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刀鋒,已經貼上了我的皮膚。劇痛讓我瞬間清醒,
也讓我意識到一個可怕的事實——我穿書了,穿成了書中那個因為打碎皇帝心愛瓷器,
開局就要被凌遲三百六十刀的炮灰宮女,蘇晚晚。行刑官那張毫無感情的臉在我眼前放大,
他高高舉起了手中的刑刀。我甚至能聞到刀鋒上殘留的、不知屬于誰的血腥味。不!
我不能就這么死了!在刀鋒即將落下的千鈞一發(fā)之際,我用盡全身力氣,
沖著不遠處那個高高在上、身穿黑色龍袍的男人,嘶吼出聲:“陛下!我知道國庫在哪!
”這一聲,仿佛按下了暫停鍵。行刑官的刀,硬生生地停在了半空中。周圍所有人的目光,
都“唰”地一下,聚焦在了我的身上。我死死地盯著龍椅上那個男人。
他就是這本書里喜怒無常、殺人如麻的暴君,蕭燼。他很年輕,看起來不過二十出頭,
面容俊美得如同神祇,但那雙深不見底的鳳眸里,卻翻涌著足以將人凍結成冰的寒意。
國庫虧空,是他目前最大的心病。也是壓垮這個王朝的最后一根稻草。我知道,
這是我唯一的生機。蕭燼的薄唇,勾起一抹殘忍的弧度。他似乎覺得很有趣,
一個螻蟻般的宮女,在臨死前,竟然敢用這種方式來博取一線生機?!芭??”他緩緩開口,
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卻帶著令人戰(zhàn)栗的壓迫感,“你說,你知道國庫在哪?”“是!
”我強忍著恐懼,挺直了脊背,迎著他審視的目光,“我知道那筆消失的百萬軍餉,
藏在何處?!边@是書中的一個關鍵情節(jié)。前朝覆滅時,有一筆巨額的軍餉神秘失蹤,
導致蕭燼登基后,國庫空虛,邊關吃緊,內憂外患。為了這筆錢,
他已經砍了三任戶部尚書的腦袋。蕭燼的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波瀾。
他從龍椅上站了起來,一步一步,緩緩地向我走來。他身上的龍涎香,混合著淡淡的血腥味,
將我整個人都籠罩了起來。他走到我面前,彎下腰,用那雙冰冷的、不帶一絲感情的眼睛,
俯視著我?!澳阒?,欺君的下場嗎?”“知道。”我毫不畏懼地與他對視,
“但奴婢更知道,若陛下錯過了這筆錢,不出三月,北境的蠻族,就會踏破雁門關。屆時,
陛下這龍椅,怕是也坐不穩(wěn)了。”我的話,無疑是在老虎嘴邊拔毛。周圍的太監(jiān)宮女,
已經嚇得跪倒一片,連大氣都不敢出。蕭燼的眸色,瞬間沉了下去。一股恐怖的殺意,
從他身上彌漫開來。他伸出手,輕輕捏住了我的下巴。他的手指很冷,
像一塊萬年不化的寒冰?!澳愫苡心懽??!彼蛔忠痪涞卣f,“朕,就給你一個機會。
若你說的是真的,朕不僅饒你不死,還讓你當女官。若你敢騙朕……”他頓了頓,
嘴角那抹殘忍的笑意更深了。“朕會讓你知道,凌遲,其實是這世上最仁慈的刑罰。
”2我被兩個太監(jiān),像拖死狗一樣,從刑場拖到了御書房。蕭燼的刀,雖然暫時停下了,
但它就像一把懸在我頭頂的達摩克利斯之劍,隨時可能落下。御書房里,
彌漫著一股沉悶的檀香。蕭燼換下龍袍,穿了一身玄色常服,少了幾分帝王的威壓,
多了幾分少年人的陰郁。他坐在書案后,面無表情地看著我,像在看一個死物?!罢f吧。
”他聲音冰冷,“朕的國庫,在哪?”“回陛下,”我跪在地上,
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穩(wěn),“錢,不在某個地方,而在……賬上?!薄百~上?
