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兄和竹馬搶著為小師妹摘靈草，卻雙雙掉落懸崖，修為盡失。
我撲上前查看大師兄的傷勢，可一向溫和的他，卻把我推倒在地。“白落，
小師妹若收到半點驚嚇，我唯你是問！”我連忙解釋:“她人在崖上，
很安全——”大師兄掛上一向溫柔的笑：“還敢頂嘴？你護小師妹不力，回宗門后，
自己去思過崖跪滿三天?！辈坏任尹c頭。滿臉青紫的竹馬卻猛地起身，一把將我拉至身后。
“謝知非你瘋了，她剛護著你查看傷勢，你就這么對她？”我卻推開他，走回大師兄身邊，
“我中情毒的時候，是大師兄救了我，我做這些是應(yīng)該的?！敝耨R的怒意瞬間凝固，
他想起了半個月前，他聽信小師妹的話，以為我假裝中了情毒，一起把我關(guān)到荒院的事了。
1竹馬陸辭氣的轉(zhuǎn)身跑遠。大師兄連忙把我拉起來，溫?zé)岬氖终聘礁采衔业氖直常?/p>
“剛才我演的還可以吧，有沒有傷到你??？”我不著痕跡的抽出自己的手，搖搖頭，
“我沒事，師兄以后不用陪我演戲了，我已經(jīng)不喜歡陸辭了。”他靜靜望了我一會，
忽然輕笑，這一次，他的笑容似乎和以前不太一樣，我來不及細(xì)想，他的手又重新抓住我的，
“想通了就好，是他配不上落落?！贝髱熜质亲谥鞯膬鹤樱恢痹谕鈿v練，
在宗門內(nèi)是個神秘的存在。三個月前才回到昆侖宗。他俊美無濤，如同謫仙，而且修為高深，
溫和有禮，回歸不久，風(fēng)頭便蓋過陸辭，成為宗門中最受矚目的人。可似乎只有我知道，
在那張溫柔的面具下，藏著的是什么。忽然，不遠處傳來一聲驚呼，是陸辭的聲音！
我下意識地跑了過去。只見路邊的紫葉草被踩得一片狼藉，陸辭捂著眼睛跪在地上，
指縫里滲出紫色的汁液。他聽見我的腳步聲，急忙朝我伸出手，“落落……我看不見了！
”隨后趕來的大師兄剛與我一同扶起他，卻突然身子一軟，跌倒在地?！拔业耐纫矂硬涣肆恕?/p>
”2我在山腳下找到一戶人家，是一對老夫妻。詢問才得知，我們掉落的山崖，叫做墜仙崖。
之所以叫這個名字，就是因為路邊的紫葉草會散發(fā)異香，修為越高的人，受影響越大。
不僅修為盡失，若濺上草汁，更會暫時失明或無法行動。在喬大叔和大娘的幫助下，
我們將陸辭與大師兄安置在他們家的空房中。大娘說，紫葉草旁生長的藍花便是解藥，
只要連續(xù)服用一個月，就能恢復(fù)?！覄傋哌M屋子，一碗湯藥就砸碎在我腳邊。
要不是陸辭看不見，我毫不懷疑這碗藥會直接砸在我臉上?！皩氈槟兀?！你是不是在騙我！
其實她也掉下來了，你故意不救她的對不對？！”我無奈地蹲下身收拾碎片，
“寶珠師妹看到你們掉下來，回過神后，立刻回宗門找人救你們了，她已經(jīng)傳訊給我。
”“她為什么不給我傳訊？”“你的傳音符墜崖的時候丟了，你忘了？”陸辭瞬間語塞。
我嘆了口氣，“你先吃藥。難道你想……讓她回來見到你這副模樣嗎？
”我重新熬了一碗藥端來。陸辭終于冷靜了些，低聲向我道歉：“落落，剛才是我太著急了。
一想到自己看不見，還沒了修為，像個廢人一樣，我就忍不住發(fā)脾氣……你別怪我，好不好？
”我看著他有些出神。現(xiàn)在的他，仿佛又回到了最初我認(rèn)識的那個陸辭。那時，
白寶珠還沒有來。很少人知道，白寶珠不止是我的小師妹，還是我的嫡妹。只是她嫌我平庸，
不愿意公開而已。當(dāng)年，已有未婚夫的娘親被爹爹強占。她意外有了身孕，
只能嫁給爹爹做妾。可爹爹那時已有妻子。他原本許諾嫡母一生一世一雙人，
卻終究管不住自己?？傻漳负薜牟皇撬?，而是我娘。她將所有怨氣都撒在娘親身上，
變著法子折磨她。我曾問娘親，為什么不離開。她只是苦笑：“離開？我們能去哪兒？
