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午夜病房的誘惑夜班的醫(yī)院,總是格外安靜。走廊上的燈光冷白刺眼,
偶爾傳來儀器的滴滴聲,像是在提醒我:這里是生死交界的地方。我叫周衍,28歲,
是市三院外科的主治醫(yī)生。工作五年,我以為自己見慣了血肉模糊、刀光針影,
再大的風浪也能沉住氣??赡且灰拱l(fā)生的事,卻打敗了我對人生的所有認知?!翘焱砩希?/p>
我在巡查病房。心外科的走廊格外寂靜,推開一間單人病房的門,里面只開著一盞床頭小燈。
病人正在熟睡,呼吸平穩(wěn),我剛想關上門,卻聽到“吱呀”一聲,衛(wèi)生間的門被推開,
一個女人走了出來。我愣了一下。她穿著緊身的家居睡裙,披著一件隨意的外套,
長發(fā)散落在肩頭?;椟S的燈光勾勒出她修長的身影,明艷又帶著幾分慵懶。那一瞬間,
我心頭驟然一緊。因為我認得她?!@是我妻子林薇的閨蜜,沈蕓。她為什么會在這里?
而且還穿成這樣?“周醫(yī)生,真巧啊。”她笑著走近,眼神曖昧,
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弧度。我皺起眉,盡量保持冷靜:“你怎么會在這里?
病人是你家人?”沈蕓走到床邊,低頭看了眼熟睡的患者,隨手拉了拉衣領:“是我舅舅,
他手術后需要人陪,我來值夜?!蔽亦帕艘宦暎瑴蕚滢D(zhuǎn)身離開,卻忽然感覺手腕被一把抓住。
冰涼的觸感,帶著一絲莫名的戰(zhàn)栗。我下意識回頭,沈蕓的臉已經(jīng)近在咫尺,她眸子半瞇,
唇角帶笑:“周醫(yī)生,你真冷漠啊。薇薇天天跟我說,你太專注工作,都快把她忘了。
今天碰上我,你也打算就這么走?”我的心猛地一沉?!吧蚴|,你喝酒了吧?快放開我。
”我壓低聲音,怕吵醒病人??伤堑珱]有退開,反而突然湊近,
一股淡淡的香水味撲鼻而來。她聲音嬌柔:“你知道嗎?我一直覺得,
像你這樣的男人才是真正有魅力的。冷靜、自律,又有點禁欲……女人嘛,
總是忍不住想要去征服的?!痹捯粑绰洌谷恢苯淤N了上來。我猛地后退一步,
手臂狠狠推開她的肩膀,控制力道,卻不至于讓她摔倒?!吧蚴|,你清醒一點!”我低吼,
“這是醫(yī)院,不是你胡鬧的地方!”她卻笑了,眼神亮得像狐貍:“生氣的樣子,更迷人呢。
”我渾身血液涌上腦門,心臟狂跳。不是因為心動,而是憤怒和不安。我知道,
這一切都極其危險。她是我妻子的閨蜜,這層關系本就敏感。要是被別人看到,
哪怕我什么都沒做,傳出去也會毀了我的清譽。“我要出去巡查,你待在病房里,
不要再胡鬧。”我冷聲警告,轉(zhuǎn)身拉開門??墒蔷驮诖藭r,門外傳來腳步聲。
兩個夜班護士剛好走到門口,手里推著巡回車,正準備換藥。沈蕓忽然輕輕一笑,
下一秒竟直接撲向我,整個人掛在我懷里。“周醫(yī)生,我好害怕啊……”她聲音嬌滴滴,
刻意拉長,像極了撒嬌。我渾身僵硬,心底驟然一涼。壞了!護士的腳步停下,
目光驚訝地看向我們。空氣瞬間凝固?!澳恪蔽遗鹬袩⒖掏崎_她,
可那一幕已經(jīng)被看在眼里。沈蕓卻順勢跌坐在床邊,手指輕輕拂過額前的碎發(fā),
楚楚可憐:“對不起,我只是太緊張了,沒想到嚇到周醫(yī)生……”護士們面面相覷,
神情復雜。她們低聲嘀咕了幾句,轉(zhuǎn)身離開。而我,心臟一陣沉墜。這一切太像一個陷阱了。