”蕭燼的眉頭,微微皺起?!笆??!蔽疑钗豢跉?,
開始拋出我那個足以打敗這個時代認知的金融理論,“陛下,您一直在找一筆‘存量’的錢,
但您有沒有想過,錢,其實是可以被‘創(chuàng)造’出來的?”“創(chuàng)造?”蕭燼的眼中,
閃過一絲困惑和不耐煩,“蘇晚晚,朕的耐心,是有限的?!薄罢埍菹陆o奴婢一天,不,
十二個時辰的時間,再給奴婢調閱戶部所有賬冊的權限,以及……一個絕對安全,
不會被人打擾的地方?!蔽姨痤^,直視著他的眼睛,“十二個時辰后,
若奴婢不能為陛下‘創(chuàng)造’出至少十萬兩白銀,奴婢提頭來見?!笔f兩白銀。這個數字,
讓蕭燼的瞳孔,猛地收縮了一下。如今的國庫,別說十萬兩,連一萬兩都拿不出來。
他死死地盯著我,似乎想從我的臉上,看出哪怕一絲一毫的心虛。但我沒有。我的臉上,
只有冷靜和絕對的自信。前世作為金融風險顧問,處理過無數瀕臨破產的企業(yè)。
眼下這個大炎王朝,在我看來,
就是一個資產結構極其不良、現金流即將斷裂的“巨型企業(yè)”而已。而我要做的,
就是資產重組,盤活不良資產,然后,用金融杠桿,撬動新的現金流?!昂?。
”蕭燼終于開口了,“朕就給你十二個時辰?!彼麑χT外喊道:“來人!
”一個老太監(jiān)應聲而入。“把她帶去國庫。從現在起,沒有朕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進出。
把戶部所有封存的卷宗,全部給她送過去?!薄白裰?。”就這樣,
我被帶到了那個傳說中“老鼠進去都得含著淚出來”的,大炎王朝的國庫。
這里與其說是國庫,不如說是一個巨大的、廢棄的倉庫。高高的架子上,
堆滿了塵封的木箱和卷宗,空氣中彌漫著紙張腐朽的味道。幾個戶部的小吏,
用看瘋子一樣的眼神看著我,將一車又一車的陳年舊賬,扔在了我的面前?!疤K姑娘,
您要的東西都在這了。您可得快點,陛下的耐心,可不好說?!币粋€留著山羊胡的老官吏,
陰陽怪氣地說道。他們顯然都把我當成了一個臨死前胡言亂語的瘋女人。我沒有理會他們。
等所有人都離開,那扇沉重的、足以隔絕一切聲音的石門緩緩關上后,
我才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安全了,暫時。我走到那堆積如山的賬冊前,眼中沒有絲毫的慌亂,
反而閃爍著興奮的光芒。這些在古人眼中毫無用處的廢紙,在我看來,
卻是一座尚未被開采的金礦。
壞賬、死賬、被遺忘的皇莊地契、前朝勛貴抵押的礦山……這些,
都是可以被盤活的“不良資產”。而我,就要用這些廢紙,給那個暴君,
上演一場“空手套白狼”的魔術。3. 24小時,
我用“空手套白狼”震驚了整個國庫(由于章節(jié)合并,
此處將原定24小時的情節(jié)在12小時內集中爆發(fā))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
國庫里沒有窗戶,我不知道外面是白天還是黑夜。我只知道,我必須快。
我像一臺高速運轉的計算機,瘋狂地翻閱著那些塵封的賬冊。我的大腦,
飛速地將這些古代的、雜亂無章的記賬方式,轉換成現代的資產負債表和現金流量表。很快,
我找到了突破口。我發(fā)現,有大量的土地和礦產,在幾十年前,甚至上百年前,
被當時的皇室成員或功勛大將,以極低的價格“典當”給了各大世家門閥。按照當時的律法,
這些“死當”,早已過了贖回期限,成為了那些世家的私產。但在我這個現代人看來,
這就是一筆巨大的、被嚴重低估的“國有資產流失”。我立刻提筆,
開始起草我的第一份計劃書。我的計劃很簡單,也很粗暴。第一步,
宣布所有皇室“典當”出去的資產,其本質是“租賃”,而非“售賣”。所謂的“死當”,
是非法侵占國有資產,所有契約,一律作廢。第二步,成立“皇家資產管理司”,
由我擔任第一任司長。將所有收回的土地和礦山,進行資產評估和打包。第三步,
也是最關鍵的一步,發(fā)行“大炎皇家信托債券”。以這些打包好的資產作為抵押,
向全天下的商賈,進行募資。這,就是古代版的“資產證券化”。我知道,
這個計劃一旦拋出去,必然會引起那些世家門閥的瘋狂反撲。但現在,我顧不了那么多了。
我需要的是現金,是能讓蕭燼看到、摸到的,真金白銀。十二個時辰,很快就到了。
那扇沉重的石門,發(fā)出了“嘎吱”的聲響,緩緩打開。刺眼的陽光射了進來,
讓我忍不住瞇起了眼睛。蕭燼,親自來了。他身后,還跟著那個山羊胡的戶部尚書,
以及幾個面色不善的內閣大臣。他們顯然是來看我笑話的。“蘇晚晚,”蕭燼的聲音,
聽不出喜怒,“時辰已到。朕的十萬兩白銀呢?”我從堆積如山的賬冊中站了起來,
雖然一夜未眠,但我的精神卻異常亢奮。我沒有說話,只是將我寫好的那份厚厚的計劃書,
呈了上去?!氨菹?,十萬兩,太少了?!蔽铱粗?,一字一句地說,“若按我的計劃,
不出三月,國庫的進賬,將是百萬,千萬!”山羊胡尚書聞言,立刻嗤笑出聲:“一派胡言!
