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遙不可及的光九月的風還帶著夏末的余溫,穿過青大香樟濃密的枝葉時,
悄悄染上了幾分清爽。林晚星站在圖書館前的廣場上,手指無意識地攥著志愿者馬甲的衣角,
目光卻黏在不遠處那個穿著白色襯衫的身影上 —— 江嶼。
今天是校園圖書館整理舊書的志愿者活動日,也是林晚星鼓足勇氣報名的原因。
從大一在迎新晚會上看到作為學生會主席發(fā)言的江嶼開始,
這個名字就成了她日記本里出現(xiàn)頻率最高的詞匯。他說話時溫和的語調(diào)、解題時專注的眼神,
甚至是偶爾被風吹起的額發(fā),都像是被精心打磨過的星光,讓她只能遠遠望著,
連靠近都覺得是奢望?!巴硇牵l(fā)什么呆呢?快過來領手套和登記表!
” 同宿舍的張萌拍了拍她的肩膀,順著她的目光看去,了然地笑了笑,“又在看江學長???
我跟你說,今天活動是他負責,你可得好好表現(xiàn),說不定就能讓他記住你了。
”林晚星的臉頰瞬間發(fā)燙,連忙收回目光,跟著張萌走到物資領取處。排隊的時候,
她能清晰地聽到前面江嶼和其他志愿者交代工作的聲音,每一個字都像小錘子一樣,
輕輕敲在她的心上。輪到她時,她低著頭,聲音細若蚊吟:“我、我領一套物資?!薄昂?,
” 江嶼的聲音比想象中更溫和,還帶著一絲笑意,“整理舊書的時候小心點,
有些書年代久了,書頁容易碎?!绷滞硇敲偷靥痤^,正好對上江嶼的眼睛。他的睫毛很長,
瞳孔是淺棕色的,在陽光下像是盛著碎光。她的心跳驟然加速,張了張嘴,
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只能慌亂地點了點頭,抓起物資就轉(zhuǎn)身跑開,
連句 “謝謝” 都忘了說??粗仟N的背影,江嶼愣了一下,隨即無奈地笑了笑,
繼續(xù)給下一個人分發(fā)物資。這一幕,恰好被不遠處的沈知夏看在眼里。
他手里拿著兩瓶冰汽水,原本是想給林晚星送過來,看到這場景,腳步頓了頓,
將其中一瓶塞進了口袋,只拿著另一瓶走向了正在整理書籍的張萌?!跋母?,你怎么來了?
你不是說今天要去畫室嗎?” 張萌接過汽水,驚訝地問。沈知夏靠在書架上,
目光落在不遠處正笨拙地搬著一摞書的林晚星身上,語氣隨意:“路過,順便來看看。
你們今天整理哪片區(qū)域?”“三樓的舊書區(qū),好多書都堆在角落,搬起來可費勁了。
” 張萌擰開汽水瓶,喝了一口,“你看晚星,為了在江學長面前表現(xiàn),搬那么多書,
生怕別人搶了她的活似的?!鄙蛑捻樦脑捒聪蛄滞硇?,眉頭微微蹙起。
那摞書至少有十幾本,林晚星的胳膊都在微微發(fā)抖,可她還是咬著牙,
一步一步往書架那邊挪。他剛想走過去幫忙,就看到林晚星腳下一滑,整個人往前撲了出去,
書散落一地,她的膝蓋也重重地磕在了臺階上?!鞍パ?!” 張萌驚呼一聲,剛想跑過去,
卻被沈知夏攔住了?!拔胰タ纯?。” 他說著,快步走到林晚星身邊,蹲下身,
小心翼翼地扶著她的胳膊,“怎么樣?能站起來嗎?”林晚星疼得眼淚都快出來了,
膝蓋處傳來一陣火辣辣的痛感。她抬頭,看到周圍的志愿者都看了過來,尤其是江嶼,
也朝著這邊走了過來。她的臉瞬間變得慘白,掙扎著想要站起來,卻因為疼痛,
剛一用力就倒了回去?!皠e亂動,可能磕破了?!?沈知夏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
他輕輕卷起林晚星的褲腿,果然看到膝蓋上擦破了一大塊皮,滲著血絲。就在這時,
江嶼也走了過來,他看了一眼林晚星的膝蓋,皺了皺眉:“怎么這么不小心?
