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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覺得這娃子心氣確實和別人不一樣,你妹,做個貪官,你還做出花樣來了。

朱元璋說:“娃子,你還沒有說為什么國力和自由農(nóng)民有關(guān)系?!?/p>

“娃子,只要你能說出來,并幫助皇莊扭虧為盈,咱就去要求皇帝,讓他把五個皇莊都送給你?!?/p>

朱梓看了一眼朱元璋?!盎实勰苈犂蠣斪幽愕??!?/p>

朱元璋笑了,其它的他或許不能一口答應(yīng),但唯獨這事情,再也沒有比他更權(quán)威了。

朱元璋拍拍胸膛?!盎实圩盥犖业脑??!?/p>

“我讓皇帝做什么,皇帝就要做什么?!?/p>

朱梓轉(zhuǎn)身,看向朱元璋,老爺子你這么牛逼?

你是曹阿瞞嗎?

“盡吹牛?!?/p>

朱梓轉(zhuǎn)身就走,在他眼里這老爺子真是五毒俱全,偷了自己的農(nóng)政全書,還整天懟自己。

這也算了,現(xiàn)在還在自己面前吹牛。

朱元璋無語地翻了個白眼?!暗鹊仍郯??!?/p>

瓜娃子的。

他有時候真想學(xué)習(xí)馬皇后,親自把朱梓按在地上,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打一頓出出氣再說

朱梓租了一輛馬車,前往郊外的定福的皇莊。

馬車上,老爺子幾次要求朱梓說一說,為什么自由農(nóng)民是國力的來源。

朱梓被他催得不耐煩了,便只能說:“自由農(nóng)民當(dāng)然是君主制國家的主要力量來源?!?/p>

“大明的官員都能免稅,江南第一世界鄭家的莊田也可以免稅,皇莊依然能免稅,你說國家還能向誰收稅?”

“破產(chǎn)的佃戶?”

“貧窮的小民?”

朱梓說:“最終給大明交稅的,可不就是自由農(nóng)民嗎。”.

“也可以叫作中產(chǎn)階級?!?/p>

“也就是說,一個強大的國家的經(jīng)濟結(jié)構(gòu)應(yīng)該是社會財富都在,即不窮,但也不大富大貴的那些自由農(nóng)民們身上?!?/p>

朱梓在空中比劃?!凹偃绨凑肇敻欢喙褋砼诺脑??!?/p>

“最富有的人在上面,中間是不太富有的人,底下是貧窮人,那這種結(jié)構(gòu)就是一個雞蛋形?!?/p>

“中間粗,而兩頭小?!?/p>

“你再看元末,那時候旱得旱死,澇得澇死。那個時候就是典型的漏斗型?!?/p>

“貧窮的人占據(jù)社會的絕大多數(shù),而富裕的人也有一大部分,唯獨中間不窮也不富的人沒了?!?/p>

朱梓說:“這個時候,明明世家們有錢,但是大元依然沒有力量?!?/p>

“因為一個君主制國家的力量,在于那些自由農(nóng)民身上,而這些自由農(nóng)民沒有了,國家就無法收到稅收了?!?/p>

“國家無法向貧窮的人收稅收,也無法讓這些貧窮的人做勞役,因為人家自己都養(yǎng)不活自己了?!?/p>

“國家也無法從富有的世家和富人們手里稅收,人家有的是辦法不交稅?!?/p>

“在這種情況下,元朝就滅亡了?!?/p>

朱元璋聽得是頭頭是道?!巴拮?,你說得也沒錯?!?/p>

“其實當(dāng)今皇帝北伐的時候,經(jīng)過陜西重鎮(zhèn)的時候,那元廷幾乎沒怎么抵抗?!?/p>

自古北伐,要過的難題是解決陜西,而朱元璋北伐的時候,陜西幾乎沒有像樣的抵抗,這讓朱元璋他可以直接圍攻元朝都城大都。

朱元璋思考道:“如此說來,朝廷應(yīng)該大力發(fā)展脫離世家莊田的農(nóng)業(yè)經(jīng)濟,讓百姓們自己種植自己的農(nóng)田嘍?”

朱梓搖頭說?!笆沁@樣。”

“但這樣小民經(jīng)濟的自然災(zāi)害抵抗能力會弱一些,也必須要求朝廷建立起,可以幫助他們抵御自然災(zāi)害的機制?!?/p>

朱梓說:“同時,這些小民的經(jīng)濟風(fēng)險抵抗能力很弱?!?/p>

“他們很容易會因為一些自然災(zāi)害,導(dǎo)致畝產(chǎn)量下降,而破產(chǎn),以至于需要去賣田?!?/p>

“但如果有錢莊能借給他們,暫時讓他們渡過難關(guān)呢?”

“這樣事情會不會好一點。”

朱元璋想了想,“如此說來,就連借人錢的可惡商人也不那么可惡了?”

“商人是好東西,但是你得會去用?!?/p>

“不然就會變成大害?!?/p>

但是,有朱梓在的話,皇室就會使用商人!

不對啊。

朱元璋戳向朱梓額頭?!巴拮?,你不會想要咱把這全國錢莊的生意也交給你做吧?”

