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鄉(xiāng)十七年的鎮(zhèn)國公府嫡女沈清辭,終從青城山被接回京城。府中眾人皆視她為山野村姑,
太夫人嫌其粗鄙將她棄于偏院,二姨娘懼她礙眼,暗中雇邪士欲毀她根基。豈料,
偏院困不住身懷玄術(shù)的沈清辭。京城詩會,她以風(fēng)水布局助弱冠書生奪魁,
一鳴驚人;邪士上門,反被她以符咒揭破害人勾當(dāng),押入官府問罪。更讓眾人意外的是,
被先帝厭棄、號稱“災(zāi)星”的八皇子,自與沈清辭偶遇后,不僅躲過刺殺、化解瘟疫,
連奪儲局勢都逐漸逆轉(zhuǎn)。1 嫡女歸府,偏院受辱暮春時節(jié),盛京的風(fēng)還帶著幾分料峭,
鎮(zhèn)國公府側(cè)門卻早早候著兩個面色不耐的婆子。一輛灰撲撲的騾車吱呀停下,
車簾被一只骨節(jié)分明的手掀開,沈清辭扶著車夫的手跳下車。她身著半舊的青布衣裙,
發(fā)間只簪了支素銀簪子,雖衣著樸素,卻難掩一身清冷氣質(zhì),尤其是那雙眼睛,
亮得像淬了星子,掃過府門時帶著幾分疏離?!斑@就是從青城山回來的大小姐?
瞧著跟鄉(xiāng)下丫頭沒兩樣?!薄翱刹皇锹?,太夫人說了,先帶去西跨院住著,
沒吩咐不許出來丟人現(xiàn)眼?!眱蓚€婆子的竊竊私語沒避著人,沈清辭恍若未聞,
只將背上的舊布包緊了緊——那里面裝著師父留下的羅盤和幾本玄術(shù)古籍,是她唯一的念想。
跟著婆子穿過幾重庭院,越往里走越顯荒涼,最后停在一處爬滿藤蔓的偏院門前。
院門虛掩著,推開時發(fā)出“吱呀”的刺耳聲響,院內(nèi)雜草半人高,
正屋門窗上的漆皮都已剝落。“大小姐,您就住這兒吧,每日會有人送吃食來。
”領(lǐng)頭的婆子放下話,不等沈清辭回應(yīng),便帶著人轉(zhuǎn)身就走,臨走時還故意將院門摔得巨響。
沈清辭踏入院中,指尖輕輕拂過門框上的積灰,眸底閃過一絲微光——這院子坐南朝北,
背靠枯井,竟是聚陰的兇地。想來是府里那位太夫人,
嫌她這個“山野丫頭”玷污了國公府的門楣,故意尋了這么個地方磋磨她。
她倒不在意住處好壞,只是剛將布包放在桌上,門外就傳來一陣細(xì)碎的腳步聲?!皢?,
這就是我那從山里回來的大堂姐?”一個穿著粉色羅裙的少女挎著食盒走進(jìn)來,
身后跟著兩個丫鬟,正是二姨娘所生的二小姐沈清柔。沈清柔繞著沈清辭轉(zhuǎn)了一圈,
掩唇輕笑:“姐姐這衣裳料子,怕是街邊裁縫鋪?zhàn)畋阋说陌??還有這院子,姐姐住得慣嗎?
不過也是,姐姐在山里住了十七年,想來比這差的地方也住過。
”旁邊的丫鬟也跟著附和:“就是,二小姐好心給大小姐送點(diǎn)心,
大小姐可得好好謝謝二小姐。”沈清辭抬眸看向沈清柔,目光淡淡:“二妹妹有心了。
只是這食盒里的點(diǎn)心,妹妹還是自己留著吧?!鄙蚯迦崮樕系男θ菀唤骸敖憬氵@是何意?
