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蘇晚準(zhǔn)時到了顧氏大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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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舟在樓下接她，引著她往電梯走時，狀似無意地說：“蘇小姐昨天是不是丟了東西？顧總說，要是蘇小姐需要幫忙找，顧氏可以出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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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晚心里了然，臉上卻露出茫然：“沒有呀？可能是陳助理記錯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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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舟笑了笑，沒再追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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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梯停在頂層，顧晏辭的辦公室大得驚人，落地窗外是整座城市的天際線。他坐在辦公桌后看文件，聽到動靜抬了抬頭，視線落在蘇晚身上——她穿了件米白色的連衣裙，頭發(fā)扎成低馬尾，看起來比在顧家晚宴時更顯干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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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小姐。”他指了指對面的沙發(fā)，“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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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晚坐下，把陸景明擬的方案遞過去：“顧總，這是我整理的合作建議，您看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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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晏辭沒接，只看著她：“是陸景明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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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晚心頭一跳，面上卻鎮(zhèn)定：“景明哥幫我改了改，他說這樣更穩(wěn)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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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晏辭拿起桌上的另一份文件，推到她面前——正是她落在咖啡館的那份復(fù)印件，陸景明寫的小字被紅筆圈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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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穩(wěn)妥？”他靠在椅背上，指尖敲了敲桌面，“陸總想要蘇氏子公司10%的股份，還要借合作搶城東地塊，蘇小姐覺得這叫‘穩(wěn)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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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晚的臉“唰”地白了，像是被戳穿了秘密，慌忙解釋：“我、我不知道……景明哥沒跟我說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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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低下頭，肩膀微微發(fā)抖，看著像嚇壞了的小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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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晏辭看著她的發(fā)頂，沉默了幾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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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蘇晚在裝。昨天陳舟把文件拿回來時，他就確認(rèn)了——文件邊緣的咖啡漬是新的，顯然是故意灑的；紙條上的字跡和蘇晚給蘇父寫的便簽字跡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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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沒戳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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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小姐不知道也正常?！彼栈匾暰€，語氣淡了些，“陸景明的心思，一向不在明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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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頓了頓，話鋒一轉(zhuǎn)：“不過，蘇小姐的‘不小心’，倒是幫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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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晚猛地抬頭看他，眼里滿是“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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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晏辭沒解釋，只拿起電話：“陳舟，通知下去，城東地塊項目啟動，直接按最高預(yù)算拿地。另外，蘇氏的合作方案，按我們之前定的來，不用考慮陸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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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晚的心跳漏了一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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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是……直接截胡了陸景明的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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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總……”她張了張嘴，想說什么又不知道從何說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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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小姐要是沒別的事，可以回去了?！鳖欔剔o重新看向文件，像是下了逐客令，“合作的事，我會讓陳舟跟蘇先生對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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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晚站起身，走到門口時，聽到顧晏辭又說了一句：“離陸景明遠(yuǎn)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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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腳步一頓，沒回頭，輕輕帶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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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梯下行時，蘇晚靠在轎廂壁上，才發(fā)現(xiàn)手心全是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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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晏辭比她想的更敏銳。他不僅接了她的餌，還看穿了她的偽裝，卻選擇了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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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人，到底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