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然,這五萬塊,你今天要么拿出來,要么,就跪下給我磕個頭,當我女兒養(yǎng)了條狗!
”金碧輝煌的酒店包廂里,劉美蘭尖利的聲音像一把淬了毒的刀子,狠狠扎進我的耳朵。
今天是我的訂婚宴。滿座親朋,觥籌交錯。而我的準丈母娘劉美蘭,正指著我的鼻子,
將我的尊嚴,放在所有人的目光下,用五萬塊錢,公開凌遲。起因很簡單,
訂婚前談好的十八萬八的彩禮,她臨時加價五萬,湊個“二十三萬八”,圖個吉利。
我家只是普通工薪家庭,為了湊夠那十八萬八,父母已經(jīng)掏空了所有積蓄,
甚至拉下老臉借遍了親戚。這臨時多出來的五萬,對我們家來說,
不啻于一座無法逾越的大山。我爸媽的臉漲成了豬肝色,不停地陪著笑臉,說著好話。
“親家母,您看,這事兒能不能再商量商量?我們實在是……”“商量?”劉美蘭眼皮一翻,
冷笑一聲,“我女兒從小金枝玉葉養(yǎng)大的,嫁給你這個窮光蛋,已經(jīng)是下嫁了!
多要五萬塊怎么了?這錢又不是給我花的,是給我女兒一個保障!拿不出錢,就是沒誠意,
就是想白嫖我女兒!”她的話越來越難聽,周圍的親戚開始竊竊私語,投向我的目光里,
充滿了同情、鄙夷和看好戲的幸災樂禍。我攥緊了拳頭,指甲深深陷進肉里。我看向我身邊,
我的未婚妻,趙雪。我希望她能站出來,哪怕只說一句話??伤龥]有。她只是低著頭,
攪動著面前的果汁,雙肩微微顫抖,一副為難又無助的樣子。她的沉默,像一把更鋒利的刀,
刺穿了我的心臟?!霸趺礃樱肯牒昧藛??”劉美蘭見我們一家都沉默了,更加得意,
她端起酒杯,走到我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我,“拿不出錢也行,顯得我太不近人情。
這樣吧,你現(xiàn)在,跪下,給我磕三個響頭,再學三聲狗叫。這五萬塊,我就當是打發(fā)乞丐,
不要了?!鞭Z!我腦子里最后一根名為理智的弦,徹底崩斷。欺人太甚!我爸猛地站起來,
氣得渾身發(fā)抖:“你……你不要太過分!”“我過分?”劉美蘭把酒杯重重一放,
“沒錢就別學人娶老婆!我女兒嫁過去是享福的,不是跟著你們家吃苦的!
今天這事兒就這么定了,要么拿錢,要么下跪,你們自己選!”所有人的目光,
都聚焦在我身上。我能感覺到父親的憤怒,母親的眼淚,趙雪的懦弱,和滿座賓客的嘲弄。
我緩緩地,松開了緊攥的拳頭。然后,在所有人震驚的目光中,我直直地,
朝著劉美蘭走了過去。趙雪似乎預感到了什么,終于抬起頭,拉住了我的胳膊,
聲音帶著哭腔:“蕭然,你別沖動……我媽她……”我輕輕地,但卻異常堅定地,
掰開了她的手。我看著劉美蘭那張因為得意而扭曲的臉,忽然笑了?!鞍⒁?,您說得對。
”我的聲音很平靜,平靜得沒有一絲波瀾?!板X,我確實沒有。”“但是,這婚,
我也不結了?!闭f完,我沒有再看任何人一眼,轉身,一步步地,
走出了這個讓我受盡屈辱的包廂。身后,傳來劉美蘭的尖叫和咒罵,趙雪的哭喊,
還有我父母焦急的呼喚。我都沒有回頭。走出酒店大門的那一刻,外面的冷風一吹,
我才感覺到,臉上濕漉漉的。那是淚。是尊嚴被碾碎的聲音。我蕭然,今天在這里發(fā)誓。
今日之辱,他日,我必百倍奉還!**2. **我沒有回家。
我怕看到父母那擔憂又自責的眼神。一個人,像個孤魂野鬼,在城市的街頭游蕩。
口袋里只剩下最后二十塊錢,買了一包煙,一瓶最便宜的二鍋頭。坐在冰冷的江邊,
我一根接一根地抽著煙,一口接一口地灌著酒。江水倒映著城市的霓虹,繁華,卻冰冷。
手機響了,是趙雪打來的。我掛斷。她又打來。我再掛斷。反復十幾次后,
屏幕上跳出一條短信?!笆捜?,對不起。我知道我媽今天做得太過分了,
可是……她也是為我好。你別生她的氣好不好?我們三年的感情,難道就因為五萬塊錢,
說散就散了嗎?”看著這條短信,我笑了,笑得比哭還難看。為她好?好一個“為她好”!
