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死死箍著她的腰，目光掃過街景。混亂在升級。不再是單純的恐慌奔逃，
開始出現有組織的圍堵。一些人設置了路障，
用燃燒的垃圾桶、破家具和 stolen的車輛試圖封鎖街道。
他們看到摩托車上沖來的兩人，
尤其是看到林默（或許是通過他們腦中的AR標識確認了目標），
眼中迸發(fā)出的不再是盲目的瘋狂，而是一種有目的的、狩獵般的興奮。“左邊！
”林默嘶聲喊道。夏玥幾乎不用看，車身猛地一偏，
躲開一根從左側商鋪里狠砸出來的金屬管。偷襲者罵罵咧咧地追了幾步，很快被甩開。
“看到沒？”夏玥的聲音從頭盔里傳來，帶著冰冷的譏誚，“你的腦袋現在就是最亮的燈塔，
最好的誘餌。所有想著拿‘首殺’獎勵的‘好玩家’，都會忍不住撲上來?！辈挥盟f，
林默已經感受到了。越是靠近城市邊緣，通往郊區(qū)倉庫的方向，
遭遇的攔截就越是頻繁和有組織。仿佛所有潛伏的惡意，
都被他這個移動的坐標點激活、吸引、匯聚過來。槍聲再次響起，這一次更密集，
來自右前方一棟居民樓的二樓窗口?！安?！”夏玥罵了一句，摩托車瞬間走起蛇形，
子彈啾啾地打在身后地面上，濺起一串碎屑。林默的心提到嗓子眼。
這不是烏合之眾的打砸搶了，這是有預謀的伏擊！他們甚至搞到了槍！
“他們怎么……”“這他媽是‘游戲’！”夏玥打斷他，
聲音里壓著怒火和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你以為只有你提前準備了？
有點門路、猜到點什么、或者純粹是瘋子和罪犯拿到‘測試資格’的，恐怕不止我們！
”高維文明的“壓力測試”，投下的餌料又豈止“重生者”？摩托車再次加速，
幾乎是在玩命。夏玥的車技好得驚人，對這座城市的背街小巷熟悉得仿佛這是她的主場。
她總能在那看似絕路的包圍圈合攏前，找到一絲縫隙鉆出去。林默不再說話，節(jié)省著體力，
全身感官提升到極致。他緊盯著后方和側翼，不時出聲預警。十年的末日掙扎，
讓他對危險有著野獸般的直覺?！坝液?！三輪車！”“前面路口，有人拖桌子出來了！
”一次次險象環(huán)生。有兩次，摩托車幾乎被掀翻，
夏玥用近乎蠻橫的力量和技巧硬生生扳了回來。
林默的手臂和臉頰被飛濺的玻璃碎片劃出了血口，火辣辣地疼。
他們穿過一條煙火繚繞的小吃街，撞翻了好幾個冒著熱氣的攤子；沖過一個小型廣場，
那里似乎正在進行一場混亂的械斗，看到他們過來，混戰(zhàn)的人群竟然短暫地停手，
齊刷刷地看向林默的方向，然后一部分人嘶吼著追了過來；最后他們軋過一片綠化帶，
沖上了一條通往城外的破損輔路。身后的追兵和攔截似乎暫時被甩開了稍許。
但林默腦海中的紅點依舊頑固地閃爍著。他知道，這喘息是暫時的。只要這個坐標還在，
獵殺就永無止境?！盀槭裁磶臀?？”他終于還是問出了口，聲音在風中被扯得破碎，
“你明明可以殺了我，拿到獎勵?！蹦撬^的“新手保護期豁免權”，
在這個開局混亂的階段，誘惑力無疑是巨大的。夏玥沉默了幾秒，只有引擎的轟鳴。
就在林默以為她不會回答時，她開口了，聲音低沉了許多：“我不是在幫你，
我是在幫我自己?！薄澳莻€狗屁系統說的話，你一個字都不該信。
”她語氣里的厭惡幾乎凝成實質，“‘清除所有重生者’？聽起來真簡單，真高效，對吧？
像通關任務。但你有沒有想過，清完之后呢？”“游戲才剛剛開始。
高維文明搞出這么大陣仗，就為了看我們像斗雞一樣互相啄死幾個‘重生者’？
用你的豬腦子想想！”林默一怔。巨大的恐慌和荒誕感之下，他確實沒往更深層想。
“那……”“重生者，是變數?！毕墨h冷冷道，“是系統原本‘劇本’里的bug。