難道嫌我送的點(diǎn)心不好?”“不是不好,”沈清辭指了指食盒角落,
“只是這點(diǎn)心旁沾了些不該有的東西,吃了怕是會壞肚子?!鄙蚯迦犴樦氖种缚慈?,
只見食盒邊緣沾著一點(diǎn)淡綠色的粉末,
她頓時臉色一白——那是二姨娘讓她悄悄撒在點(diǎn)心里的瀉藥,本想讓沈清辭在偏院里出丑,
沒想到竟被一眼看穿。她強(qiáng)裝鎮(zhèn)定:“姐姐胡說什么呢!我看姐姐是在山里待久了,
眼神都不好了!”說完,不等沈清辭再開口,便拎著食盒狼狽地跑了出去。
看著沈清柔倉皇的背影,沈清辭輕輕搖了搖頭。她走到窗邊,推開窗戶,
望著遠(yuǎn)處國公府主院的方向,指尖在袖中捏了個訣——這鎮(zhèn)國公府,看似富貴榮華,
內(nèi)里卻是風(fēng)水紊亂,怨氣纏身。她想要在這里安穩(wěn)積累功德,怕是沒那么容易。
2 詩會將至,二姨娘使絆沈清辭在西跨院住了三日,每日送來的吃食不是冷硬的饅頭,
便是摻了沙子的糙米飯。她倒不甚在意,白日里在院中打坐練氣,
傍晚便拿著羅盤在府中僻靜處勘察,將鎮(zhèn)國公府的風(fēng)水布局摸得七七八八。這日清晨,
她剛練完一套吐納術(shù),院門外忽然傳來輕輕的敲門聲?!按笮〗悖阎鴨??
”門外是個怯生生的女聲。沈清辭開門,見是個穿著青布丫鬟服的小姑娘,
手里端著一碗熱粥和一碟咸菜。小姑娘約莫十三四歲,眉眼清秀,
見了沈清辭便屈膝行禮:“奴婢春桃,是老太太身邊的灑掃丫鬟。聽說大小姐這兒吃食不好,
偷偷給您送點(diǎn)熱的來?!鄙蚯遛o愣了愣,側(cè)身讓她進(jìn)屋:“你不怕被太夫人責(zé)罰?
”春桃把粥碗放在桌上,聲音壓得更低:“奴婢瞧著大小姐不是旁人說的那般粗鄙人。
而且……奴婢去年得了場怪病,是山上的道長給了張符才好的,
奴婢知道懂玄術(shù)的人都是心善的?!苯舆^熱粥,暖意順著指尖蔓延到心口,
沈清辭輕聲道:“多謝你。”春桃又從袖中摸出張?zhí)舆f過去:“對了大小姐,
三日后是城西的‘曲江詩會’,京中貴女公子都會去。方才二姨娘讓丫鬟去給二小姐送帖子,
奴婢聽見二姨娘說,絕不能讓大小姐知道詩會的事,更不許您去。
”沈清辭捏著那張燙金帖子,眸底閃過一絲了然。這曲江詩會是盛京文人雅士的盛會,
往年鎮(zhèn)國公府都會讓嫡女出席,如今二姨娘故意瞞著她,無非是怕她在詩會上出風(fēng)頭,
搶了沈清柔的機(jī)會。春桃走后,沈清辭正想著詩會的事,
院門外忽然傳來二姨娘柳氏的聲音:“清鳶在嗎?母親來看看你。”她收起帖子,
開門見柳氏穿著一身紫色錦裙,頭戴金步搖,身后跟著四個丫鬟,排場十足。
柳氏打量著破落的院子,臉上堆著假笑:“清鳶啊,這幾日住得還習(xí)慣嗎?
母親知道你剛回來,府里規(guī)矩多,怕你不適應(yīng)?!鄙蚯遛o淡淡應(yīng)道:“有勞二姨娘掛心,
還好?!绷侠氖郑讣獗鶝龅挠耔C蹭過她的手腕:“你這孩子,就是太懂事。對了,
三日后府里要給你妹妹清柔辦及笄宴的前序,需要你在院里幫忙準(zhǔn)備,到時候可別出去亂跑,
免得沖撞了賓客?!边@話明著是讓她幫忙,實(shí)則是想用雜事纏住她,斷了她去詩會的可能。
沈清辭心中冷笑,面上卻不動聲色:“既是為二妹妹辦事,女兒理應(yīng)幫忙。只是女兒剛回府,
不知府里的規(guī)矩,怕是會辦砸了差事,辜負(fù)二姨娘的信任?!绷蠜]想到她會這么說,
頓了頓又道:“無妨,到時候讓丫鬟教你便是。你只需在院里守著,別讓閑雜人等進(jìn)去就行。