我死死盯著沈蕓,聲音低得近乎咬牙:“你到底想干什么?”沈蕓抬起眼,
唇角緩緩勾起:“沒什么呀,就是覺得……有些東西,明明觸手可及,卻一直被拒絕,
挺遺憾的?!闭f完,她轉(zhuǎn)身回到床邊,安靜地坐下,仿佛剛才什么都沒發(fā)生過。病房里,
只有儀器的滴答聲回響。我握緊拳頭,胸口劇烈起伏。那一刻,我預感到——自己的人生,
可能要被徹底改寫。第二章 陷阱與指控第二天一早,我剛從辦公室出來,
就感覺整個醫(yī)院的空氣都變得不同了。走廊里的同事,看向我的眼神透著異樣。
有人低聲議論,有人壓抑著笑意,還有人假裝若無其事,卻在我經(jīng)過時下意識閃開。
一種不祥的預感從心底升起?!爸茚t(yī)生,主任叫你去會議室?!币粋€實習生小聲提醒。
我點點頭,心里卻像壓了一塊巨石?!?,麻煩來了。會議室里坐滿了人,
院領導、科主任、護士長,還有幾個我熟悉的同事。氣氛凝重,空氣里帶著隱隱的火藥味。
我剛推門進去,所有的視線便齊刷刷落在我身上?!爸苎?,你自己先說說,
昨晚病房里發(fā)生了什么?”主任臉色鐵青,眼神冷得像刀。我的心口一緊。“報告主任,
”我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聲音平穩(wěn),“昨晚巡房時,病人家屬沈蕓突然對我行為不當,
我立即制止,并無任何逾矩?!痹捯魟偮?,旁邊的護士長冷哼一聲,把一份報告摔在桌上。
“可我們接到的反饋可不是這樣!有護士親眼看到,你和病人家屬在病房里……舉止親密,
甚至疑似對其有騷擾行為?!鞭Z!這句話,像一道驚雷劈在我頭頂。我呼吸驟然停滯,
渾身血液瞬間冰冷?!昂f!”我忍不住拍案而起,“是她主動撲過來,我只是推開!
難道我還能控制別人不胡鬧嗎?”可會議室里的氣氛,卻在悄然倒向另一邊?!澳氵@么年輕,
正是氣盛的時候,難免……” “再怎么說,也不能對病人家屬有那樣的行為吧?” “唉,
可惜了,原本是個好苗子?!备`竊私語聲此起彼伏,每一句都像在往我身上潑臟水。
我猛地意識到,形勢已經(jīng)極其不利?!拔乙斆鎸|(zhì)!”我沉聲道。主任點點頭,
吩咐人去把沈蕓叫來。沒過多久,她就推門進來,臉上掛著那副楚楚可憐的表情?!吧蚴|,
你昨晚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主任問。沈蕓低下頭,眼眶泛紅,
聲音顫抖:“我……我也不想說的??墒亲蛱焱砩希茚t(yī)生突然把我堵在病房里,
說一些奇怪的話,還拉我……我掙扎的時候,不小心被人撞見了?!蔽业念^皮瞬間炸開。
“你胡說八道!”我指著她,氣得渾身發(fā)抖,“明明是你撲過來陷害我,現(xiàn)在反咬一口?
”可在外人看來,我此刻的激動,反而更像是心虛。沈蕓抹了抹眼淚,
聲音越來越弱:“對不起,我不想毀了周醫(yī)生的名譽,可我真的很害怕……我只希望,
醫(yī)院能保護病人家屬的安全?!边@一刻,她演技精湛,把自己塑造成一個被欺壓的弱者。
而我,卻成了那個欲蓋彌彰的“加害者”。主任臉色難看至極:“周衍,
你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嗎?我們醫(yī)院的形象岌岌可危!現(xiàn)在無論真相如何,
外界的流言已經(jīng)傳開了!”我呼吸急促,雙拳緊握?!爸魅?,我沒有做!我要求調(diào)查監(jiān)控!
