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里緊攥著病歷臉色泛白，婦科診室的門牌在視線里模糊成一片刺目的光斑。
連續(xù)三個月的加班讓我的身體發(fā)出警報，
可此刻小腹的墜痛遠不及心臟的震顫——桌牌上的名字，正指向那個藏在日記本夾層里的人。
應該不會那么巧吧......診室門“咔噠”的一聲打開了，聲響驚得我猛地站起來。
蔣明抬頭的瞬間，我頓時感覺血液瞬間沖上頭頂，又在下一秒凍結(jié)成冰。
他胸前的銘牌閃著光，金絲眼鏡后的那雙眼眸比高中時少了幾分青澀，
多了些陌生人之間應該有的疏離感。“韓霜？”他接過病歷手指修長切干凈，
筆尖在診斷單上劃出沙沙的聲音?！鞍Y狀持續(xù)多久了？
”熟悉的聲線裹著消毒水的味道撲面襲來，我的喉嚨劇烈滾動。
高中籃球場那個投籃后仰頭喝水的少年，此時此刻正用同樣清澈的眼神詢問著最私密的疼痛。
我不敢看他，目光只敢接觸到他白大褂第二顆紐扣，
臉頰的溫度早已像被太陽烤了一樣的紅的發(fā)亮。結(jié)結(jié)巴巴的回答他“大...大概有一個周。
”“需要做下相應的檢查，把內(nèi)褲脫下來，到檢查床上躺好?！薄鞍?？哦...”什么?。?！
我沒聽錯吧？？我的腳像是灌了鉛一樣，一點一點挪到檢查床旁，深吸一口氣，
爭點氣爭點氣，只是正常檢查，醫(yī)生和患者有什么的，在他眼里我只是一塊豬肉?。?！
“放輕松些”這時聲音從口罩上方傳來了，蔣明放下手中的筆，
轉(zhuǎn)身到消毒柜前整理接下來要用的器械，他的余光精準捕捉到我僵硬的背影。
我猛地轉(zhuǎn)身“哐當”一聲清響，倚在床邊。我雙手抓著衣角絞成一團，臉頰紅的快要滴血了。
這感覺像高中偷看他打籃球被發(fā)現(xiàn)時的窘迫放大無數(shù)倍！蔣明拿著消毒棉走過來，
伸手拉了床邊的隔簾。鏡片后的目光平靜毫無波瀾：“這是常規(guī)檢查，
需要通過檢查宮頸了解情況，這樣才能準確判斷癥狀。韓小姐不必不自在。
”韓小姐三個字像細小的冰錐，猝不及防的刺進心里，我怔怔的看著他垂下的眼睫，
原來他已經(jīng)不記得我了。所有隱秘的歡喜與激動，在這聲疏離的稱呼里碎成泡沫，
我默默地躺下，閉上眼睛的瞬間，他輕聲說道：“放松，
很快就好”橡膠手套摩擦器械的聲音讓人更緊張了，總歸是面對一個喜歡這么多年的人，
再怎么樣也放松不下來，再加上從來沒經(jīng)歷過......身體始終緊繃著，
蔣明的動作輕柔且專業(yè)，檢查到一個地方都伴隨著低聲的詢問，我咬著下唇，
將臉使勁轉(zhuǎn)向一旁，不敢看他專注的神情，只能任由羞恥與失落在心底交織蔓延。結(jié)束后，
蔣明摘下手套，在病歷本上寫下診斷結(jié)果，聲音依舊平靜：“沒什么大問題，有些炎癥，
主要是長期壓力導致的內(nèi)分泌失調(diào)，我給你開些藥，注意休息?！蔽艺砗煤笞叱鲈\室，
迎面吹來的風帶著涼意。我聽見身后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回頭看見蔣明拿著我落下的絲巾追來。兩人指尖相觸的瞬間，一位護士正急匆匆的跑過，
撞得蔣明踉蹌的扶住我的肩膀。他像是被燙到一般急忙的收回了手，耳根微微泛紅，
低聲說了句“抱歉”我連忙搖頭說“沒事”。接過圍巾之后道了謝，
急忙道別后我轉(zhuǎn)身快步走向走廊的盡頭，醫(yī)院嘈雜的聲音將身后細微的聲響都吞沒了，
