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確診癌癥晚期,繼妹來醫(yī)院看我,哭得梨花帶雨。周圍的病人都夸她善良,
勸我別不知好歹。「姐姐,雖然你總是不待見我,但我真的希望你好起來,你把卡號給我,
我給你打錢治病?!刮覜]理會她的惺惺作態(tài),一把拔掉了自己的輸液管,她尖叫著說我瘋了,
竟然自己尋死??僧?dāng)我的心電圖變成一條直線,她手腕上那條號稱能「同命轉(zhuǎn)移」
的紅繩瞬間斷裂時,她驚恐地瞪大了眼睛。1.「嘀——」心電監(jiān)護(hù)儀發(fā)出的長鳴,
像一把尖銳的利刃,劃破了病房內(nèi)虛偽的寧靜。屏幕上,那條代表我心跳的綠色波浪線,
徹底拉成了一條筆直的橫線。我同父異母的妹妹林薇薇,臉上的悲傷瞬間凝固,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極致的、無法掩飾的驚恐。她下意識地抬起左手,
死死盯住手腕上那條艷麗的紅繩。在滿屋子人驚愕的注視下,那條編織精巧的紅繩,
毫無征兆地「啪」一聲,斷了。斷口處像是被無形的火焰灼燒過,微微發(fā)黑?!覆?!不可能!
」林薇薇發(fā)出一聲凄厲的尖叫,那聲音里再沒有半分先前的柔弱,只剩下純粹的恐懼和絕望。
她沖到我的病床前,瘋狂地?fù)u晃著我毫無反應(yīng)的身體?!柑K念!你醒醒!你不準(zhǔn)死!
我命令你不準(zhǔn)死!」剛剛還夸她善良的病友們都看傻了,
一個大叔喃喃道:「這姑娘……怎么跟變了個人似的?」她的母親,我的繼母柳婉琴,
也白了臉,沖過來拉她:「薇薇,你冷靜點!醫(yī)生還在呢!」主治醫(yī)生和幾個護(hù)士沖了進(jìn)來,
開始對我進(jìn)行緊急搶救。「病人室顫,準(zhǔn)備除顫!」「腎上腺素一支,靜推!」
病房里亂作一團(tuán),柳婉琴強行把林薇薇拖到走廊上,
壓低聲音的訓(xùn)斥和林薇薇崩潰的哭喊斷斷續(xù)續(xù)傳來?!笅專嗔?!繩子斷了!怎么辦?。 ?/p>
「閉嘴!我讓你在醫(yī)院里沉住氣!你看看你現(xiàn)在像什么樣子!」我躺在床上,
感受著除顫儀電擊帶來的巨大沖擊,身體不由自主地彈起。意識像是漂浮在天花板上,
冷冷地看著這一切??粗洲鞭蹦菑堃驗榭謶侄で哪?,我只想笑。沒錯,我是故意的。
拔掉輸液管,是我策劃已久的,送給她們母女的一場豪賭。賭注,是我的命。也是她的命。
「醫(yī)生,有心跳了!恢復(fù)竇性心律了!」一個小護(hù)士驚喜地喊道。醫(yī)生擦了擦額頭的汗,
松了口氣:「真是奇跡,從鬼門關(guān)拉回來了?!巩?dāng)我再次睜開眼睛,第一眼看到的,
就是林薇薇那雙寫滿了難以置信和怨毒的眼睛。她不明白,為什么我已經(jīng)「死」過一次,
卻還能活過來。而她更害怕的是,那條斷掉的紅繩,意味著什么。我虛弱地對著她,
扯出了一個蒼白的微笑。林薇薇,游戲開始了。這一次,換你來體驗一下,
生命被一點點抽干的滋味。2.我被轉(zhuǎn)入了觀察室,醫(yī)生稱我的蘇醒是一場醫(yī)學(xué)奇跡,
各項衰竭的指標(biāo)竟然都在緩慢回升。父親蘇振東聞訊趕來,看到我的第一眼,不是關(guān)心,
而是劈頭蓋臉的責(zé)罵?!柑K念!你是不是瘋了!好端端的為什么要尋死?
