿下，蘇小姐對您……態(tài)度一直很冷淡，您親自押解柳清瑤過去，萬一她還是不愿意見您……”
?
“她愿不愿意見我，我都要去?！笔挮i打斷他的話，語氣堅定，“這是我欠她的，欠蘇家的，就算她打我、罵我，我也要把真相擺在她面前?！?/p>
?
衛(wèi)凜不再多言，轉(zhuǎn)身去安排。半個時辰后，一輛囚車停在攝政王府門口，柳清瑤穿著囚服，頭發(fā)散亂，臉上滿是污垢，早已沒了往日的嬌貴模樣。她看到蕭玦，眼神里滿是恐懼和怨恨，卻不敢多說一句話——她知道，自己的罪證已經(jīng)被查到，再掙扎也沒用了。
?
蕭玦沒有看她，徑直上了馬車，對著車夫道：“去將軍府?！?/p>
?
馬車緩緩駛動，柳清瑤被關(guān)在囚車?yán)?，一路顛簸，引來不少百姓圍觀。有人認(rèn)出了她是吏部尚書家的小姐，紛紛議論起來，猜測她犯了什么大罪。柳清瑤把頭埋得低低的，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jìn)去。
?
她怎么也沒想到，自己費盡心機想攀附權(quán)貴，最后卻落得如此下場。
?
?
?
將軍府的大門外，蘇辰正在安排府兵加強戒備。自從柳清瑤被抓后，將軍府就一直處于戒備狀態(tài)，生怕柳家的余黨來報復(fù)?？吹绞挮i的馬車和后面的囚車，蘇辰的眉頭瞬間皺了起來。
?
“攝政王殿下，您來將軍府有何貴干？”蘇辰走上前，語氣冷淡，沒有絲毫恭敬。
?
蕭玦從馬車上下來，目光越過蘇辰，看向?qū)④姼拇箝T，聲音帶著一絲懇求：“蘇將軍，我是來見蘇晚的。柳清瑤的罪證已經(jīng)查清，我把她帶來了，想讓蘇晚親自處置她?！?/p>
?
“我妹妹不會想見你的?！碧K辰毫不客氣地拒絕，“殿下還是請回吧，免得自討沒趣?！?/p>
?
他永遠(yuǎn)忘不了前世，蕭玦是怎么誣陷蘇家，怎么賜死妹妹的。就算蕭玦記起了前世的事，就算他現(xiàn)在開始贖罪，也彌補不了蘇家所受的傷害。
?
“蘇將軍，我知道你恨我，”蕭玦的語氣放得更低，“但我真的只想給蘇晚一個交代，給蘇家一個交代。你就讓我見她一面，哪怕只是遠(yuǎn)遠(yuǎn)看一眼，行不行？”
?
就在這時，晚晴居的方向傳來一陣腳步聲。蘇晚穿著一身月白色的衣裙，在春桃的陪伴下，緩緩走了出來。她聽到了門口的對話，知道蕭玦來了，還帶了柳清瑤。
?
“妹妹！”蘇辰連忙上前，想攔住她，“你別出來，蕭玦沒安好心！”
?
蘇晚搖了搖頭，推開蘇辰的手，走到蕭玦面前。她的目光沒有落在蕭玦身上，而是看向囚車?yán)锏牧瀣?，眼神里滿是冰冷，沒有絲毫波瀾。
?
柳清瑤看到蘇晚，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拼命搖晃著囚車的欄桿：“晚晚！我錯了！我真的錯了！你饒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
蘇晚沒有理她，而是看向蕭玦，語氣平淡：“攝政王帶柳清瑤來這里，是什么意思？”
?
“晚晚，”蕭玦連忙從懷里掏出密信和賬本，遞到蘇晚面前，“這是柳清瑤和北狄私通的證據(jù)，我已經(jīng)查清了，她不僅誣陷蘇家，還想背叛大胤，投靠敵國。我把她帶來，是想讓你親自處置她，給蘇家報仇?！?/p>
?
蘇晚的目光落在密信和賬本上，掃了幾眼，沒有伸手去接。她早就知道柳清瑤和北狄有勾結(jié)，這不過是她計劃中的一步——她故意放出假消息，引柳清瑤上鉤，就是為了讓蕭玦查到這些證據(jù)，徹底扳倒柳家。
?
“處置她？”蘇晚冷笑一聲，“攝政王說笑了。柳清瑤是朝廷命官的女兒，犯了通敵叛國的大罪，自然該由朝廷處置，我一個小小的將軍府小姐，怎么敢處置她？”
?
