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開了大約四十分鐘，最終停在了城郊的一座廢棄工廠前。
蘇婉晴下車時，心里涌起一陣不祥的預(yù)感。這里太偏僻了，四周除了幾座廢棄的廠房就是荒地，連路燈都沒有幾盞。
"蘇小姐，這邊請。"領(lǐng)頭的男人做了個手勢。
蘇婉晴跟著他們走進工廠。廠房里很黑，只有幾盞應(yīng)急燈發(fā)出昏暗的光。墻壁上到處是涂鴉和銹跡，地上散落著各種垃圾。
這里顯然廢棄很久了。
他們一直走到廠房深處，才看到有燈光透出來。推開一扇生銹的鐵門，里面竟然是一個裝修得還算整潔的房間。
江成坐在房間中央的椅子上，還是那身黑色西裝，但看起來比剛才更憔悴了。
"你們出去。"他揮揮手，那幾個黑衣人很快就退了出去，還貼心地關(guān)上了門。
房間里只剩下蘇婉晴和江成兩個人。
"這是什么地方？"蘇婉晴環(huán)顧四周，聲音很平靜。
"我的避難所。"江成站起身，慢慢走到她面前，"三年前買下的，本來想作為我們的秘密基地。"
蘇婉晴皺了皺眉。她不記得江成買過這個地方。
"你不記得了？"江成看出她的疑惑，苦笑一聲，"也對，那時候你忙著擴張餐廳，根本沒時間聽我說這些。"
蘇婉晴沉默了。確實，那段時間她的事業(yè)發(fā)展很快，每天都忙得焦頭爛額，對江成的話確實沒怎么在意。
"江成，你把我?guī)У竭@里想干什么？"她問。
江成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走到墻邊，打開了一盞落地?zé)簟?/p>
昏黃的燈光下，蘇婉晴看到墻上貼滿了照片。都是她的照片，從她十八歲開店時開始，一直到最近的訂婚照，密密麻麻貼了一整面墻。
蘇婉晴看得心里發(fā)毛："你什么時候拍的這些照片？"
"五年來，一直在拍。"江成的聲音很輕，"婉晴，你知道嗎？在我眼里，你是這個世界上最美的女人。每一個表情，每一個動作，都值得被記錄下來。"
蘇婉晴后退一步："江成，你這樣很不正常。"
"不正常？"江成轉(zhuǎn)過身看著她，眼中閃著奇怪的光芒，"愛一個人愛到極致，確實是不正常的。"
蘇婉晴心里升起深深的恐懼?，F(xiàn)在的江成給她一種很危險的感覺，就像一顆隨時可能爆炸的炸彈。
"江成，我們回去吧。"她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你現(xiàn)在狀態(tài)不好，需要休息。"
江成搖搖頭："不，我們不能回去。婉晴，外面的世界對我們來說太危險了。你的事業(yè)，我的工作，還有那些想要拆散我們的人...在這里，只有我們兩個，沒有人能打擾我們。"
蘇婉晴的心沉到了谷底。她明白了，江成是想要把她困在這里。
"江成，你冷靜一點。"她試圖勸說他，"這樣做是犯法的，你會坐牢的。"
"坐牢？"江成笑了，"婉晴，你覺得我還在乎這個嗎？我已經(jīng)失去了最重要的東西，還有什么可怕的？"
"那我呢？你有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蘇婉晴提高了音量，"江成，我不想被困在這里！我要回家！"
江成的表情瞬間變得陰沉："家？你還有家嗎？你的餐廳快要破產(chǎn)了，你的未婚夫是個騙子，你的朋友都離你而去...婉晴，除了我，你還有誰？"
蘇婉晴被他說得無言以對。
確實，現(xiàn)在的她幾乎一無所有。但即使這樣，她也不愿意屈服于江成的威脅。
"即使是這樣，我也不會跟你在一起。"她咬著牙說道，"江成，你用這種方式得到的不是愛，是仇恨。"
江成的眼中閃過一絲痛苦："那我該怎么辦？婉晴，告訴我，我該怎么做你才愿意回到我身邊？"
蘇婉晴看著他絕望的眼神，心里涌起復(fù)雜的情緒。
她想起五年前剛認識江成的時候，他還是個陽光帥氣的年輕消防員，眼中滿是對正義的堅持和對生活的熱愛。
但現(xiàn)在的他，眼中只有偏執(zhí)和瘋狂。
"江成，你變了。"她輕聲說道，"如果你還是以前那個江成，也許我們還有可能。但現(xiàn)在..."