黃口小兒,也敢在此妄議國策!陛下,此女妖言惑眾,罪當萬死!
”其他幾個大臣也紛紛附和。蕭燼沒有理會他們。他接過那份計劃書,一目十行地看了起來。
他看得很快,眉頭也越皺越緊。他雖然不懂那些“資產打包”、“信托債券”之類的名詞,
但他看懂了最核心的一點——搶錢。從那些富得流油的世家手里,光明正大地搶錢?!盎奶?!
”他看完,猛地將計劃書摔在了地上,“此舉,無異于與天下世家為敵!屆時烽煙四起,
江山動蕩,你擔待得起嗎?”“陛下,”我沒有絲毫的畏懼,反而上前一步,
直視著他的眼睛,“您以為,您現在不動他們,他們就不會反嗎?國庫為何虧空,
軍餉為何失蹤,不就是因為他們像蛀蟲一樣,在掏空這個國家的根基嗎?”我的話,
像一把尖刀,狠狠地刺中了他內心最痛的地方?!澳窍氘斠粋€被世家架空的傀儡皇帝,
還是想當一個能掌控天下錢糧、生殺予奪的真正君主?”我的聲音,在空曠的國庫里回響,
充滿了蠱惑人心的力量。蕭燼死死地盯著我,胸口劇烈地起伏著。他眼中的殺意,在翻騰,
在掙扎。許久,他突然笑了。那是一種冰冷的、帶著一絲瘋狂的笑?!昂靡粋€蘇晚晚。
”他彎腰,親自撿起了那份計劃書,“朕,就陪你賭一次?!彼D過身,
對著身后那群目瞪口呆的大臣,下達了第一道,由我“草擬”的圣旨。“傳朕旨意,
即刻成立‘皇家資產管理司’,所有前朝典當之皇莊、礦脈,一律收歸國有。蘇晚晚,
任代司長,總領其事。有違令者,按謀逆論處!”4. 暴君的第一次賞賜,
竟是一場鴻門宴圣旨一下,朝野震動。我,蘇晚晚,一個名不見經傳的炮灰宮女,一夜之間,
成了大炎王朝權力最炙手可熱的新貴——皇家資產管理司的代司長。這個所謂的“司”,
目前只有我一個人。辦公地點,就在國庫旁邊一間廢棄的雜物間里。蕭燼給了我一道金牌,
見官大一級,可以隨意調閱任何部門的卷宗。我知道,這是他給我的權力,也是給我的考驗。
我將獨自一人,面對整個大炎王朝最根深蒂固的利益集團——世家門閥。我的第一個目標,
是京城最大的鹽鐵商,李家。根據賬冊記載,李家在五十年前,以區(qū)區(qū)三千兩白銀,
就“典當”了京郊最大的一座鐵礦。如今,這座鐵礦,是李家最主要的財富來源,
每年為他們帶來超過二十萬兩的巨額利潤。我?guī)еブ己徒鹋?,單槍匹馬,
來到了李家的府邸。李家的家主,是個年過六旬的半截身子都快入土的老狐貍。他看著我,
笑得像個彌勒佛,仿佛我不是來抄家的,而是來拜壽的?!疤K司長,年少有為,
真是國之棟梁啊?!彼涂蜌鈿獾匕盐艺堖M正堂,卻絕口不提鐵礦的事。我也不急。
我開門見山:“李家主,陛下有旨,龍山鐵礦,即日起,收歸國有。這是戶部核算過的,
五十年來,鐵礦的產出,扣除你們當年的三千兩本金和合理的經營所得,你們李家,
還需向國庫,補繳三十七萬兩白капиталу?!蔽业脑挘屨麄€正堂的空氣,
都瞬間凝固了。李家主臉上的笑容,也終于掛不住了。他瞇起眼睛,
眼中閃過一絲毒蛇般的寒光。“蘇司長,你可知道,你在說什么?”他的聲音,冷了下來,
“那座礦,是我李家憑本事拿下的。你一個黃毛丫頭,拿著一道荒唐的圣旨,
就想從我李家嘴里搶食?胃口未免也太大了些?!薄斑@不是搶,是拿回本該屬于國家的東西。
”我平靜地回答?!昂煤煤??!崩罴抑髋瓨O反笑,“既然蘇司長不給老夫面子,那老夫,
也只好請?zhí)K司長,在我府上,多盤桓幾日了!”他話音剛落,十幾個手持利刃的家丁,
就從屏風后沖了出來,將我團團圍住。這是赤裸裸的威脅,是軟禁。但我沒有絲毫的慌亂。
我只是端起茶杯,輕輕吹了吹上面的浮沫。“李家主,你以為,我是一個人來的嗎?