”護士長冷冷一笑:“可惜,那一層的監(jiān)控壞了,你是知道的?!蔽夷X?!拔恕钡囊宦暋?/p>
原來如此。這一切,從一開始就是一個圈套。沈蕓算準了監(jiān)控死角,又借助護士的目擊,
編織了一個足以毀掉我的謊言。我胸口劇烈起伏,心里的憤怒幾乎要把我撕裂。
可再憤怒也沒用。醫(yī)院是講究名譽的地方,我即便無辜,也很難自證清白。
主任沉聲道:“暫時停職反省,等進一步調(diào)查再說。”停職。兩個字,
像一記悶棍狠狠砸在我身上。我曾經(jīng)拼了五年才爬到今天的位置,
卻在一夜之間被人一腳踹進泥潭。我渾身僵硬,心底只剩下苦澀與憤怒。
走出會議室的那一刻,陽光正好從窗外灑進來,可我眼前卻只有無盡的黑暗。這一切,
才剛剛開始。第三章 名譽崩塌停職的消息,比我想象中傳播得更快。短短一天,
整個醫(yī)院都知道了:年輕醫(yī)生周衍,在病房里“騷擾病人家屬”,被內(nèi)部停職調(diào)查。
消息像帶毒的風一樣,從走廊、食堂,到值班室、醫(yī)生辦公室,每個角落都在談論。
我走在走廊里,明明是熟悉的環(huán)境,卻像進入了陌生的戰(zhàn)場?!皣K嘖,沒想到啊,
平時看著挺正經(jīng)的……” “年輕氣盛唄,忍不住就出事了?!?“可惜了,這么好的前途,
全毀了?!蹦切┳h論聲不加掩飾,像刀子一樣扎進耳朵。我咬緊牙關,努力讓自己冷靜,
可心臟卻像被釘子釘住,每一步都沉重無比。更可怕的,是朋友圈和病人群體里,
也開始流傳風言風語?!澳莻€周醫(yī)生,不干凈?!?“聽說對女家屬動手動腳,醫(yī)院都查了。
” “這種人還能當醫(yī)生嗎?敢讓他給你做手術?”一夜之間,
我從“前途無量的外科主治”,變成了人人避之不及的“色狼醫(yī)生”。醫(yī)者的聲譽,
比命還重要。而現(xiàn)在,我的聲譽,被人踩進泥里,反復踐踏。——更讓我心寒的,
是林薇的態(tài)度。晚上回到家,我滿身疲憊,想聽她說一句“我相信你”。
哪怕只是簡單的安慰,也能讓我撐下去??伤谏嘲l(fā)上,雙手環(huán)抱,冷冷看著我。“衍,
你到底做了什么?”她的聲音里沒有溫柔,只有質(zhì)問。我心口一陣抽痛:“你懷疑我?
沈蕓是你閨蜜,你比誰都清楚她是什么樣的人!”林薇皺著眉,目光閃爍,卻沒有立刻回答。
我忽然明白了什么。她不是不清楚,而是不敢撕破。因為一旦承認沈蕓在撒謊,
就等于承認她的閨蜜要毀了她的婚姻。那種局面,比懷疑我更讓她不安?!拔抑皇怯X得,
既然事情鬧大了,你辭職算了,換個地方工作,別再丟人現(xiàn)眼?!绷洲崩渎暤馈?/p>
我的胸口像被尖刀狠狠捅了一下。辭職?那可是我五年拼出來的位置!我熬夜無數(shù)次,
手術臺上浴血奮戰(zhàn),用無數(shù)患者的信任換來的機會!我以為,妻子會和我一起對抗風雨。
可結(jié)果,她卻選擇讓我低頭,選擇讓我放棄?!傲洲保阒牢易畈荒苋萑痰氖鞘裁磫??