“這什么都交給你做了,國家和是你的,還有啥區(qū)別?!?/p>

“停車,咱要買根冰棍,渴死我了?!?/p>

轎子在路邊停下,朱元璋走下轎子,向朱梓家的小販賣了兩根冰棍,然后和朱梓一人一根?!霸郜F(xiàn)在買個東西,都是你賣的了。”

“咱怎么覺得不太對勁呢?!?/p>

朱梓安慰地拍了拍老爺子的肩膀?!袄蠣斪影?,國家的根基在朝廷,在軍隊,你怕這些干什么?!?/p>

“你放心吧,再說這國家本來就不是你的,是當(dāng)今皇帝的?!?/p>

“你心疼別人的東西,干什么。”

朱元璋:“……”

小子,這天下,一直都是我們父子的啊。

…………

定?;是f,朱梓的人提前通知了以后,定?;是f的管事一家一家拖家?guī)Э诘貛е顺鰜?........

這一家老小幾十口人齊齊地下跪。

“向皇爺下跪!”

“皇爺,安?!?/p>

“嘿嘿,皇爺,小的就是定?;是f的管事兒?!币粋€吃得肥頭大耳的胖子略帶討好地說,同時他也帶著特有的倨傲。

他是皇莊的管事,就算沒有官職,也比一般的官吏地位要高。

所以,一般沒人膽敢惹他!

朱梓沒有搭理這鳥胖子,雙方身份有別?!鞍讯ǜ;是f的賬本都拿來看看。”

胖子管事臉上浮現(xiàn)出了為難,他非常抗拒,以至于都有些激動了?!盎薁?,我在這里管了十幾年了?!?/p>

“您有什么需要問我的,可以直接問小的。”

“那賬面繁復(fù),早就理不清了?!?/p>

“您有什么需要的,都可以找小的。”

轎子里,朱元璋眼神略過殺意。

因為胖子管事最后一句話,就是在暗示朱梓,你別查賬了,小的可以給您弄好處呢。

朱梓再一次對胖子強調(diào)?!鞍阉匈~本全部拿過來,再叫所有算賬的過來。”

“怎么,我說話是不管用了!”

雖然只是一個人在說話,但是在項羽神力的加持之下,朱梓說話如同天雷乍響,似沙場常將在說話。

那些皇莊的人哪里能見過這等場面。

立刻,一個個都被嚇得噤若寒蟬。

胖子管事兒擦著額頭上的汗水?!靶〉?,這就叫人去拿?!?/p>

半小時后,皇莊外的涼亭里堆積著一亭子的賬本,亂七八糟,一塌糊涂。

而且,不少賬本一看就沒有管理好,已經(jīng)生了蟲,賬本被吃了不少頁。

只是不知道有些是人撕的呢,還是真的被蟲給吃了。

朱元璋看得想要笑死?!巴拮影。@賬你算不過來?!?/p>

“這管仲圣人再世,都算不過來這賬啊?!?/p>

靈兒冷哼道。“大老爺,你現(xiàn)在盡管得意去吧。我家殿下算賬可厲害了,你且看著吧?!?

朱梓拿起一個賬本,隨意地翻了前幾頁,然后丟給了身后的小廝。

接著,他拿起第二個賬本,翻了幾頁又丟給了那個小廝。

全程,就好像是朱梓在玩一樣,隨手翻了幾頁,然后就把賬本丟給后面的人。

胖管事身邊的人,貌似是他兒子,他對胖管事悄悄說:“爹啊,難道皇爺可以看一眼,就知道賬本的大概嗎?”

胖管事板著臉,想了好一會兒,一開始他有點兒緊張,然后他突然放松了。

胖管事對兒子說:“能理清這爛賬的人是神,不是人?!?/p>

“你爹我花了幾年的時間,都沒弄清楚上任管事弄出來的爛賬。兒子,你別怕,皇爺在哄我們呢?!?/p>

他悄悄放低聲音說:“以前我也喜歡自己在假裝看賬,嚇唬那些伙計。”.

“現(xiàn)在這皇爺就在那里嚇唬我們?!?/p>

朱梓突然抬頭看向胖管事,“嘀咕什么呢,我渴了,你去買點西瓜和哈密瓜來?!?/p>

胖管事嚇得噤若寒蟬,連忙給身旁把耳朵湊過來的兒子一個巴掌。“去,沒點兒眼力勁兒。快給皇爺去采最好最大的西瓜,再去買最好最大的西瓜來。”

胖管事的兒子被這一巴掌打在了地上,連滾帶爬地去拿西瓜去了。

接下來,朱梓與靈兒帶過來的梁新錢莊的人,開始核對賬本。

朱梓手里的賬本走得飛快,只是一會兒功夫就是讓把賬本分出兩類。

一開始還覺得朱梓在嚇唬他們的莊子里的人們,此刻人頭攢動,都開始議論紛紛。

人家不一會兒功夫就把賬本分成了兩類,這不像是在亂搞啊。

胖管事的兒子嘀咕道:“爹啊,皇爺似乎真的不是在裝看賬本,他們好像是真的在看賬本啊?!?/p>

胖管事的胖臉上全都是汗水?!安粫?,不會的?!?/p>

他帶著僥幸的心理,說:“你再等等看,皇爺爺肯定等會肯定會說賬他看過了,然后訓(xùn)斥我們一遍,接著一切都和以前一樣了?!?/p>

“皇莊的賬那么爛,是理不清的。”