我們……你們的存在，意味著對‘既定命運’的知情和反抗。系統不喜歡變數，
所以它要借所有‘玩家’的手，優(yōu)先清除你們?！薄暗催^來想，”她話鋒一轉，“變數，
也可能意味著……突破口?；钕氯サ耐黄瓶?。而不是像那些傻逼一樣，
乖乖按照系統給的‘任務’去走，以為殺了你們就能得到施舍！”她猛地咳嗽了幾聲，
肩膀微微抖動，似乎牽動了某種傷勢。“所以，你不是救我，
你是想……利用我這個‘變數’？”林默明白了，心頭說不出是什么滋味。但至少，
這比虛無縹緲的善意更讓他覺得真實?！安蝗荒兀拷o你送溫暖？”夏玥嗤笑，“抓緊，
快到了。你的‘安全屋’，最好像你說的那么結實。”遠處，
郊區(qū)那個廢棄物流園區(qū)的輪廓已經隱約可見。他的倉庫就在那里。希望剛剛燃起一絲，
異變陡生！毫無征兆，天空猛地暗了下來。并非黃昏降臨，
而是一種詭異的、扭曲的光線遮蔽。那個巨大的高維文明存在再次投下全息影像，但這一次，
它的形象似乎更加清晰，那個柔和的光暈“微笑”看起來……更加擬人化，也更加冰冷。
【通告：檢測到‘重生者’林默（ID73）生存時長及移動軌跡超出初始預測模值。
】 【為提升游戲體驗及平衡性，現發(fā)布追加任務：‘圍獵’。
】 【任務區(qū)域：以目標實時坐標為中心，半徑五公里內?！?【任務時限：1小準時。
】 【任務獎勵：參與圍獵并貢獻傷害值前10%的玩家，
將獲得‘初級基因強化藥劑×1’，并共享‘新手保護期’豁免權?！坑跋裣?。天空復亮。
死寂。連風都仿佛停滯了一秒。下一秒，林默和夏玥幾乎能感覺到，以他們?yōu)橹行模?/p>
半徑五公里的巨大圓形區(qū)域內，無數道目光驟然聚焦！
空氣中似乎響起無數貪婪的倒吸冷氣聲和興奮的嚎叫！初級基因強化藥劑！共享豁免權！
這獎勵，比單純的“首殺”更加誘人，足以讓任何還殘存猶豫的人徹底變成野獸！“媽的！
”夏玥罕見地咒罵出聲，油門瞬間擰到底，摩托車發(fā)出不堪重負的咆哮，
瘋狂沖向不遠處的物流園區(qū)大門?！翱?！快！快！”不需要她催促，林默的血液已經涼透了。
他看到，原本還算安靜的郊區(qū)道路上，突然從四面八方涌出了人影！拿著各種武器，
從農具到自制燃燒瓶，甚至還有幾把土制獵槍！他們紅著眼睛，嘶吼著，
像聞到了血腥味的蝗蟲，撲向他們這唯一的焦點。更遠處，甚至有車輛引擎聲在轟鳴著接近。
“圍獵”開始！摩托車撞飛了兩個攔在園區(qū)大門口的人，沖了進去。園區(qū)內部也并不平靜，
一些原本躲藏在這里的流浪漢或者附近的人，此刻也受到了“任務”的刺激，試圖阻攔。
槍聲再次響起，這一次更近，更密集。子彈打在周圍的集裝箱上，發(fā)出砰砰的悶響。
夏玥操控著摩托車在巨大的集裝箱縫隙間穿梭，甩開追兵，
朝著最深處那個編號為B-17的倉庫沖去。林默的心跳快得要炸開，
他死死盯著那個越來越近的倉庫卷簾門。那是他唯一的希望。五十米！三十米！十米！
就在摩托車即將沖到的瞬間——砰！！一聲格外響亮、迥異于土制槍械的狙擊槍聲，
從側上方某個高處驟然響起！摩托車的前輪猛地爆開，橡膠碎片和金屬扭曲聲刺耳無比。
巨大的慣性將整輛車狠狠掀飛！天旋地轉。林默感覺自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拋了出去，
世界在他眼前瘋狂旋轉，然后是重重砸落在地的劇痛，骨頭仿佛散架了一般。
他在地上翻滾了十幾米，才勉強停下，滿嘴都是血腥和塵土的味道。他艱難地抬起頭。
摩托車摔在幾米外，已經徹底報廢，零件散落一地。夏玥倒在更遠處，一動不動，
身下正在泅開一灘深色的液體。她的頭盔摔裂了，露出小半張蒼白的臉和緊抿的嘴唇。
而那個近在咫尺的倉庫卷簾門，冰冷地關閉著。門上有他設置的密碼鎖和物理鎖栓，