你知不知道為了給你治病,家里花了多少錢!」他身后,柳婉琴和林薇薇一左一右地扶著他,
柳婉琴還在一旁「好言相勸」。「振東,你別生氣,念念大病初愈,情緒不穩(wěn)定也是難免的。
」林薇薇則低著頭,肩膀微微聳動,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樣子。
我看著眼前這幅「父慈女孝一家親」的畫面,只覺得無比諷刺。我懶得爭辯,
只是平靜地看著林薇薇的手腕。那里的皮膚光潔一片,斷掉的紅繩早已不見蹤影。
但它的魔力,已經(jīng)開始生效了。「爸,」我聲音沙啞地開口,「我有點累,想休息?!?/p>
蘇振東還想再罵,被柳婉琴拉住了:「好了,讓念念歇著吧,我們先出去?!谷穗x開后,
我躺在床上,閉上眼睛,開始在腦中復(fù)盤我的計劃。一切都要從半個月前說起。
我的病情急轉(zhuǎn)直下,醫(yī)生下了病危通知。就是在那個時候,
我無意間聽到了柳婉琴和林薇薇在病房外的談話?!笅?,蘇念就快死了,
那條繩子真的能把她的氣運轉(zhuǎn)到我身上嗎?我怎么感覺沒什么變化?!埂干岛⒆樱?/p>
這叫『同命轉(zhuǎn)移』,是媽花了大價錢從那位大師手里求來的。
它會慢慢地把蘇念的生命力轉(zhuǎn)移給你,等她一死,她的好命格就全是你的了。到時候,
不管是高考還是以后的人生,你都會順風(fēng)順?biāo)??!埂改撬龝粫l(fā)現(xiàn)?」「放心,
她一個將死之人,能有什么力氣?你只要繼續(xù)裝出姐妹情深的樣子,誰都不會懷疑。
等她死了,你爸所有的家產(chǎn),也都是我們娘倆的?!鼓切┐懔硕镜脑?,
像冰錐一樣扎進(jìn)我的心里。我這才明白,為什么自從我生病后,林薇薇一改往日的刁蠻,
天天來醫(yī)院對我噓寒問暖,甚至親自給我熬湯。原來,那不是關(guān)心,是催命。
那條她從不離身的紅繩,就是吸食我生命的管子。而我拔掉輸液管,
造成心臟停跳的假死狀態(tài),就是為了觸發(fā)這邪術(shù)里最兇險的一個反噬條款。
我在她們藏起來的那本介紹邪術(shù)的破舊小冊子里看到過:若被施術(shù)者「死亡」,則契約終結(jié),
所有轉(zhuǎn)移的生命力將原路返還,且轉(zhuǎn)移過去的「病氣」與「厄運」會加倍反噬到施術(shù)者身上。
她們以為我必死無疑,所以從沒想過這個可能。現(xiàn)在,契約已斷。林薇薇,
你從我這里偷走的一切,都該連本帶利地還回來了。3.我在醫(yī)院又觀察了一周,
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好轉(zhuǎn)。蒼白的臉上有了血色,連呼吸都順暢了許多。醫(yī)生嘖嘖稱奇,
把我的病例當(dāng)成了重點研究對象。而林薇薇,卻肉眼可見地憔悴下去。她開始頻繁地干咳,
眼下是遮不住的烏青,曾經(jīng)紅潤的臉頰也變得蠟黃。柳婉琴帶著她跑遍了各大醫(yī)院,
都只說是普通感冒,開了些藥,卻不見任何好轉(zhuǎn)。這天,柳婉琴又燉了湯送到醫(yī)院,
臉上掛著僵硬的笑?!改钅?,你看你恢復(fù)得多好,阿姨真為你高興。這是我給你燉的補湯,
快趁熱喝了?!刮铱粗峭霚?,和我生病時林薇薇送來的一模一樣。我笑了笑,接過湯碗,
卻沒有喝,而是放在了床頭柜上?!赴⒁?,薇薇的感冒好點了嗎?看她最近臉色很差,
要不要做個全面檢查?」柳婉琴的笑容一僵,隨即擺手道:「小孩子家家,
就是前陣子照顧你累著了,沒什么大事?!顾绞窍胙陲棧以绞强隙?,
林薇薇的身體出問題了?!改蔷秃?,」我點點頭,狀似無意地提起,「對了阿姨,
薇薇手腕上那條紅繩呢?挺好看的,怎么不戴了?」柳婉琴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眼神躲閃。
「那個啊……不小心弄丟了,也不是什么貴重東西?!顾掖艺伊藗€借口,
坐立不安地待了幾分鐘就走了,連那碗湯都忘了拿。我看著她的背影,眼神冰冷。
你們越是心虛,就越是會露出馬腳。下午,父親蘇振東來了。他看起來心情不錯,
大概是因為我的身體好轉(zhuǎn),省下了一大筆醫(yī)藥費。他削了個蘋果遞給我,
語氣難得溫和:「念念,醫(yī)生說你下周就可以出院了。回家好好休養(yǎng)?!刮医舆^蘋果,
輕聲問:「爸,薇薇怎么樣了?我聽阿姨說她病了?!固K振東的眉頭皺了起來:「別提了,
就是個感冒,天天在家哼哼唧唧的,說這里不舒服那里不舒服,一點都不讓你省心?!?/p>
在他眼里,林薇薇的柔弱是裝模作樣,而我曾經(jīng)的病痛,也只是不讓他省心。
我心里一片悲涼,為我那早逝的母親感到不值?!赴?,」我看著他,「我出院后,
想回我媽留給我的那套老房子住。」那是我媽的婚前財產(chǎn),她去世后,
蘇振東為了討好柳婉琴,就一直把它租了出去。蘇振東愣了一下,面露不悅:「回那干什么?
