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衣衛(wèi)指揮使蕭璟年近而立,權(quán)傾朝野卻清心寡欲,
活得像尊精準的泥塑——直到江南表妹蘇婉婉奉命來“沖喜”。她爬樹捉龜、廚房縱火,
將一潭死水攪得雞飛狗跳。某日她失手點燃書房熏香,蕭璟望著嗆咳卻眼亮如星的姑娘,
忽然覺得這座老房子…燒了也罷。
第一章 老房子它風雨不動安如山錦衣衛(wèi)指揮使蕭璟年方二十有八,
在京城是出了名的“老房子”——位高權(quán)重卻清心寡欲,生活規(guī)律得令人發(fā)指。
每日卯時起床,練劍半個時辰,辰時用早膳,巳時入宮述職,午時處理公務(wù),酉時回府看書,
亥時就寢。十年如一日,雷打不動。京城貴女們私下沒少議論:“蕭大人那般容貌權(quán)勢,
怎的就對女子毫無興趣?”“聽說他書房里連個侍女都不讓進,怕是有什么隱疾?”“噓!
小聲些!錦衣衛(wèi)的耳朵靈著呢!”這日蕭璟下朝回府,管家林伯快步迎上,
面色為難:“大人,蘇家表小姐到了,安置在何處較為妥當?”蕭璟腳步未停,
面無表情:“西廂空院,按例安置即可。
”林伯亦步亦趨跟著:“可...蘇小姐說是奉老夫人之命,
特來照顧您起居的...”蕭璟終于停下腳步,眉間微蹙。母親遠在江南養(yǎng)老,
還不忘往他這里塞人。上月是侍郎家的千金,這月又來了個八竿子打不著的表親。
“既是表親,更應(yīng)避嫌。安排在西廂,無事不必到前院來?!甭曇衾淝?,不容置疑。“是。
”林伯躬身退下。西廂院里,蘇婉婉正對著一只威風凜凜的狼犬大眼瞪小眼。
“你、你好啊大狗狗...”她小心翼翼地試圖打招呼。那狼犬是蕭璟的愛犬追風,
平日里兇悍得很,此刻卻歪著頭,似乎對眼前這個瑟瑟發(fā)抖又強裝鎮(zhèn)定的小姑娘產(chǎn)生了興趣。
“我叫蘇婉婉,以后就在這兒住下了...咱們能做朋友嗎?”她慢慢伸出手,指尖微顫。
追風突然“汪”了一聲,蘇婉婉“啊”地驚叫后退,腳下一絆,
眼看就要摔個四腳朝天——忽然一只大手穩(wěn)穩(wěn)扶住她的后背,
另一只手中不知何時多了根繩索,套住了追風的項圈。蘇婉婉驚魂未定,
抬頭對上一雙深邃的黑眸。男子身著飛魚服,身姿挺拔,面容俊美卻冷若冰霜。
“西廂院不得擅入猛犬,誰帶它來的?”蕭璟聲音不高,卻讓隨后趕來的馴犬員撲通跪地。
“大人恕罪!追風自己掙脫了繩索,小的這就帶它回去!”蕭璟這才放開蘇婉婉,后退半步,
保持距離:“你是蘇氏表妹?”蘇婉婉忙行禮:“婉婉見過表兄。多謝表兄方才出手相助。
”她動作生疏,明顯不常行禮,起身時還踉蹌了一下,差點又摔倒。
蕭璟幾不可見地蹙眉:“既入府中,學好規(guī)矩。林伯會安排教習嬤嬤?!闭f罷轉(zhuǎn)身離去,
飛魚服下擺劃出利落的弧度。蘇婉婉悄悄吐了吐舌頭。這位表兄果然如傳聞中一般,
冷得像塊冰。是夜,蕭璟在書房處理公務(wù),窗外忽然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響?!昂稳耍?/p>
”他聲音一沉。窗外傳來一聲驚叫,接著是重物落地的聲音。蕭璟推窗一看,
只見蘇婉婉跌坐在花叢中,發(fā)髻上沾了幾片葉子,手里還捧著個小小的蟋蟀籠。
“我、我聽見有蟋蟀叫,想捉來解悶...”她紅著臉解釋,“表兄恕罪,我這就回去。
”蕭璟看著她狼狽的模樣,莫名想起白日里她與追風對視的場景?!耙归g不得喧嘩。
”他最終只冷冷丟下一句,關(guān)上了窗戶。蘇婉婉拍拍衣裙站起來,
對著緊閉的窗戶做了個鬼臉。“老古板?!彼÷曕止荆蝗骋还盏鼗亓宋鲙?。窗內(nèi),
蕭璟看著文書,卻遲遲沒有翻頁。
第二章 小火苗它東竄西跳惹麻煩蘇婉婉在指揮使府住下已半月有余。這日她閑來無事,
溜達到府中池塘邊,看見蕭璟養(yǎng)的那只老烏龜正趴在石頭上曬太陽?!褒敔敔敚?/p>
您一個人曬太陽多無聊啊?!彼÷曕止荆南聫埻姛o人,