”我的話,讓他愣了一下。就在這時,府外,突然傳來了整齊劃一的、甲胄摩擦的金屬聲,
以及戰(zhàn)馬的嘶鳴。緊接著,是禁軍統(tǒng)領那洪亮如鐘的聲音?!胺畋菹驴谥I!搜查李府!
但有反抗者,格殺勿論!”李家主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他怎么也想不到,
那個以多疑著稱的暴君,竟然會把京城的禁軍,交給我這么一個來路不明的女人調動。
他算錯了一點。蕭燼是多疑,但他更是一個渴望權力的賭徒。
在我為他展示了那條可以讓他擺脫世家控制的金光大道后,他已經把所有的籌碼,
都壓在了我的身上。禁軍沖進府邸,李家的家丁,根本不堪一擊。我站起身,
走到面如死灰的李家主面前,微笑著說:“李家主,現在,我們可以好好談談,
關于補繳稅款的事情了嗎?”三天后,皇家資產管理司的賬戶上,
收到了第一筆巨款——三十七萬兩。消息傳出,整個京城的世家,都炸了鍋。而我,
蘇晚晚的名字,也第一次,讓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們,感到了恐懼。當晚,蕭燼在御書房,
單獨召見了我。他沒有坐,只是站在窗前,看著外面的月色?!澳阕龅暮芎?。
”他淡淡地說道,語氣里,聽不出是褒是貶?!盀楸菹路謶n,是奴婢的本分。
”我低眉順眼地回答?!皬慕裉炱穑惆徇M承乾宮偏殿?!彼蝗徽f。我心里一驚。承乾宮,
是皇帝的寢宮。讓我搬進去,這是何等的“恩寵”?“還有,”他轉過身,看著我,
那雙深邃的眸子里,閃爍著一種我看不懂的、復雜的光芒,“朕的膳食,以后,也由你負責。
”我瞬間明白了。這不是賞賜,這是一場鴻門宴。他把我放在離他最近、也最危險的位置。
一方面,是為了更好地利用我。另一方面,也是為了更方便地監(jiān)視我,控制我。
只要我有一絲異動,或者失去了利用價值,他會毫不猶豫地,將我碾死。這個暴君,對我,
根本沒有半分信任。5. 我在他耳邊說:“陛下,想不想看一場煙花?