這管事都帶著思想鋼印了,硬是在擺爛。

朱梓站起來,伸了個懶腰,“終于弄好了?!?/p>

胖管事松了口氣,滿打滿算,朱梓也只是用了一個半小時看賬本,這能看出什么。

果然吧,這朱梓殿下接下來就要裝腔作勢地訓(xùn)斥他們,然后離開這里。

第二天,皇莊照樣恢復(fù)成以前的樣子。

但是誰知道,朱梓沒有看一眼皇莊的人,反而轉(zhuǎn)身對身后帶過來的小廝們說:“左邊那堆賬本是假賬?!?/p>

“右邊的賬本是真賬,不過就算是真賬本,也因為管理混亂而記錄混亂?!?/p>

“你們這些人立刻開始對賬本?!?/p>

“在今天晚上之前,把賬本給我趕出來?!?/p>

胖管事瞪大了眼睛,什么?

不會真的是在對賬吧?

可是這怎么可能呢,那么多混亂的賬本,朱梓殿下怎么可能用了一個多小時就把賬本給分清楚了。

可如果不是在真的對賬,那殿下帶來過來十二個人,為什么都在非常認真地對照賬本。

胖管事奇怪地說:“陳年舊賬這怎么查?”

朱梓看了他一眼,靈兒趁機把這個問題問向朱梓,朱梓隨口說:“陳年舊賬查起來是麻煩?!?/p>

“但是只要能分清楚真假賬本,再按照哪年哪月的物價比照賬本,就可以發(fā)現(xiàn)賬本上的奇異點?!?/p>

“比如,今年的肉價是豬肉每斤十三文,但若是賬本上寫著的豬肉每斤一百文,從這里開始往下到出現(xiàn)正常支出為止,就都是假賬單?!?/p>

朱梓說:“我管這個叫做奇異點查賬法?!?/p>

“梁新錢莊的人,每個會計和掌柜都要學(xué)習(xí)這些東西?!?/p>

胖管事聽得頭暈眼花,盡管聽起來很有道理,而且他也聽懂了,但是他覺得實施起來還是很難吧。

胖管事依然抱著僥幸的心理,假的,假的……

一定都是唬人的。

千萬不能慫。

朱元璋見到這事情的發(fā)展方向出乎他的意料,也是傻眼?!澳鞘裁?,臭小子啊,為什么你能用一個半小時就分清假賬和真賬本?!?/p>

“而且,為什么一個皇莊內(nèi)會有兩種賬本?”

朱梓看向朱元璋,解釋道:“一個皇莊會有兩個賬本的原因很簡單,假賬本是做給外人看,真賬本是做給自己看的?!?/p>

“不管如何,還是要有賬本的?!?/p>

“否則,他自己都理不清支出和收入,那就算是貪錢,都不知道該往哪里貪?!?/p>

“所以,往往各個莊田都會有真賬和假賬,甚至是有欺瞞朝廷收稅的假賬,欺瞞主人家的假賬,而只有管事自己知道的真賬,一共有三種賬本?!?/p>

朱元璋之前不太了解財政的事情,如今他才知道,一個莊園有三個賬本的趣聞。

朱元璋好奇道:“那你怎么看一眼就知道那是假賬的?”

朱梓笑道:“那可就更簡單了?!?/p>

“這就叫本福特定律?!?/p>

“這個定律就是說,一個賬本里的各項數(shù)字的開頭最可能的是5和6,而1數(shù)字的開頭應(yīng)該在賬本內(nèi)只有30%,如果不符合這個定律,那這個就是假賬本?!?/p>

“我剛才看賬本的時候,看到賬面上的數(shù)字不對,我就知道那是假賬本?!?/p>

“看到賬面上的數(shù)字合本福特定律,我就知道那是真賬本?!?/p>

然而就算如此,沒有過目不忘的超人記憶能力,朱梓也不可能那么高效率地處理賬本。

而轎子里的朱元璋老爺子,則是聽得目瞪口呆。

他敢確認,就算是劉伯溫和李善長在這里,也絕對沒有這么高效的查賬能力。

而能理清賬單,對于一個國家的宰相是非常重要的能力,甚至常常能決定一個國家一年的稅收和整個國家的經(jīng)濟走向。

朱元璋心里越發(fā)確信,朱梓就是有宰相的經(jīng)緯之才。

只可惜啊,這大好的經(jīng)緯之才,腦子里只想著錢,而且貪污成性啊。

不行,為了把這個家伙弄成管、尹,再不濟是諸葛亮般的大才,咱必須要心狠手辣一些。

朱元璋心里一橫,已經(jīng)確定這次無論如何也要給朱梓一個教訓(xùn)。

朱元璋還是覺得朱梓解決不了皇莊的窟窿。

畢竟,能查賬是一回事,可這窟窿要填上是另外一回事。

這爛賬就算解決了,你也變不出白花花的銀子,填補窟窿啊。

朱元璋只要臉皮厚一點,硬是把這窟窿賴在朱梓頭上就行了,反正朱梓現(xiàn)在是五大皇莊的管理者。

朱元璋突然心中又一動。

自己兒子這么會查賬,不把他放去戶部有點可惜了啊。

這次事情過去以后,梓兒必定會對咱自己心生不滿,正好到時候用戶部主官的位置,彌補一下他.