”我咬牙切齒,“不是被人陷害,而是被最親近的人懷疑!”她抿緊嘴唇,沒有回話,
眼神卻越發(fā)冷漠。那一刻,我心里徹底涼透?!酉聛淼膸滋?,我像被放逐一樣。
同事疏遠我,病人拒絕找我,連住院部的小護士見了我都躲得遠遠的。我的存在,成了笑柄。
有一次,我在食堂排隊,身后幾個年輕醫(yī)生竊竊私語:“要是他真騷擾了,
估計以后連小診所都混不下去?!?“誰敢去他開的診所啊?女病人不怕嗎?” “哈哈,
說不定他以后只能當‘黑診所’的江湖郎中了?!蔽胰^死死攥著,指甲嵌進掌心。
可我沒有回頭。因為我知道,我越激動,就越像是在自證有罪。這種無力感,比刀割還難受。
而沈蕓,卻在朋友圈里裝得一副受害者模樣?!坝行﹤Γ幌胝f,可總有人逼你承受。
” “愿醫(yī)院能給我們病人家屬一個安全的環(huán)境?!泵恳粭l配上若有若無的照片,
都暗示著我就是那個“加害者”。點贊、安慰、同情的評論一條接一條。她演得越像,
我就越是被釘在恥辱柱上。我憤怒到極點,卻無處發(fā)泄。
這就是陷阱最毒的地方——它讓你無從辯解。直到有一天,我被徹底逼到絕境。
院領導把我叫到辦公室,冷冰冰地說:“周衍,醫(yī)院決定讓你主動辭職。否則,
我們會上報醫(yī)師協(xié)會,到時候你一輩子都別想再行醫(yī)?!蔽业男模瑥氐壮寥牍鹊?。
我仰頭看著天花板,喉嚨像被堵住。這就是結(jié)局嗎?辛辛苦苦爬上來的路,一夜之間崩塌。
可就在那一刻,一股倔強的火焰從胸口燒了出來。——不,我不會就這么被毀掉。
我不是他們眼里那個窩囊被陷害的醫(yī)生。我還有我的手術刀,還有我的醫(yī)術。
哪怕被趕出醫(yī)院,我也要活出一條路。我暗暗發(fā)誓:哪怕孤身一人,我也要逆風翻盤。
因為我知道,真正的戰(zhàn)斗,才剛剛開始。第四章 妻子的冷漠辭職信交上去的那一刻,
我感覺整個人像被抽空了力氣。五年心血,一夜成空。我走出醫(yī)院大門,
回頭望了眼那幢熟悉的灰白色大樓,心口酸澀到極點。
那里有我的汗水、我的成長、我救過的無數(shù)條生命,可現(xiàn)在,它卻像是冷漠的巨獸,
把我毫不留情地吐了出來。我?guī)е詈笠唤z希望回到家。至少,這里應該是港灣吧。
可一推開門,撲面而來的卻不是溫暖,而是冰冷的氣息。林薇坐在客廳沙發(fā)上,
手里捧著一杯咖啡,神情冷淡。電視開著,卻靜音,她眼神飄忽,像是在等我,
卻又像是在拒絕交流。“我辭職了?!蔽野盐募鼇G在茶幾上,聲音低沉。
林薇只是抬了抬眼皮,淡淡地“哦”了一聲。沒有驚訝,沒有心疼,更沒有一句“辛苦了”。
我心里一陣發(fā)涼。“薇薇,你是不是也覺得我是那種人?”我直視她,
想抓住她眼里哪怕一絲信任。她沉默了片刻,才開口:“我不知道。
可你知道這件事傳得多難聽嗎?就算你是清白的,又能解釋給誰聽?
大家只會記得——你在病房里和女人不清不楚。”我的心驟然一緊,像被人攥住?!八?,
在你眼里,我連一句解釋的機會都沒有?”我嗓音發(fā)啞。林薇把咖啡放下,
聲音冷冷:“周衍,我只是現(xiàn)實一點。既然事情已經(jīng)這樣,為什么不干脆認命?換個地方,
重新開始,別再固執(zhí)。”認命。這兩個字像刀子一樣扎進我心口。
我努力維持的平靜徹底崩塌:“林薇,你知不知道,你的這句話,比所有流言蜚語都更傷我!
”她眉頭緊鎖,終于抬高聲音:“那你要我怎么辦?和你一起去跟全世界對抗嗎?
我沒有那個勇氣!我只想要一個安穩(wěn)的生活,不要這些亂七八糟的丑聞!
”我的胸腔里像壓著一團火,呼吸急促?!鞍卜€(wěn)?”我冷笑,
“安穩(wěn)就是眼睜睜看著你丈夫被人陷害,卻連一句相信都說不出口?安穩(wěn)就是寧可犧牲我,
也要維護你閨蜜的體面?”林薇的眼神閃爍了一下,
隨即轉(zhuǎn)過頭去:“別把責任都推到我身上?!边@一刻,我徹底明白了。這個女人,
不會是我的依靠。我曾經(jīng)以為,婚姻是兩個人并肩作戰(zhàn),共同抵御外界風雨。可事實是,
她寧可站在一邊旁觀,也不愿與我并肩。房間陷入死寂。我望著她的背影,
心口像被冰錐貫穿。半晌,我才開口:“好,我不強求你。但從今天開始,我們之間,
也沒必要再裝下去了?!彼偷鼗仡^,愣了一下:“你什么意思?
