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在床頭柜上瘋狂震動,嗡嗡的聲音像極了催命的符咒。林未猛地從床上彈坐起來,
胸口劇烈起伏,額頭上全是冷汗。她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眼神驚恐地環(huán)顧四周。熟悉的,
狹窄的出租屋。墻皮剝落,空氣里彌漫著一股廉價泡面的味道。她還活著?不,不對!
她明明已經(jīng)死了!刺耳的剎車聲,車窗外飛速倒退的懸崖,金屬扭曲的巨響,
還有冰冷刺骨的江水灌入肺部的窒息感……那份臨死前的絕望,清晰得仿佛就發(fā)生在上一秒!
“嗡嗡——”手機還在不知疲倦地震動。林未顫抖著手伸過去,屏幕上跳動的名字,
讓她的瞳孔驟然縮成了針尖。夏夢瑤。是她!一中的?;?,眾星捧月的天之驕女,
也是……那輛死亡大巴的目的地——她生日宴的主角!就是為了去參加她的生日宴,
自己才會坐上那輛滿載著同學的大巴,最終和三十多條鮮活的生命一起,墜入冰冷的江水!
電話接通,夏夢瑤那甜得發(fā)膩的聲音,隔著聽筒傳來,和記憶中一模一樣。“喂,林未嗎?
你到哪了?大巴車馬上就要開了哦,就等你了,大家都在車上呢。”語氣親昵,
卻帶著一絲不容拒絕的催促。上一世,就是這通電話,讓她受寵若驚,不顧外面下著暴雨,
連早飯都沒吃,急匆匆地沖出了家門。她以為,這是自己終于能融入夏夢瑤圈子的證明。
可笑!大巴車上,那些家境優(yōu)渥的同學,看她的眼神,充滿了鄙夷和戲謔。
夏夢瑤也只是把她當成一個可有可無的陪襯,一個隨叫隨到的應聲蟲。
他們根本就沒把她當朋友!林未死死地攥著手機,指節(jié)因為用力而泛白。
她能清晰地聽到電話那頭傳來的嘈雜聲,同學們的歡聲笑語,
還有……大巴車發(fā)動機啟動的轟鳴。“林未?你在聽嗎?快點啦,司機師傅要不耐煩了。
”夏夢瑤的聲音里,已經(jīng)帶上了一絲大小姐特有的不悅。林未深吸一口氣,
壓下喉嚨里的哽咽和滔天的恨意,用一種前所未有的平靜,清晰地吐出三個字。“我不去了。
”電話那頭,瞬間安靜了下來。過了幾秒,夏夢瑤才難以置信地開口:“你說什么?
”“我說,我不去了?!绷治匆蛔忠活D地重復道,“祝你,生日快樂?!闭f完,
不等對方再說什么,她直接掛斷了電話,然后關(guān)機,將手機遠遠地扔到了床尾。世界,
清靜了。林未抱著膝蓋,坐在床上,身體還在因為后怕而微微顫抖。她真的……回來了。
回到了改變一切的這一天。窗外,暴雨如注,沖刷著骯臟的玻璃窗,發(fā)出“嘩嘩”的聲響。
她記得,就是這樣的大雨天。那輛旅游大巴,在盤山公路上,因為剎車失靈,加上路面濕滑,
才會失控沖出護欄……林未閉上眼,不敢再想下去。她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
直到窗外的天色,漸漸暗了下來。雨,也停了。饑餓感,如同潮水般涌來。她這才想起,
自己已經(jīng)一天沒有吃東西了。她打開手機,無數(shù)的未接來電和短信涌了進來,
幾乎全是夏夢瑤和她圈子里的人打來的。短信內(nèi)容,從一開始的質(zhì)問,
變成了后來的嘲諷和辱罵?!傲治茨闶裁匆馑及??耍我們玩嗎?”“裝什么清高,
不就是個窮鬼嗎?瑤瑤請你,是給你臉了!”“行啊你,現(xiàn)在翅膀硬了,
連瑤瑤的面子都不給了?”林未面無表情地,將這些信息一一刪除。然后,
她點開新聞APP。指尖,在觸碰到屏幕的那一刻,微微顫抖。
【突發(fā)新聞:今日下午三點十五分,一輛載有三十四名乘客的旅游大巴,
在城郊盤山公路墜崖,目前傷亡情況不明,救援正在緊急進行中……】新聞標題下,
是一張觸目驚心的現(xiàn)場照片。扭曲變形的大巴車殘骸,半個車身泡在渾濁的江水里,
周圍是閃爍的警燈和救援船只。那輛車,她認得。就是她上一世,坐上的那一輛。
林未的眼淚,瞬間奪眶而出。她活下來了。她真的,活下來了!