整理書籍的時候慢慢來,不用急?!?他頓了頓,從口袋里掏出一張紙巾,遞給林晚星,
“先擦擦眼淚,我讓后勤的同學送點消毒藥水過來,你先去旁邊休息一下?!闭f完,
他就轉(zhuǎn)身吩咐身邊的志愿者去聯(lián)系后勤,自己則繼續(xù)去安排其他工作,從頭到尾,
沒有再多看林晚星一眼。林晚星接過紙巾,看著江嶼離去的背影,
心里像是被什么東西堵住了,又酸又澀。她原本以為,江嶼至少會多關心她幾句,
可他的態(tài)度,就像對待一個普通的志愿者,甚至比普通志愿者還要冷淡?!皠e難過了,
他就是這樣,對誰都客客氣氣的,其實根本沒放在心上?!?沈知夏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他從口袋里掏出一個創(chuàng)可貼 —— 還是林晚星最喜歡的草莓圖案,
這是他之前特意在便利店買的,一直放在身上,“先貼個創(chuàng)可貼應急,
等會兒消毒藥水來了再好好處理?!绷滞硇强粗蛑恼J真的側(cè)臉,
他的頭發(fā)被風吹得有些凌亂,額前的碎發(fā)垂下來,遮住了眼底的情緒。她突然想起,
從小到大,每次她遇到麻煩,沈知夏總會第一時間出現(xiàn)。小時候她被同學欺負,
是沈知夏站出來保護她;高考前她熬夜復習,
是沈知夏每天給她帶早餐;就連她暗戀江嶼這件事,也是沈知夏第一個看出來,
卻從來沒有戳破,只是默默地陪在她身邊。“知夏,” 林晚星的聲音有些沙啞,“你說,
我是不是特別傻?明明知道江學長可能根本不會注意到我,卻還是……”“不傻啊,
” 沈知夏打斷她,幫她貼好創(chuàng)可貼,動作輕柔得像是在對待易碎的珍寶,
“喜歡一個人本身就沒有錯,不管那個人是不是能看到你。不過,晚星,
你也不用一直盯著遠處的光,有時候,身邊的風景也很好?!绷滞硇倾蹲×?,
她看著沈知夏的眼睛,那雙總是帶著笑意的眼睛里,此刻似乎藏著什么她看不懂的情緒。
她想追問,可沈知夏已經(jīng)站起身,幫她把散落的書一本本撿起來,摞好?!昂昧?,
這些書我?guī)湍惆崛苣沁?,你先去旁邊的長椅上休息一會兒,等消毒藥水來了我再叫你。
” 沈知夏拿起書,又叮囑了一句,“別再逞強了,身體最重要。”林晚星點了點頭,
走到長椅上坐下。她看著沈知夏搬著書的背影,心里泛起一絲暖意。她知道沈知夏是為她好,
可她對江嶼的執(zhí)念,就像扎根在心里的藤蔓,不是說放下就能放下的。不一會兒,
后勤的同學送來了消毒藥水和棉簽。沈知夏拿著東西走過來,蹲在她面前,
小心翼翼地幫她消毒。消毒水碰到傷口時,傳來一陣刺痛,林晚星忍不住吸了口氣。
“忍一下,很快就好?!?沈知夏的聲音放得更柔,還輕輕吹了吹她的膝蓋,
試圖緩解她的疼痛。周圍的志愿者看到這一幕,都露出了會心的笑容。張萌走過來,
坐在林晚星身邊,小聲說:“晚星,你看夏哥對你多好,比江學長靠譜多了。我覺得啊,
你要是能把對江學長的心思分一點給夏哥,早就脫單了?!绷滞硇堑哪橆a又開始發(fā)燙,
她沒有反駁,只是默默地看著沈知夏幫她處理傷口的動作。陽光透過香樟樹葉的縫隙灑下來,
落在沈知夏的身上,給他鍍上了一層溫柔的光暈。這一刻,林晚星心里某個一直緊繃的角落,
似乎松動了一下。但她還是告訴自己,江嶼才是她的目標,她不能因為這點小事就動搖。
處理完傷口,沈知夏又幫林晚星整理了剩下的書籍。整個上午,他都陪在林晚星身邊,
幫她搬書、登記,偶爾還會講些笑話逗她開心。林晚星的心情漸漸好了起來,
偶爾看向江嶼的方向時,也不像之前那么緊張了。中午活動結束后,
志愿者們一起在學校食堂吃飯。林晚星本來想找個角落坐下,卻被張萌拉著,
坐到了江嶼所在的那一桌。她的心跳又開始加速,緊張得連筷子都快拿不穩(wěn)了。
江嶼正在和身邊的同學討論學生會的工作,看到林晚星他們坐下,只是禮貌地笑了笑,
沒有多說什么。林晚星低著頭,默默扒著碗里的飯,連菜都不敢夾?!巴硇?,
你嘗嘗這個糖醋排骨,食堂今天做的特別好吃?!?沈知夏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他夾了一塊排骨放在林晚星的碗里,“多吃點,上午累了一上午,補充點能量。
”林晚星抬起頭,對上沈知夏溫和的目光,心里一暖,小聲說了句 “謝謝”。她夾起排骨,
咬了一口,甜甜的味道在嘴里散開,驅(qū)散了她心里的緊張。江嶼看到這一幕,愣了一下,
隨即若有所思地看了沈知夏一眼,又看了看林晚星,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吃完飯,
志愿者們各自散去。林晚星和張萌一起回宿舍,沈知夏則要去畫室。走到宿舍樓下時,
沈知夏叫住了林晚星:“晚星,你的膝蓋還疼嗎?晚上要是疼得厲害,記得給我打電話,
我?guī)闳メt(yī)院看看?!薄安挥昧?,我沒事,謝謝你啊知夏。” 林晚星笑了笑,
“你快去畫室吧,別遲到了?!鄙蛑狞c了點頭,又叮囑了幾句,才轉(zhuǎn)身離開。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林晚星的心里突然涌起一股復雜的情緒。她知道沈知夏對她好,
可她現(xiàn)在滿腦子都是江嶼,根本沒辦法回應他的心意?;氐剿奚?,林晚星坐在書桌前,
打開日記本,寫下今天發(fā)生的事情。她寫道:“今天在志愿者活動上摔倒了,
江學長雖然關心了我,但好像只是出于責任。知夏一直陪在我身邊,幫我處理傷口,
還幫我搬書。我知道知夏很好,可我還是喜歡江學長,我什么時候才能讓江學長注意到我呢?
