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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濟初為了娶一民女為妻,逼著我簽下了和離書。三年來,他為那民女做盡了荒唐事。

徐老夫人百般無奈之下,只得答應了他的請求。但她還有最后一計。

“我會對外宣稱你與侯府已斷絕關系,屆時你只需看那柳云娘的反應即可。

”徐濟初挑眉嗤笑,“母親,你是想試探云娘嗎?”“不過要讓你失望了,

我與她乃比翼一對,她斷不會為此而嫌棄于我。”徐濟初卸下了玉冠,身著粗布長衫,

孑然一身的來到了柳云娘的家。卻直接被她打出了家門?;秀敝H,他想起了我。“素素,

我被侯府趕出了門,你可以收留我嗎?”……1“小姐,姑爺……不,是前姑爺,

他來找您了!”丫鬟玉萍一臉震驚的跑來時,我正舀著水,洗完最后一盆衣裳。

初冬的水有些涼,玉萍見狀,連忙將我的手捂進了懷里。她有些嗔怪的開口,“小姐,

奴婢不是說了嗎?這些事,讓我來做。”“您這樣嬌弱的身子,怎干得了這些?

”我笑著搖了搖頭,“如今這般處境,還分什么奴婢小姐?”“也就是你,

還愿意跟著我在這里吃苦罷了?!庇衿紡埩藦堊?,正要說什么。徐濟初已經(jīng)沖了進來,

他滿臉錯愕的看著我,“素素,你怎么住在這種地方?”“王家又不缺錢,

為何要這般為難你?”我看著他,嘲諷的勾了勾嘴角。我從來都知道,

徐濟初并非真心想娶我。徐家雖為侯府,但因數(shù)年前皇子奪嫡時,站錯了隊,

當年的徐家已然岌岌可危??晌业袕凝堉?,為打消陛下的疑慮,

徐濟初才不得不想法設法的與我成了婚??沙苫楹?,他對我極其冷淡,

他嫌棄我爹是個泥腿子出身。而我,亦從不曾學過琴棋書畫,四書五經(jīng)。“你這樣的女子,

若是隨我出府赴宴,必然要被無數(shù)達官貴人所恥笑?!蔽谊P上了門,日日練琴,

將十根手指都磨出了厚繭。我挑燈夜讀,活像個要進京赴考的秀才。

可等到我終于成了他身份象征的一個標志時。他卻愛上了城東雜貨鋪里的一個民女。

柳云娘不通詩書琴棋,出身低微??尚鞚跞耘f對她愛得死去活來。“云娘雖出身微賤,

但她跟任何女子都不同?!薄坝盟脑捳f便是,我雖未讀過四書五經(jīng),但我讀過的書,

并不比你們任何一個人少。”“云娘一心一意想跟我在一起,我又怎能讓她做妾?

”然后他將一紙和離書擺在我面前,讓我簽下。那時我才知道,我為他所做的一切,

竟都宛如一場笑話?!鞚醢欀祭^了一個板凳,他嫌棄的擦拭了好幾遍,

然后自顧自的坐下。“素素,你怎么不說話?”“我問你,為什么要住在這種地方?

你這樣做,是故意想要引起我的憐惜和愧疚嗎?”我冷嗤了一聲,緩緩開口?!靶旃樱?/p>

大齊和離歸家的女子是何處境,難道你不知道嗎?”“若是遇到家中開明,長輩疼愛的,

或可得一方寧靜?!薄翱晌腋赣H是什么樣的人,你真的不知道嗎?

”2徐濟初的臉上閃過一絲尷尬,他輕咳了兩聲,囁嚅道,“但你離府時,

我明明叫小廝送給了你三千兩銀票,算作補償?!薄澳愦罂梢杂媚切╁X過活。”“哦,

你說那些錢?!蔽宜菩Ψ切Φ目粗!澳愫髞聿皇呛蠡诹?,又讓柳云娘要回去了嗎?

”徐濟初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的看著我。我與徐濟初定親那日,父親曾看著我的臉,

說我最像死去的娘親。可我知道,他壓根就沒記住過娘親的長相。娘在世時,

他為博一個前程,將我們娘倆留在了偏遠的山村里。一朝發(fā)跡,他火速在京城娶了新夫人。

將軍府的馬車來接我回府,卻獨獨拉下了娘親。她就這樣在我面前,活生生被氣死。

娘親死前都睜著眼睛,那眼里的生氣雖已消散,但當中的絕望與憤恨,依然能看得清清楚楚。

繼母連續(xù)生下了兩個弟弟,那時,我還是將軍府里唯一的女兒。可我卻是繼母的眼中釘。

亦是父親心中的恥辱?!芭畠河惺裁从??養(yǎng)到頭來,都是別人家的人?!庇谑?,

自回了將軍府后,我沒有穿過一次女裝,沒有學過琴棋書畫,針織刺繡。

更沒得過一件像樣的首飾。直到徐濟初上門提親,父親才慌了神?!八@樣如何能嫁人???

別嫁過去不到三天,便要被人給退回來,那才是丟人丟大發(fā)了?!薄澳强墒呛罡?!