巨大的悲慟和劫后余生的慶幸,交織在一起,讓她幾乎喘不過氣。
她為那些逝去的年輕生命感到惋惜,但她更清楚,自己沒有能力去改變什么。她唯一能做的,
就是守好自己這重來一次的人生。良久,她擦干眼淚,眼神,變得無比堅定。關(guān)掉新聞,
拉黑了所有不想再有交集的人。她站起身,換上一身干凈的衣服,
走出了那間令人窒息的出租屋。她要去,開啟自己新的人生。一個,
再也不會為任何人而活的人生。2夜幕下的城市,被雨水沖刷得格外干凈。
霓虹燈在濕漉漉的地面上,拉出長長的、斑斕的倒影。林未漫無目的地走在街上,
貪婪地呼吸著這來之不易的,自由的空氣。她沒有家。父母早亡,親戚們早就斷了聯(lián)系。
這世上,她孑然一身,無牽無掛。上一世,她拼了命地想抓住夏夢瑤那根“救命稻草”,
以為能借此擺脫孤獨和貧窮。結(jié)果,卻丟了性命。這一世,她只想靠自己。
走到一個十字路口,紅燈亮起。林未停下腳步,看著眼前車水馬龍,人來人往,
一時間有些茫然。未來,該何去何從?就在這時,她身旁的人行道上,傳來一陣騷動。
“哎呀!有人暈倒了!”“快打120?。 绷治绰劼曂?,只見一個穿著樸素唐裝,
頭發(fā)花白的老人,捂著胸口,倒在了地上。他的臉色,青紫,呼吸,已經(jīng)變得十分微弱。
周圍,圍了一圈人,指指點點,卻沒一個人敢上前。
“看著像是心臟病犯了……”“這誰敢扶啊,萬一訛上怎么辦?”林未的眉頭,皺了起來。
上一世的她,大概也會和這些人一樣,冷漠地旁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這是她學到的,
可悲的生存法則??墒乾F(xiàn)在……看著老人越來越痛苦的表情,林未的腦海里,
閃過在急救課上學到的知識。心源性猝死,黃金搶救時間,只有四分鐘!等救護車來,
一切都晚了!一個念頭,在她腦海里瘋狂叫囂。救他!你已經(jīng)死過一次了,還有什么好怕的?
你重活一世,難道還要像以前那樣,活得像個懦夫嗎?林未不再猶豫,她擠開人群,
沖了過去。“都讓一讓!我是醫(yī)學生!”她胡亂地喊了一句,給自己壯膽,然后蹲下身,
開始檢查老人的情況。沒有呼吸,頸動脈搏動消失。就是心搏驟停!“爺爺,
您能聽到我說話嗎?”她拍了拍老人的肩膀,沒有反應。林未立刻解開老人唐裝的盤扣,
將掌根放在他胸骨中下段,雙手交疊,開始進行心肺復蘇。
“一、二、三、四……”她一邊按壓,一邊在心里默數(shù)。手臂,很快就變得酸麻,額頭上,
也滲出了細密的汗珠。但她不敢停。周圍的人,都驚訝地看著這個突然沖出來的瘦弱女孩。
“她行不行?。俊薄皠e是把人給按死了吧?”議論聲,絲毫沒有影響到林未。她的世界里,
只剩下急促的按壓,和對生命的渴望。兩分鐘后,林未停下來,探了探老人的鼻息。
還是沒有。她咬了咬牙,俯下身,捏住老人的鼻子,對著他的嘴,做了兩次人工呼吸。然后,
繼續(xù)按壓。汗水,順著她的臉頰,滴落在老人的胸口。就在林未快要力竭的時候,她感覺到,
手下的胸膛,似乎有了一絲微弱的起伏。她心中一喜,探向老人的頸動脈。有了!
