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地的菜圃里，蘇瑾正蹲在田埂上給幼苗澆水。陽光透過塑料大棚的薄膜照下來，在她臉上投下細碎的光斑，卡其色工裝褲的褲腳沾著泥土，卻擋不住她眼底的笑意——陳睿淵改良的種子終于發(fā)芽了，綠油油的菜苗像排小士兵，看著就讓人心里踏實。
“小心別踩了苗?！比~凌霄從后面走過來，手里提著桶清水，唐裝的袖子卷到小臂，露出結實的肌肉線條。他最近在跟著張昊學配土，指尖還沾著點黑褐色的營養(yǎng)土，“張昊說這批青菜二十天就能收，到時候能給孩子們做頓像樣的蔬菜湯?！?/p>
蘇瑾直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泥：“你這學東西的速度，都快趕上陳睿淵拆機器了?！彼粗讣獾哪嗤?，忍不住伸手幫他擦掉，指尖相觸時，兩人都像被暖陽曬過似的，心里泛起熱意。
就在這時，基地的警報突然響了——是東邊的警戒鈴，代表有不明生物靠近，但不是虛尸。陳睿淵的聲音從對講機里傳來，帶著點興奮：“葉凌霄！蘇瑾！快到東門來！發(fā)現(xiàn)個奇怪的小家伙！”
兩人趕到東門時，正看到陳睿淵蹲在地上，小心翼翼地對著只毛茸茸的動物比劃。那東西像只狐貍，卻比普通狐貍大上一圈，銀灰色的皮毛在陽光下泛著藍紫色的光澤，九條蓬松的尾巴正悠閑地晃著，最特別的是它的眼睛——金色的瞳孔像融化的琥珀，正歪著頭打量圍過來的人，眼神里滿是聰慧，半點沒有野生動物的警惕。
“這是……九尾靈狐？”葉凌霄的瞳孔微縮，想起師父古籍里的記載，“傳說中能通曉人言、操控靈氣的神獸，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靈狐像是聽懂了他的話，突然站起身，用尾巴卷過旁邊一根樹枝，在地上畫出個歪歪扭扭的符號——是“餓”字。
“它餓了！”蘇瑾立刻從背包里掏出塊壓縮餅干，遞到靈狐面前。小家伙警惕地聞了聞，突然用爪子把餅干推了回去，轉而指向葉凌霄腰間的天霜刀，喉嚨里發(fā)出“嗚嗚”的輕響。
“它想要……靈壓？”葉凌霄試探著釋放出一絲冰藍色的靈壓，靈狐的眼睛瞬間亮了，九條尾巴興奮地展開，像把漂亮的扇子。它湊過來，用鼻尖輕輕蹭了蹭葉凌霄的手腕，冰涼的靈壓順著它的皮毛流過去，竟讓葉凌霄覺得體內的靈力都順暢了許多。
“它不是虛獸?！碧K瑾的掌心泛起綠光，輕輕按在靈狐的背上，“它的靈壓很純凈，帶著草木的氣息?！?/p>
靈狐舒服地瞇起眼睛，突然張口吐出顆晶瑩的珠子，落在蘇瑾手心里。珠子觸手溫潤，里面仿佛有流光在轉動，散發(fā)著淡淡的清香。“這是……靈核？”陳睿淵推了推眼鏡，“能自動吸收周圍的靈氣，比我的聚靈陣還管用！”
從那天起，靈狐就在基地住了下來。大家給它取名叫“小九”，因為它有九條尾巴。小九很聰明，不僅能聽懂人話，還會用尾巴寫字，雖然筆畫歪歪扭扭，卻總能準確表達意思。它尤其黏葉凌霄和蘇瑾，白天要么蜷在天霜刀的刀鞘上曬太陽，要么就跟著蘇瑾去菜圃幫忙——用尾巴卷著小水壺給幼苗澆水，動作笨拙又認真。
這天，葉凌霄在訓練場練刀，小九突然竄到他面前，用尾巴指著他的動作，喉嚨里發(fā)出“嗚嗚”的不滿聲。它跑到場邊，用爪子在地上畫出個奇怪的軌跡，像是太極的陰陽魚，卻又多了幾道弧線。
“這是……改進的‘立雪式’？”葉凌霄看著地上的軌跡，突然明白了。他之前的招式總帶著股剛猛的戾氣，靈壓消耗極大，而小九畫的軌跡，卻像是讓靈壓在體內循環(huán)流轉，收放自如。
他按照軌跡重新?lián)]刀，天霜刀的冰藍色光芒果然柔和了許多，刀風掠過空氣時，竟帶起陣陣草木的清香——是小九身上的氣息?！斑@樣靈壓果然省了不少！”葉凌霄又驚又喜，看向小九時，小家伙正得意地搖著尾巴，像是在說“我厲害吧”。
蘇瑾在醫(yī)療點研究小九吐出的靈核時，也發(fā)現(xiàn)了奇妙的變化。她的治療靈壓碰到靈核，綠光竟變得更加濃郁，連帶著她對靈壓的控制都精細了許多。之前給重傷員療傷時總有些力不從心，現(xiàn)在卻能精準地將綠光注入傷口深處，愈合速度快了一倍。