我把手機扔到一邊,不想再看。酒很快就喝完了,胃里火燒火燎的,腦子卻異常清醒。
我知道,我和趙雪,完了。從她在包廂里選擇沉默的那一刻起,我們就完了。她不是不愛我,
她只是,更愛她自己,更愛錢。午夜的鐘聲敲響,街上的行人越來越少。我站起身,
準備找個通宵的網(wǎng)吧對付一晚。就在這時,一輛黑色的奧迪,在我身邊停下。車窗降下,
露出一張剛毅的中年男人的臉?!靶』镒樱蟀胍沟?,一個人在這兒喝悶酒?
”我瞥了他一眼,沒有說話?!拔覄偛旁诮瓕γ娴牟铇?,看到你很久了?!蹦腥死^續(xù)說道,
“看你的樣子,是遇到坎兒了?”我依舊沉默。男人笑了笑,推開車門走了下來。
他遞給我一根煙。“我叫陳剛。”他說,“看你的身板和眼神,當過兵?”我愣了一下,
點了點頭。我高中畢業(yè)后,確實去當了兩年義務兵?!昂帽!标悇偱牧伺奈业募绨?,
“是個有骨氣的兵。剛才在酒店,你轉身走出來的那一下,很爺們兒?!蔽业男拿偷匾徽稹?/p>
他……他也在酒店?“我當時就在你們隔壁包廂,談點事?!标悇偹坪蹩创┝宋业男乃?,
“你們鬧得動靜不小,想不聽見都難?!蔽业哪標查g漲得通紅,感覺像是被人扒光了衣服,
所有的狼狽和不堪,都暴露在了這個陌生人面前?!皠e誤會,我沒有看你笑話的意思。
”陳剛的語氣很真誠,“我只是覺得,你這樣的年輕人,不該被這點事就打倒了。
”他從口袋里拿出一張名片,遞給我?!斑@是我的名片。如果你想換個活法,明天,
來這個地方找我。”我下意識地接過名片。上面寫著:市公安局,掃黃支隊,隊長,陳剛。
我看著他,有些發(fā)懵。“我……我能做什么?”“你能做的,很多?!标?剛的眼神,
忽然變得銳利起來,“這個城市,表面光鮮亮麗,但內里,藏著太多骯臟的東西。
我們需要一些像你這樣,有血性、有骨氣,還摔過跟頭的年輕人,
去把那些藏在陰溝里的垃圾,都給清理出來?!彼粗?,一字一句地說道:“怎么樣,
小伙子,有沒有興趣,跟我一起,去掃盡這城市的污穢?”那一刻,
我看著他眼中那團燃燒的火焰,感覺自己那顆已經(jīng)死去的心,仿佛又重新,
劇烈地跳動了起來。**3. **第二天,我揣著那張名片,站在了市公安局的大門口。
一夜未眠,我的眼睛里布滿了紅血絲,但精神卻異??簥^。陳剛沒有騙我。
他真的給了我一個機會。一個讓我可以徹底告別過去,重新開始的機會。因為我當過兵,
身體素質過硬,加上在部隊里有過幾次優(yōu)異表現(xiàn),政審很快就通過了。我成了一名輔警,
被破格招進了陳剛所在的掃黃支隊。我知道,這只是一個開始。想要真正穿上那身警服,
我還需要通過更嚴苛的考試和訓練。但我不在乎。從我踏進這里的那一刻起,我就告訴自己,
過去的蕭然,已經(jīng)死了。死在了那場屈辱的訂婚宴上?,F(xiàn)在的我,只有一個目標:變強。
強到足以掌控自己的命運,強到足以讓所有看不起我的人,都仰視我。
在我辦理入職手續(xù)的時候,趙雪又打來了電話。這一次,我接了?!笆捜?,你在哪?