脈搏恢復了!“咳……咳咳……”老人發(fā)出一陣劇烈的咳嗽,緩緩地,睜開了眼睛。周圍,
響起一片驚呼和掌聲。“活過來了!真的救活了!”“這小姑娘,太厲害了!
”林-未癱坐在地上,渾身都被汗水浸透,累得連一根手指都不想動。
但看著老人恢復了血色的臉,她覺得,一切都值了。就在這時,
刺耳的救護車鳴笛聲由遠及近。幾輛黑色的,掛著特殊牌照的奧迪車,也隨之呼嘯而至,
一個急剎,停在了路邊。車上,沖下來幾個穿著黑西裝,神情緊張的保鏢。
他們看到倒在地上的老人,臉色都變了。“老爺!”為首的一個中年男人,沖到老人身邊,
急切地問道:“您怎么樣?”老人擺了擺手,示意自己沒事,然后,將目光,
投向了旁邊那個還在喘著粗氣的女孩。他的眼神,渾濁,卻帶著一種看透世事的睿智和感激。
“小姑娘,”他開口,聲音還有些虛弱,“謝謝你?!绷治磽u了搖頭:“舉手之勞而已。
”她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準備離開。她不想惹上任何麻煩?!暗鹊取!崩先私凶∷?/p>
那個為首的中年男人,立刻會意,上前一步,攔住了林未的去路。“小姐,
我們老爺想請您留個聯(lián)系方式。今天的救命之恩,我們陳家,必有重謝。”陳家?
林未愣了一下,覺得這個姓氏,有些耳熟。但她還是搖了搖頭:“不用了,我還有事,
先走了?!闭f完,她繞開中年男人,快步匯入了人流??粗г谝股械谋秤?,
老人渾濁的眼中,閃過一絲贊許?!鞍⒅?,”他對身邊的中年男人說,
“去查一下這個女孩的身份。”“我要她所有的資料?!保糷4>3林未沒想到,陳家的人,
動作會這么快。第二天一早,她還在為今天的房租發(fā)愁時,出租屋那扇破舊的門,
就被敲響了。門外,站著的,是昨天那個叫阿忠的中年男人。他身后,
還跟著兩個黑西裝保鏢,氣場強大,與這個破舊的筒子樓,格格不入?!傲中〗?,早上好。
”阿忠的臉上,帶著職業(yè)化的微笑,卻讓人感覺不到一絲溫度。林未的心,瞬間提了起來。
“你們……是怎么找到這里的?”“只要我們想,榕城沒有我們找不到的人?!卑⒅业恼Z氣,
很平淡,卻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自信。他遞過來一張燙金的名片。“我們老爺,想見您一面。
”林未看著名片上的名字,瞳孔,猛地一縮。陳金山。這個名字,她如雷貫耳!榕城首富,
甚至在全國的富豪榜上,都排得上號的傳奇人物!她昨天在街邊救下的那個不起眼的老人,
竟然是他?!巨大的震驚,讓林未的大腦,一片空白。她前世活了二十年,
也只是在財經(jīng)雜志上,見過這個名字。沒想到,重活一世,竟然以這種方式,
和他產(chǎn)生了交集。“林小姐?”阿忠見她發(fā)呆,輕聲提醒。林未回過神,深吸一口氣,
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好,我跟你們?nèi)ァ!彼?,自己拒絕不了。黑色的勞斯萊斯,