她的話里帶著明顯的嘲諷，蕭玦的手僵在半空，臉上露出一絲尷尬。他知道，蘇晚這是在諷刺他前世濫用職權(quán)，隨意處置蘇家。
?
“晚晚，我知道你還在恨我，”蕭玦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但我真的在改，我會為蘇家平反，會讓柳家付出代價，會用我的一生來彌補你。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
?
“機會？”蘇晚抬起頭，眼神里滿是冷漠，“攝政王，我已經(jīng)說過了，前世的蘇晚已經(jīng)死了。你現(xiàn)在做的這些，不過是為了你自己的良心不安，不是為了我，也不是為了蘇家。至于處置柳清瑤，就不勞攝政王費心了，朝廷自有公斷。”
?
說完，她轉(zhuǎn)身對著蘇辰道：“兄長，把柳清瑤交給京兆尹，讓他按照朝廷律法處置。另外，告訴京兆尹，要徹查柳家，不能放過任何一個和北狄有勾結(jié)的人。”
?
“是，妹妹。”蘇辰點頭，立刻讓人去通知京兆尹。
?
蕭玦看著蘇晚轉(zhuǎn)身離開的背影，手里的密信和賬本掉在了地上。他想上前拉住蘇晚，卻被蘇辰攔住了。
?
“攝政王，請回吧?！碧K辰的語氣冰冷，“我妹妹不想見到你，將軍府也不歡迎你。”
?
蕭玦看著蘇晚的背影消失在大門后，心里滿是悔恨和痛苦。他知道，自己的贖罪之路，比他想象的還要艱難。柳清瑤被交給京兆尹后，蕭玦開始了更瘋狂的贖罪。
?
他首先下令，撤銷了對將軍府的隱性監(jiān)視——前世的他，為了掌控蘇家的動向，派了不少暗衛(wèi)監(jiān)視將軍府，甚至連蘇晚的日常起居都要匯報。這一世，他不僅撤走了所有暗衛(wèi)，還讓衛(wèi)凜把以前監(jiān)視的記錄全部銷毀，絕不讓蘇晚再受到一絲一毫的侵犯。
?
接著，他又做出了一個讓滿朝文武都震驚的決定——將京郊大營的部分兵權(quán)，交給了蘇振。京郊大營是守衛(wèi)京城的重要軍事力量，蕭玦一直牢牢掌控在自己手里，現(xiàn)在卻把部分兵權(quán)交給蘇振，無疑是把自己的命脈，交到了蘇家手里。
?
蘇振接到圣旨時，正在書房看軍防圖。他看著圣旨上的內(nèi)容，愣了很久，才對著傳旨的太監(jiān)道：“老臣……謝陛下恩典，謝攝政王殿下信任。”
?
送走太監(jiān)后，蘇振拿著圣旨，走到窗邊，看著晚晴居的方向，眼神里滿是復(fù)雜。他知道，蕭玦這是在向蘇家示好，是在贖罪。但前世的傷害太深，他不敢輕易相信，也不能輕易相信。
?
“爹，”蘇晚走進(jìn)書房，看到父親手里的圣旨，已經(jīng)明白了一切，“蕭玦把京郊大營的兵權(quán)交給您了？”
?
蘇振點了點頭，把圣旨遞給蘇晚：“是啊。晚晚，你說……蕭玦這是真心的嗎？”
?
蘇晚接過圣旨，看了一眼，又放回桌上，語氣平淡：“是不是真心的，不重要。我們只要把兵權(quán)握在手里，保護(hù)好蘇家，保護(hù)好京城的安全，就夠了。至于蕭玦，我們還是要保持警惕，不能因為他做了幾件好事，就忘了前世的教訓(xùn)。”
?
蘇振點了點頭：“你說得對。我們蘇家吃過一次虧，不能再吃第二次了。”
?
蕭玦得知蘇振接了兵權(quán)，卻沒有任何表示，心里雖然失落，卻沒有放棄。他知道，要讓蘇家相信他，需要時間，需要更多的行動。
?
?
?
從那以后，蕭玦每天都會做一件事——在將軍府外的巷口，點一盞燈。
?
他記得蘇晚怕黑，前世被關(guān)在冷院里時，曾說過“我怕黑，可你再也不會給我點燈了”。這一世，他想為她點亮一盞燈，照亮她回家的路，也照亮她心里的黑暗。
?