我們見一面好不好?我們好好談談?!彼穆曇魩е耷?。“不用了?!蔽业穆曇?,
冷得像一塊冰,“我們已經(jīng)沒什么好談的了?!薄安?!蕭然,你聽我解釋!
我媽她已經(jīng)知道錯了,她說那五萬塊錢不要了,只要你回來,我們馬上就結婚!”“是嗎?
”我輕笑一聲,“那真是要謝謝她高抬貴手了?!薄笆捜?,你別這樣……我知道你還在生氣。
你回來吧,我求你了,我們三年的感情……”“趙雪,”我打斷她,
“從你看著我被你媽逼著下跪,卻一個字都不敢說的時候,我們三年的感情,就已經(jīng)喂了狗。
”“現(xiàn)在,請你和你媽,都離我遠一點。因為我怕,我會忍不住,
做出一些讓你們后悔一輩子的事情?!闭f完,我直接掛了電話,拉黑了她的號碼。從此,
山高路遠,再不相見。接下來的日子,我開始了近乎瘋狂的訓練。
體能、格斗、射擊、法律條文……我像一塊干涸的海綿,瘋狂地吸收著一切知識。
支隊的同事,一開始都覺得我是個關系戶,對我有些排擠。但在見識到我的拼命三郎精神后,
態(tài)度也漸漸轉變了。陳剛,成了我真正意義上的導師。他不僅教我辦案技巧,
更教我如何成為一個合格的警察。“蕭然,記住?!彼恢挂淮蔚貙ξ艺f,“我們這行,
面對的是人性最丑陋的一面。你會看到金錢、權力和欲望,是如何把人變成鬼的。
但無論你看到什么,都不能忘了,你胸口這枚警徽,代表的是什么?!薄笆钦x,是秩序,
是保護那些被黑暗吞噬的弱者。”我把他的話,每一個字,都刻在了心里。時間,
在揮汗如雨的訓練和一次次的出警中,飛速流逝。我變得越來越沉默,也越來越強壯。
我的眼神,不再有過去的迷茫,取而代 ?的是一種鷹隼般的銳利。一年后,
我憑借著優(yōu)異的成績,通過了特招考試,正式穿上了那身夢寐以求的警服。授銜那天,
我一個人,去了江邊。還是那個我曾經(jīng)喝酒買醉的地方。我點上一根煙,
看著江面倒映的萬家燈火,心中百感交集。手機震動了一下,是一個陌生號碼發(fā)來的短信。
“蕭然,我是趙雪。聽說你當警察了,恭喜你。我現(xiàn)在……過得很好。他對我很好,下個月,
我們就要結婚了?!蔽铱粗菞l短信,面無表情地刪掉了。很好?那就祝你,
一直這么好下去吧。因為,游戲,才剛剛開始。**4. **轉眼,又是兩年。這三年,
我像一柄被反復捶打的鋼刀,褪去了所有青澀,變得鋒利而內斂。
我成了掃黃支隊最年輕的行動組組長,陳剛最得力的干將。我們聯(lián)手,
端掉了好幾個盤踞在市里的大型涉黃窩點,抓獲了上百名違法犯罪人員。我的名字,在道上,
已經(jīng)有了一點小小的“名氣”。那些鶯鶯燕燕背后的老板們,都叫我“活閻王”。
因為我辦案,不講情面,只講證據(jù)。任何想在我這里托關系、走后門的人,
最后都只會碰一鼻子灰。這天,支隊接到線報,
說城西新開了一家名為“天上人間”的頂級SPA會所,表面上是正規(guī)的養(yǎng)生館,實際上,
是一個組織嚴密、極其隱蔽的賣淫窩點。這個會所,實行的是會員制,
只接待熟客介紹的“高端客戶”,人均消費五位數(shù)起步。里面的“技師”,
個個都是精挑細選,甚至不乏一些小有名氣的網(wǎng)紅和模特。因為背景很深,
之前的幾次突擊檢查,都被他們提前收到風聲,躲了過去。陳剛把這個案子,交給了我。
“蕭然,這塊骨頭,很難啃?!标悇偟谋砬楹車烂C,“對方很狡猾,反偵察能力非常強。