"我可以變回去！"江成急切地說道，"婉晴，給我一個機會，我可以重新做人！"
蘇婉晴搖搖頭："太晚了。江成，有些事情一旦做了就無法挽回。你威脅我，恐嚇我，現(xiàn)在還要囚禁我...你覺得我還能相信你嗎？"
江成愣住了，眼中的光芒慢慢暗淡下去。
過了很久，他才開口："那如果我放了你，你會原諒我嗎？"
蘇婉晴沉默了一會兒："我不知道。但是江成，如果你現(xiàn)在放我走，至少證明你還有一點人性。"
江成看著她，眼中滿是掙扎。
就在這時，外面突然傳來嘈雜的聲音，還有警笛聲。
江成臉色大變："怎么回事？"
蘇婉晴心里一喜，看來有人報警了。
"江成先生，我們被包圍了！"外面?zhèn)鱽硎窒碌暮奥暎?警察來了！"
江成的臉色變得煞白。他沒想到警察會這么快找到這里。
蘇婉晴趁機往門口走去，但被江成一把拉住了。
"你想去哪里？"江成的眼中閃著危險的光芒。
"江成，放手！"蘇婉晴掙扎著，"警察已經(jīng)來了，你跑不掉的！"
江成緊緊抓著她不放："如果我跑不掉，那我們就一起死在這里！"
蘇婉晴心里一驚。現(xiàn)在的江成已經(jīng)完全瘋了，什么事情都做得出來。
"江成，冷靜一點！"她試圖勸說他，"你還年輕，還有大好的前程，不要為了我毀掉自己的一生！"
"前程？"江成凄厲地笑著，"沒有你，我的人生還有什么意義？"
就在這時，門被踢開了。幾個全副武裝的特警沖了進來，槍口對準了江成。
"放開人質(zhì)！舉起手來！"特警隊長大喊道。
江成沒有舉手，反而更緊地抱住了蘇婉晴，把她護在身前。
"不要過來！"他聲音顫抖地威脅道，"再過來我就殺了她！"
蘇婉晴感覺到江成身體在發(fā)抖，但不知道是因為恐懼還是因為憤怒。
"江成，放下武器！"特警隊長繼續(xù)喊話，"你現(xiàn)在投降還來得及！"
"投降？"江成苦笑一聲，"我已經(jīng)沒有退路了。"
蘇婉晴感覺到江成的手伸到了腰間，心里涌起強烈的恐懼。她知道江成身上可能有武器。
"江成，不要做傻事！"她急忙說道，"你想想你的父母，想想那些你救過的人！他們都希望你好好活著！"
江成的動作頓了一下。
蘇婉晴趁機繼續(xù)勸說："江成，你是消防英雄，你救過那么多人的命。你不能因為我一個人就放棄拯救別人的機會！"
江成的手慢慢松開了。
"婉晴..."他的聲音充滿了絕望，"對不起，我真的對不起..."
話音剛落，江成突然松開蘇婉晴，猛地沖向特警。
"不要！"蘇婉晴驚叫一聲。
特警們迅速反應(yīng)，江成還沒跑出幾步就被制服了。
"江成！"蘇婉晴想要沖過去，但被特警攔住了。
江成躺在地上，臉貼著冰冷的水泥地面，眼中的光徹底熄滅了。
"蘇小姐，您沒事吧？"特警隊長走過來詢問。
蘇婉晴搖搖頭，眼中滿含淚水地看著被銬住雙手的江成。
她想說什么，但最終什么都沒說出來。
有些話，已經(jīng)太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