傍晚時分,梁新錢莊的伙計們初步粗算出來了一個賬目。

朱梓拿過來一看,發(fā)現(xiàn)這賬目上,這胖管事主持定?;是f的這兩年,至少讓定?;是f虧空了四萬兩白銀虧空。

而且這些虧空不是一個總數(shù),條條框框都給你羅列清楚了,有理有據(jù),不讓人吃虧。

朱元璋湊過來一看?!昂眉一?,小小一個皇莊兩年虧空四萬兩白銀?!?/p>

“一筐子豆莢要500文?比豬肉還貴。”

朱元璋冷冷看向那邊的胖管事。“你是豬嗎?豆莢這么貴。”

”咱把你的肉割下來,賣了去吧?!?/p>

胖主事顫顫巍巍地走過來一看,嚇得膽顫心驚,那賬本上竟然清楚到他讓人高價購買的蔬菜鮮肉,然后吃回扣的舉動都寫得一清二楚。

事無巨細,無可抵賴.

他嚇得跪在地上,到現(xiàn)在位置腦袋還蒙蒙的,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

他沒想到,有人竟然查賬可以查到這個地步,十多年的爛賬全都算不過來了,但是有人卻還能翻出來,還一一精準核對。

梁新錢莊的會計人員是經(jīng)受過后世的標準的會計素養(yǎng)培養(yǎng)的,各種核查假賬的辦法都可以信手捏來。

在他們的專業(yè)審查之下,這些爛賬當(dāng)然全都會被理清楚。

朱元璋憤怒地說:“來人,這些人拖下去全都給我剝皮實草,把他們家給我抄了?!?/p>

胖管事和他的幾個兒子們直接跪了下來,大聲地哭泣,求饒。

一家?guī)资诟强奁B連。

胖管事求天告地地說:“皇爺啊,看在我一家老小幾十口人的份上,饒小的一條命吧?!?/p>

“這皇莊本來就復(fù)雜,伸手拿的人不只是我啊,還有其它各位皇室宗親啊?!?/p>

“去年秦王就沒有理由地拿走我們這里三千兩的庫銀?!?/p>

朱元璋顯得更加憤怒了,關(guān)鍵這很可能是真的啊。“還敢污蔑皇子親王!”

“罪加一等?!?/p>

“咱要滅你九族?!?/p>

突然,一只稚嫩的手捂住了朱元璋的嘴,朱元璋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結(jié)果看到朱梓不耐煩的眼睛。

朱元璋說:“老爺子你又來了?!?/p>

“你老毛病是不是又犯了。”

“我才是大司徒,我是這里的主官。我都沒說話,你在這里插什么嘴。”

朱元璋打開了這個逆子的手掌。“臭小子,皇帝對貪官一向是沒有二話的?!?/p>

“就是剝皮,然后把草填進他的皮里。”

這么殘忍的話,嚇得管事一家?guī)资诟ε铝恕?/p>

管事的八十多歲的老母親,頭發(fā)都花白了,連忙跪求朱元璋?!按罄蠣?,求您高抬貴手啊?!?/p>

她對朱梓跪拜?!按笕?,救命啊。老婦一家?guī)资谌嗣荚谀愕氖稚习 !?/p>

朱梓沒看她一眼,而是對朱元璋說:“你把這人殺了,把他們的家給抄了?!?/p>

“這虧空你也補不過來啊?!?/p>

“老爺子,你這不是在故意坑我嗎?”

“這人死了,這虧空就真的不能補了。”

朱元璋挑起眉頭?!熬蛻{他們,上哪里去給你補虧空?!?/p>

“就算不殺他們,他們也補不過來啊?!?/p>

朱梓搖了搖頭,說:“那可不一定?!?/p>

朱元璋不相信地冷笑了起來。

四萬兩白花花的銀子啊。

一群污吏你說他們,有什么能力還債?

他們根本沒有這個能力啊。

好吧,我就看看,梓兒你怎么處理這些人的。

朱梓走過去,看著胖管事:“你叫什么?”

胖管事低著頭說:“小人叫王二麻?!?/p>

“皇爺,饒小的家人一命吧,小人愿意以死還債?!?/p>

打死王二麻,他都不敢相信,有人真能算清賬單,可事實如此,他只能認栽。

現(xiàn)在,王二麻只想讓家人們可以活下去。

他都已經(jīng)不奢求自己可以活下去了。

朱梓詫異地看了一眼王二麻,道:“誰說我要殺你?”

“殺你真是便宜了你,麻煩了我。你死了倒是清靜,可是我呢。我麻煩大了?!?/p>

王管事抬頭詫異地看向朱梓,轉(zhuǎn)瞬間他面露狂喜之色?!岸嘀x皇爺饒命之恩。”

“多謝皇爺,屬下再也不敢伸手拿了?!?/p>

朱梓說:“別急,你欠的錢都要整整齊齊地還給我?!?/p>

朱梓說:“你現(xiàn)在欠了我本錢白銀四萬兩,算上利息就是白銀一萬兩?!?/p>

“也就是說,我限你半個月內(nèi)還給我白銀五萬兩!”