當(dāng)年我本不愿嫁來，可你外公外婆知道我懷了身孕，
本要打死我……直到我說出是你爹的孩子，他們竟喜笑顏開地將我送來。他們說，
女子嫁誰不是嫁？至少，是嫁了個有權(quán)勢的人，還能幫襯家里。”“女子都是這樣過來的，
忍一忍就過去了?！蹦镉H總是這樣對我說。后來，嫡妹白寶珠出生了。我成了她的貼身丫鬟。
她打碎家里的古董，手上劃了道口子，我被罰跪一整夜，因為沒有看好她。
她與世家千金打架，推人落水，我后背被打得皮開肉綻，理由是沒有管好她。娘親告訴我，
我不僅要護著白寶珠，還要管著她?？蛇@太難了，我至今也沒學(xué)會。但聽從白寶珠，
已經(jīng)成了我意識的一部分。因為娘親說過：“無論白寶珠怎么對你，都忍著。她好，
我們才能好。”后來，白寶珠想來昆侖宗修仙，又怕吃苦。嫡母便做主，
先把我送進來摸清情況，她覺得合適，白寶珠再來。第一次離開娘親，
我本以為自己會害怕、不適應(yīng)?？蓻]想到，這段時光竟成了我生命中最輕盈自在的日子。
因為我遇見了陸辭。他像一道耀眼的陽光，闖入我的世界。那時被一個師兄不小心撞倒，
我摔得狼狽，是他扶我起來，高聲教訓(xùn)那個師兄。熟識之后，他會把我拎上他的飛劍，
風(fēng)馳電掣，嚇得我尖叫，他卻笑得更開心。他會當(dāng)著所有人的面夸我熬的粥好喝，
他還會悄悄從師尊的仙果園里順幾個果子給我，哄我開心。
宗門里關(guān)于我們的玩笑也多了起來，他從不反駁，只是笑著看我臉紅。就在他要和我表白時，
——白寶珠來了。3當(dāng)她得知，連我這種資質(zhì)平庸的廢物都能在這里過得不錯，
立刻也吵著要來。她竟是上乘的水系天靈根。而且，她在人前熱情開朗，
很快就贏得了一大群朋友。其中，也包括陸辭。他不再提起那天未盡的告白，
反而總是向我打聽白寶珠的事，白寶珠也警告我：“離陸辭遠點，別忘了你自己的身份。
”是啊。她一來，我不再是和善溫柔的師姐，又變回了那個低眉順眼的丫鬟。
我明白我可能要失去他了。或許，我也從沒真正擁有過他。我不再與他并肩，
每次只默默跟在他與白寶珠的身后?？砂讓氈橛X得還不夠。吃飯時，
她故意招呼大家坐在她和陸辭那一側(cè)，讓我獨自坐在一條長凳上。修煉時，
她說有我在她靜不下心，讓我一個人去后山修煉。我下意識看向陸辭，
他卻點頭：“那里清靜，確實更適合你穩(wěn)固根基。寶珠說得對，你最近心思雜了，
一個人待著或許更好?！逼鋵嶊戅o隱約察覺出我們的不對勁了。他私下找我，
“寶珠她是被寵壞了，性子直來直去，有時說話沖，你別往心里去。她沒什么壞心思的，
你讓著她些，大家都輕松，好不好？”我不再像從前那樣望著他眼睛說話，
只是低頭應(yīng)道：“嗯?！彼次乙桓惫皂樀臉幼樱滩蛔∩焓秩嗔巳辔业念^發(fā)。可這一幕，
偏偏被跟過來的白寶珠看見了。她把我叫到后山，掏出儲物袋里的法器、靈石，
沒頭沒腦地朝我砸來：“賤人！我讓你離他遠點，你竟敢陽奉陰違？”“讓你勾引他！
讓你不知廉恥！你也配讓他碰？！”我試圖解釋：“不是的…我沒有…我不知道他會伸手，
我下次一定躲開……”她更怒：“還有下次？你們母女真是一路貨色！
你娘勾得男人動手動腳卻哭哭啼啼扮委屈，你也是這副德行！
里里外外的便宜都讓你們占盡了！”說著，她猛地抽出一把短刃，直朝我臉上劃來。
聽到她這樣詆毀我娘，屈辱和憤怒瞬間決堤，我猛地抬手推了她一把。
她完全沒料到我會反抗，猝不及防間踉蹌幾步，直直摔下了山坡。她摔折了胳膊。
立刻哭著向陸辭告狀。陸辭趕來，第一眼便責(zé)備地望向我：“你怎么能跟她動手？
”我張口想辯解：“我沒有…是她先罵我娘，
還要用匕首劃我的臉……”可他早已轉(zhuǎn)身去溫聲安慰啜泣的白寶珠，我的話，
