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他們父女焦急的模樣，心中冷笑：終于沉不住氣了嗎？
“私了？”我故作思考狀，“也不是不可以。”
趙家父女頓時露出希望的表情。
“但我有個條件?！蔽揖従彽?，“我要你們坦白一件事——七年前，你們偷走的玉佩，現(xiàn)在在哪？”
趙美麗臉色瞬間慘白。
警車的聲音由遠及近，趙家三口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林晚，咱們好歹是一個村的，有必要鬧這么大嗎？”趙大富壓低聲音，幾乎是哀求了。
我面無表情：“我的玉佩在哪？”
趙美麗咬咬牙：“那破玉佩早丟了！誰稀罕??！”
“是嗎？”我看向她丈夫，“縱火罪可是要判刑的。三年起步哦?！?/p>
男人腿一軟，差點跪倒在地：“美麗！你就說了吧！那玉佩到底在哪！”
趙美麗狠狠瞪了丈夫一眼，不甘心地說：“賣了！早賣了！”
“賣給誰了？賣了多少錢？”我追問。
警車已經(jīng)到達現(xiàn)場，警察朝我們走來。趙大富急得滿頭大汗：“美麗！快說啊！”
“賣給省城的古董商了！賣了五十萬！”趙美麗幾乎是吼出來的，眼淚也跟著涌出來，“你滿意了吧？”
五十萬。母親留給我唯一的念想，被他們五十萬就賣了。
我心中刺痛，面上卻不動聲色：“古董商的名字和地址?！?/p>
趙美麗不情愿地說出了一個名字和地址，我讓助理立即記下。
警察走過來：“誰報的警？發(fā)生什么事了？”
我看了一眼面如死灰的趙家三人，微微一笑：“誤會一場，辛苦各位白跑一趟了?！?/p>
警察疑惑地看了看現(xiàn)場，又看看我們，最終離開了。
趙大富長舒一口氣，整個人像虛脫了一樣。
“林總，謝謝...”他試圖道謝。
我打斷他：“別急著謝?？v火的事可以不追究，但玉佩的錢，連本帶利還回來。三百萬，三天內(nèi)打到公司賬戶。”
“三百萬！”趙美麗尖叫，“你怎么不去搶！”
“你可以選擇不還，”我淡淡地說，“那我就重新報警，順便把村委的賬務(wù)問題一并提交給檢查組?！?/p>
趙大富一把拉住還要爭辯的女兒，咬牙道：“我們還！”
回去的路上，陳默擔憂地看著我：“晚晚，你沒事吧？”
我望著車窗外飛逝的夜色，輕輕搖頭。
怎么可能沒事？那玉佩是母親唯一的遺物，承載著她對父親未盡的思念。如今卻被告知早已被賣，甚至可能流轉(zhuǎn)到不知何處。
“我會幫你打聽那個古董商的下落?！标惸p聲說。
我轉(zhuǎn)頭看他：“為什么幫我？”
陳默笑了笑：“因為七年前沒能幫到你，一直很愧疚?！?/p>
我的心微微一動。
那年我被趙大富當眾鞭打，圍觀的人群中，只有陳默試圖上前阻止，卻被他父親死死拉住。后來我逃離村莊的那晚，也是他偷偷塞給我一些錢和干糧。
“都過去了。”我輕聲說。
回到賓館，我意外地接到了繼母的電話。這次我接了。
“林晚，你非要做得這么絕嗎？”她聲音尖利，“股份你要收購，老宅你也要收回，現(xiàn)在連你弟弟妹妹的生活費都要斷！”
我平靜地說：“根據(jù)遺囑，我有權(quán)這么做。至于弟弟妹妹，他們成年了，該自食其力了?！?/p>
“你就不怕遭報應(yīng)嗎？”
我笑了：“報應(yīng)？林太太，別忘了，是你們先逼死我母親的?！?/p>
電話那頭瞬間沉默。當年母親曾去找過父親，卻被繼母派人羞辱驅(qū)逐，這才心灰意冷地留在農(nóng)村。
掛斷電話后，我站在落地窗前，望著遠處模糊的山影。
七年前那個滿身傷痕的夜晚，我發(fā)誓要讓所有傷害過我們母女的人付出代價。如今我正在實現(xiàn)這個誓言，為何心中卻空落落的？
敲門聲響起，是陳默。他手里拿著個舊相冊。
“從我奶奶家找到的，可能有你母親的照片?！彼f。
我急忙接過相冊翻看，果然找到了幾張母親年輕時的照片。有一張是她和王奶奶的合影，脖子上正戴著那枚玉佩。
“謝謝你?！蔽矣芍缘卣f。
陳默猶豫了一下：“晚晚，復(fù)仇不會讓你真正快樂?！?/p>
我抬眼看他：“那什么會？忘記他們對我們母女做的一切？”
“不，是超越他們?！标惸J真地說，“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比所有人都強大，不需要用他們的錯誤來懲罰自己。”
我沉默良久。
也許他是對的。但有些路，一旦走上，就回不了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