絲毫沒察覺蔣明望著我的身影，輕聲帶著笑意說了句“后會有期，韓霜?！眲傋叱鲠t(yī)院大門，
手機就急促促的響起了，屏幕上跳動著“程小雨”三個字。
你可算接電話了”電話那頭傳來閨蜜咋咋呼呼的聲音“公司你負責的一個項目數(shù)據(jù)有點問題，
你趕緊回來一趟！對了，跟你說個大瓜，老總裁因為身體原因要退下來了，
以后公司由他外孫子接管，聽說那位新總裁還是個醫(yī)生，雖說后來也學過企業(yè)管理，
但這跨界也是夠大的了?！蔽冶罎⒌恼f道“天啊，
這不是又要忙好一陣子了”小雨電話那頭說“對呀，
你快回來吧寶貝”我打開了藥盒吞了兩粒剛開的藥，心里流下了萬行淚：打工人，打工魂，
打工都是人上人！一周后我抽時間去醫(yī)院復查，
走到診室門口正做第二次見面的心理準備時卻發(fā)現(xiàn)門牌換了新名字。難道是今天休息？
走出診室到護士站時聽見護士們正在閑聊“你們知道嗎蔣明蔣醫(yī)生辭職了”所有護士們震驚，
什么？？什么時候的事啊？“就這兩天，因為家里長輩的原因，要回家接管家族企業(yè)。
”其中一個護士說“害，原來是這樣呀，可惜了，以后上班動力沒有了，
畢竟蔣醫(yī)生的顏值身材都沒的說呀?！绷硪粋€護士說“別犯花癡了，
憑蔣醫(yī)生在醫(yī)術(shù)上的造詣，他無論在哪里都會發(fā)光的，這樣的人不是咱們普通人能夠肖想的。
”我攥著包帶站在走廊里，心里泛起一陣酸澀，是啊，我不過是普通的一個上班族，
怎么會看到這么渺小的我呢，更何況他也根本不記得我，總歸不是一路人。
我也讓內(nèi)心掀起的漣漪慢慢平息，還好最近工作足夠忙碌，為了給新總裁鋪路，
新項目一個接一個，也就漸漸地把這段插曲放下了，回到了之前的生活節(jié)奏里。三個月后，
公司召開全體員工大會，迎接新總裁正式上任。程小雨悄悄湊到我身邊，神秘兮兮地說“誒，
你聽說了嗎？咱們新總裁超帥的，而且還單身，零緋聞，
據(jù)說家里人因為他不談戀愛都急壞了?！蔽液闷娴靥裘嫉溃骸澳氵@些消息都是從哪聽來的？
”“公司小帖子你都不看的嗎？”程小雨無奈地戳戳我的胳膊，“我的霜霜寶貝，
你也別總沉醉在工作里好不好呀？也關(guān)注下凡人凡事呀？”我忍不住笑了笑，
想了想最近為了轉(zhuǎn)移注意力，好像真的有點工作狂傾向了。
手機叮咚高中同學群里班長發(fā)來了消息：“各位老同學，一年一度的同學聚會來了，
大家有事沒事一起嗨皮玩耍呀！想去的報名！”群里沸騰了，大家都在報名，
也很久沒參加聚會了，最近太緊繃了，應該去和老同學聚聚放松放松，便在群里報上了名字，
緊接著隨著我名字后面出現(xiàn)了一個熟悉又讓我心頭一緊的名字——張元元。我盯著那三個字，
高中時的記憶突然翻涌而上。張元元是當時班里的文藝委員，和我一樣喜歡著蔣明，
只是他比我大膽得多，總是光明正大的出現(xiàn)在蔣明身邊。我至今記得畢業(yè)前，
自己鼓足畢生勇氣想去向蔣明表白，卻在教學樓后的梧桐樹下，
看到張元元撲進他懷里的場景，那天的夕陽把他們影子拉的很長，
也徹底澆滅了我心里的火苗。程小雨注意到我臉色不對，手在我臉前晃了晃“霜霜，
你沒事吧？會議快開始了”我回過神來說“沒事?！睍h室里漸漸坐滿了人，
主持人走上臺開始說開場白：歡迎大家來參見本次眾誠集團員工大會，接下來，
讓我們用熱烈的掌聲歡迎新總裁上臺發(fā)言！隨著掌聲轟動，一個熟悉的身影走上演講臺，
我猛地抬頭，目光瞬間凝固——蔣明。西裝革履的他站在聚光燈下，