停在樓下,引來了不少鄰居的圍觀。林未坐上車,看著窗外飛速倒退的,熟悉的街景,
心情復雜。她不知道,這次見面,是福,還是禍。車子,
最終停在了一處安保森嚴的半山別墅前。這里,是榕城最頂級的富人區(qū)。林未跟著阿忠,
走進別墅??蛷d里,陳金山穿著一身舒適的居家服,正坐在沙發(fā)上品茶。他的氣色,
比昨天好了很多??吹搅治矗畔虏璞?,臉上露出一絲溫和的笑容?!靶」媚铮?/p>
我們又見面了。”“陳……陳老先生?!绷治从行┚兄?shù)卮蛘泻簟!白?,別緊張。
”陳金山指了指對面的沙發(fā)。林未坐下,腰背挺得筆直。“你的資料,我都看了。
”陳金山開門見山,“父母早亡,一個人靠著助學金和兼職,讀到高三。不容易啊。
”他的語氣里,帶著一絲憐惜。林未的心,微微一顫,沒有說話?!白蛱欤嗵澚四?。
醫(yī)生說,如果再晚一分鐘,我這條老命,就交代了?!标惤鹕秸f著,從旁邊,拿過一張支票,
推到林未面前。“這是一點心意,你收下?!绷治吹哪抗?,落在支票上。上面的數(shù)字,后面,
跟著一長串的零。一百萬。這個數(shù)字,足以讓她,在很長一段時間內(nèi),衣食無憂。甚至,
可以讓她換一個更好的生活環(huán)境。換做上一世的她,恐怕會毫不猶豫地收下。
可是現(xiàn)在……林未看著那張支票,搖了搖頭?!瓣惱舷壬?,我不能收。”陳金山和阿忠,
都愣住了?!盀槭裁矗俊标惤鹕接行┮馔?,“是嫌少嗎?”“不?!绷治刺痤^,
迎上他銳利的目光,不卑不亢地說道,“我救您,不是為了錢。換做任何一個人,
我都會那么做?!薄岸?,我只是做了幾下心肺復蘇,不值這么多錢?!彼难凵瘢宄?,
而坦蕩。沒有一絲貪婪。陳金山看著她,沉默了。他縱橫商海幾十年,見過太多為了錢,
趨炎附勢,甚至出賣靈魂的人。像眼前這個女孩這樣,身處泥潭,卻依舊能保持本心的,
他還是第一次見。他突然笑了。那笑聲,爽朗,而欣慰?!昂茫靡粋€不值這么多錢!
”他將支票收了回去?!板X,你不要。那,你想要什么?”他看著林未,眼神,
變得深邃起來,“只要我陳金山能給的,你都可以提。”林未沒想到,他會這么問。
她想要什么?她想要擺脫貧窮,想要一個安穩(wěn)的未來,想要……那些曾經(jīng)看不起她的人,
都付出代價。但這些,她能說嗎?她猶豫了一下,還是搖了搖頭?!拔椰F(xiàn)在,什么都不缺。
”陳金山看著她,眼底的贊許,更濃了。不貪,不求,有風骨。這個女孩,
像一塊未經(jīng)雕琢的璞玉。一個大膽的念頭,在他心里,慢慢成形。他膝下無子,偌大的家業(yè),
一直后繼無人?;蛟S……“小姑娘,”他緩緩開口,聲音,帶著一絲鄭重,“我沒有女兒。
你,愿意做我的干女兒嗎?”這句話,像一顆驚雷,在林未的腦海里,轟然炸開。
她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的老人。做他的……干女兒?榕城首富的……干女兒?