這次行動,只許成功,不許失敗?!薄懊靼??!蔽尹c了點頭。為了不打草驚蛇,我決定,
親自去臥底偵查。我脫下警服,換上了一身從朋友那里借來的、價值不菲的名牌西裝,
開著一輛借來的保時捷,通過一個線人,拿到了進入“天上人間”的“門票”。會所的裝修,
極盡奢華。空氣中彌漫著昂貴的香薰味道,每一個服務員,都穿著得體的旗袍,笑容可掬,
但眼神里,卻透著一股精明的審視。一個自稱“王經(jīng)理”的男人接待了我。
他上下打量了我一番,臉上堆著職業(yè)化的笑容:“先生您好,第一次來?”“朋友介紹的。
”我言簡意賅?!懊靼?。”王經(jīng)理心領神會,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先生這邊請,
我們這里的‘技師’,絕對是全城獨一無二的。保證讓您,賓至如歸,流連忘返。
”他把我?guī)нM一個裝修考究的包廂。很快,十幾個穿著暴露、身材火辣的年輕女孩,
排著隊走了進來?!跋壬?,您看,喜歡哪一款?”王經(jīng)理諂媚地笑著。我的目光,
在那些女孩臉上飛快地掃過,同時,我口袋里的微型攝像頭,已經(jīng)將這一切,都記錄了下來。
“就她吧?!蔽译S便指了一個看起來年紀最小的。女孩坐到我身邊,
一股廉價的香水味撲面而來。我一邊和她虛與委蛇,一邊不動聲色地觀察著周圍的環(huán)境,
尋找著安裝監(jiān)控和針孔攝像頭的最佳位置。就在這時,包廂的門,被推開了。
王經(jīng)理領著一個穿著職業(yè)套裙,氣質干練的女人走了進來。“李姐,這位是新來的貴客,
您親自來招待一下?!蹦莻€被稱為“李姐”的女人抬起頭,當她看到我的那一刻,
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了。我也愣住了。因為這個女人,我認識。雖然她化著精致的妝容,
穿著昂貴的衣服,但我還是一眼就認了出來。她是我和趙雪談戀愛時,趙雪最好的閨蜜,
李靜。**5. **“蕭然?”李靜的嘴唇動了動,眼神里充滿了震驚和不可思議。
“好久不見。”我很快恢復了鎮(zhèn)定,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世界真小。
王經(jīng)理在一旁察言觀色,立刻感覺到了氣氛的微妙變化?!霸趺?,李姐,跟這位先生認識?
”“何止是認識?!蔽铱吭谏嘲l(fā)上,翹起二郎腿,一副紈绔子弟的做派,
“我們可是……老朋友了?!崩铎o的臉色變了變,隨即也恢復了職業(yè)化的笑容。她揮了揮手,
讓包廂里其他的女孩都退了出去。“王經(jīng)理,你也先出去吧。這位貴客,我來親自招待。
”王經(jīng)理識趣地退了出去,還體貼地帶上了門。包廂里,只剩下我和李靜?!笆捜?,
你……你怎么會在這里?”李靜在我對面的沙發(fā)上坐下,眼神復雜地看著我。
“我為什么不能在這里?”我反問,“倒是你,李靜,
我記得你以前不是在一家外企當白領嗎?怎么,現(xiàn)在改行,來做這個了?”我的話里,
帶著毫不掩飾的嘲諷。李靜的臉上閃過一絲難堪,但很快就被掩飾了過去?!叭送咛幾撸?/p>
水往低處流?!彼似鹱郎系募t酒,給自己倒了一杯,“在外企累死累活,
一個月也就那么萬把塊錢。在這里,我動動嘴皮子,一個晚上的提成,就比那多?!薄笆菃??