金絲眼鏡后的眼神溫和依舊，嘴角噙著淡淡的笑意。他拿起話筒，清了清嗓子，
聲音透過音響傳遍整個會議室，沉穩(wěn)而有力。他先對老總裁的付出表達了敬意與感謝，
隨后便侃侃而談，條理清晰，每一個觀點都切中要害。臺下的員工們聽地聚精會神，
不時發(fā)出陣陣的低語，我也被他身上那份從容自信的氣場深深吸引，
早就將張元元帶來的煩躁拋到腦后了。發(fā)言接近尾聲，蔣明的語速放緩了些，
目光在會場里緩緩掃過，最后，似乎定格在我身上，他微微頷首，
語氣中帶著真誠與期許：“未來充滿挑戰(zhàn)，我知道這一路不會一帆風順，但我相信，
只要我們一起并肩同行，就一定能有收獲?！痹捯袈湎?，全場爆發(fā)出雷鳴般的掌聲，
經(jīng)久不息。我望著臺上那個耀眼的身影，心里出現(xiàn)了一股復雜的情緒，有驚訝，有欣喜，
還有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悸動。一起并肩同行，這是對我說的嗎？大會結(jié)束后，
我?guī)е业幕òV情緒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正在平復剛剛的心情，總裁秦秘書就徑直朝我走來。
“韓霜”她的聲音溫柔且有禮貌，
“蔣總讓負責城南醫(yī)院健康管理項目的負責人現(xiàn)在去小會議室開會，匯報項目最新情況。
”我猛地一愣，握著鼠標的手不自覺的收緊，內(nèi)心一陣緊張，反問秦秘書：“蔣總？
叫我小會議室？開會？？”按道理來說我一個小小員工，還用得著我去匯報嗎？
不是有主管嗎？還有總監(jiān)呢？叫我干什么??？秦秘書用她專屬秘書微笑著和我說：“韓霜，
我想傳達的應該沒問題，你聽到的也沒問題?！薄鞍?？好的，知道了”我回過神來，
臉頰有些發(fā)燙，連忙站起身，“不好意思秦秘書，我馬上就整理資料去會議室。
”抱著筆記本電腦和項目文件夾走進小會議室時，蔣明正坐在主位上翻看文件。
他只穿了白色襯衣，并未穿西裝外套，袖口挽到小臂，露出布滿青筋的手腕，
在頂燈的光暈下，他的側(cè)臉被顯得格外沉穩(wěn)。我深吸一口氣，收起留下來的哈喇子，
和其他項目成員一起坐在長桌旁，努力將心頭的波瀾壓下去。會議正式開始，
大家依次匯報項目進展，輪到我時，我深吸一口氣，打開演示文稿，用專業(yè)的語氣講解著，
我能感覺到有目光落在我身上，偶爾抬眼，總能和蔣明的視線撞個正著，
他鏡片后的目光專注且深邃，我連忙移開視線，極力維持著表面的平靜，
手指卻在桌下悄悄的蜷縮起來?！八悸非逦Z言簡潔，總體考慮周全。”聽完我的匯報，
蔣明抬起頭來，朝著我輕輕點了點頭。得到他的認可，我內(nèi)心懸著的一根針稍稍放下了。
“今天就到這里，大家可以回去忙了”大家聽到蔣明這樣說之后紛紛收拾東西準備離開，
我剛合上筆記本就聽到蔣明說了句：“你留下?！彼腥说膭幼鞫碱D住了，紛紛轉(zhuǎn)頭看向我。
緊接著，他清晰地叫出我的名字：“韓霜，去我辦公室一趟?！蔽夷弥募氖置偷匾活?，
整個人僵在原地，大腦一片空白：不是？這是什么意思?。?/p>
剛剛匯報的時候不是還挺滿意的嗎？難道是又發(fā)現(xiàn)什么問題了？周圍同事投來好奇的目光，
這讓我更不知所措。臉“轟”的一下漲的通紅。在眾人的注視下，
我硬著頭皮跟在蔣明身后走進總裁辦公室。他在寬大的辦公桌后坐下，
秦秘書隨后進入辦公室，蔣明吩咐道：“準備一杯咖啡。
”然后抬頭看向站在原地局促不安地我。我緊張的握緊手中的文件夾，