“小九，這是你教我的嗎？”蘇瑾戳了戳趴在桌上打盹的小九，小家伙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用尾巴拍了拍靈核，又蹭了蹭她的手背，像是在點頭。
基地的生活漸漸有了生氣。張昊研究解藥時，小九會趴在旁邊的筆記本上，用尾巴尖點出配方里的錯誤；陳睿淵修機器時，它會叼來合適的螺絲；就連孩子們都喜歡圍著它，聽它用尾巴“寫”故事——雖然寫得亂七八糟，大家卻聽得津津有味。
這天傍晚，小九突然變得焦躁不安，在基地里跑來跑去，用尾巴不斷指向西邊的山林，喉嚨里發(fā)出急促的“嗚嗚”聲。
“怎么了？”葉凌霄抓住它的尾巴，發(fā)現(xiàn)小家伙的皮毛都豎了起來，金色的瞳孔里滿是警惕。
小九掙脫開來，跑到墻邊，用爪子在地圖上劃出個圈——是西邊的黑風谷。那里是基地收集燃料的地方，昨天剛派了支小隊過去，到現(xiàn)在還沒回來。
“他們出事了！”蘇瑾的心猛地一沉，立刻背上急救包，“我們快去看看！”
黑風谷的入口彌漫著股奇怪的腥氣，地上散落著幾個空的燃料桶，還有打斗的痕跡。葉凌霄的靈壓感知里，隱約能捕捉到微弱的生命跡象，還有一股熟悉的陰煞之氣——比南宮冥的弱，卻更加陰冷。
“小心點。”葉凌霄握緊天霜刀，冰藍色的靈壓在刀身流轉，“這氣息不對勁?！?/p>
深入谷中，他們在一個山洞前發(fā)現(xiàn)了失蹤的隊員——他們被某種透明的絲線捆在巖壁上，臉色蒼白，嘴唇發(fā)紫，顯然中了毒。山洞里傳來“嘶嘶”的聲響，一只體型巨大的蜘蛛爬了出來，它的身體覆蓋著黑色的甲殼，八只眼睛泛著紅光，吐出的絲線上還沾著綠色的毒液。
“陰煞蜘蛛！”葉凌霄認出這是古籍里記載的邪獸，由過量的陰煞之氣凝聚而成，“它的絲有毒，碰到就會麻痹靈壓！”
陰煞蜘蛛嘶吼著撲過來，葉凌霄揮刀砍去，冰藍色的刀氣卻被它的甲殼彈開。小九突然竄到蜘蛛面前，九條尾巴同時展開，釋放出純凈的靈氣，蜘蛛的動作頓時慢了下來，發(fā)出痛苦的嘶鳴。
“它怕你的靈氣！”蘇瑾大喊著，掌心的綠光涌入小九體內，幫它維持靈氣輸出。
葉凌霄趁機躍起，天霜刀劃出小九教他的圓弧軌跡，靈壓在刀身凝聚成細小的冰針，精準地刺入蜘蛛眼睛之間的縫隙——那里是它的弱點。
“嗷——”蜘蛛發(fā)出凄厲的慘叫，身體漸漸融化成黑色的粘液，散發(fā)出刺鼻的氣味。
解開隊員身上的絲線時，葉凌霄發(fā)現(xiàn)他們的皮膚上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黑色的紋路。蘇瑾正要釋放治療靈壓，小九突然用尾巴卷過她的手，指向靈核。蘇瑾立刻將靈核貼在隊員的傷口上，綠色的光芒混合著靈核的流光涌入，黑色紋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退。
“原來靈核還能解毒！”蘇瑾又驚又喜，看著小九的眼神充滿了感激。小家伙得意地晃了晃尾巴，跳到葉凌霄的肩膀上，用頭蹭了蹭他的臉頰。
回去的路上，隊員們紛紛向小九道謝，小家伙卻只是懶洋洋地蜷在葉凌霄懷里，享受著他指尖的靈壓。蘇瑾看著這一幕，突然覺得，或許末世并沒有那么可怕。有并肩作戰(zhàn)的伙伴，有聰明善良的小九，還有身邊這個總能給她安全感的人，再難的路，好像也能走下去。
葉凌霄低頭時，正好對上蘇瑾的目光。她的眼睛在夕陽下亮閃閃的，像盛著星光。他握緊了手里的天霜刀，刀身的冰紋映著兩人的影子，還有小九搖搖晃晃的尾巴。
“明天教我你那招靈氣防御吧?！彼蝗婚_口，聲音帶著笑意。
蘇瑾愣了愣，隨即笑了：“好啊，不過你得先教我你的冰針術?！?/p>
小九像是聽懂了，在他懷里發(fā)出“嗚嗚”的贊同聲，九條尾巴開心地晃著，掃起一陣帶著草木清香的風。遠處的基地燈火漸次亮起，像串溫暖的珍珠，在末世的廢墟里，閃爍著名為希望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