”搬進承乾宮的日子,比我想象的,還要如履薄冰。我成了蕭燼事實上的貼身秘書兼試毒官。
他批閱奏折時,我必須在一旁磨墨。他用膳時,我必須先嘗過每一道菜。他睡覺時,
我就睡在外間的軟榻上,只要他有一點動靜,我就必須立刻出現。他用這種方式,
將我牢牢地捆綁在了他的身邊,讓我沒有一絲一毫的私人空間。而朝堂之上,
對我這個“妖女”的彈劾,也如同雪片一般。那些世家門閥,在吃了李家的虧之后,
開始抱團,用各種冠冕堂皇的理由,攻擊我的“債券計劃”,
稱其為“與民爭利”、“動搖國本”的禍國之策。蕭燼的態(tài)度,則變得曖昧不明。
他既不采納他們的奏折,也不公開為我撐腰。他就那樣冷眼旁觀,看著我一個人,
在朝堂的驚濤駭浪中掙扎。我知道,他在等。等我拿出更多的、足以讓他下定決心,
與整個世家集團為敵的價值。僅僅是錢,已經不夠了。
我需要一個更強大的、能讓他無法拒絕的籌碼。機會,很快就來了。北境傳來急報,
蠻族部落集結了五萬鐵騎,陳兵雁門關外,隨時可能南下。而大炎王朝駐守邊關的,
只有三萬老弱病殘,更致命的是,軍械庫早已空虛,弓箭、鐵甲、長矛,都已是十不存一。
整個朝堂,都陷入了一片恐慌。主戰(zhàn)派拿不出軍餉,主和派則主張割地賠款,獻上公主。
蕭燼在龍椅上,氣得臉色鐵青,當場就拔劍,砍了一張桌子?!耙蝗簭U物!”他怒吼道,
“平日里一個個錦衣玉食,到了關鍵時刻,就知道割地求和!朕養(yǎng)你們何用!”退朝后,
他一個人在御書房里,暴躁地來回踱步,像一頭被困在籠中的猛獸。
我默默地為他換上一杯熱茶,然后,在他身邊,輕聲說了一句:“陛下,兵器,是可以造的。
”蕭燼猛地停下腳步,回頭看著我,眼中充滿了懷疑:“造?戶部說,國庫里所有的鐵,
都已經被打造成農具了。就算現在立刻開采,從礦石到兵器,至少需要半年。半年后,
蠻族的鐵騎,怕是已經打到京城了!”“奴婢說的,不是普通的兵器?!蔽铱粗?/p>
緩緩地、一字一句地說,“是一種,可以發(fā)出雷霆之怒,能于百步之外,
取人性命的……‘神器’?!薄吧衿鳎俊笔挔a的眉頭,皺得更深了。我沒有再多做解釋。
我只是對他,露出了一個神秘的微笑?!氨菹拢裢砣?,請您移駕城西的皇家廢棄靶場。
奴婢,想請您看一場,前所未有的煙花?!笔菚r候,讓我那些被遺忘的、高中化學知識,
在這個時代,綻放出它應有的光芒了。我利用代司長的職權,從太醫(yī)院,
要來了三樣最普通的東西:硫磺、硝石和木炭。深夜,城西靶場。蕭燼如約而至。
他只帶了幾個最親信的禁衛(wèi),臉上寫滿了不耐煩和懷疑。“蘇晚晚,你最好不要是在戲耍朕。
”他的聲音,比夜風還要冷。我沒有說話。
我只是將我按照特定比例混合、并用油紙包裹好的黑色粉末,
小心翼翼地放進了一截事先準備好的、封死了一端的竹筒里,然后,插上了一根引線。
一個最簡陋的、黑火藥的雛形,完成了。我將竹筒固定在遠處的箭靶上,然后,點燃了引線。
在蕭燼和所有禁衛(wèi)驚疑不定的目光中,那根引線,帶著火星,飛快地燃燒。下一秒。“轟??!
!”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在寂靜的夜空中炸開!那個堅固的箭靶,連同它后面的土墻,
瞬間被炸得四分五裂,土石橫飛!火光沖天而起,將半個夜空都照得亮如白晝。
所有人都被這如同天神之怒般的景象,驚得目瞪口呆。幾個禁衛(wèi),甚至嚇得直接跪在了地上,
以為是天降神罰。蕭燼也僵在了原地。他那張永遠冰封的臉上,第一次,
露出了名為“震撼”的表情。他死死地盯著遠處那個還在冒著黑煙的大坑,嘴唇微微顫抖。
我走到他的身邊,在他耳邊,用一種近乎蠱惑的、魔鬼般的語氣,輕聲說道:“陛下,
想一想。如果,我們有成千上萬個這樣的‘煙花’。如果,我們將它,送到雁門關外,
送到那五萬蠻族鐵騎的軍營里。”“那,將會是怎樣一幅,壯麗的景象?