”我笑了笑,“那你這個‘高處’,還真是……別具一格啊。”“你不用這么諷刺我。
”李靜喝了口酒,目光直直地看著我,“蕭然,你變了。三年前的你,可不是這個樣子的。
”“人總是會變的。”我淡淡地說,“被逼的。”“是因為趙雪嗎?”李靜忽然問。
提到這個名字,我的眼神冷了一下?!八F(xiàn)在過得怎么樣?”我裝作不在意地問。
“不怎么樣?!崩铎o搖了搖頭,嘴角帶著一絲幸災樂禍的笑意,“她嫁的那個男人,
是個富二代,可惜是個銀樣镴槍頭,不僅在外面花天酒地,回家還動不動就打她。她現(xiàn)在啊,
過得連狗都不如?!蔽覜]有說話,只是默默地點上了一根煙。心里,沒有絲毫波瀾。
這是她自己的選擇,與我無關?!捌鋵?,我一直覺得,趙雪配不上你?!崩铎o看著我,
眼神忽然變得有些迷離,“蕭然,你知道嗎,當年……我其實……”“打住?!蔽姨?,
打斷了她,“過去的事,就別提了?!蔽也幌敫谶@里玩什么憶往昔的曖-昧游戲。
“我們還是聊聊,你這里有什么‘特別’的服務吧?!蔽彝鲁鲆粋€煙圈,直奔主題。
李靜愣了一下,隨即苦笑一聲。“蕭然,你非要這樣嗎?”“不然呢?”我看著她,
“我來這里,是消費的。你在這里,是服務的。我們各取所需,不是嗎?”我的話,
像一根根刺,扎得李靜臉色發(fā)白。她沉默了很久,最終還是站起身,從旁邊的一個柜子里,
拿出了一個平板電腦。“這是我們這里的‘頂級套餐’。”她把平板遞給我,
聲音里帶著一絲自嘲,“里面的‘技師’,都是經(jīng)過特殊培訓的,
能滿足客戶的……任何需求?!蔽医舆^平板,滑動著屏幕。里面的照片,一張比一張露骨,
一張比一張不堪入目。這些照片的背后,是一個個被明碼標價的靈魂。我的手指,
忽然停住了。我死死地盯著屏幕上的一張照片,感覺全身的血液,都在一瞬間,凝固了。
照片上,是一個穿著黑色蕾絲睡衣,擺出誘惑姿D的女人。雖然化著濃妝,
但我還是一眼就認了出來。那張臉,就算燒成灰,我也認得。是她。劉美蘭。
我的前準丈母娘。6那一瞬間,我感覺整個世界都安靜了。耳邊,
只剩下我自己那瘋狂加速的心跳聲。劉美蘭……她怎么會在這里?而且,
還是以這種“技師”的身份?我的大腦飛速運轉,無數(shù)個念頭閃過。三年前,
她為了五萬塊錢,逼我下跪,羞辱我是條狗。三年后,她卻在這里,出賣自己的身體和尊嚴,
去取悅那些所謂的“高端客戶”。這世間的諷刺,莫過于此。“怎么,蕭然,看上這個了?
”李靜的聲音,將我的思緒拉了回來。她湊過來看了一眼平板,臉上露出一絲鄙夷的笑容。
“眼光不錯啊。這個‘美姐’,可是我們這里的頭牌。雖然年紀大了點,但活兒好,
會伺候人,很多大老板都點名要她。就是價格……貴了點?!薄八恢痹谶@里做?
”我強壓下心中的驚濤駭浪,聲音嘶啞地問?!澳堑共皇恰!崩铎o搖了搖頭,
“她也是最近半年才來的。聽說是家里出了點事,急著用錢?!奔敝缅X?
我忽然想起了趙雪。李靜說,趙雪嫁的那個富二代,是個家暴男。
難道……“她家里出了什么事?”我繼續(xù)追問?!熬唧w的我也不清楚。”李靜聳了聳肩,
“好像是她那個女婿,在外面堵伯,欠了一大筆高利貸,還把趙雪給打得流產(chǎn)了。
現(xiàn)在天天有人上門追債,她也是被逼得沒辦法了,才經(jīng)人介紹,來我們這里‘上班’的。
”原來如此。因果報應,真是半點不爽。當年,她們母女倆,為了錢,把我踩在腳下。如今,
她們也為了錢,一個被家暴,一個,淪落風塵。我的心里,沒有絲毫的同情,
只有一種大仇得報的快感?!八裉臁趩??”我看著李靜,一字一句地問。
李靜愣了一下,似乎沒想到我真的對劉美蘭感興趣?!霸谑窃?,
不過……她今天已經(jīng)有客人預約了?!薄白屗∠??!蔽业恼Z氣,不容置喙,“不管多少錢,
我出雙倍?!蔽覐目诖?,掏出警隊給我準備的“經(jīng)費”,一張黑色的銀行卡,扔在桌上。
“告訴她,有個‘老朋友’,想跟她敘敘舊。”李靜看著我,眼神里充滿了復雜的情緒。
她似乎想勸我什么,但最終,還是什么都沒說,拿起卡,走了出去。包廂里,
又只剩下我一個人。我點上一根煙,深深地吸了一口。煙霧繚繞中,我的眼前,
又浮現(xiàn)出三年前,在訂婚宴上,劉美蘭那張高高在上的、刻薄的臉?!笆捜唬蛳?,
學三聲狗叫?!蹦蔷湓挘褚坏滥е?,糾纏了我整整三年。每一次午夜夢回,都會像針一樣,
扎得我心口生疼。而今天,我終于有機會,將這根刺,連本帶利地,還給她。我拿出手機,
給陳剛發(fā)了一條短信?!爵~已上鉤,準備收網(wǎng)?!亢芸欤悇偦亓诉^來?!咀⒁獍踩?/p>
】我掐滅了煙頭,站起身,走到包廂的窗邊。窗外,是城市的夜景,燈火輝煌。
而在這片輝煌之下,隱藏著多少不為人知的罪惡和骯臟。劉美蘭,你準備好了嗎?