每天深夜，蕭玦都會親自來到巷口，手里提著一盞 lantern，里面放著一支長長的蠟燭。他會仔細(xì)地把蠟燭點燃，放在巷口的石臺上，然后站在不遠(yuǎn)處，靜靜地看著那盞燈，直到天快亮?xí)r才離開。
?
一開始，府兵看到他，都會警惕地盯著他，甚至想把他趕走。但蕭玦只是站在那里，不說話，也不靠近將軍府，府兵們也沒辦法，只能任由他站著。
?
春桃看到那盞燈，曾勸過蘇晚：“小姐，攝政王每天都來給您點燈，他好像……是真的想彌補您。您要不要……再給他一次機會？”
?
蘇晚看著窗外的燈，眼神里沒有絲毫波瀾：“春桃，你忘了前世他是怎么對我們的嗎？這盞燈，不過是他贖罪的工具，不是真心為我點的。你去把燈滅了，以后他再點，就直接拆了?！?/p>
?
春桃雖然覺得蕭玦可憐，但還是聽話地去了巷口，把燈吹滅了。
?
第二天深夜，蕭玦來到巷口，看到燈被滅了，沒有生氣，只是重新點燃了一支蠟燭，把燈放在石臺上。他知道，蘇晚現(xiàn)在還不能接受他，他需要更有耐心。
?
就這樣，蕭玦每天深夜都會來點燈，蘇晚每天都會讓春桃或府兵把燈滅了。有時候，府兵甚至?xí)褵舨鹆?，扔到垃圾桶里。但第二天深夜，巷口的石臺上，總會重新出現(xiàn)一盞燈，亮著昏黃的光，像是蕭玦永不放棄的贖罪之心。
?
?
?
入秋后的第一場雨，來得又急又大。深夜，蕭玦冒著大雨，來到巷口。他身上的衣服已經(jīng)被雨水打濕，頭發(fā)貼在臉上，看起來狼狽不堪。但他還是小心翼翼地從懷里掏出 lantern，點燃蠟燭，放在石臺上。
?
雨水打在 lantern 上，發(fā)出“滴答滴答”的聲音，蠟燭的火苗在風(fēng)雨中搖曳，像是隨時都會熄滅。蕭玦沒有離開，而是站在 lantern 旁邊，用自己的身體擋住風(fēng)雨，守護(hù)著那微弱的火苗。
?
他希望這盞燈能亮得久一點，希望蘇晚能看到這盞燈，能明白他的心意。
?
晚晴居的窗邊，蘇晚正看著窗外的雨。她看到了巷口的蕭玦，看到了他用身體擋住風(fēng)雨，守護(hù)著那盞燈。她的心里，沒有絲毫感動，只有一片冰冷。
?
前世的她，在冷院里度過了無數(shù)個黑暗的夜晚，沒有燈，沒有溫暖，只有無盡的寒冷和絕望。那時候的蕭玦，在哪里？他在和柳清瑤飲酒作樂，在計劃著怎么毀掉蘇家?，F(xiàn)在的這盞燈，來得太晚了，已經(jīng)溫暖不了她冰冷的心了。
?
“春桃，”蘇晚的聲音平淡，“去把燈滅了?！?/p>
?
春桃看著窗外的蕭玦，猶豫了一下：“小姐，外面雨這么大，攝政王還在那里……”
?
“我讓你去把燈滅了?！碧K晚的語氣加重了幾分。
?
春桃不敢再勸，撐著傘，快步走到巷口?？吹绞挮i用身體擋著燈，春桃的心里有些不忍：“攝政王，您快回去吧，這么大的雨，您會生病的。我家小姐……她不會看的?！?/p>
?
蕭玦沒有看春桃，只是盯著那盞燈，聲音沙?。骸拔以俚纫粫?，等雨小了再走。”
?
春桃無奈，只能上前，把燈吹滅了。她看著蕭玦失落的眼神，忍不住道：“攝政王，我家小姐心里的傷太深了，您就算做再多，她也不會原諒您的。您還是……放棄吧?！?/p>
?
蕭玦搖了搖頭，眼神堅定：“我不會放棄的。只要她還活著，只要我還活著，我就會一直贖罪，直到她原諒我的那一天?！?/p>
?
春桃嘆了口氣，不再多說，撐著傘，轉(zhuǎn)身回了將軍府。
?
