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膚品項目最終拿下了業(yè)內(nèi)的“金點獎”，慶功宴定在一家頂樓餐廳，能看見整座城市的夜景。溫穗不太會喝酒，被同事勸了兩杯紅酒，就有點暈乎乎的。
她借口去透氣，走到餐廳的露臺角落。晚風(fēng)一吹，酒意散了點，卻更清楚地聽見了餐廳里的笑聲——陸敘被圍在中間，手里拿著酒杯，正和客戶說話。他今天沒穿西裝，穿了件黑色襯衫，領(lǐng)口解開兩顆扣子，比平時多了點煙火氣。
“一個人躲在這兒？”
熟悉的聲音在身后響起，溫穗回頭，看見陸敘站在離她兩步遠的地方，手里拿著一杯檸檬水。
“有點吵?！彼α诵?，往旁邊挪了挪，給他騰位置。
他靠在欄桿上，遞給她檸檬水：“少喝點紅酒，你胃不好?！?/p>
溫穗愣了愣：“你怎么知道……”她沒跟他說過胃的事。
“上次深夜改稿，你抽屜里放著胃藥?！彼f得很自然，目光落在遠處的霓虹上，“星芒不養(yǎng)‘拼命’的人，只養(yǎng)‘能做事’的人——別拿身體換進度?！?/p>
溫穗捏著玻璃杯，指尖有點暖。她低頭抿了口檸檬水，酸得瞇了瞇眼，卻忍不住笑了——原來他不是什么都沒看見。
“陸敘，”她忽然抬頭看他，“你為什么會來星芒?。课铱促Y料說，你之前在國外的公司……”
“因為想離熟悉的地方近點?！彼驍嗨?，聲音低了點，“我爸媽在這兒，朋友也在這兒?！?/p>
溫穗沒再問。晚風(fēng)把他的襯衫吹得動了動，她看見他手腕上有塊很舊的手表，表盤有點磨損。
“溫穗，”他忽然轉(zhuǎn)頭看她，眼睛在夜色里亮得驚人，“這個項目，你做得很好?！?/p>
不是“陸總監(jiān)”對下屬的評價，是“陸敘”對溫穗的肯定。溫穗心跳漏了一拍，剛想說“是團隊的功勞”，就被他伸手揉了揉頭發(fā)。
他的指尖很暖，擦過她的頭皮時，帶來一陣麻癢。溫穗僵在原地，連呼吸都忘了。
“別總低著頭。”他收回手，語氣比平時軟了點，“你的設(shè)計很有靈氣，不用藏著?！?/p>
餐廳里傳來同事喊他的聲音，他應(yīng)了一聲，卻沒立刻走。他看著她，沉默了幾秒，忽然說：“等下我送你回去?！?/p>
“啊？不用了，我可以自己……”
“我不放心?！彼苯哟驍啵霸陂T口等你?！?/p>
說完，他轉(zhuǎn)身走了。溫穗站在原地，摸了摸自己的頭發(fā)，好像還能感受到他指尖的溫度。酒意又涌了上來，這次卻不是暈，是甜——從舌尖一直甜到心里。
后來林柚問她：“慶功宴后陸總監(jiān)是不是送你回去了？我看見他在門口等了好久呢！”
溫穗沒承認，也沒否認，只是笑了笑。她想起那天晚上，他開車送她到樓下，她下車時，他忽然說：“下次加班，我辦公室有沙發(fā)，別硬撐著?！?/p>
路燈的光落在他臉上，她看見他眼里的認真。那一刻，溫穗忽然很想知道——這支“規(guī)則檢測儀”，是不是對她一個人，松了規(guī)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