完好無損，卻遙遠得像在天邊。腳步聲，歡呼聲，嘶吼聲，從四面八方圍攏過來。
黑壓壓的人群，擠滿了集裝箱之間的通道，眼睛里閃爍著野獸般的光芒，緩緩逼近。
他們被包圍了。插翅難逃。林默掙扎著想爬起來，卻渾身劇痛，一條胳膊完全使不上力氣，
可能骨折了。絕望，如同冰冷的潮水，徹底淹沒了他。結束了。他重活一次，竭盡全力，
甚至背負了巨額債務囤積了足以生存數年的物資，卻連門都沒能進去。
就像一個最惡劣的玩笑。高維存在那“微笑”的影像仿佛又出現在眼前。他喘著粗氣，
看著那些越來越近的、扭曲的面孔，聽著他們興奮的喘息和含糊不清的叫罵。就在這時，
原本倒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夏玥，手指忽然輕微地抽搐了一下。然后，她用那只沒被壓住的手，
極其緩慢地、艱難地，摸向了自己腰間的一個不起眼的小包。她的動作細微，幾乎難以察覺。
林默的瞳孔，猛地縮緊了。
他看到了她指尖露出的那樣東西——一個只有半截手指大小的、造型奇特的金屬管，
上面有一個微弱的藍色指示燈正在快速閃爍。那不是這個時代的科技產物！
前世的記憶碎片猛地炸開——末日后期，
于“高維遺物”、“系統漏洞工具”的零星傳說……難道……夏玥似乎用盡了最后一絲力氣，
指尖在金屬管某個位置輕輕一按。然后，她的手無力地垂落下去。什么都沒有發(fā)生。
圍攏的人群更近了，最近的人已經舉起了手里的砍刀，臉上帶著嗜血的獰笑。
林默閉上了眼睛。
嗡——一聲輕微的、并非來自外界、而是直接作用于他意識深處的嗡鳴響起。他腦海中，
那個如同詛咒般閃爍不停的紅色骷髏坐標，猛地劇烈波動起來，像受到強干擾的電視信號，
瘋狂閃爍了幾下——然后，倏地熄滅了。同時，所有正在圍攏的“玩家”動作齊齊一滯。
他們臉上露出了明顯的困惑和茫然，有些人甚至下意識地抬手揉了揉眼睛，或者晃了晃腦袋，
仿佛在確認自己看到的AR界面?！霸趺椿厥拢俊?“紅點呢？
” “地圖上……目標信號消失了？！” “bug了？” “獎勵呢？！誰殺了？
是誰殺了重生者？！”人群騷動起來，興奮和貪婪迅速被疑惑、焦躁和相互猜忌所取代。
他們左顧右盼，看著倒在地上的林默和夏玥，又看看彼此，一時間竟然沒人再上前。
那個舉起砍刀的人，刀僵在半空，表情驚疑不定。林默猛地睜開眼睛，
難以置信地感受著腦海中的變化。那個該死的、招來無盡追殺的坐標……真的不見了！
夏玥……她做了什么？！
那個金屬管……就在這短暫的、因目標丟失而陷入混亂的間隙——咔嚓。
一聲輕微的機括聲響，來自身后那扇厚重的倉庫卷簾門。門，竟然自己動了一下，
然后伴隨著沉悶的電機聲，緩緩地、堅定地，向上開啟了一條縫隙！一道微弱的光，
從門縫里透了出來，照亮了門外飛揚的塵土，也照亮了林瞬間愕然又燃起狂喜的眼睛。
門開了？！怎么可能？密碼只有他知道！電機需要內部啟動！門縫后，陰影深處，
一個模糊的輪廓靜靜矗立著，看不真切。門外，
陷入混亂和猜疑的“玩家”們也被這突如其來的動靜吸引，
目光齊刷刷地投向那緩緩開啟的門縫，臉上的困惑變成了驚愕和新的貪婪?！伴T開了！
” “里面肯定有物資！” “沖進去！”不知是誰喊了一聲，短暫的停滯被打破，
人群再次騷動起來，試圖涌向那扇門。就在這時——砰！砰！砰！
連續(xù)三聲精準而冷靜的槍響，從門縫后的陰影里射出。沖在最前面的三個男人應聲倒地，
額頭上精準地開了一個血洞。涌動的浪潮像是撞上了無形的礁石，瞬間僵住。
所有人都被這精準而冷酷的殺戮震懾住了，驚恐地看著那黑洞洞的門縫，不敢再上前一步。
死寂再次降臨。只有卷簾門上升時發(fā)出的單調電機聲，以及門外粗重的喘息聲。門，
還在緩緩上升，逐漸露出其后更多的景象，和那個開槍者的輪廓。林默掙扎著半坐起身，