能攀上親,是我王家?guī)纵呑有迊淼母?!”“說來還是老夫厲害,

誰能想到我一個池塘里的采藕娃,也能有今天!”他越說越是自得,最后才又重新想起了我,

“夫人,快快!胭脂水粉給她置辦起來,萬不能叫那侯府給人退回來!”可最后,

我還是被退了回去。和離歸家那日,父親砸了滿屋的茶盞。茶盞落地,

飛濺起的碎片落在我額頭上,留下了一道經(jīng)年不褪的淺淡傷痕。

那時的繼母又生下了一個妹妹,被養(yǎng)的千嬌百媚。她學了琴,讀了書,有穿不完的女裝,

帶不完的珠寶。繼母垂淚,“你倒是痛快了,叫我們如兒怎么辦?”“她將來要如何嫁人呢?

你自己過不好是你自己沒本事,憑什么要連累我的女兒!”父親沉默下來,

我看著他眼底翻涌的情緒,猜測他不是想讓我自裁,便是要送我去庵堂。我在他開口前,

搶先道,“京郊那處小屋,是我用娘親生前攢下的錢買的,我會去那里生活,

絕不會再靠近將軍府半步。”這一次,父親沉默的時間更久了。最后,他終是點了頭。

我的嫁妝帶回府后,自要歸還將軍府。有繼母在,我別想拿走一個子。往后可以預見的,

便都是苦日子。可不知為何,我的心底卻是前所未有的輕松和滿足。只是沒想到,

玉萍還愿意跟著我來受罪……“怎么可能!我既給了你,就沒有再要回去的道理!

”徐濟初的話,打斷了我的思緒。“素素,不管你信不信,我對你始終是有愧疚的。

”我閉了閉眼,聲音冷沉,“那日柳云娘親自上門,拿了你的貼身令牌,告訴我你后悔了,

要拿回那三千兩銀子?!?“她還說,這些銀錢將來都是她的,我沒有權利用,

要用也要等著她施舍給我?!毙鞚酢膀v”的一下站起了身,他臉色漲的通紅,大喊道,

“簡直是一派胡言!”“這個賤人,竟敢如此羞辱你?”“我給她令牌,是以防她孤身在外,

被旁人欺負,至于要回銀錢的事,絕不是我授意!”我挑眉,上下打量著他。

徐濟初越發(fā)著急,“素素,你相信我!”“喲,這么熱鬧呢?我是不是打擾到你們了?

”一道嬌俏的聲音傳來,我轉頭,正看到站在小屋門前的柳云娘。柳云娘一身素衣,

倚在我家門邊。徐濟初怒目圓瞪,“你還敢來?你竟然還有臉來見我!

”柳云娘將手指抵在唇邊,示意他低聲,“我倒是懶得來見你,只是剛才忘了一件事。

”“我曾送過你一個親手繡的香囊,如今還望你能還給我。那香囊許多人都見我繡過,

若是叫人看見在你身上,怕是以后誰都說不清了?!薄斑@樣豈不是叫我將來的夫君心生嫌隙?

”徐濟初聞言,臉色又青又紅。他難以置信的看著柳云娘,從懷中拿出了那個香囊,

又強迫自己放緩了聲音?!霸颇?,相伴數(shù)年,你當真要如此絕情嗎?”“這么多年來,

你送我的唯有這一個香囊,可我卻送給過你數(shù)不清的珠寶和銀錢。

”“我甚至將自己名下的鋪子過繼給你,就怕你將來嫁進侯府,無嫁妝支撐,被人指摘。

”“可我一朝落難,你就要這樣對我!”柳云娘輕笑了兩聲,“那又如何?我能讓你送我,

是我的本事。”“鋪子也早就更了我的名,你可要不回去呢。”“你們古……你們這幫人,

活得真是天真。你無權無勢,哪個女人愿意跟你?”“整日把情愛掛在嘴邊,能當飯吃嗎?

我們大女人自然是以事業(yè)為重,我可沒空陪你玩什么愛情游戲!