蕭玦站在巷口，看著熄滅的燈，心里滿是痛苦。雨水打在他的臉上，冰冷刺骨，卻比不上他心里的痛。他知道，蘇晚的心里，已經(jīng)沒有他的位置了，但他還是不愿意放棄。
或許是因為淋雨，第二天，蕭玦就生病了。但他沒有休息，而是強撐著身體，去了太醫(yī)院。
他聽說蘇晚最近也受了風(fēng)寒，咳嗽得厲害，便想親自去太醫(yī)院抓藥，送給蘇晚。他知道蘇晚可能不會要，但他還是想試一試。
太醫(yī)院的院判看到蕭玦親自來抓藥，還以為是他自己生病了，連忙上前詢問。得知是為蘇晚抓藥，院判愣了一下，隨即明白了什么，連忙讓人配了最好的治風(fēng)寒的藥，還加了幾味滋補的藥材。
蕭玦拿著藥包，小心翼翼地揣在懷里，生怕被雨水打濕。他沒有坐馬車，而是步行去了將軍府——他想慢慢走，整理一下自己的心情，也想給蘇晚一個驚喜（或者說，一絲希望）。
走到將軍府門口時，蕭玦的臉色已經(jīng)變得蒼白，咳嗽也越來越頻繁。他看到春桃正好從府里出來，連忙上前，把藥包遞給她：“春桃，這是給蘇晚的藥，你幫我交給她。告訴她，這是太醫(yī)院最好的藥，按時喝，很快就能好起來?！?/p>
春桃看著蕭玦蒼白的臉色，又看了看他手里的藥包，猶豫了一下，還是接了過來：“攝政王，您還是快回去休息吧，您看起來很不舒服?！?/p>
“沒事，”蕭玦笑了笑，笑得有些勉強，“只要蘇晚能好起來，我就沒事。你一定要把藥交給她，讓她按時喝，知道嗎？”
春桃點了點頭，轉(zhuǎn)身回了將軍府。蕭玦沒有離開，而是站在將軍府外，等著春桃的消息。他希望春桃能告訴他，蘇晚愿意喝他送的藥，愿意給他一絲機會。
然而，沒過多久，他就看到春桃拿著藥包，走到將軍府的垃圾桶旁，把藥包扔了進(jìn)去。
蕭玦的心，瞬間沉到了谷底。他看著垃圾桶里的藥包，臉色變得更加蒼白，咳嗽也更厲害了。他想上前，想質(zhì)問春桃為什么要把藥扔了，卻連動一下的力氣都沒有。
晚晴居的窗邊，蘇晚看到了這一幕。她看到蕭玦站在門口，看到春桃把藥扔進(jìn)垃圾桶，看到蕭玦痛苦的樣子。她的心里，沒有絲毫波動，只是轉(zhuǎn)身，走到書桌前，拿起筆，繼續(xù)整理軍防圖。
她知道，蕭玦送藥是真心的，但她不能接受。前世的傷害，就像一道深深的疤痕，永遠(yuǎn)刻在她的心里。就算蕭玦做再多的好事，也無法撫平這道疤痕。
蕭玦病倒了。
他回到攝政王府后，就高燒不退，昏迷不醒。衛(wèi)凜連忙請來了太醫(yī)院的院判，院判診斷后，說他是因為淋雨著涼，又加上心情郁結(jié)，才導(dǎo)致病情這么嚴(yán)重，需要好好休養(yǎng)。
蕭玦昏迷的時候，嘴里一直念著蘇晚的名字：“晚晚……對不起……晚晚……原諒我……”
衛(wèi)凜看著他痛苦的樣子，心里滿是擔(dān)憂。他知道，蕭玦的病，不僅是身體上的，更是心理上的。如果蘇晚不能原諒他，蕭玦的病，恐怕很難好起來。
蘇辰得知蕭玦病倒的消息，曾勸過蘇晚：“妹妹，蕭玦雖然前世對不起我們，但他這一世做的這些事，也算是彌補了。他現(xiàn)在病倒了，你要不要……去看看他？”
蘇晚搖了搖頭，語氣堅定：“我不會去的。他病倒，是他自己的事，和我無關(guān)。兄長，我們還是把心思放在蘇家的事上，別再管蕭玦了?！?/p>
蘇辰嘆了口氣，不再多說。他知道，妹妹的心意已決，不會輕易改變。
蕭玦昏迷了三天三夜，終于醒了過來。他醒來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問衛(wèi)凜：“蘇晚……有沒有來看過我？”