王管事的下巴都要掉下來了。“大人,白銀五……五萬兩??”

“大人,你就算把小的剝皮拆骨,小的都沒有能力還錢啊?!?/p>

“大人!”

王管事的幾個兒子們都傻了眼。

那可是白銀五萬兩。

大人們,居然真的要他們還。

這怎么可能呢?

他們要是有這個還債的能力,早就去科舉,早就去走路子,去外放當(dāng)官了。

朱梓對他們說:“你們別急,我有辦法讓你們在半個月內(nèi)還了五萬兩白銀。”

“錢二,你出來?!?/p>

朱梓帶來的會計里,走出來一個眉清目秀的男人,這人是錢掌柜的兒子,也是朱梓的親信。

朱梓對錢二說:“你替大家講解一下,你讓他們還錢的方案?!?/p>

錢二微微一笑,開始說:“首先,殿下不要走漏出,抓到王管事貪污的事情,不要破壞王管事的社會關(guān)系?!?/p>

“然后,讓王管事向他的親朋好友借錢?!?/p>

“王管事依然還是高高在上的皇莊管事,他向親朋好友借錢,應(yīng)該是能搜刮至少五千兩左右的錢的?!?/p>

王管事和他幾個兒子全都震驚了。

竟然還會有這種辦法!

他們幾個兒媳嘀咕說,這樣他們以后不是要被整個宗族戳脊梁骨嗎?

王管事的幾個兒子立刻怒視向他們的媳婦,被戳脊梁骨,也比被一家全砍了頭好啊。

你們沒看到,那邊那個衣容華貴的老爺子,要把我們剝皮實草嗎??!

王管事的母親立刻破涕為笑?!昂煤茫闲嘁灿袔讉€娘家人,也能騙到他們不少錢?!?/p>

朱元璋傻眼地看著朱梓。

這叫他說朱梓什么好。

你說朱梓公然教人去騙錢吧,偏偏朱梓是在為皇莊虧損補窟窿,是在幫他皇室擦屁股,而且這些人都是罪有應(yīng)得。

可他在旁邊聽著,怎么全身都不自在呢。

錢二對朱梓鞠躬,說:“接著,讓王管事一家以投資為名,騙朋友、親人繼續(xù)借錢?!?/p>

“因為第一次借錢,他們肯定沒有把錢全都拿出來。”

“所以,這第二次借錢,應(yīng)該能再拿到一萬兩左右的銀錢?!?/p>

“然后,我們再讓王管事一家去借京城各地商人的高利貸,全部借一遍,以他皇莊管事的身份,就是最好的抵押品,所以必然可以借到?!?/p>

“預(yù)計可以借到兩萬兩銀子。”

錢二繼續(xù)說:“再王管事借完高利貸以后,我們再讓王管事把兒女賣給我們做奴隸,所有財產(chǎn)抵給我們,用這些來補償剩下的利息與債務(wù)。”

“經(jīng)過我的計算,在半個月內(nèi),他欠我們的錢就算還干凈了?!?/p>

錢二的話音落下,萬籟俱寂。

皇莊的伙計們、朱元璋、皇莊的管事一家,全都陷入無言的驚駭之中。

太恐怖了。

這才是真正的抽皮扒骨啊。

現(xiàn)在一套流程走下來,王管事一家算是徹底被壓榨干凈了。

古往今來的所有貪官,看了這流程都要落淚啊。

太恐怖了啊。

這太恐怖了。

朱元璋看著朱梓,搖了搖頭,擦了擦眼睛,然后對朱梓說:“娃子啊,你是饕餮轉(zhuǎn)世吧?!?/p>

窮極朱元璋的想象力,朱元璋也只能想到把人殺死,把家抄了。

而朱梓居然讓這戶人家去騙錢、借錢還債,還要把他們當(dāng)奴隸佃戶用。

朱梓嘿嘿笑了幾聲?!袄蠣斪?,死人可還不了錢?!?/p>

“你把人殺了以后,誰還給你還錢呢?!?/p>

“你看當(dāng)今皇帝殺了那么多貪官,那些貪官吞下去的錢能全部還干凈嗎?不能?!?/p>

“所以,做人留一線,你給他人留一線生機,也是在為自己留一線生機?!?/p>

“你殺了人,不僅要擔(dān)負罵名,而且還拿不回來錢?!?/p>

“那不如,不殺那些貪官,讓那些貪官作為奴隸來還你錢。”

朱元璋低下頭,陷入了深深的深思。

被朱梓這么一說,朱元璋都覺得以前他的做法有問題了壟。

把人殺了,真的能解決問題嗎?

照現(xiàn)在來看,朱梓的處理方法,才是最好的。

朱元璋開始反思自己處理貪官的做法了。

而朱梓看向地上的王胖子管事,冷聲說:”你接受嗎?“

王管事咬了咬牙,為了他一家人能活下去,他也顧不了太多了。

“接受,大人,我接受?!?/p>

“謝謝大人繞我們一命?!?/p>

至少比剝皮實草強啊。

活著肯定比死了要好!.