”我冷冷道:“我會另找地方住。既然你要安穩(wěn),那你就好好守著你的安穩(wěn)生活吧。
至于我——哪怕從零開始,我也要靠自己重新站起來?!闭f完,我轉(zhuǎn)身回房,
收拾了幾個簡單的行李。拉開門的那一瞬間,林薇終于喊了一聲:“周衍!”我腳步一頓,
卻沒回頭。她沉默了很久,聲音沙?。骸皠e把事情鬧得太難看?!蔽已燮ひ惶?,
譏諷在喉嚨打轉(zhuǎn)。到最后,她在意的依舊不是我的委屈,而是面子。我沒有再說一句話,
拉開門走了出去。夜風撲面而來,帶著刺骨的涼意??晌业男模蕊L更冷?!诙欤?/p>
我搬進了一間狹小的出租屋。墻皮斑駁,床板吱呀作響,可至少,這是屬于我自己的空間。
望著天花板,我在心里默默發(fā)誓:哪怕一個人,我也要活出骨氣。他們毀我名譽,踩我尊嚴,
把我從醫(yī)院趕出來。那好,我就另起爐灶。我不光要重新站起來,還要站得比任何人都高。
讓那些看輕我的人,低下他們高傲的頭顱!想到這里,我眼里重新燃起火焰?!P凰涅槃,
必經(jīng)烈火。而我,周衍,要從灰燼里,浴火重生!第五章 憤然離開出租屋的夜很長。
床板吱呀作響,頭頂?shù)臒襞莺雒骱霭?,我卻毫無睡意。腦子里不斷回蕩的,
是會議室里那一句句冷漠的指責,是林薇眼中那份冷淡的質(zhì)問。我一遍遍問自己:周衍,
你真的該就這樣認命嗎?答案只有一個——不。我絕不能就這么窩囊下去。
……辭職后的第三天,我獨自去醫(yī)院取走了所有個人物品。背著一個舊行李箱,
我穿過那條熟悉的走廊。墻上掛著的錦旗依舊在風里輕輕晃動,那些是病人送的,
上面寫著“妙手仁心”“起死回生”??墒乾F(xiàn)在,沒有人再把這些和我聯(lián)系在一起。
幾個實習生經(jīng)過,低聲議論:“這就是那個……騷擾家屬的醫(yī)生?” “哎,真是白瞎了。
”我腳步?jīng)]有停。只是手掌卻死死攥緊了行李箱的把手,指節(jié)泛白。那一刻,
我忽然徹底看清了。這些年來,我拼命值夜班,拼命手術,拼命學習,
只為換來一個“有前途的醫(yī)生”的身份??稍瓉?,在流言蜚語面前,一切努力都不值一提。
既然這樣,那就走。不再依賴,不再奢求任何人的理解和認可。我站在醫(yī)院大門口,
回頭望了一眼。那棟高樓在陽光下依舊冷漠,像是巨獸居高臨下俯視著我。“再見了。
”我在心里低聲呢喃。然后,轉(zhuǎn)身離開。——這一步,帶著憤怒,也帶著決絕。
……從醫(yī)院出來后,我去看了幾處門面。想要東山再起,我只有一條路:自己開診所。
可當我站在那些破舊的小門面前,心情復雜到極點。十幾平的空間,白墻斑駁,
空氣里還有霉味。和市三院那種設備齊全的大樓相比,這里簡直就是天壤之別。
房東遞給我鑰匙:“小伙子,這里以前是個小藥店,位置還行,就是設備得你自己弄。
”我接過鑰匙,沉默良久。眼前的景象,
讓我仿佛看到未來的無數(shù)艱難:病人不信任、同行的排擠、資金的壓力……可同時,
我的心口也涌上一股熱流。這是我的地方。哪怕從零開始,這里也將是我的戰(zhàn)場。我抬起頭,
堅定地說:“我租了?!薄b修的過程艱難無比。我一個人刷墻、搬設備、打掃灰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