從袖中掏出偷偷帶來的胭脂水粉?!拔医o你打扮打扮,保證您是京城最靚的龜!”一刻鐘后,
老烏龜背上被畫了朵大紅花,眼皮上抹了淡淡的胭脂。蘇婉婉正得意地欣賞自己的“杰作”,
身后突然傳來一聲咳嗽。她嚇得一跳,胭脂盒脫手而出,“撲通”一聲落進池塘。
蕭璟不知何時站在她身后,面色陰沉地看著那只花枝招展的老烏龜。
“表、表兄...”蘇婉婉恨不能找個地縫鉆進去。蕭璟盯著烏龜看了半晌,
忽然開口:“清洗干凈。若龜殼有損,你擔待不起?!碧K婉婉如蒙大赦,
趕緊捧起烏龜就要跑?!罢咀??!笔挱Z又道,“今日之事,不得再犯?!薄笆鞘鞘牵?/p>
絕不再犯!”蘇婉婉連連保證,抱著烏龜一溜煙跑了。蕭璟看著她的背影,搖了搖頭。
這丫頭真是......又過了幾日,蘇婉婉見蕭璟在院中練劍,劍勢凌厲,身姿瀟灑。
她一時興起,躲在假山后偷偷比劃。待蕭璟練完劍離開,她蹦出來撿起一根樹枝,
學著剛才的招式舞動?!昂?!哈!”她比劃得正起勁,腳下突然一滑,
“咔嚓”一聲扭到了腰,痛得齜牙咧嘴。恰好蕭璟折返取落下的玉佩,看見她這副模樣,
眉頭又皺了起來?!案杏芯毼鋱?,為何在此偷學?
”蘇婉婉疼得眼淚汪汪:“我、我就是覺得表兄練劍很好看...”蕭璟沉默片刻,
忽然上前,伸手在她腰間按了按。“嘶——疼!”蘇婉婉叫出聲?!芭恕!笔挱Z收回手,
“去找府醫(yī)拿藥膏?!闭f罷轉(zhuǎn)身離去,腳步卻比平時快了幾分。蘇婉揉著腰,
小聲嘟囔:“關(guān)心人就好好說嘛,那么兇干什么...”遠處,蕭璟摸了摸自己的耳垂,
莫名有些發(fā)燙。最讓蕭璟頭疼的是,蘇婉婉不知怎么和廚房的王大娘成了忘年交,
非要學做糕點。結(jié)果第一日差點燒了廚房,第二日把糖當成了鹽,
第三日做出的點心硬得能崩牙。這日她終于做出了一盤看起來正常的桂花糕,
興沖沖地端到書房?!氨硇謬L嘗!這次肯定好吃!”蕭璟正批閱卷宗,頭也不抬:“放下吧。
”蘇婉婉卻不走,眼巴巴地看著他:“表兄嘗一口嘛,就一口!”蕭璟被她盯得無法,
只得拿起一塊放入口中。下一刻,他的表情凝固了?!叭绾危俊碧K婉婉期待地問。
蕭璟艱難地咽下去,喝了口茶:“尚可?!睂嶋H上甜得發(fā)齁,不知放了多少糖。
蘇婉婉頓時笑逐顏開:“太好了!那我明日再做!”蕭璟立刻道:“不必勞煩。府中有廚子。
”“不勞煩不勞煩!”蘇婉婉歡天喜地地跑了,“我明日做玫瑰糕!”蕭璟看著那盤桂花糕,
揉了揉太陽穴。這丫頭,真是比查案還讓人頭疼。
第三章 火星子它噼里啪啦有點響這日府中設(shè)宴,招待幾位遠道而來的官員。
蘇婉婉作為表親,也被要求出席。宴席上,她謹記嬤嬤教導(dǎo)的禮儀,小口吃東西,小聲說話,
努力做個透明的大家閨秀。然而一位巡撫帶來的公子卻對她產(chǎn)生了興趣,頻頻向她敬酒。
“蘇小姐莫非看不起在下?”那公子見婉婉推辭,語氣變得強硬。蕭璟正在與巡撫交談,
目光卻不時掃過這邊。蘇婉婉為難地端起酒杯,正要勉強喝下,
一只骨節(jié)分明的手按住了杯沿?!八粍倬屏?,李公子見諒?!笔挱Z不知何時走了過來,
聲音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那公子頓時訕訕:“是在下唐突了。
”蕭璟順勢在蘇婉婉身旁坐下,無形中隔開了她與那位公子。蘇婉婉悄悄松了口氣,
小聲道:“多謝表兄解圍?!笔挱Z沒有回應(yīng),但直至宴席結(jié)束,再無人敢來叨擾蘇婉婉。
宴后不久,蘇婉婉的生父蘇老爺突然上門,說要接女兒回家?!巴裢褚驳搅诉m婚年齡,
家中已為她相看了一門好親事。”蘇老爺笑得諂媚,“不敢再叨擾指揮使大人。
”蘇婉婉臉色發(fā)白,拽著衣角小聲反駁:“爹,那劉員外都五十多了,
女兒不愿...”“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哪由得你愿不愿!”蘇老爺?shù)伤谎郏?/p>
又對蕭璟賠笑,“小女無知,讓大人見笑了。”蕭璟慢條斯理地放下茶盞:“蘇老爺可知,
劉員外上月剛打死了第三房小妾?