看這眼花繚亂的催賬技術(shù),朱元璋算是徹底地服了。

他現(xiàn)在終于知道,為什么行政人員都需要專業(yè)的來搞,而不能隨便找個將軍來擔(dān)任。

反正,朱元璋是想不到居然能用這種方法來收稅的。

不過有句話,朱元璋是給記在心里了。

那就是死人還不了債,你不能把人給逼死了,那就還不了債了。

……

朱梓和朱元璋坐著轎子回到了郊外的宅邸,朱元璋說對朱梓說:“晚上,吃啥呢,跟著你搞了半天,咱肚子都餓了?!?/p>

靈兒在轎下問朱梓?!敖裉焓浅燥溩舆€是吃燒烤?”

朱梓想了想,“吃鐵板燒吧,今天吃魷魚宴?!?/p>

魷魚對這個時代來說,是一種很少見的異類食物.

朱元璋挑起眉頭。“魷魚也能吃嗎?那種軟趴趴的,很多種觸手的東西,沒想到你還吃這種東西?!?/p>

“算了算了,咱今天晚上不在你這里吃了?!?/p>

一個時辰以后,朱元璋手里抓著兩個大魷魚鐵板燒開始大快朵頤。

只見他們前方,有一張桌子那么長的鐵板,鐵板的下面有炭火,朱梓不停地把無煙煤丟入鐵板的下方,以燒炭。

而鐵板上面則是香噴噴的章魚鐵板燒,鐵板上還有許多淋上了番茄醬的魷魚丸子。

朱元璋說:“原本我以為章魚的味道就跟魚的肉一樣,誰知道這么好吃?!?/p>

“這咬下一口富有嚼勁。”

“不錯,不錯?!?/p>

趕明兒,讓宮廷的御廚們把這鐵板燒復(fù)制一下,在宮廷里給馬皇后和幾個年幼的皇子也吃一次魷魚宴。

朱梓看了一眼,老爺子,果然啊,我就知道你這個吃白食不會離開我家。

朱梓對朱元璋說:“多吃點,魷魚富有膠原蛋白,多吃點對你有好處?!?/p>

“以后老爺子你白白胖胖的,別人見到你就樂呵。”

朱元璋瞪向朱梓。“你放心,別人見到咱,別人只會害怕。”

……

范家府邸,范敏、禮部尚書鄭沂等人在吃飯。

他們說起今天發(fā)生的趣事,他們說到了朱梓帶人去查皇莊的事情。

戶部尚書范敏說:“我管理過戶部,我知道這種陳年舊賬最容易攀扯不清楚?!?/p>

“陛下什么意思,陛下的意思就是要我們把皇莊的虧空弄到殿下的頭上啊。”

“朱梓殿下這次肯定栽了?!?/p>

“你們的意思呢?”

禮部尚書鄭沂思考了一下,說:“按理說,這皇莊的事情和各位大人沒有任何的關(guān)系?!?/p>

“我們作為臣子的,肯定要給陛下一個說法?!?/p>

“陛下需要說法,那我們就干脆把皇莊的事情賴在朱梓殿下頭上得了。但是也不好做絕,防止朱梓殿下說出我們的丑事?!?/p>

鄭沂說:“我覺得咱們最好說,是朱梓殿下辦事不力?!?/p>

幾位討論好了以后,全都贊成這個想法。

在他們眼里,皇莊那個爛泥塘誰沾上誰死,這事情肯定是賴在朱梓的頭上了。

他們都沒有想到過,朱梓不僅沒有被這個爛泥塘困住,反而把這個爛泥塘拆了換錢…….

第二天,朱梓照樣去查賬,用了六天的時間,一共查抄了五家皇莊.

這個時候,他自己培養(yǎng)的會計人員團體就發(fā)揮出了超然的作用,在短短六天時間內(nèi)就大致理清了什么人伸手拿了皇莊多少錢。

效率之高,甚至讓朱元璋都有點兒眼熱,想要伸手問朱梓向戶部要幾個人了。

朱梓府邸,朱梓終于解除了軟禁,站在家門口呼吸了一下新鮮空氣。

“靈兒,弄一些叫花雞,我們要慶祝一下?!?/p>

而果不其然,在傍晚他們吃叫花雞的時候,那個老爺子他又過來混吃混喝。

院子里,老爺子吃得滿手都是雞油?!敖谢u?”

“娃子,這名字不錯,這雞真香,而且這雞肉它是咱吃到過最嫩的?!?/p>

“關(guān)鍵它居然是你們從泥土里挖出來的。”朱元璋吃得臉上都是油水,笑道:“你說,咱要是以前當(dāng)乞丐的時候,有這雞吃,還參加什么義軍啊?!?/p>

朱梓吃著個雞腿,瞥了眼朱元璋。“老爺子啊,你跟當(dāng)今皇帝的經(jīng)歷可真像?!?/p>

朱元璋嘿嘿笑道:“吃。”

他一邊啃著雞屁股,一邊說:“嗯,你雞屁股夠味道。”

“娃子,你知道嗎,以前的乞丐最喜歡吃的不是雞腿,是雞屁股啊?!?/p>

“這雞屁股上的肉啊,又香又肥,而且有肥有瘦,好吃著呢?!?/p>

“來你也吃一個?!?/p>

朱梓看著朱元璋遞過來的雞屁股,接過來,立刻給身邊養(yǎng)著的一條小土狗給吃了。

小土狗低頭吃得正歡,那尾巴搖得可歡樂了。

朱元璋的臉都黑了。

他危險地看向朱梓?!靶∽?,你是覺得雞屁股只能給狗吃嗎?”