捂著劇痛的胳膊，目光死死盯著那扇為他而開的門，
以及門后那個未知的、救了他一命的存在。希望和更深的謎團，同時涌現。夏玥躺在不遠處，
氣息微弱，血還在流淌，但嘴角似乎極其微弱地、難以察覺地勾了一下。
高維存在的全息影像似乎又一次無聲地掠過天空，那個恒久的“微笑”，
注視著下方螻蟻般的掙扎與反轉，冰冷而玩味。游戲，確實才剛剛開始。門縫后的陰影里，
那個輪廓清晰起來。不是怪物，不是機器人，而是一個人。
一個穿著沾滿油污工裝服、頭發(fā)花白雜亂、眼神卻銳利得像鷹隼的老頭。
他手里端著一把老舊的、但保養(yǎng)得極好的獵槍，槍口還冒著淡淡的青煙。
他的站姿穩(wěn)得像焊在地面上的鋼樁，剛才那精準致命的三槍，顯然出自他手。
老頭的目光快速掃過門外僵住的人群，那眼神里的冰冷和警告意味，比任何喊話都有效。
騷動的人群被徹底震懾，一時無人敢動。然后，
他的視線落在離門最近的、掙扎著半坐起的林默身上?！斑€愣著干什么！”老頭的嗓音沙啞，
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把這女的拖進來！快！”林默一個激靈，
求生本能壓過了劇痛和震驚。他不知道這老頭是誰，為什么會在他的倉庫里，但現在，
這是唯一的生路！他咬緊牙關，用沒受傷的那條胳膊撐地，踉蹌著撲到夏玥身邊。
她氣息微弱，身下的血泊還在擴大。他費力地攬住她的腋下，拼命往門里拖。
門外的人群騷動了一下，似乎有人不甘心，但在老頭獵槍槍口的緩慢移動掃視下，
終究沒人敢當第一個出頭的椽子。林默拖著夏玥，幾乎是爬著，跌跌撞撞地挪進了門縫。
老頭側身讓過，目光始終警惕地對外。就在林默完全進入倉庫的瞬間——“砰！
”又是一聲槍響。子彈打在卷簾門外的空地上，濺起火星，
將幾個試圖悄悄靠近的人逼退回去。緊接著，老頭猛地一按墻上的一個按鈕。
嗡——沉重的合金卷簾門發(fā)出一陣低吼，開始快速下降！“門要關了！” “沖進去！
” “殺了他們！搶東西！”門外的人群終于反應過來，發(fā)出不甘的怒吼，試圖涌上來。
棍棒和砍刀砸向正在下降的門體，發(fā)出叮叮當當的亂響。但已經晚了。這扇門，
是林默花了巨資定制的，足以抵御高強度沖擊的堡壘大門。下降的速度極快，而且異常沉重。
轟?。【砗熼T最終徹底落下，嚴絲合縫地將內外隔絕。最后一絲光線被切斷，
門外瘋狂的叫罵和砸門聲變得沉悶而遙遠，像是來自另一個世界。倉庫內部，并非一片黑暗。
應急燈帶在頭頂發(fā)出幽冷的光芒，照亮了這個巨大的、充斥著各種物資箱和設備的空間。
空氣里彌漫著金屬、灰塵、以及一絲若有若無的機油味。安全了？暫時。
林默癱倒在冰冷的水泥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胸腔火辣辣地疼，
斷臂的劇痛一陣陣襲來。他側過頭，看向旁邊的夏玥。她臉色蒼白如紙，呼吸微弱，
那攤血觸目驚心。“她……”林默艱難地開口，看向那個端著獵槍的老頭。老頭沒理他，
先是快步走到門邊，熟練地落下幾道粗大的物理門栓，
又檢查了旁邊的監(jiān)控屏幕——屏幕上顯示著門外數個角度的實時畫面，
那些“玩家”還在不甘心地圍堵、砸門，但顯然對這扇門無可奈何。做完這一切，
老頭才把獵槍背到肩上，走到夏玥身邊，蹲下身，動作粗暴卻精準地檢查她的傷勢。
“貫穿傷，沒傷到要害，死不了?！崩项^嘟囔了一句，從腰間解下一個老舊的水壺，擰開，
不是喝，而是直接倒了些清水沖洗傷口，然后從一個臟兮兮的帆布包里掏出繃帶和止血粉，
手法嫻熟地開始包扎。林默看著他，無數疑問堵在喉嚨口：“你是誰？怎么會在這里？
這門……”老頭包扎的動作沒停，頭也不抬：“你可以叫我老約翰?？磦}庫的。