衛(wèi)凜看著他期待的眼神，心里滿是不忍，卻還是搖了搖頭：“回殿下，蘇小姐沒有來。不過……蘇小姐讓下人傳了句話，說‘?dāng)z政王與其浪費時間在我身上，不如想想怎么彌補前世死去的蘇家亡魂’。”
蕭玦聽到這句話，眼神里的光芒瞬間熄滅了。他躺在病床上，看著天花板，心里滿是悔恨和絕望。
他知道，蘇晚說得對。他現(xiàn)在做的這些，確實是在浪費時間。他應(yīng)該去彌補那些前世死去的蘇家亡魂，去為蘇家平反，去清理朝堂上的奸臣，而不是一直糾纏著蘇晚，讓她更加厭惡自己。
“衛(wèi)凜，”蕭玦的聲音帶著一絲虛弱，卻很堅定，“你去準(zhǔn)備一下，我要去蘇家祠堂。我要對著蘇家祖先的牌位，懺悔前世的過錯，我要告訴他們，我會為蘇家平反，會讓那些傷害過蘇家的人，付出應(yīng)有的代價?！?/p>
衛(wèi)凜點了點頭：“是，殿下。”
蕭玦看著窗外，眼神里重新變得堅定。他知道，蘇晚現(xiàn)在還不能原諒他，但他不會放棄。他會用自己的行動，一點點彌補前世的過錯，一點點溫暖蘇晚冰冷的心。
就算這條路再難，就算蘇晚永遠(yuǎn)不會原諒他，他也會一直走下去。
因為，這是他欠蘇晚的，欠蘇家的，必須還。
蘇家祠堂里，擺滿了蘇家祖先的牌位。蕭玦穿著一身素色的常服，手里拿著香，一步步走到牌位前。他點燃香，插在香爐里，然后“撲通”一聲，跪了下去。
“蘇家的列祖列宗，”蕭玦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我是蕭玦。前世的我，被豬油蒙了心，被柳清瑤蒙騙，誣陷蘇家通敵叛國，害死了蘇將軍，害死了蘇辰，害死了蘇晚，害死了蘇家滿門。我知道，我的罪過，罄竹難書。但這一世，我一定會彌補我的過錯，我會為蘇家平反，會讓柳家和所有傷害過蘇家的人，付出應(yīng)有的代價。我會用我的一生，守護(hù)蘇家，守護(hù)大胤的江山。請你們……原諒我這一次?！?/p>
他磕了三個頭，額頭磕在冰冷的地面上，留下了一道紅痕。
就在這時，蘇振走了進(jìn)來。他看到跪在地上的蕭玦，眼神里滿是復(fù)雜。他沒有說話，只是站在一旁，靜靜地看著。
蕭玦抬起頭，看到蘇振，連忙站起身：“蘇將軍……”
“攝政王，”蘇振的聲音帶著一絲冰冷，“你在這里懺悔，是為了讓自己的良心好過，還是真的想彌補蘇家？”
“我是真的想彌補蘇家?！笔挮i的語氣堅定，“蘇將軍，我知道你不信我，但我會用行動證明給你看。我已經(jīng)讓人去整理蘇家的卷宗，準(zhǔn)備為蘇家平反；我也已經(jīng)下令，徹查前世參與誣陷蘇家的朝臣，一個都不會放過。我會讓蘇家恢復(fù)往日的榮光，會讓所有人都知道，蘇家是忠君愛國的，不是通敵叛國的奸賊?！?/p>
蘇振看著蕭玦堅定的眼神，沉默了很久，才緩緩開口：“希望你說到做到。如果讓我發(fā)現(xiàn)，你只是在演戲，我就算拼了這條老命，也不會放過你?！?/p>
蕭玦點了點頭：“我說到做到。蘇將軍，你放心，我不會讓你失望的。”
蘇振沒有再說話，轉(zhuǎn)身離開了祠堂。他知道，蕭玦現(xiàn)在說的話，還不能完全相信，但他愿意給蕭玦一個機會——不是為了蕭玦，而是為了蘇家的亡魂，為了蘇家的未來。
蕭玦看著蘇振離開的背影，心里松了一口氣。他知道，蘇振這是開始慢慢相信他了。只要蘇振相信他，蘇晚……或許也會慢慢改變對他的態(tài)度。
他重新跪在牌位前，眼神里滿是堅定。
他的贖罪之路，還很長。但他不會放棄，永遠(yuǎn)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