這……這是在做夢嗎?“從今天起,你就是我陳金山的女兒。
”陳金山不給她任何反應的時間,直接對身后的阿忠吩咐道,“去,把那張黑卡拿來。
”阿忠很快,就捧著一個精致的絲絨盒子,走了過來。陳金山打開盒子,里面,
靜靜地躺著一張純黑色的,沒有任何標識的卡片。“這張卡,沒有密碼,沒有額度。
”他將卡,塞到林未冰涼的手里?!皬慕褚院螅阆胍裁?,就去買。
”“誰要是敢再欺負你,你就告訴干爹?!彼粗?,眼神,是前所未有的,慈愛和認真。
“干爹,為你撐腰。”林未握著那張冰涼的黑卡,看著眼前這個,只認識了兩天的老人。
眼眶,一瞬間,就紅了。她重活一世,第一次,感受到了,被人保護的溫暖。
“干爹……”她哽咽著,叫出了這兩個字。<h4>4</h4>一周后。一輛黑色的賓利,
緩緩停在了榕城一中的校門口。司機拉開車門,林未從車上走了下來。
她穿著一身得體的香奈兒最新款連衣裙,腳上是Jimmy Choo的水晶高跟鞋,
臉上化著精致的淡妝。整個人,脫胎換骨。和一周前那個,穿著洗得發(fā)白的T恤,
眼神怯懦的林未,判若兩人。她的出現(xiàn),瞬間吸引了校門口所有人的目光。“哇,
那個女生是誰啊?好漂亮!”“沒見過啊,是新來的轉(zhuǎn)學生嗎?”“看那車,看那身衣服,
絕對是哪個豪門的千金吧!”議論聲中,林未面無表情地,走進了校園。她今天回來,
是來辦理退學手續(xù)的。陳金山已經(jīng)為她安排好了一切,她將轉(zhuǎn)去榕城最好的私立高中,
然后出國留學。這條路,是她上一世,想都不敢想的。剛走到教學樓下,
就迎面撞上了一群人。為首的,正是夏夢瑤。她穿著一身粉色的公主裙,被一群朋友,
眾星捧月般地簇擁在中間??吹搅治?,夏夢瑤先是一愣,隨即,眼神里,
閃過一絲驚艷和嫉妒。但很快,就被鄙夷所取代?!皢眩@不是林未嗎?
”一個叫李娜的女生,陰陽怪氣地開口,“失蹤了一個星期,這是傍上哪個大款了?
鳥槍換炮了?。俊逼渌?,也跟著附和地笑了起來?!翱此@身,假的吧?
A貨都穿得這么理直氣壯?!薄熬褪?,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
還真以為穿上龍袍就能當太子了?”這些話,刻薄,又刺耳。換做以前的林未,
恐怕早就羞愧得,無地自容了。但現(xiàn)在,她只是淡淡地,掃了那群人一眼。那眼神,平靜,
淡漠,像是在看一群跳梁小丑。她一句話都沒說,繞開她們,就要走。這種無視,
比任何反駁,都更讓夏夢瑤感到憤怒。她憑什么?一個被自己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跟屁蟲,
憑什么用這種眼神看自己?“站??!”夏夢瑤上前一步,攔住了她的去路。
她上下打量著林未,眼神,像淬了毒的刀子。“林未,你長本事了啊。上周我生日,
你放我鴿子,現(xiàn)在連招呼都不打了?”林未停下腳步,終于正眼看向她。“夏夢瑤,
”她平靜地開口,“我們,好像不熟吧?”夏夢瑤的臉色,瞬間漲成了豬肝色。不熟?
這個林未,是吃錯藥了,還是腦子被門夾了?“你說什么?”“我說,”林未的嘴角,
勾起一抹譏誚的弧度,“以后,別再來煩我。我跟你,不是一個世界的人?!闭f完,
她不再理會氣得發(fā)抖的夏夢瑤,徑直朝教務處走去。夏夢瑤的朋友們,都驚呆了?!艾幀?,
她……她是不是瘋了?”“敢這么跟你說話?她以為她是誰?。?/p>
”夏夢瑤死死地盯著林未的背影,捏緊了拳頭,指甲,深深地陷入了掌心。林未!
你給我等著!我一定要讓你,為今天的無禮,付出代價!……教務處里。林未剛說明來意,
還沒等老師開口,辦公室的門,就突然被推開了。滿頭大汗的教導主任,和校長一起,
快步走了進來。他們看到林未,臉上立刻堆起了諂媚的笑容?!鞍パ?,是陳小姐啊!
您怎么親自來了?這種小事,打個電話就行了嘛!”校長一邊說,一邊親自給林未倒水。
教導主任也連忙點頭:“是啊是啊,陳小姐,您的轉(zhuǎn)學手續(xù),我們早就辦好了!
保證不會耽誤您!”辦公室里,其他的老師,都看傻了。這……這是什么情況?