”徐濟初的身子劇烈的抖動著,顯然是氣得狠了。我低下頭,有些驚訝于柳云娘的這番話。

誠然,她并不是什么好人,說出的話也大都是強詞奪理。她也曾數(shù)次算計于我,

令我心生厭煩??伤幸痪湓捳f的沒錯,情愛一事,當真是沒什么意思。“柳云娘,

你可真對得起我!”徐濟初咬著牙,惡狠狠的朝著她喊。柳云娘笑著搖頭,“我對不起你,

你對不起她,說不定我是上天派來懲罰你這負心漢的呢!”徐濟初聞言愣了愣。她繼續(xù)開口,

“你以為你當年在調戲我的人手中救下了我,真的是你武藝卓絕?”她笑起來,越笑越大聲。

“調戲我的人都是我特意安排的啊!我做工的鋪子,

也是我特意挑選了你經(jīng)常去的潮聲茶樓對面。”“徐濟初,你可真給力,

短短三年就讓我實現(xiàn)了銀錢上的階級跨越!”徐濟初的雙手緊握成拳,他眼底泛著猩紅,

嘴里發(fā)出嘶啞的低吼?!霸俸眯母嬖V你幾件事,三年前十五燈會那日,你曾豪擲千金,

為博我一笑。”“那日,我特意派人通知了崔瑩素?!薄八湍菢诱驹诮纸?,

看著你為我與人相爭,看著你牽起我的手,親吻我的額頭。”4徐濟初猛得轉頭看向我,

臉色微變。我撇了他一眼,故意點了點頭。柳云娘有些好奇的看了我一眼,

緊接著她又收起了情緒。面無表情的繼續(xù)開口,“哦對了,我還知道一件事,

崔瑩素曾經(jīng)懷過一個你的孩子?!毙鞚醯哪樕谝凰查g變得慘白,他僵著脖子看向我。

他張嘴想說什么,眼淚卻比話更快,順著他的臉頰,砸在了地上?!罢f實話,于我而言,

你當真沒什么魅力。身為男子讀書不行,習武不成,若不是出身好,你還有什么?

”“偏你自己還覺得自己了不起的很,那副嘴臉當真讓我厭煩!”“徐濟初,

你以后可千萬別來糾纏我!”她說完這句話,一把奪過徐濟初手里的香囊,直接甩袖離開。

小院里瞬間安靜得落針可聞。徐濟初顫抖著嘴唇,聲音嘶啞,“素素,這是真的嗎?

我們……我們曾經(jīng)真的有過一個孩子?”我閉了閉眼,一股難言的酸澀涌上心頭。

徐濟初開始激動起來,“你為什么不告訴我!若我知道你懷了孩子,

我是斷斷不會跟你和離的!”“然后呢?”我打斷了他的話,心底的酸澀變成了無名的怒火。

“然后讓我的孩子在父親的無視,與母親無休止的哀痛中長大,嘗遍這世間的萬般苦難?

”“我不愿意讓我的孩子受這樣的苦楚?!蔽也辉缸屛业暮⒆映蔀榈诙€我。徐濟初一怔,

他垂著頭,輕聲道,“素素,你不該這么狠心的,那畢竟是一條無辜的性命。

”玉萍終于忍不住了,她紅著眼大喊,“徐公子,你有什么資格指責我們小姐!

”“你與那柳云娘的事鬧的滿城風雨,多少人看我們小姐的笑話你知道嗎?”“那日,

小姐得知自己懷孕,想將喜訊告知于你,可你呢?”“你得知柳云娘的貓兒一天沒吃東西,

怕她擔心,著急出門找她,一把將我們小姐推在了地上!”“你憑什么說我們小姐的不是!

”“我……”徐濟初把頭垂的更低,他試圖辯解,

“我那時什么都不知道……”玉萍冷哼了一聲。話到此處,我自覺多說無意。

我深吸了一口氣,聲音冷沉,“徐濟初,說到底,我其實是根本不想生下有你血脈的孩子。

”他聞言,整個人都僵在了原地。我沒理會他,直接拉著玉萍進了屋子。夕陽漸沉,

直到月色升起,我仍能看見小院內,被月光拉長的那道身影。直到深夜,徐濟初才離開。

他回到了侯府,直接進了徐老夫人的院子。蒹葭院內瞬間燈火通明。徐老夫人倚在榻上,

伸手抵著自己的額頭,神色倦怠。“這么晚了,到底有什么事?”徐濟初沉默了片刻后開口,

“母親,我要娶妻?!毙炖戏蛉嗽尞惖目粗碜右膊蛔杂X的挺直。

“柳云娘竟真對你不離不棄,倒是我看錯了她……”“不是,”徐濟初打斷了她的話,

聲音堅定,“我要,再娶崔瑩素?!?徐濟初一大清早就砸開了我家的院門。他的身后,

是幾個我從前見過的他的兄弟。為首的恒公子見了我,突然彎腰向我行了一個禮。

“嫂……崔姑娘,從前我在語言上多有冒犯,請你莫要與我計較,我今日來是向你賠罪的。

”另幾個人也開口,“我從前去侯府時,崔姑娘對我禮遇有加,我卻因自己的偏見,

對你愛搭不理,著實不該。”“那年崔姑娘托人幫我尋來的孤本,

我一直以為是濟初幫我找來的,還在詩書一事上對你多有嘲諷……”最后,徐濟初開了口,

他神色愧疚?!八厮?,是我沒有及時糾正他們的行為,從前讓你傷心了,

對不起……”我被這些突如其來的賠罪,搞得有些怔愣。反應過來后,我輕笑了一聲,

淡淡開口。“各位不用跟我道歉,于我而言,諸位不過是陌生人罷了。

”“我到底是什么樣的人,你們沒機會了解,你們所能看到的,不過是徐濟初對我的態(tài)度。

”“作為夫婿,他既對我從無尊重,旁人又怎會敬重于我?

”我的聲音里不自覺的帶進了一絲嘲諷。徐濟初尷尬的站在那,雙手交疊,緊緊握在腰間。

“光說沒有成意,還是得行動。”恒公子笑著開口,打破了此刻的尷尬。

“我們今日是來幫崔姑娘搬家的?!毙鞚醴磻诉^來,他立馬從懷中掏出了一疊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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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25-09-03 23:19:5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