”沈清辭點(diǎn)頭應(yīng)下:“好,女兒知道了?!绷弦娝槒模瑵M意地笑了笑,
又假模假樣地叮囑了幾句,才帶著人離開。待柳氏走后,沈清辭回到屋中,
從布包里取出羅盤。羅盤指針微微轉(zhuǎn)動,指向詩會舉辦的曲江方向。她輕輕摩挲著羅盤邊緣,
唇角勾起一抹淺淡的弧度——二姨娘想攔她?這曲江詩會,她還非去不可。不僅要去,
還要讓所有人都知道,鎮(zhèn)國公府的嫡女,從不是任人拿捏的軟柿子。3 巧布風(fēng)水,
書生拔頭籌曲江詩會當(dāng)日,天剛蒙蒙亮,沈清辭便換了身干凈的月白襦裙,將羅盤藏在袖中,
悄悄出了鎮(zhèn)國公府。她避開正門的守衛(wèi),從府后一處僻靜的角門離開,一路往曲江畔而去。
此時的曲江畔已熱鬧非凡,岸邊搭起了數(shù)十座彩棚,京中世家子弟、文人雅士皆身著華服,
或吟詩作對,或賞景閑談。沈清辭找了處不起眼的柳樹蔭坐下,目光掃過整個會場,
眉頭微蹙——這曲江詩會的舉辦地雖風(fēng)光秀麗,卻暗藏風(fēng)水缺陷。彩棚沿河岸一字排開,
恰好擋住了東南方的“生門”,而西北方的“煞位”上,竟立著一塊刻滿詩文的巨石,
致使氣場紊亂,不利于參賽者發(fā)揮。正觀察間,一陣爭執(zhí)聲傳來。沈清辭循聲望去,
只見一個身著青布長衫的書生,正被幾個錦衣公子圍在中間。那書生面黃肌瘦,
衣衫上打著補(bǔ)丁,手里緊緊攥著一卷詩稿,正是春桃提過的寒門學(xué)子林文軒?!傲治能?,
就你也配來參加曲江詩會?”為首的錦衣公子是禮部侍郎家的公子趙恒,
他一腳踩在林文軒的詩稿上,嗤笑道,“去年你連鄉(xiāng)試都沒中,今年還敢來丟人現(xiàn)眼?
”林文軒漲紅了臉,想要奪回詩稿,卻被趙恒的隨從按?。骸拔摇译m家境貧寒,
卻也知曉‘文無第一’,為何不能來?”“憑你這窮酸樣,也配和我們同席?
”趙恒抬手就要打,沈清辭卻上前一步,輕輕扣住了他的手腕?!摆w公子,以勢欺人,
未免有失文人風(fēng)骨?!鄙蚯遛o聲音清冷,目光落在趙恒腳下的詩稿上,“詩稿無罪,
還請公子挪開腳?!壁w恒見是個陌生女子,頓時惱羞成怒:“你是誰家的丫頭?
也敢管本公子的事?”“我是誰不重要,”沈清辭微微用力,趙恒只覺手腕一麻,
不由自主地挪開了腳,“重要的是,今日詩會的頭名,或許就是這位林公子?!边@話一出,
周圍的人都笑了起來。趙恒更是笑得前仰后合:“就他?還想拿頭名?簡直是天大的笑話!
”沈清辭卻不理會眾人的嘲笑,轉(zhuǎn)身對林文軒道:“林公子,你且隨我來。
”她帶著林文軒走到一處靠近水邊的矮石旁,從袖中取出羅盤,指尖在羅盤上輕輕一點(diǎn),
又撿起幾塊碎石,在石旁按“乾、坤、震、巽”四象方位埋下?!按颂帪榍L(fēng)水眼,
你只需在此處作詩,定能文思泉涌?!鄙蚯遛o低聲囑咐,“記住,作詩時心無雜念,
順著本心即可。”林文軒雖半信半疑,但見沈清辭神色篤定,還是點(diǎn)了點(diǎn)頭。
他在矮石旁坐下,展開紙墨,筆尖剛觸到紙面,便覺腦海中靈感迸發(fā),
詩句如流水般傾瀉而出。不多時,詩會評判官開始巡場。當(dāng)走到林文軒身邊時,
評判官一眼掃過他的詩稿,頓時眼前一亮,忍不住念出聲來:“曲江三月柳含煙,
墨客云集續(xù)雅篇。莫道寒門無俊才,一支筆可動云天!”這詩句意境開闊,氣勢磅礴,
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評判官連連稱贊:“好詩!好詩!此詩當(dāng)為今日詩會頭名!