”寫完日記,她合上本子,看向窗外。夕陽西下,把天空染成了橘紅色。
她想起沈知夏今天說的話,“別一直盯著遠處的光,身邊的風景也很好”。她不知道,
沈知夏口中的 “風景”,其實就是他自己。而她心心念念的 “遠處的光”,
或許從一開始,就不屬于她。但此刻的林晚星,還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她依舊抱著對江嶼的憧憬,期待著下一次能和他有更多的接觸。她不知道,一場更大的意外,
正在不遠處等著她,而這場意外,將會徹底改變她的想法,讓她看清自己真正的心之所向。
第二章:暴雨中的真相十月的青大被一場突如其來的寒流裹住,
香樟葉簌簌落在積著薄霜的石板路上,林晚星卻攥著歌手大賽的決賽入場券,
指尖浸出了熱汗。
她對著宿舍鏡子反復調(diào)整裙擺 —— 那是上周沈知夏陪她在商場挑的米白色連衣裙,
他說 “你穿淺色系好看,站在舞臺上會像發(fā)光”?!巴硇?,別緊張!你練了那么久,
肯定能拿名次!” 張萌幫她別好麥克風別針,目光落在她手里攥得發(fā)皺的 U 盤上,
“伴奏確定存好啦?可別像上次彩排那樣忘帶東西?!绷滞硇敲偷攸c頭,
把 U 盤塞進隨身的帆布包側(cè)兜:“放心吧,我昨天特意備份了三份,就怕出岔子。
” 話雖這么說,她還是忍不住摸了摸側(cè)兜,冰涼的金屬觸感讓她稍稍安心。
這場決賽對她來說不止是比賽,更是能和江嶼近距離接觸的機會 —— 作為學生會主席,
江嶼會擔任大賽的頒獎嘉賓。傍晚六點,距離決賽開始還有一個小時,后臺已經(jīng)一片忙碌。
林晚星抱著樂譜坐在角落背歌詞,眼角余光卻一直留意著入口處。終于,
她看到了那個熟悉的白色襯衫身影,江嶼正和大賽負責人交談,偶爾抬手看表,
側(cè)臉在暖黃的燈光下顯得格外柔和?!敖瓕W長!” 林晚星鼓足勇氣走上前,
聲音因為緊張有些發(fā)顫,“您今天也來這么早呀?!苯瓗Z轉(zhuǎn)過身,看到她時愣了一下,
隨即露出禮貌的微笑:“是林晚星同學,準備得怎么樣了?”“還、還好,就是有點緊張。
” 林晚星的臉頰發(fā)燙,手指無意識地絞著裙擺,“學長您…… 您覺得我今天唱的歌,
評委們會喜歡嗎?”“肯定會的,” 江嶼的語氣依舊溫和,卻帶著一絲疏離,
“你彩排時表現(xiàn)就很好,正常發(fā)揮就沒問題?!?他話音剛落,口袋里的手機突然響了,
看到屏幕上的名字,他的眼神瞬間柔和下來,對著林晚星說了句 “失陪”,
就快步走到走廊盡頭接電話。林晚星站在原地,看著他對著電話那頭語氣溫柔的模樣,
心里像被什么東西輕輕刺了一下。她早就聽說江嶼有個交往了半年的女朋友,
是外校的藝術生,可每次看到江嶼溫和的樣子,還是會忍不住抱有期待?!霸诳词裁茨??
臉都快貼到墻上了?!?沈知夏的聲音突然從身后傳來,手里還提著一個保溫袋,
“給你帶了熱牛奶,賽前別喝太多水,免得影響發(fā)揮?!绷滞硇腔剡^神,接過保溫袋,
指尖觸到溫熱的瓶身,心里泛起一絲暖意:“你怎么來了?不是說今晚有專業(yè)課嗎?
”“跟老師請假了,” 沈知夏幫她擰開牛奶瓶蓋,眼神落在她泛紅的眼角,
“剛才跟江學長聊得怎么樣?看你好像不太開心?!薄皼]、沒有啊,就是有點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