他一句也沒有聽進去。所有人都信她。認(rèn)定我是出于嫉妒，心腸歹毒，故意傷害她。最終，
我被戒律堂的人帶至人來人往的練武場中央，罰跪三天。4家里得知白寶珠因我受傷，
立刻傳信來命我回去?？粗医^望的眼神，陸辭似乎心軟了。他對白寶珠說，
“白落在這里是來照顧你的，要是她走了，誰來負(fù)責(zé)你的日常起居、修煉雜務(wù)？
”白寶珠這才松口，答應(yīng)讓我留下。她私下找到我，說只要我再替她做一件事，就原諒我。
當(dāng)我聽她說要我下山除妖時，我松了口氣，以為她真的消氣了，這只是走個過場。
那妖物并不強，我雖然是煉氣期，也輕松將它制住。可就在我放松警惕的那一刻，
它突然朝我噴出一口渾濁腥氣。我雖立即揮劍斬殺了它，心中卻隱隱不安?；氐阶陂T后，
我立刻察覺到身體不對勁。渾身越來越燙，意識也陣陣模糊。
猛地想起曾在宗門的古籍中見過這類妖蛇：死前會吐息傷人，中毒之后兩個時辰內(nèi)，
需要與人雙修才可解毒，否則中毒者將會控制不住脫光衣服，七竅流血而死。萬幸，
宗門的高階弟子都有解藥——清涼草。而陸辭就有。我強撐著去找陸辭。
白寶珠正跟在他身邊。我才開口解釋，她就輕飄飄地插話：“師姐這故事編得可真順暢。
”陸辭皺起眉，語氣冷了下來：“為了誣陷寶珠，你連這么荒唐的謊都說得出來？
”我渾身發(fā)燙，幾乎站不穩(wěn)，仍低聲求他：“你就當(dāng)是我借……日后我一定還你。求你，
信我這一次?！蔽?guī)缀跏前蟀愕乜聪蛩?。他眼神微動?/p>
遲疑地將手伸向儲物袋——白寶珠卻忽然柔柔弱弱地開口：“師姐這招以退為進真是高明。
自己沒中毒，卻偏要討這藥，不就是想逼旁人信你中毒、信我害你嗎？
這般手段……莫非是跟你那專會拆散別人的娘學(xué)的？”我腦中嗡的一聲，朝她沖去，
“不準(zhǔn)提我娘！分明是你害我——！”她立刻躲到陸辭身后，
顫聲道：“師姐又要像上次那樣推我下山了嗎？”陸辭徹底怒了。他一把扯住我，
眼神里再無半分溫度：“你真的是屢教不改，無藥可救?！闭f罷，他徑直將我拖去后山，
扔進荒廢已久的問心苑。門被法術(shù)封住，我在一片昏沉與滾燙中，
聽見他和白玉珠漸遠的腳步聲。5陸辭和白寶珠不知道，這座荒廢的冷院并非空無一人。
就在他們離去后不久，一陣輕微的腳步聲自身后響起。我強撐著回過頭，
竟看見大師兄謝知非，自廊柱后緩步走出。他怎么會在這里。我本能地一顫。
因為我比誰都清楚，這位備受敬重的大師兄，絕非他表面那般光風(fēng)霽月、溫潤如玉。
我曾窺見過他的另一面。那日，他被一群弟子簇?fù)碇χv解劍道心訣。
一個大膽女修不顧眾人抱怨，奮力擠開人群，眼看要撲進他懷中，他不經(jīng)意側(cè)身一轉(zhuǎn)，
那女修便當(dāng)眾摔進了泥濘之中，引得四周一陣哄笑。她滿面通紅，羞憤難當(dāng)。
大師兄溫和地制止了眾人的嘲笑，親手將她扶起，甚至不介意衣袍染上污漬，
柔聲問她是否安好。那女修無地自容，掩面而逃?？删驮谒皖^拭去指尖污泥的剎那，
我清楚地看到——他唇角勾起了一抹得逞的、輕蔑的笑意。就在我震驚之際，
他的目光倏然抬起，與我四目相對。他似乎察覺到我看到了，笑意頃刻消失，眼神深不見底。
我嚇得立刻低頭，心跳如鼓。自那以后，我總覺得大師兄在若有似無地針對我。
我獨自在后山練劍時，他會悄無聲息地出現(xiàn)，自身后近乎擁抱般地指點我的動作，
任我如何僵硬抗拒，他也恍若未覺，依舊溫和耐心。當(dāng)我被白寶珠捉弄，
抱著高過頭頂?shù)奈锲孵咱勊さ箷r，他蹲下身一件件替我拾起，卻總是不經(jīng)意碰到我的手，
指尖溫涼，久久不離去。那段時間，宗門中流言四起，說我貪得無厭，有了陸辭不夠，
