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會來得有點突然。
那天,趙珩難得地和他幾個狗腿子幕僚在隔壁花廳喝酒聊天,聲音很大,傳了過來。柳絲也在。
我本來懶得聽他們吹牛逼,但突然,我聽到了我父親的名字!
一個幕僚諂媚地說:“侯爺,如今燕老將軍在邊關處境艱難,蠻族勢大,他老人家年事已高,恐怕……呵呵,若是此次朝廷決議讓燕……讓夫人出征,說不定正好能替下老將軍,讓他回京榮養(yǎng),也是侯爺您的一片孝心啊。”
趙珩嗤笑一聲:“孝心?那老東西頑固不化,從來就看不上我!當初要不是陛下賜婚,他根本不肯把燕回嫁給我!讓他回來?回來給我添堵嗎?最好……”
他后面的話沒說完,但意思惡毒至極。
我父親!他們還想害我父親!
我姐的意識因為聽到父親的消息,劇烈地波動起來,帶著濃濃的擔憂。
我怒火攻心,魂力不受控制地猛地一蕩!
咔嚓!
我手里正捏著假裝喝藥用的瓷勺,那纖細的勺子柄,竟然被我無意識中,手指猛地發(fā)力,硬生生捏斷了!
雖然很輕微的一聲響,但我心里咯噔一下!
壞了!要露餡!
果然,外面的說笑聲停了。趙珩疑心很重,他似乎聽到了什么,腳步聲朝臥室走來。
“燕回?你醒了?”他推開門,狐疑地看著我。
柳絲也跟在他身后,目光銳利地掃視著房間,最后落在我手上——和我手里斷成兩截的瓷勺上。
我心里電光石火般閃過無數(shù)念頭,承認?裝傻?來不及了!
我猛地抬起頭,不再是平時的絕望柔弱,而是瞬間切換成我姐燕回作為將軍時的那股冷冽和……被侮辱后的憤怒!
我把斷掉的瓷勺往地上一摔,聲音因為虛弱而沙啞,卻帶著十足的質(zhì)問和怒火:“趙珩!你們剛才說的話,我都聽到了!你把我父親怎么樣了?!邊關到底怎么了?!”
我故意放大情緒,把捏斷勺子的原因,歸結(jié)為聽到父親消息后的激動和憤怒產(chǎn)生的“爆發(fā)力”——一個廢人,在極端情緒下,偶爾爆發(fā)出一點超出常人的力量,也說得通吧?
趙珩果然被我這突如其來的爆發(fā)和質(zhì)問弄得一愣,特別是看到我那銳利冰冷的眼神,他下意識地后退了半步,有些心虛。
柳絲卻瞇起了眼睛,盯著我的手,又看看我的臉,柔聲開口,卻帶著試探:“妹妹真是……愛父心切,激動得連勺子都捏斷了?看來這幾日參湯效果不錯,妹妹手上似乎有點力氣了?”
這女人,果然心思縝密!
我心中警鈴大作,但臉上怒容更盛,甚至因為“虛弱”和“激動”而劇烈咳嗽起來,咳得眼淚都出來了,渾身發(fā)抖:“你……你們……咳咳……若我父親有半點差池……我……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們!咳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