”6. 軍火庫的爆炸,讓他第一次對我動了心那晚的“煙花”,
徹底改變了蕭燼對我的看法。他看我的眼神,不再僅僅是審視和利用,
而是多了一種……敬畏,和一種近乎貪婪的渴望。第二天一早,他便下旨,成立“軍械監(jiān)”,
由我全權負責,督造那種被他命名為“震天雷”的新式武器。他將整個京城的能工巧匠,
都調撥給了我。甚至,為了保密,他直接將城西的靶場,改造成了一個戒備森嚴的秘密基地,
由三千禁軍,日夜看守。我成了這個秘密基地的最高指揮官。我知道,這是我徹底掌控他,
讓他對我產生絕對依賴的,最好機會。在接下來的一個月里,我?guī)缀跏且曰貫榧摇?/p>
我憑借著腦海里那些早已生疏的化學知識,不斷地進行著實驗。提純硝石,
優(yōu)化黑火藥的配比,設計更安全的引信和更具殺傷力的爆炸外殼。這個過程,充滿了危險。
有一次,一個小規(guī)模的爆炸,差點將我的眉毛都燒掉。蕭燼幾乎每天都會來。
他不再是高高在上的皇帝,更像一個好奇的學生。他會站在安全距離之外,
看著我指揮工匠們進行各種實驗。他從不插嘴,但他的眼神,卻一刻都沒有離開過我。
我能感覺到,一種微妙的情愫,正在我們之間發(fā)酵。他會在我實驗失敗時,
不動聲色地讓御膳房送來安神的湯羹。會在我被粉塵嗆到咳嗽時,
立刻讓人遞上最好的枇杷膏。他甚至會因為我手上被劃了一個小口子,而雷霆大怒,
要砍掉那個遞工具給我的工匠。他的關心,霸道,笨拙,卻又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偏執(zhí)。
我知道,這不是愛。這是一種雛鳥情節(jié)。我是他見過的,第一個,
能為他帶來如此巨大驚喜和安全感的“同類”。他對我,產生了強烈的依賴。而我,
則開始執(zhí)行我的PUA計劃第二步:間歇性強化。有時候,
我會對他展露出只有他能看到的、脆弱的一面。我會在一次實驗后,疲憊地靠在他的身邊,
輕聲說:“陛下,我好累?!泵慨斶@時,他都會顯得手足無措,身體僵硬,
但卻絕不會推開我。而有時候,我又會對他表現出絕對的冷漠和公事公辦。
當他試圖干涉我的實驗進程時,我會毫不客氣地頂撞他:“陛下,這里,我說了算。
”這種忽冷忽熱,若即若離,讓他對我,愈發(fā)地捉摸不透,也愈發(fā)地想要掌控。一個月后,
第一批一百顆標準化的“震天雷”,終于制造成功。我將它們,
整整齊齊地碼放在新建的軍火庫里,像在欣賞一件完美的藝術品。當晚,我邀請蕭燼,
前來驗收。就在他走進軍火庫,看著那些足以改變戰(zhàn)爭形態(tài)的“神器”,
眼中放出異彩的時候。意外,發(fā)生了。軍火庫的角落里,一堆不起眼的木炭,
突然毫無征兆地,自燃了起來!火勢蔓延極快,瞬間就引燃了旁邊的硫磺粉!“不好!
有內鬼!”我腦子里瞬間閃過這個念頭。木炭的燃點很高,絕不可能自燃,
一定是被人提前浸泡了白磷!“陛下!快走!”我來不及多想,猛地將蕭燼往門外推去。
刺鼻的濃煙,瞬間充滿了整個軍火庫。火舌,已經開始舔舐那些裝著“震天雷”的木箱。
蕭燼顯然也意識到了危險,他拉著我,就往外跑。但,就在我們即將沖出門口的瞬間,
我腳下被一根木料絆了一下,整個人都向前撲去。而我的身后,一個裝著“震天雷”的木箱,
已經被火焰引燃,發(fā)出了“滋滋”的恐怖聲響。我知道,它馬上就要炸了。那一刻,
我沒有絲毫的猶豫。我用盡全身的力氣,將蕭燼,狠狠地推出了門外。而我自己,
則被身后那股巨大的、灼熱的氣浪,瞬間吞沒。在意識陷入黑暗的最后一秒,
我看到了蕭燼那張因為極致的驚恐和不敢置信而徹底扭曲的臉。我聽到了他那聲,
撕心裂肺的、不似人聲的嘶吼。“蘇——晚——晚——!”7. 原書女主登場,
她想用眼淚淹死我我沒有死。但我傷得很重。我的后背,被爆炸的沖擊波和飛濺的木屑,
劃得血肉模糊。太醫(yī)說,幸好我當時撲倒在地,否則,我可能已經被炸成了碎片。
我在承乾宮的偏殿里,昏迷了三天三夜。等我醒來時,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守在我的床邊,
雙眼布滿血絲,下巴上長滿了青色胡茬的蕭燼。他看起來,憔悴得像變了一個人。
看到我睜開眼睛,他那雙一直緊繃著的、如同黑曜石般的眸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