還敢肖想大師兄，逼得我?guī)缀鯚o處容身。而此刻，我身中情毒，意識渙散，
幾乎能感覺到生命力在飛速流逝。若再得不到解藥，或無人助我排毒，后果不堪設(shè)想。
我再也顧不得其他，趁著最后一絲清醒，哀聲乞求：“師兄，求求你，
給我清涼草……”他靜靜立在我面前，垂眸看我，眼神復(fù)雜難辨，竟似有一絲恨鐵不成鋼。
他輕聲說：“藥，我并沒有帶在身上。”我已被蛇毒灼燒得理智盡失，只覺得他在騙我。
“不可能！”我猛地?fù)渖先ニ撼端囊陆?，“讓我看看！你肯定有！”混亂中，
我不知怎地將他撲倒在地。他身上清冽好聞的氣息撲面而來，像是最致命的誘惑，
瞬間摧毀我最后的防線。我貪婪地貼近他，含糊囈語：“你……真香……”再度恢復(fù)意識時，
我發(fā)現(xiàn)自己衣衫雖略顯凌亂，卻大致完整，只是渾身酸痛不已。
而大師兄衣冠整齊地坐在一旁，唯獨頸側(cè)露出了幾處可疑的紅印。我頭痛欲裂，
昏迷前的零星記憶瘋狂涌入腦海，我攀附在大師兄身上，他寵溺又無奈的眼神，
伸手探向我的衣領(lǐng)，“真受不了你?！蔽殷@恐萬狀，聲音發(fā)顫：“師兄，
昨夜……我們……”他抬眸看我，似笑非笑，“你自己做過什么，難道都忘了？
”難道……真的發(fā)生了？！我崩潰地捶打自己：“對不起，師兄。我一定會負(fù)責(zé)的！”“哦？
”他狹長的鳳眸微挑，掠過我的臉，“你打算怎么負(fù)責(zé)？”我慌忙低頭，
聲音顫抖：“我可以做劍童、陪練，任您差遣……只要您不嫌棄。”他靜默片刻，
忽地輕笑一聲，“我還以為你會說以身相許，做我的道侶呢。”我連頭都不敢抬，“不敢，
不敢褻瀆大師兄?！弊阅侨蘸?，我處處躲著陸辭與白寶珠。
大師兄卻似乎真的將我視作了負(fù)債之人，時常喚我替他整理書房、協(xié)助歷練。在他的磨練下，
我的修為竟意外精進不少。我愈發(fā)小心翼翼地侍奉他，留意他每一個的表情。
他多看一眼的甜點，我立刻下山買回，他破損的衣物，我連夜細(xì)心縫補。他心情好時，
隨口提過，可以幫我從白寶珠那里搶回陸辭。我只當(dāng)是句玩笑。直至那日，
我隨他去后山崖壁練劍，恰巧遇上陸辭與白寶珠。陸辭冷哼一聲，轉(zhuǎn)過頭不看我，
白寶珠則將我上下打量，“這不是宗門第一舔狗嗎？舔不到陸辭，就換目標(biāo)纏著大師兄了？
”“大師兄脾氣好，人盡皆知，可我真是沒想到，
他竟愿意搭理你這種人……”大師兄溫和的聲音適時響起，“你們來此何事？
”白寶珠立刻換上甜笑：“聽說崖邊有株靈草可駐顏，陸師兄特來幫我采呢。
”大師兄忽然側(cè)首看了我一眼，唇角微彎，那笑容里帶著一絲深意：“既然如此，
我就一同去吧。”誰知采摘時，他與陸辭竟同時爭搶那株靈草，身形交錯間，雙雙墜下高崖。
而我，則被白寶珠狠狠推了一把，緊隨他們跌落。墜落之際，
我聽見她刻意的尖叫響徹山谷：“白落，若不是你，大師兄和陸師兄怎么會掉下去！
”其實落至崖底不久，我便收到了她的傳音?！罢疹櫤盟麄?，別亂說話。
別忘了你還有個娘親，在家里等你呢?！蔽疫o傳音符，最終選擇沉默。
6安撫好暴躁的陸辭后，我來到大師兄的住處。喝完藥，我推他出去曬太陽。
他突然眉頭緊鎖，臉色有些古怪。我試探著問：“師兄，是……要如廁嗎？
”他溫和的面具瞬間出現(xiàn)裂痕，惡聲應(yīng)道：“不用！”我沒有理會他語氣里的不悅，
依舊把他推回了屋里。拿出恭桶，放在一旁。屋里的水聲停止后，我進去立刻倒掉，
然后回到原地。大師兄面上恢復(fù)如常，可背后緊攥的手指，卻早已泛白。我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