能讓校長和主任,都這么卑躬屈膝的,這個女孩,到底是什么來頭?林未對他們的態(tài)度,
并不意外。陳金山的能量,遠比她想象的,還要大。“謝謝。”她禮貌地接過手續(xù),
轉(zhuǎn)身就要離開?!鞍?,陳小姐,我送您!”校長連忙跟了上去。兩人一前一后地,
走出了教務處。這一幕,正好被剛趕到的夏夢瑤,和她的一群朋友,看了個正著。所有人都,
目瞪口呆。陳……陳小姐?能讓校長,都這么巴結(jié)的,姓陳的……一個可怕的念頭,
浮現(xiàn)在夏夢瑤的腦海。整個榕城,能有這種能量的陳家,只有一個。那就是,首富,陳金山!
林未……她怎么會和陳家扯上關(guān)系?難道……夏夢瑤的臉,瞬間,血色盡失。
<h4>5</h4>林未辦理完退學手續(xù),沒有在學校久留。她對這個地方,
沒有絲毫留戀。坐上車,她拿出手機,開始搜索關(guān)于那場車禍的后續(xù)報道。新聞里,
遇難者的名單已經(jīng)公布。三十四個名字,冰冷地排列在一起。每一個名字背后,
都是一個破碎的家庭。林未看著那些熟悉的名字,心里,五味雜陳。這些人,
曾經(jīng)是她的同學。雖然,他們中的大多數(shù)人,都看不起她。但生命,終究是無辜的。
在遇難者名單的最后,她看到了一個名字——趙宇航。他是?;@球隊的隊長,
也是夏夢瑤眾多追求者中,家境最好的一個。林未記得,上一世,夏夢瑤的生日宴,
之所以那么隆重,有一半的原因,都是因為趙宇航。夏夢瑤的父親,夏氏集團,
最近幾年一直在走下坡路,資金鏈出現(xiàn)了嚴重的問題。他們急需,和趙宇航家里的企業(yè),
進行聯(lián)姻,來渡過難關(guān)。所以,那場生日宴,與其說是生日宴,不如說,
是一場變相的商業(yè)聯(lián)姻訂婚宴。而現(xiàn)在,趙宇航死了。夏家的如意算盤,徹底落空了。
林未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真是,天道好輪回。她關(guān)掉新聞,撥通了阿忠的電話?!爸沂澹?/p>
麻煩您幫我查一下,夏氏集團最近的財務狀況,和所有正在進行的合作項目?!薄昂玫?,
小姐?!卑⒅业穆曇?,恭敬,而高效。不到半個小時,一份詳細的報告,
就發(fā)到了林未的郵箱里。報告的內(nèi)容,比她想象的,還要糟糕。夏氏集團,
早已是一個空殼子,負債累累,全靠銀行貸款和幾個大項目撐著。而其中最大的一個項目,
合作方,正是趙宇航家的公司。現(xiàn)在趙宇航死了,這個項目,十有八九,要黃。
一旦項目黃了,銀行就會立刻抽貸。到時候,夏氏集團,離破產(chǎn),也就不遠了。
林未看著報告,眼神,一點點變冷。上一世,夏夢瑤和她的那些朋友,是怎么嘲笑她的?
“窮鬼。”“跟屁蟲。”“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德行?!边@些話,像一根根針,
扎在她心上,五年了,依舊隱隱作痛。這一世,她要讓她們,也嘗嘗,
從云端跌落泥潭的滋味。她想了想,又給阿忠打了個電話?!爸沂?,我想以陳氏集團的名義,
成立一個風險投資基金?!薄昂玫?,小姐。請問,基金的規(guī)模,和主要投資方向是?
”“規(guī)模,先投十個億吧?!绷治摧p描淡寫地說道。電話那頭的阿忠,沉默了一下。
“投資方向,”林未的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就投夏氏集團的……所有競爭對手。
”阿忠立刻就明白了她的意思?!昂玫模〗?,我馬上去辦?!睊炝穗娫挘治纯粗巴?,
飛速倒退的街景,眼神,平靜,而深遠。夏夢瑤,游戲,才剛剛開始。……接下來的幾天,
榕城的商界,發(fā)生了一場不大不小的地震。一個名為“新星”的風險投資基金,橫空出世。
它以一種近乎野蠻的方式,瘋狂地,向榕城幾家正在崛起的科技公司,注資。而這幾家公司,
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那就是,它們都是,夏氏集團的死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