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上次在夜市“共患難”之后,我和秦知虞之間的氣氛就越來越奇怪。
她不再對我頤指氣使,雖然還是會使喚我干活,但語氣明顯軟化了許多。
比如,從“陳舟,去給我倒杯水,要死的”,變成了“陳舟,幫我倒杯水,要活的”。
這微小的進步,讓我感動得熱淚盈眶。
而我,也開始習(xí)慣了家里有這么一個人的存在。
習(xí)慣了每天早上衛(wèi)生間里飄著的女士香水味,習(xí)慣了冰箱里永遠有吃不完的進口水果,甚至習(xí)慣了她一邊敷面膜一邊對我工作指手畫腳的樣子。
這天晚上,我們倆又在客廳里加班。
星海城的項目越來越復(fù)雜,幾乎占用了我們所有的業(yè)余時間。
“這個算法不行,太占內(nèi)存了,用戶手機會卡爆的?!蔽抑钢聊?,對正在沙發(fā)上審閱方案的秦知虞說。
“那你有什么好辦法?”她頭也不抬地問。
“我需要換一個邏輯,但是……有點復(fù)雜,我得在你電腦上演示一下?!?/p>
“那你過來。”
我抱著我的筆記本電腦,走到沙發(fā)邊,俯下身,準(zhǔn)備把數(shù)據(jù)線插到她的電腦上。
沙發(fā)很軟,秦知虞又窩在正中間。我為了夠到另一邊的接口,整個上半身幾乎都懸在了她上方。
這個姿勢……
從某個角度看,非常像偶像劇里的“沙發(fā)咚”。
我能聞到她頭發(fā)上洗發(fā)水的清香,能看到她因為專注而微微蹙起的眉頭,和那長而卷翹的睫毛。
我的心,不爭氣地“怦怦”狂跳起來。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名為“曖昧”的化學(xué)物質(zhì)。
時間仿佛靜止了。
就在我大腦一片空白,不知道是該繼續(xù)插數(shù)據(jù)線,還是該說點什么打破尷尬的時候……
“咔嚓——”
一聲清脆的、不祥的聲響,從我的腰部傳來。
緊接著,一股鉆心的疼痛,像電流一樣,從我的尾椎骨瞬間竄到了天靈蓋。
“啊——?。。 ?/p>
我發(fā)出一聲慘絕人寰的哀嚎,整個人一軟,直挺挺地……趴了下去。
不偏不倚,正好趴在了秦知虞的身上。
我的臉,埋在了她柔軟的……小腹上。
場面一度十分香艷,如果忽略我那張因劇痛而扭曲的臉的話。
秦知虞被我這突如其來的“投懷送抱”嚇得尖叫了一聲,手里的平板電腦“啪”地掉在了地上。
“陳舟!你干什么!你耍流氓??!”她一邊推我,一邊喊。
“腰……我的腰……”我疼得齜牙咧嘴,話都說不清楚,“閃……閃了……”
她這才發(fā)現(xiàn)我的不對勁,停止了掙扎。
“閃腰了?”她一臉的難以置信,“你才多大年紀(jì),怎么跟個七老八十的老頭子一樣?”
“還不是因為天天給你當(dāng)牛做馬,積勞成疾!”我趴在她身上,有氣無力地控訴。
她被我懟得一噎,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
“那……那你先起來??!壓死我了!”她推了推我。
“我起不來……”我欲哭無淚,“我感覺我的下半身已經(jīng)離我而去了?!?/p>
我們倆就以一種極其詭異的姿勢,僵持在了沙發(fā)上。
我趴著,她躺著。
客廳里只剩下我“嘶嘶”的抽氣聲。
過了好一會兒,秦知虞才嘆了口氣,語氣軟了下來:“很疼嗎?”
“廢話!”
“那……怎么辦?要不要叫救護車?”
“叫救護車,我就成了全小區(qū)的笑話了?!蔽医^望地說。
“那你想怎么樣?總不能一直趴我身上吧?”她說著,耳朵尖有點泛紅。
我也感覺到了我們倆身體接觸的尷尬,但我是真的動不了啊!
“你……你扶我一下,”我提出一個方案,“把我……翻過來,讓我平躺在地上?!?/p>
“哦……好?!?/p>
她應(yīng)了一聲,然后伸出手,開始笨拙地……推我。
“哎哎哎!輕點!疼疼疼!”
“你別叫!吵死了!”
“是你力氣太大了!”
“我哪知道閃了腰的人這么脆弱!”
我們在沙發(fā)上,像兩只笨拙的蟲子一樣,翻滾,折騰。
最后,我終于在秦知虞的“幫助”下,以一個狗吃屎的姿勢,成功地從沙發(fā)上滾到了地毯上。
我呈一個“大”字型躺在地上,感覺自己已經(jīng)是個廢人了。
秦知虞氣喘吁吁地站在旁邊,頭發(fā)亂了,衣服也皺了,看起來有幾分狼狽。
她看著我,突然“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你還笑!”我悲憤地控訴。
“對不起……我沒忍住,”她笑著,眼角都泛起了淚花,“你剛才……滾下來的樣子,好像一個球。”
我:“……”
友盡了!
她笑了好一會兒,才停下來,走到我身邊,蹲下。
“還能動嗎?”她戳了戳我的胳膊。
“不能?!?/p>
她想了想,從醫(yī)藥箱里翻出一瓶紅花油,然后又蹲了下來。
“我……我?guī)湍闳嗳??”她試探性地問?/p>
我愣住了。
讓她……給我揉腰?
“怎么?不愿意?”她挑了挑眉,“過了這個村,可就沒這個店了。秦總監(jiān)親自給你做推拿,多少人求都求不來。”
我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在劇痛面前,放棄了尊嚴(yán)。
“……那你輕點?!?/p>
她得到許可,倒了些紅花油在手上,搓熱了,然后……掀開了我T恤的下擺。
她溫?zé)岬氖终?,貼在我腰上皮膚上的那一瞬間,我感覺渾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
她的動作很生疏,與其說是在按摩,不如說是在……搓澡。
“嘶——疼!”
“忍著!書上說,活血化瘀,就是要用力!”
“你這是想謀殺我,繼承我的花唄嗎!”
“閉嘴!再叫我就加力了!”
客廳里,回蕩著我們倆奇怪的對話,和紅花油濃烈的味道。
雖然很疼,但不知道為什么,我的心里,卻有一股暖流,慢慢地淌過。
這個夜晚,注定是載入我史冊的一夜。
我,陳舟,一個平平無奇的程序員,享受到了公司女魔頭秦總監(jiān)親手的“奪命推拿”。
這福氣,給你要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