”趙恒臉色驟變,難以置信地看著林文軒。而林文軒則激動地站起身,
朝著沈清辭的方向深深作揖——他知道,自己能有今日,全靠這位神秘女子的相助。
沈清辭看著這一幕,唇角微揚(yáng)。她悄然退后,隱入人群,
指尖輕輕轉(zhuǎn)動著羅盤——這曲江詩會的功德,只是個開始。4 邪士上門,
符咒破陰謀曲江詩會結(jié)束的消息,當(dāng)天下午就傳回了鎮(zhèn)國公府。柳氏聽聞林文軒拔得頭籌,
而沈清辭竟瞞著府中去了詩會,氣得摔了手中的茶盞?!耙粋€鄉(xiāng)野丫頭,竟敢壞我好事!
”柳氏坐在梳妝臺前,看著鏡中自己扭曲的臉,咬牙對身旁的嬤嬤說,“去,
把我藏在暗格里的那包銀子取來,速去城外的破道觀,把馬道長請來。
”嬤嬤面露難色:“夫人,那馬道長看著就不像正經(jīng)人,
要是被太夫人知道了……”“知道什么?”柳氏眼神陰狠,“沈清辭這丫頭邪門得很,
尋常法子治不了她。馬道長會‘厭勝術(shù)’,只要讓他給沈清辭下道符,保管她往后瘋瘋癲癲,
再也沒法礙眼!”嬤嬤不敢再多說,匆匆領(lǐng)命而去。次日清晨,沈清辭剛在院中練完符咒,
就聽見院門外傳來一陣詭異的鈴鐺聲。她抬眸望去,
只見一個身著黃色道袍、滿臉虬髯的漢子,正跟著柳氏的嬤嬤走進(jìn)來。
那漢子手里搖著一串銅鈴,鈴鐺聲響得人心里發(fā)慌,腰間還掛著一把桃木劍,
劍穗上沾著些發(fā)黑的布條,一看就不是正經(jīng)玄門中人。“這位就是大小姐吧?
”馬道長瞇著眼打量沈清辭,語氣帶著幾分故作高深的傲慢,“貧道觀大小姐印堂發(fā)黑,
近日恐有血光之災(zāi),特來為大小姐驅(qū)邪避禍?!鄙蚯遛o冷笑一聲,
目光落在馬道長腰間的桃木劍上:“道長若真懂驅(qū)邪,怎會連自己身上的晦氣都清不掉?
你這桃木劍上沾的不是邪祟之氣,是枉死者的怨氣,想來道長靠這‘驅(qū)邪’的名頭,
害過不少人吧?”馬道長臉色微變,強(qiáng)裝鎮(zhèn)定:“小姑娘不懂就別亂說話!
貧道這是替天行道,收了些作惡的邪祟,自然沾了些怨氣。”柳氏這時從門外走進(jìn)來,
擺出主母的架子:“清鳶,馬道長是母親特意請來幫你的,你怎敢對道長無禮?
還不快讓道長為你作法!”沈清辭沒理會柳氏,只盯著馬道長:“道長要為我作法,
不知準(zhǔn)備用什么法器?是你袖中那包摻了墳土的‘護(hù)身符’,還是你靴子里藏的‘厭勝符’?
”馬道長聞言,臉色瞬間慘白。他藏在袖中的手猛地攥緊——那包摻了墳土的符,
是用來讓人精神錯亂的;靴子里的厭勝符,更是要釘在沈清辭的床底下,斷她氣運(yùn)。這些事,
沈清辭怎么會知道?“你……你胡說八道!”馬道長色厲內(nèi)荏地喊道,
伸手就要去掏腰間的桃木劍,“貧道看你才是被邪祟附了身,今日非要收了你不可!
”沈清辭早有防備,從袖中取出一張黃符,指尖蘸了點(diǎn)朱砂,迅速在符上畫了道“破邪符”。
她抬手將符紙擲向馬道長,口中輕喝:“天地玄宗,萬炁本根!破!
”黃符在空中化作一道金光,精準(zhǔn)地貼在馬道長的道袍上。
馬道長只覺一股灼熱的力量穿透身體,瞬間癱倒在地,口中吐出一口黑血。
他藏在袖中和靴子里的符紙掉了出來,散落在地上,上面扭曲的符文一看就充滿了邪氣。
“這……這是怎么回事?”柳氏嚇得后退幾步,指著馬道長,“你不是說能治住她嗎?