”蘇老爺頓時冷汗涔涔:“這、這...”“表妹既在蕭某府上,便是蕭某的責任。
”蕭璟語氣平淡,卻帶著壓迫感,“蘇老爺請回吧?!碧K老爺不敢再多言,悻悻離去。
蘇婉婉感激地看著蕭璟:“多謝表兄...”“不必?!笔挱Z起身,“日后這類事,
讓林伯打發(fā)即可?!比欢D(zhuǎn)身時,他瞥見蘇婉婉泛紅的眼眶,腳步頓了頓?!澳欠N親事,
不結(jié)也罷?!彼y得地多說了句。蘇婉婉愣愣地看著他離去的背影,
忽然覺得這座冷清的府邸,有了幾分溫暖。幾日后,蘇婉婉偷偷溜出府,想去買些繡線。
卻在街上撞見一伙紈绔調(diào)戲賣花女。她一時沖動,上前理論:“光天化日之下,
你們怎能如此無禮!”為首的紈绔見她容貌秀麗,頓時轉(zhuǎn)了目標:“小娘子更標致,
不如跟哥哥們?nèi)ズ纫槐??”蘇婉婉這才害怕起來,連連后退:“我、我是指揮使府上的人,
你們別亂來!”“指揮使府上?”紈绔大笑,“指揮使大人何時金屋藏嬌了?莫不是唬人的!
”正在糾纏時,一隊錦衣衛(wèi)恰巧巡街經(jīng)過。為首的百戶認出蘇婉婉,立即上前解圍。
紈绔們見是錦衣衛(wèi),頓時作鳥獸散。蘇婉婉驚魂未定地回府,當晚就發(fā)起了高燒。
蕭璟得知此事,面色陰沉得能滴出水?!盀楹为氉猿龈??”他站在病床前,語氣冷厲。
蘇婉婉燒得迷迷糊糊,
帶著哭腔嘟囔:“爹不要我了...表兄也不要我了嗎...”蕭璟一怔,
看著床上小小的一團,忽然說不出重話。他伸手探了探她的額頭,觸手滾燙。
“叫府醫(yī)再來看看?!彼麑ρ诀叻愿?,聲音不自覺地放輕。夜深時,蕭璟處理完公務(wù),
鬼使神差地又來到西廂。蘇婉婉已經(jīng)退燒,睡得正熟,一只手露在外面,攥著被角。
蕭璟輕輕將她的手塞回被中,卻在抽手時,被她無意識地握住。
“娘親...”她在夢中囈語。蕭璟僵在原地,竟沒有立刻抽回手。女孩的手柔軟而溫暖,
與他常年握劍生繭的手截然不同。他就這樣站了許久,直到蘇婉婉翻了個身,松開手。
回到書房后,蕭璟看著卷宗,眼前卻浮現(xiàn)出她燒得通紅的小臉。他忽然起身,
吩咐下屬:“查清楚今日那伙人的身份。”“大人要如何處置?”下屬心領(lǐng)神會。
蕭璟摩挲著劍柄,眼神冰冷:“教教他們什么是規(guī)矩。”第四章 東風起,
火勢漸旺中秋宮宴,蕭璟本不打算帶女眷,但母親特意來信,
要求他帶上“那位表姑娘見見世面”。蘇婉婉第一次參加如此隆重的宴會,緊張得手足無措。
嬤嬤教的禮儀忘了一大半,走路時差點同手同腳。宴至一半,她悄悄溜到御花園透氣,
卻不慎撞見一樁秘事——二皇子與兵部尚書之女在假山后私會。蘇婉婉嚇得屏住呼吸,
悄悄后退,卻不慎踩斷一根枯枝。“誰在那里?”二皇子厲聲喝道。蘇婉婉轉(zhuǎn)身欲逃,
卻被二皇子的侍衛(wèi)攔住去路?!拔?、我什么都沒看見...”她聲音發(fā)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