“這倒不是?!敝扈髡f:“但是我并不喜歡吃雞屁股,所以只能給狗吃了?!?/p>

“老爺子,雞屁股太臟,來靈兒再給老爺子拿兩只雞過來?!?/p>

“給他吃?!?/p>

朱梓對老爺子說:“沒想到老爺子你還有這段經(jīng)歷呢?!?/p>

“不過你不要怕,以后你再也不會挨餓了,這些都任由你吃?!?/p>

朱元璋望著手里多出來的叫花雞,一時間都不知道該生氣好呢,還是應(yīng)該感動。

他想要生氣,想要質(zhì)問朱梓是不是瞧不起自己,瞧不起乞丐。

但是他聽到朱梓這孩子,很認真地說,以后都任由你,再也不會讓你挨餓,他心里又十分地感動。

朱元璋捧著一只雞,滿手都是油?!澳惆?,出生的時候,天下就已經(jīng)統(tǒng)一了?!?/p>

“你跟咱的想法不一樣,經(jīng)歷也不一樣,性格也不同。”

“你呀你,被這盛世給慣壞了,不知道憶苦思甜了?!?/p>

“娃子啊,你缺少了磨難,而現(xiàn)在老天就給你磨難了?!?/p>

老爺子說:“這是最后過這奢侈無度的日子了。今天,戶部尚書范敏、禮部尚書還有大理寺卿,已經(jīng)開始查你管理的皇莊的事情了?!?/p>

“那皇莊爛賬一堆,你呀你,算是完蛋了?!?/p>

朱梓笑道:“我已經(jīng)強行讓梁新錢莊的人,’幫助‘那些莊頭還莊子的錢了。”

“那也只能還一部分?!敝煸安豢春玫溃骸笆O碌腻X那么多,他們可還不起啊?!?/p>

朱梓瞇起眼笑道:“不僅能讓皇莊的窟窿全都補充上,而且還能夠把皇莊的錢,而且我還能自己賺到許多錢?!?/p>

“只不過我要提前拆了皇莊。”

朱元璋聽得哈哈大笑,覺得朱梓這孩子有時候還蠻可愛的。

這就對了嘛,十二歲的孩子就要有十二歲孩子的樣子。

你要是拆了皇莊,只會讓那些人更加得意而已,這樣子你的罪證就更加明顯了。

“娃子啊,你的小胳膊扭不過大腿的?!?/p>

朱梓笑瞇瞇地說:“老爺子你錯了,此拆非彼拆?!?/p>

“我有另類的拆法?!?/p>

朱元璋看了一眼朱梓,不知道為什么他心里有些不安。

可是數(shù)十萬兩的爛賬,如果朱梓就這么幾天就能憑空填補上來,那他么他還是一個人嗎?

古往今來,只怕是管仲、伊尹都做不到這點啊。

朱元璋鎮(zhèn)定了下來,冷哼了一聲,真是不到黃河心不死?!岸嫉竭@個時候了,你還想著賺錢,可怕啊。”

“難怪貪官死不盡了。”

“人心可怕啊,就好像是李太白說的,蜀道難,但是難不過人心啊?!?/p>

“就連這么聰明的人,竟也逃不過人心的欲望?!?/p>

“可怕啊。”

朱梓吃雞的時候,看著這老頭子頗為無語?!拔艺f過,我要把皇莊給拆了?!?/p>

“而且拆一個就能填補所有窟窿,還能賺錢?!?/p>

“所以我還要拆兩個,剩下的錢,都進我袋子里?!?/p>

朱元璋差點兒被兒子給笑死,看著他那認真的模樣,朱元璋憋著笑說:“哦,那你做吧?!?/p>

“你要能做到,咱保證皇帝不會追究你貪了一個皇莊的錢?!?/p>

“相反,皇帝肯定會嘉獎你扭虧為盈,理清皇莊債務(wù)?!?/p>

……

第二日,朱梓讓伙計們把皇莊貼的榜單,達到了大街小巷,上面只寫著出租皇莊,販賣干股。

唉,朱梓放了一個大招,聚集普通百姓手里的錢。

這在日后是非法聚集民資罪,但在現(xiàn)在則沒有這個罪名。

圍觀的商人們看到出租皇莊眼睛都紅了啊。

“敢問這位大人,這皇莊是怎么個出租法,這皇莊的利潤該如何分賬呢?”