你這騙子!”馬道長趴在地上,渾身發(fā)抖:“她……她是真懂玄術(shù)的高人……我錯了,
我不該幫你害人……”沈清辭走上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你用邪術(shù)害人,
賺了多少黑心錢?又害了多少無辜性命?今日若不老實(shí)交代,
我便讓你嘗嘗被怨氣反噬的滋味?!瘪R道長早已被嚇得魂飛魄散,連忙磕頭求饒:“我交代!
我什么都交代!我害過城西的張掌柜,還騙了李寡婦的家產(chǎn)……這些都是柳夫人讓我做的,
她說只要我弄瘋沈大小姐,就給我五十兩銀子!”柳氏臉色煞白,想要辯解,
卻被馬道長抖出的證據(jù)堵得說不出話。沈清辭叫來府中的侍衛(wèi),
冷冷道:“把這兩個作惡的人,一起送到官府去,讓官老爺好好審審?!笔绦l(wèi)們不敢怠慢,
架起馬道長和癱軟的柳氏,朝著府外走去??粗鴥扇死仟N的背影,
沈清辭輕輕收起羅盤——這鎮(zhèn)國公府的污濁,也該好好清一清了。5 街頭偶遇,
八皇子遇險柳氏和馬道長被押送官府后,鎮(zhèn)國公府內(nèi)一時安靜了許多。
太夫人雖未明著問責(zé)沈清辭,卻也派人傳話,讓她“安分守己,莫再惹是生非”。
沈清辭對此置若罔聞,白日里依舊在府中勘察風(fēng)水,傍晚則會出門,
在盛京街頭尋覓需要幫助的人,積累功德。這日傍晚,沈清辭剛走出西市,
就聽見前方傳來一陣慌亂的馬蹄聲。她抬頭望去,
只見一輛裝飾簡樸的馬車正失控地沖向人群,駕車的馬夫早已被甩下車,
馬車車廂搖晃得厲害,似有隨時傾覆的危險。“快躲開!”周圍的百姓驚呼著四散躲避,
沈清辭卻目光一凝——她從車廂的木紋和車窗縫隙中透出的氣息,察覺到車內(nèi)人的氣運(yùn)極弱,
且纏繞著濃重的血光之災(zāi)。她快步上前,從袖中取出三枚銅錢,指尖一彈,
銅錢精準(zhǔn)地落在馬車的前輪旁。銅錢落地的瞬間,竟發(fā)出一陣細(xì)微的金光,
馬車的速度驟然減緩。沈清辭趁機(jī)躍到馬車旁,一手抓住車轅,
另一只手迅速在掌心畫了道“穩(wěn)行符”,按在車廂壁上。
“吁——”失控的馬匹像是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拉住,終于停下腳步,焦躁地刨著蹄子。
沈清辭松了口氣,剛要開口詢問車內(nèi)情況,車廂的門簾卻被一只骨節(jié)分明的手掀開。
里面坐著一位身著深藍(lán)色錦袍的男子,他面色蒼白,唇上毫無血色,左肩上還滲著血跡,
顯然是剛經(jīng)歷過一場兇險。男子雖面帶病容,卻難掩一身貴氣,尤其是那雙眼睛,深邃如潭,
看向沈清辭時帶著幾分探究?!岸嘀x姑娘出手相救?!蹦凶勇曇袈燥@虛弱,
卻依舊保持著禮儀,“不知姑娘如何稱呼?”“舉手之勞,公子不必多禮。
”沈清辭并未透露姓名,目光落在他肩上的傷口和車廂角落的血跡上,“公子剛遭遇刺殺?
”男子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隨即輕輕點(diǎn)頭:“姑娘好眼力。
”他正是被先帝厭棄、號稱“災(zāi)星”的八皇子蕭景淵。今日他微服出宮,本想探查京中災(zāi)情,
卻在途中遭遇不明人士刺殺,護(hù)衛(wèi)拼死護(hù)他逃到此處,沒想到馬車又失控。就在這時,
遠(yuǎn)處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幾個黑衣刺客手持長刀追了上來,為首的刺客一眼看到蕭景淵,
厲聲喝道:“八皇子,今日就是你的死期!”蕭景淵的護(hù)衛(wèi)剛經(jīng)歷過一場惡戰(zhàn),
此時已無力再戰(zhàn),只能擋在馬車前,面色凝重。沈清辭卻上前一步,擋在蕭景淵身前,
從袖中取出幾張黃符,對他道:“公子待在車內(nèi),莫要出來。”刺客們見擋路的是個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