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穩(wěn)：“蔣總，請問找我什么事？是關(guān)于項目上您還有別的想法嗎？
需要再修改嗎？”他沒有回答，只是低頭翻看著桌上的文件。
辦公室里只剩下紙張翻動的沙沙聲，氣氛安靜到讓人窒息！
我忍不住又問：“是我剛剛匯報時候有些地方?jīng)]表達明白，需要再向您解釋一下嗎？
”他依舊一言不發(fā)，指尖在文件上輕輕敲擊著，不知道在想什么。我心里暗暗嘀咕：嘿，
這家伙什么意思啊，把我叫過來，晾在這里，不說話，不指示，什么意思?。?/p>
要殺要剮趕緊的，別浪費老娘時間。實在是受不了這種沉默的煎熬，我試探著說：“蔣總，
要是沒什么事的話，我先回去忙工作了？”“站住。”他終于開口，聲音低沉且清晰。
我腳步一頓，轉(zhuǎn)過身看向他。心想：喲，你這尊大佛終于要開口了？他抬起眼眸望向我，
目光深邃：“你的病復查了嗎？”這個問題完全出乎我的意料，我瞳孔猛地一縮，
驚訝的看著他：“你......你記得我？”蔣明靠在椅背上，
嘴角出現(xiàn)若有若無的笑意：“我的記性沒有那么差，
畢竟你是我作為醫(yī)生診治的最后一位病人?！甭牭竭@個答案，有高興，但卻是失落。
原來他記得我，只是因為我是他的病人，那作為高中同學呢？這還記性沒那么差？哎，
也不能怪他，大概高中我太不起眼了?！爸x謝蔣總關(guān)心，我已經(jīng)康復了。”頓了頓，
我忍不住問，“蔣總叫我過來，就是為了問這個？”蔣明手指輕敲著桌面，
沉吟了一下回答：“嗯，作為醫(yī)生，關(guān)心一下最后一位患者也是應該的，職業(yè)操守。
”“那謝謝蔣總了，我已經(jīng)好了，
項目沒什么事的話我先回去忙工作了”我不想再繼續(xù)這種尷尬的對話。“好”他應了一聲，
我轉(zhuǎn)身就走了。我拉開辦公室的門，走到門口，隱約聽見身后他自言自語的說些什么。
剛回到座位坐下，準備喝口水把剛剛要噎死人的情景咽下去，
程小雨就以百秒沖刺的速度朝我奔來，水沒喝一口，撒了一身?！八?！聽說你被約談了，
從實招來，新總裁找你干嘛呀？”不愧是公司的八卦獵犬。無奈只好解釋一番。
并把我和蔣明是高中同學，但是他不記得我的事情告訴了小雨。
我盯著小雨的臉一步一步從平靜，到震驚的張大嘴巴，再到不可思議捂住嘴?！八?！
你高中暗戀，這么多年念念不忘的人就是....”我立馬捂住她的嘴。連一絲縫隙沒有留。
并壓低聲音湊著她的耳朵有力地說：“大姐，你想讓我立馬上公司頭條嗎？
”說完起身拖著她的胳膊走到了沒人的地方?！拔业睦咸炷贪。?，
你這妥妥的小說劇本啊?！背绦∮戢@得“自由”后激動的拍著我的肩膀。“你還有機會呀，
他單身，還零緋聞！”“小雨，他有白月光，我高中時親眼看見的。
公司小貼吧不可信哦”我嘆了口氣靠在冰冷的墻壁上?！八?，這么多年了，
蔣明可能早就不喜歡她了。”程小雨恨鐵不成鋼地戳了戳我的額頭，“你就不能放過自己嗎？
你要身材有身材，要樣貌有樣貌，什么樣的找不到？不是要去同學聚會嘛，這就是個好機會，
去認識點新朋友！”初戀的那種來自內(nèi)心最深處的觸動，最純粹的感情，真的令人很難釋懷，
但縱有千般不舍也是時候放棄了，畢竟老惦記別人男朋友可不是我韓霜會干的事情！“小雨，
你說的對，是時候邁向下一步了?！边@時身后突然出現(xiàn)一個聲音。“失戀了？