錢二解釋道:“我們現(xiàn)在把皇莊的百分之五十的利潤讓了出來,拿出來分成了一千五百份,你們只要每個人拿出來八百兩銀子,就可以買到皇莊一年利潤的一千五百分之一?!?/p>

“到了年底,皇莊就可以給你們分紅了?!?/p>

商人們開始仔細討論,八百兩銀子其實說多不多,說少不少。

那些大商人眼里八百兩銀子不算什么,而小商人眼里八百兩都是高價啊。

一位穿著布衣的商人(這個時代商人的無法公然穿綢緞綾羅),問錢三?!斑@位掌柜,敢問皇莊年底能給我們多少分紅呢?這分紅能持續(xù)多少年?”

錢二耐心地解釋道:“維持十五年?!?/p>

“年底分紅至少八十兩,多的話可以有一百兩,大概六年你們就能回本?!?/p>

“剩下的年數(shù),全都是你們翻本的時候?!?/p>

“而且所有投資皇莊的人,都會有制式契子三份,你和皇莊各一份,衙門那里保留一份。”

..................

“所以不用擔(dān)心,日后會有什么變故?!?/p>

“皇莊乃天子的私產(chǎn),絕對不會賴賬的,否則有損我們天子的顏面。”

眾人大中小商人合計了一下,紛紛覺得可以賺錢啊。

做什么生意都可能賠錢,都要考慮風(fēng)險,但是這個皇莊有皇室的威望作為保證啊。

這生意其實反而是風(fēng)險最低的了。

你皇帝不可能為了小民的每年一百兩分紅,而賴賬吧?

那天下才初定,皇室肯定最重臉面啊。

所以商人們?nèi)加兴鈩印?/p>

一些小商人絕望啊,他們拿不出八百兩。

“可是這位掌柜,像是我們這種拿不出八百兩的小民,該怎么辦?”

有些人嗤之以鼻,拿不出錢,你還要投資?

天下哪里有這種道理。

錢二微笑起來。“我家朱梓殿下說,你們這種拿不出錢來的可以合購一份干紅啊?!?/p>

“比如你一個人拿不出八百兩,那就找人拼湊?!?/p>

“兩人拿不出就找四個人,四個人拿不出就找八個人?!?/p>

“你們十個人拼著一起湊出八百兩銀子嘛,日后皇莊年底分紅會把這一份的分紅給你們之中的一人,再讓他把錢分給其他人?!?/p>

“只是有一點,你們自行處理你們之間的關(guān)系,日后鬧出分配不均的矛盾,可別來找皇莊?!?/p>

錢二板起臉?!爱吘惯@是你們自己的事情?!?/p>

那些小商人們大為意動。

“是極,是極,這種事情是我們自己的責(zé)任,肯定怪不了大人們啊。”

“好,回去我就找我那黃臉婆子拿出我家的錢來。”

此話一出,大家紛紛看向他。

這小商人自爆了自己在家里的地位

短短時刻,民間商人們都匯聚在應(yīng)天府,甚至有人在購買了朱梓發(fā)行的國債以后,還當(dāng)街放起來了炮仗.

定福皇莊的門檻可算是踏破了。

皇莊是什么,在人家的心里是皇室的私產(chǎn),現(xiàn)在皇室私產(chǎn)要拿出來販賣干股,哪怕只是賣出一些利潤,對于這些商人,甚至是普通的百姓、家里有一些小官的家庭都非常地有誘惑力。

買的人高興,賣的人開心。

現(xiàn)在就是這么一回事兒。

有人回頭看向定?;是f辦事處的門口插著的錢莊旗號?!傲盒洛X莊……這個錢莊就連皇莊的干股都能給人販賣,實力一定很強吧?!?/p>

“可不是,我早就聽我姑姑家說這個錢莊和別的當(dāng)鋪不一樣,跟著梁新錢莊干就可以有錢賺。以前我還以為她是在吹牛,今天我們才知道是真的?!?/p>

朱梓在辦事處聽著,笑了起來。

這么好的機會,他可沒忘記把梁新錢莊的旗號給打出去。

對于大商人來說,名氣就是錢。

有了錢,就有名氣。

靈兒對朱梓恭維道:“殿下,經(jīng)過這次事情以后,整個京城誰人不知我們梁新錢莊。”

“就算是沈萬三,與殿下相比,都要黯然失色?!?/p>

朱梓正要說話,看到了一個眉清目秀,看上去像是一個讀書人的中年人,竟然抱著一堆用油紙包起來的碎銀和銅錢,跟著其它穿著屠夫衣服打扮的人一道進來。

朱梓走過去,這堆里領(lǐng)頭的是一個一身腥臭味的屠夫。

屠夫見到朱梓走過來,連忙收斂起來他臉上那股子悍匪的勁道。“大人,小的姓白,是應(yīng)天街坊里一個屠夫。”

”大人,小人和幾個叔侄一起湊齊了八百兩,不知道能不能請大人開恩,讓我等也賺一筆錢,買一份皇莊的干股?!?/p>

他有些害怕,擔(dān)心人家瞧不起他是一個屠戶。

朱梓笑了笑,“只要錢的來源合法,都可以買?!?/p>

他看向那個面目清秀的讀書人?!拔铱茨悴幌袷且粋€販夫走卒?!?/p>

“你叫什么?”


更新時間:2025-08-29 08:18:4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