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租的房子廚房很小，林野高大的身軀在里面顯得有些局促。
但他動作卻很流暢。系上我那條略顯滑稽的碎花圍裙，洗菜、切菜、起鍋燒油，一氣呵成。
我抱著小滿站在廚房門口，看著他忙碌的背影，心里涌起一種極其怪異又莫名安寧的感覺。
仿佛我們這樣已經(jīng)過了很多年。
他做了三菜一湯，都是很家常的菜式，但色香味俱全。
「你什么時候?qū)W會做飯的？」我忍不住問。我記得他以前在培訓機構(gòu)，都是啃面包或者吃外賣對付過去。
「大學住外面，自己瞎琢磨的?！顾o我盛了碗湯，語氣隨意。
吃飯的時候，他很照顧小滿，自己卻沒吃幾口，大部分時間都在看我。
那種專注的，帶著灼熱溫度的目光，又回來了。
我被他看得渾身不自在，只能埋頭苦吃，心跳卻越來越快。
飯后，他主動收拾了碗筷去廚房洗。水流聲嘩嘩作響。
我抱著小滿在客廳玩積木，眼神卻總?cè)滩蛔⊥鶑N房飄。
他洗好碗出來，擦著手，走到我面前。
「我該走了?！顾f。
「哦……好，今天謝謝你的晚餐?！刮冶е⒆诱酒饋?，準備送客。
他卻沒動，目光沉沉地看著我，然后緩緩低下頭，湊近。
我的呼吸瞬間屏住，身體僵住，眼睜睜地看著他的臉在我眼前放大。
他是要……
他的目標卻是我懷里的小滿。他在小滿額頭上輕輕親了一下，柔聲說：「小滿晚安。」
然后，他直起身，目光轉(zhuǎn)向我，眼底藏著深意和一絲戲謔：「姐姐也晚安?！?/p>
我的臉轟一下全紅了。他絕對是故意的！
他低笑了一聲，心情很好地轉(zhuǎn)身離開了。
門關(guān)上，我抱著女兒，腿軟地坐回沙發(fā)里，心臟砰砰狂跳，久久無法平復。
那個晚上，我失眠了。
腦子里反復回放著這短短十幾天發(fā)生的一切。他的突然出現(xiàn)，那個強硬的吻，他熟練地照顧孩子，他無孔不入的「偶遇」，他做的飯菜，他最后那個帶著戲謔的眼神……
還有很久很久以前，那個在鼓后揮汗如雨的少年，那個在樓梯口安靜吃著零食的少年，那個在我婚禮上紅著眼眶的少年……
那些畫面交錯重疊，最終匯聚成如今這個成熟、強勢、步步緊逼的男人。
我悲哀地發(fā)現(xiàn)，我筑起的所有防線，正在全面潰敗。
我好像……快要守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