”只見小雨身體僵硬，朝著身后的人打招呼：“蔣總好?！蔽业牟弊酉袷墙怂?，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慢慢轉(zhuǎn)過頭，看到那個既熟悉又陌生的身影站在樓梯口。
我尷尬的手腳不知道該往哪里放，尷尬的擠出了一個笑容打了招呼：“蔣總，還沒下班啊。
”蔣明邁開長腿朝著我走過來，目光掠過我胸前的水漬，
隨即轉(zhuǎn)向程小雨：“秦秘書說你找我簽字？
”程小雨愣了兩秒才反應過來：“啊......是，是的蔣總！我這個文件還在桌子上，
我這就去拿！”說完像兔子似的溜得沒影，
臨走前還不忘給我使個眼色“祝你好運”一瞬間樓梯間只剩下我們兩個人，
空氣變得粘稠起來。我低頭盯著自己的腳尖，心里把程小雨默默地罵了八百遍。
“衣服濕了怎么不處理？”蔣明的聲音在頭頂上響起，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關(guān)心。
“沒事沒事，一會兒就干了?！蔽疫B忙擺手，抬頭正好撞上他的眼眸，又連忙躲開，“蔣總，
要是沒什么別的事，我也先......”“剛才說的失戀”他打斷我的話，
語氣聽不出來情緒，“是高中時候喜歡的人嗎”我的心臟猛地漏了一拍，
猛地抬頭看向他：“蔣總您......全聽見了？”他靠在樓梯扶手上，雙臂環(huán)抱著，
推了推眼鏡，目光深邃難測：“不巧，剛好聽見了幾句?！彼D了頓，目光落在我臉上，
“所以暗戀這么多年，最后表白都沒表白，就失戀了？韓霜，沒想到你挺慫啊，
和你做的項目方案完全不是一個風格?！蔽覂?nèi)心舒了一口氣，還好沒全聽見，
還好他不知道這個人就是他自己！但是他這嘲諷的語氣是什么意思？從醫(yī)生轉(zhuǎn)行做總裁，
連性格都跟突變了？“蔣總，誰年輕時候沒暗戀個人啊。工作這么忙，
我哪來的空去再了解別的人，還不能祭奠一下過去嗎？再說了，年少時的荒唐事，不值一提。
”蔣明突然站直身體，步步緊逼過來，皮鞋踩在臺階上發(fā)出輕響，像敲在我緊繃的神經(jīng)上。
“荒唐嗎？”他停在我面前半步遠的地方，金絲眼鏡反射著走廊的燈光，“我倒覺得，
沒說出口的話才最可惜?！蔽L卷著樓下的花香飄進來，拂過他微敞的襯衫領(lǐng)口。
我的心跳驟然失控。他這話是什么意思？難道......不可能，
高中時他眼里只有成績和籃球賽，唯一接觸的女生就是張元元，怎么會注意到角落里的我？
更何況在醫(yī)院的時候他也沒認出我來，想多了想多了。
“蔣總可能誤會了”我強迫自己迎上他的視線，“我那就是...就是青春期瞎起哄的。
”“是嗎？”他突然俯身，溫熱的呼吸擦過我的耳廓，
“可我記得有個女生總是出現(xiàn)在我籃球賽上，送水還被發(fā)現(xiàn)了。
”我渾身的血液仿佛在這一刻凝固了?！澳?.....”我震驚地睜大眼睛，
喉嚨像是被什么堵住，一個字也說不出來。蔣明直起身，嘴角帶著抹淺淺的笑意，
伸手拂去我肩上的一縷碎發(fā)。他指尖的略帶微涼的溫度，觸碰到皮膚的瞬間，
我像是被電流擊中般猛地一顫。就在這時，我的手機突然瘋狂震動起來，
屏幕上跳動著“城南項目組”的名字。我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連忙退后劃開了接聽鍵。
“韓姐不好了！醫(yī)院那邊突然說要修改方案，明天一早就要新的預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