”“看倉庫的？”林默一愣，他租下這里時，中介可沒提過還有個看倉庫的！
而且這老頭……“不然呢？”老約翰終于瞥了他一眼，眼神里帶著一種看傻子的譏諷，
“你以為你那些寶貝東西堆這兒幾個月，就沒人動心思？沒我守著，
早他媽被附近溜進來的小賊搬空了！”林默啞口無言。他囤積物資時只顧著速度和數量，
確實忽略了安保細節(jié)，以為末日來臨秩序崩壞才是最大問題，
沒想到……“那門……密碼和電機……”“屁的密碼。”老約翰嗤笑一聲，
包扎好夏玥的傷口，又給她嘴里塞了不知什么藥片，“那破電子鎖，老子一根鐵絲就搞定。
電機線路我改過，備用電源也是我接的。”他拍了拍旁邊墻上一個不起眼的盒子，
“不然你以為剛才為什么能開門？”林默徹底懵了。他自以為萬無一失的準備，
在這個神秘老頭面前簡直漏洞百出?！澳恪阍缇椭?？知道末日要來？知道我會來？
”他聲音發(fā)顫。老約翰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走到旁邊一個堆著工具的工作臺，
拿起一塊臟布擦著獵槍，語氣平淡得像在說今天天氣不錯：“不知道。但我活了七十多年，
知道一個道理：這世道，什么時候發(fā)瘋都不奇怪。多準備一手，總沒錯。”他頓了頓，
渾濁卻銳利的眼睛看向林默：“倒是你，小子。囤這么多東西，
還搞這么個鐵烏龜殼子……你好像‘知道’的特別多啊？
”他的目光意有所指地掃過林默的額頭，那里雖然已經沒有AR投影的紅點，
但之前的兇險毋庸置疑。林默心臟猛地一縮。重生是他最大的秘密。沒等他想好怎么回答，
地上的夏玥發(fā)出了一聲細微的呻吟，睫毛顫動，似乎要醒過來。
老約翰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過去。林默也掙扎著挪過去。夏玥的眼睛緩緩睜開，
眼神 initially 有些渙散，隨即迅速聚焦，警惕地掃過周圍環(huán)境，
最后落在老約翰和林默身上。她似乎想動，但傷口的疼痛讓她蹙緊了眉頭。“別亂動，丫頭。
”老約翰開口，聲音依舊沙啞，卻少了幾分剛才的冷硬，“你運氣好，子彈穿過去了，
老子給你止了血。死不了。”夏玥的目光最終定在林默臉上，
聲音虛弱卻清晰：“坐標……屏蔽了？”林默猛地點頭，心頭震撼更甚：“是你做的？
那個金屬管……”夏玥似乎松了口氣，閉上眼緩了緩，
才又睜開：“‘信號遮斷器’……一次性的。效果……大概能維持12小時。
”她每說幾個字就要喘口氣。12小時！林默心中一陣狂喜，雖然短暫，
但這無疑是救命的時間！“那是什么東西？你怎么會有……”他迫不及待地追問。
夏玥卻看向老約翰，眼神帶著審視。老約翰哼了一聲：“別瞅我，老子就是個看倉庫的。
”但他也沒離開，就站在那里，顯然也對答案很感興趣。夏玥沉默了幾秒，似乎在評估什么，
然后才緩緩開口，聲音低沉：“我不是‘玩家’……至少，不完全是。
”林默和老頭都屏住了呼吸。“我是‘內測清除者’?！彼鲁鲞@個令人心悸的詞組，
“高維文明投放的‘測試員’之一。任務……是觀察、記錄，
并在必要時……引導或清除‘異常因素’。”林默如遭雷擊！內測清除者？！
神乎其技的車技、對城市的熟悉、還有那種非人的冷靜……“那你為什么……”為什么救他？
為什么破壞系統的任務？夏玥臉上露出一絲極深的疲憊和嘲諷：“因為……我他媽也叛變了。
”“我看夠了！”她的情緒忽然有些激動，咳嗽起來，傷口滲出血跡，但她不管不顧，
“看夠了這種把生命當游戲、文明當沙盤的操作！所謂的‘壓力測試’，
就是把一點點‘未來信息’像餌料一樣隨機撒出去，看你們掙扎、瘋狂、自相殘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