你親手導演的那場羞辱大戲,今天,該我來,給你寫一個終身難忘的結局了。
7大約半個小時后,包廂的門,被輕輕推開了。一股濃郁的、有些刺鼻的香水味,
先傳了進來。緊接著,一個穿著暴露的女人,扭著腰,走了進來。正是劉美蘭。
她顯然是精心打扮過的。臉上化著濃妝,企圖掩蓋歲月的痕跡。
身上穿著一件緊身的黑色蕾絲連衣裙,將她那已經(jīng)有些走形的身材,包裹得更加不堪。
“老板,您久等了……”她一開口,就是那種發(fā)膩的、討好的聲音。她低著頭,不敢看我,
徑直走到我身邊,就想往我懷里坐。我伸出手,面無表情地,擋住了她?!皠⒚捞m。
”我輕輕地,叫出了她的名字。她的身體,猛地一僵。那張堆滿了諂媚笑容的臉,
瞬間凝固了。她緩緩地,難以置信地,抬起頭。當她看清我的臉時,她的眼睛,
瞬間瞪得像銅鈴一樣大,臉上血色盡褪,像是白日見了鬼?!笆挕捜??!”她的聲音,
尖銳得變了調,充滿了驚恐和慌亂?!霸趺词悄??!你怎么會在這里?!
”“我為什么不能在這里?”我靠在沙發(fā)上,好整以暇地看著她,
就像在看一只掉進陷阱里的老鼠,“倒是你,劉阿姨。我們這才三年不見,
您怎么就……混到這個地步了?”我的話,像一記響亮的耳光,狠狠地抽在她的臉上。
她的臉一陣紅一陣白,嘴唇哆嗦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奥犝f,你那個富二代女婿,
在外面欠了高利貸?”我繼續(xù)說道,欣賞著她臉上那精彩紛呈的表情,“聽說,
他還把趙雪打得流產(chǎn)了?”“你……你怎么知道的?!”劉美蘭的眼神里,充滿了恐懼。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蔽夷闷鹱郎系木票p輕晃動著里面的紅色液體,“劉阿姨,
你現(xiàn)在這個樣子,真是……讓我大開眼界啊?!薄爱斈辏銥榱宋迦f塊錢,逼我下跪的時候,
有沒有想過,自己也會有今天?”“為了錢,出賣自己的女兒。現(xiàn)在,又為了錢,
出賣自己的身體。”“你說,你和你女兒,是不是天底下最可笑的笑話?”我的每一句話,
都像一把刀,精準地戳在她的痛處。劉美蘭的身體,開始劇烈地顫抖起來。她看著我,
眼神里,從驚恐,慢慢地,轉變成了怨毒?!笆捜?!你這個小畜生!
”她忽然歇斯底里地尖叫起來,“你現(xiàn)在是發(fā)達了,是來看我笑話的嗎?!我告訴你,
就算我今天淪落到這個地步,也輪不到你來教訓我!”“我當初,就應該讓你跪下,
把你那雙狗腿給打斷!”“你以為你現(xiàn)在人模狗樣的,就了不起了?你骨子里,
還是那個窮酸的、上不了臺面的窮光蛋!”看著她這副死不悔改、歇斯斯底里的樣子,
我忽然覺得,有些索然無味。跟這種人,多說一句話,都是在浪費我自己的時間。我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