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發(fā)了財神爺,御膳房清凈了不少。
那些平時喜歡來打秋風的小神仙,一個個都繞著我走。
我樂得清閑。
沒了那些煩心事,我更能專心地研究我的菜。
這天,我新研究出了一道菜,叫“冰火兩重天”。
用的是北海玄冰和南明離火,把一條萬年鯉魚的肉,一半做成刺身,一半做成烤魚。吃起來,口感極佳。
我正準備嘗嘗自己的手藝,一個囂張的聲音就在門口響了起來。
“姓張的,給小爺滾出來!”
我眉頭一皺。
聽這聲音,就知道是誰。
二郎神,楊戩。玉帝的親外甥。
仗著自己是皇親國戚,在天庭里橫行霸道,誰都不放在眼里。
我放下筷子,走了出去。
楊戩帶著他那條黑毛哮天犬,堵在御膳房門口。他身后,還跟著幾個天兵天將。
“楊戩真君,不在你的灌江口待著,跑我這御膳房來,有何貴干?”我淡淡地問。
“少跟小爺廢話!”楊戩拿他那三尖兩刃刀指著我,“我問你,前幾天,你是不是把財神給打了?”
“打?”我笑了,“真君說笑了。我一個廚子,哪敢打財神爺?我只是……跟他算了算賬?!?/p>
“算賬?”楊戩冷笑一聲,“算什么賬?算到最后,把人都給算跪下了?你可真有本事啊,張奎!”
我看著他,沒說話。
看來,財神爺那老小子,是跑到楊戩這兒來搬救兵了。
也對。他自己不敢惹我,就想借楊戩的手來收拾我。
“楊戩真君,這是我跟財神爺之間的私事,好像……跟你沒什么關系吧?”
“沒關系?”楊戩像是聽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話,“財神爺掌管三界財運,他的事,就是天庭的事!就是我楊戩的事!你一個小小灶神,竟敢威脅上仙,我看你是活膩了!”
說著,他手里的三尖兩刃刀一橫,就要動手。
他身后的哮天犬,也沖著我“汪汪”亂叫,露出了鋒利的牙齒。
我看著他們,面無表情。
“楊戩,我勸你,別在我這兒撒野。這里是御膳房,不是你的灌江口?!?/p>
“撒野又怎么樣?”楊戩一臉不屑,“我今天,就是來教訓教訓你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廚子!讓你知道知道,什么叫尊卑有別!”
話音剛落,他就舉起刀,朝著我砍了過來。
我沒動。
就在他的刀快要砍到我的時候,我動了。
我沒有用法術,也沒有用兵器。
我只是,伸出了我手里的勺子。
就是我平時用來嘗湯的那個大鐵勺。
“當!”
一聲脆響。
楊戩的三尖兩刃刀,被我的勺子,給擋住了。
楊戩愣住了。
他身后的天兵天將也愣住了。
就連那只哮天犬,都停止了吠叫,一臉懵逼地看著我手里的勺子。
“你……”楊戩的臉漲成了豬肝色,“你這是什么妖法?”
“妖法?”我笑了笑,“楊戩真君,我這可不是什么妖法。這叫……顛勺。”
說著,我手腕一用力。
楊戩只覺得一股巨大的力量從我的勺子上傳來,他握不住手里的刀,“噌”的一聲,三尖兩刃刀直接被我給挑飛了,在空中轉了好幾個圈,最后“哐當”一聲,掉在了地上。
楊戩呆呆地看著自己空空如也的手,又看了看我手里的勺子,徹底傻眼了。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我掂了掂手里的勺子,“我就是個廚子啊。一個,顛了三千年勺的廚子。”
三千年。
我每天顛勺的次數,比他揮刀的次數還多。
我手里的這把勺子,早就被我的仙氣和人間的煙火氣,淬煉成了一件不亞于任何神兵利器的法寶。
對付他一個只知道靠蠻力的小屁孩,綽綽有余。
“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楊戩不相信,他沖上來,一拳就朝我的面門打來。
我沒躲。
我只是,又一次舉起了我的勺子。
這次,我沒擋。
我用勺子的背面,輕輕地,在他的額頭上,敲了一下。
“咚?!?/p>
聲音不大。
但楊戩,卻像是被一座大山給撞了一樣,整個人倒飛了出去,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他額頭正中間,多了一個紅印。
正好是他天眼的位置。
“你……你把我的天眼……給敲了?”楊戩捂著額頭,驚恐地看著我。
“沒敲?!蔽野焉鬃邮栈貋恚熬褪墙o你……開個光。讓你以后,看人看事,都能清楚一點?!?/p>
我走到他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楊戩,你仗著你是玉帝的外甥,在天庭作威作福,我不管。但是,你別惹我。我這個人,脾氣不好。尤其是,在我做飯的時候。”
我指了指廚房里那道還沒來得及吃的“冰火兩重天”。
“你今天,打擾我吃飯了。這筆賬,你說,該怎么算?”
楊戩看著我,眼神里充滿了恐懼。
他終于明白,眼前這個看起來人畜無害的廚子,根本不是他能惹得起的存在。
“我……我賠!我賠給你!”他從地上爬起來,從懷里掏出了一袋子東西,扔給了我,“這……這是我所有的仙丹了!都給你!求你……放過我!”
我打開袋子看了看。
里面都是一些上好的仙丹。什么九轉金丹,什么龍虎大還丹,應有盡有。
“不夠?!蔽覔u了搖頭。
“還……還不夠?”楊戩快哭了。
“你那條狗,看著不錯?!蔽抑噶酥杆磉叺南烊?。
哮天犬一聽,嚇得夾起尾巴,躲到了楊戩的身后。
“不……不行!”楊戩趕緊把哮天犬護住,“它……它不行!”
“怎么,舍不得?”我笑了笑,“那就……把你那件鎖子黃金甲,脫下來吧。我看,挺適合拿來當圍裙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