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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松了安全帶，下車看著前面的人。
他趴在地上，大腿胳膊上都是血。
“你應(yīng)該慶幸，我車頭因碰撞有了凹陷，不然這一下，你就死了?！?/p>
“清雪，清雪不會放過你！”
我抬起他下巴，欣賞著他這張年輕的臉。
他怨恨的瞪著我。
“對嘛，你還是不裝的樣子順眼點?！?/p>
我收回手，觸碰他的手指在樹上擦了擦。
身后的那幫人也到了。
顧清雪裙擺都碎了，擦破點皮正流著血。
她著急的攙扶宋景陽。
我打著救護車電話，將車鑰匙給了秦羽。
“二手價在十二萬左右，做他的醫(yī)藥費，夠用了。”
“姜林楓?！?/p>
“姜林楓！”
嘴里翻涌，我抿著唇就走。
我?guī)缀跏桥苤x開的現(xiàn)場。
在轉(zhuǎn)彎的時候，扶著墻，一口血噴在了墻角。
耳邊嗡鳴，我視線模糊的摸回家。
如果不是身體撐不住，我大概還會去找找顧清雪的麻煩。
我太想看看她悲憤不已的樣子。
看她對我咬牙切齒又無可奈何。
我跌倒在茶幾前給自己倒了杯水。
只不過喝了一口，連水帶血都噴了出來。
半杯水里，染的猩紅。
我躺在地板上，大口大口的呼吸。
五臟六腑像擰在一起一樣，疼到想要發(fā)狂。
連咬牙的力氣都沒有。
夜里，手機的嗡鳴喚醒我的意識。
我還以為，我要挺不過今晚了。
看著電話，是顧清雪。
“砰砰！”
“姜林楓！開門！”
顧清雪在門外敲著門。
“你不開門，我就破門了?！?/p>
我知道她話里的真假。
但我不會讓她看見我這幅慘樣，永遠(yuǎn)也不會。
我藏在儲物間的暗門里，聽著外面稀稀疏疏的腳步。
她的消息一條條彈出，我低頭看著手機，鼻血滴落在屏幕上。
再醒的時候，渾身的力氣都被抽干了。
我換了一身干凈的襯衫。
在準(zhǔn)備去醫(yī)院的時候，發(fā)現(xiàn)客廳里的照片沒了。
算是我們的全家福吧。
她，我，跟我媽媽。
我媽喜歡，她一直留著。
我不知道顧清雪拿走做什么，現(xiàn)在的腦子也經(jīng)不起我思考。
只是沒想到，身體比我想的差。
走了兩節(jié)臺階，我就倒了下去。
還是樓下鄰居給我叫了救護車。
我記憶混亂，腦子里的片段猶如走馬燈，不停的播放在眼前。
我能感覺到，血吐了一床，可卻感覺不到疼了。
“讓開！都讓開！”
醫(yī)院播報著999的廣播。
張醫(yī)生也匆忙的跑了過來，他剛才推開的那個人，是顧清雪。
她在扶著瘸腿的宋景陽在康復(fù)走路。
“那人怎么流了那么多血？”
“好像是吐的，年紀(jì)還不大，可惜了?！?/p>
醫(yī)護層層將我圍住，而顧清雪的視線穿過人群，落在了我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