家里地方不夠你住嗎?那房子又舊又小?!埂肝蚁胍粋€人靜靜?!刮覉猿值馈?/p>
他最終還是不耐煩地答應(yīng)了。我需要一個脫離他們監(jiān)視的地方,來執(zhí)行我下一步的計劃。
我要找到那個給她們紅繩的「大師」,那才是一切罪惡的源頭。4.出院那天,
柳婉琴和林薇薇也來了。林薇薇戴著口罩,把自己裹得嚴(yán)嚴(yán)實實,
但依然掩蓋不住那病態(tài)的蒼白和劇烈的咳嗽。她看向我的眼神,充滿了怨恨和嫉妒。
柳婉琴則強顏歡笑,不停地囑咐我回家要好好休息,虛偽得令人作嘔。我沒回蘇家,
直接讓出租車開往母親留下的老房子。那是一棟位于市中心老城區(qū)的公寓,面積不大,
但很溫馨。推開門,一股塵封已久的氣息撲面而來。我花了一天時間把房子打掃干凈,
看著窗明幾凈的屋子,心里久違地感到了一絲安寧。我從床下的一個舊盒子里,
翻出了那本從林薇薇房間里偷出來的小冊子。冊子紙張泛黃,封面上沒有名字,
里面用毛筆字記錄了各種聞所未聞的旁門左道之術(shù)。「同命轉(zhuǎn)移」只是其中之一。
我翻到最后一頁,看到了一個模糊的印章,上面刻著「玄真閣」三個字,下面還有一串地址。
地址就在本市一個很偏僻的古玩市場里。第二天,我按著地址找了過去。古玩市場龍蛇混雜,
我七拐八拐,才在最角落的地方找到了那家「玄真閣」。店面很小,光線昏暗,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劣質(zhì)檀香和霉味混合的氣息。
一個穿著唐裝、山羊胡的老頭正躺在搖椅上閉目養(yǎng)神。他就是那個「大師」?
看起來不過是個江湖騙子。我走進(jìn)去,他才懶洋洋地睜開眼,瞥了我一眼:「小姑娘,
想算命還是求符?」「我來找人?!刮议_門見山,「我找一個,會『同命轉(zhuǎn)移』之術(shù)的人。」
老頭渾濁的眼睛里閃過一絲精光,他坐直了身體,重新打量起我?!感」媚?,飯可以亂吃,
話可不能亂說。我這里是正經(jīng)生意?!刮依湫σ宦?,將那本小冊子拍在了柜臺上?!高@個,
是你的東西吧?」老頭看到冊子的瞬間,臉色變了。他一把搶過去,緊張地翻了翻,
然后警惕地看著我:「你是什么人?這東西你怎么會有?」「你不用管我是誰,」
我拉開一張椅子坐下,「我只想知道,半年前,
是不是有一對姓柳的母女從你這里求走了一條紅繩?」老頭的眼神閃爍,顯然是想了起來。
「我不記得了,我這里的客人多了去了。」「是嗎?」我從包里拿出一沓現(xiàn)金,放在柜臺上,
「現(xiàn)在想起來了嗎?」老頭看著那沓錢,眼睛都直了,但還是有些猶豫。
我加重了籌碼:「這只是定金。事成之后,還有十倍?!顾K于動搖了,咽了口唾沫,
壓低聲音說:「她們是求過,那又怎么樣?一個愿打一個愿挨的買賣?!?/p>
「我不管你們是什么買賣,」我盯著他,「現(xiàn)在,我要你再做一條一模一樣的繩子。
不過這一次,效果要反過來。」老頭愣住了:「反過來?什么意思?」
我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肝乙阕鲆粭l,能把病氣和厄運,重新轉(zhuǎn)移回去的繩子?!?/p>
5.老頭聽了我的要求,連連擺手?!覆恍胁恍?!這術(shù)法本就兇險,強行逆轉(zhuǎn),聞所未聞!
會遭天譴的!」我看著他貪婪又畏懼的樣子,心中冷笑。天譴?他靠害人賺錢的時候,
怎么不怕天譴?「兩百萬,」我平靜地報出一個數(shù)字,「事成之后,兩百萬現(xiàn)金。而且,
我保證不會有任何人知道這件事與你有關(guān)。」老頭的呼吸瞬間急促起來,山羊胡一抖一抖的。
兩百萬,足夠他金盆洗手,安享晚年了。他的眼中閃過劇烈的掙扎,最終,貪婪戰(zhàn)勝了恐懼。
「……你說的,是真的?」「我從不開玩笑?!刮覍⒁粡堛y行卡推到他面前,
「這里面是二十萬定金。東西做好,我驗過之后,會把尾款給你?!顾话炎ミ^銀行卡,
像是怕我反悔。「好!成交!但這東西需要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