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溫熱的指尖劃過我的后頸,滾燙的呼吸噴在耳廓宴宴,別任性,沈家那位雖然腿瘸了,
但配你是綽綽有余?!彼p笑一聲,像是在為什么天大的陰謀得逞而愉悅。我卻猛然想起,
上一世,他也是這樣摟著我,親眼看著我被他心上人的仇家捅了七十三刀。
尖刀沒入胸口的劇痛仿佛還在昨天,我死死攥住掌心,任由指甲刺破皮肉。這一次,
我偏要選那個被他藏在心尖上,誰都不能碰的女人。01我重生回了選親宴的當天,
鼻尖還縈繞著上一世血腥氣??蛷d里,我那個一向被京圈公主們眾星捧月的好哥哥陳明謙,
正把玩著手上的尾戒,用一種悲天憫人的語氣對我父親說:“爸,宴宴從小被我們寵壞了,
性子野。沈家那位若煙小姐雖然身有殘疾,但勝在性情溫順,又是真心喜歡宴宴,
最適合他不過了?!彼捯魟偮?,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我身上,同情,憐憫,
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幸災(zāi)樂禍。沈若煙,沈家見不得光的私生女,
三年前一場車禍后雙腿癱瘓,性情大變,被沈家徹底放棄。上一世,
我就是聽了陳明謙的“好心”勸告,選了坐在輪椅上,永遠低著頭,
看起來楚楚可憐的沈若煙。我以為自己是救她于水火的英雄,散盡萬貫家財,
踏遍千山萬水為她尋醫(yī)問藥,助她重回沈家權(quán)力中心。可我換來了什么?我的生日宴上,
當仇家舉著刀沖向陳明謙時,那個我愛到骨子里的女人,那個我以為終生無法站立的女人,
竟猛地從輪椅上站起,用盡全力將我推向了刀口?!班坂汀崩写倘胄呐K的聲音,
我聽得清清楚楚。一刀,兩刀……整整七十三刀。我像個破布娃娃一樣倒在血泊里,
眼睜睜地看著陳明謙將她緊緊護在懷里,而她則在他懷中哭得梨花帶雨。“對不起,阿宴,
我騙了你,可我真的沒法看著明謙去死?!薄扒纺愕?,下輩子我還給你?!焙呛牵螺呑??
我不需要。這輩子,我要你們血債血償!“宴宴,想好了嗎?
” 父親沉穩(wěn)的聲音將我從地獄般的回憶中拉回。我抬起頭,目光越過虛偽的陳明謙,
越過輪椅上故作柔弱的沈若煙,直直地落在了角落里那個安靜喝茶的女人身上。她叫季月,
是父親為哥哥千挑萬選的未婚妻,也是哥哥藏在心尖上的白月光。我緩緩站起身,
無視陳明謙瞬間僵硬的表情,一步步走到季月面前,朝她伸出手,聲音不大,
卻足以讓在場每個人都聽清。“季月小姐,你愿意嫁給我嗎?”一瞬間,滿室寂靜。
陳明謙手里的尾戒“啪”地一聲掉在地上,他再也維持不住那副謙謙君子的假面,
失態(tài)地朝我吼道:“陳宴!你瘋了?!”我沒瘋,我清醒得很。
我就是要搶走他最珍視的一切,讓他也嘗嘗心如刀割的滋味。02“我沒瘋,哥。
” 我轉(zhuǎn)過身,笑得純良無害,“你不是說讓我先選嗎?我覺得季月小姐很好,
無論是家世、樣貌還是能力,都和我最般配?!蔽业脑捪褚挥涰懥恋亩?,
狠狠抽在陳明謙的臉上。他策劃這一切,不就是想借我的手甩掉沈若煙這個“包袱”,
再順理成章地和他的心上人季月聯(lián)姻,從而獲得季家的支持嗎?現(xiàn)在,
我親手打亂了他的全盤計劃。他的臉色青一陣白一陣,眼神像是要將我生吞活剝。
父親也被我這不按常理出牌的舉動搞蒙了,他皺著眉看向我:“陳宴,別胡鬧,
季月是你哥哥的……”“爸,” 我打斷他,語氣里帶著委屈,“哥哥自己也說了,
讓我先選。怎么,我們陳家說出的話,還能不算數(shù)嗎?”父親被我噎得說不出話來。
陳家的確有這個規(guī)矩,小輩的婚事,向來是幼子優(yōu)先。陳明謙大度地把選擇權(quán)讓給我,
不過是想在眾人面前博個好名聲,他算準了我單純,會聽從他的“建議”??上В?/p>
他算錯了一件事。我,已經(jīng)不是上一世那個傻子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季月身上,
等待她的回答。季月放下茶杯,杯底與桌面碰撞發(fā)出清脆的響聲。她抬起眼,
那雙漂亮的眸子里沒有絲毫波瀾,仿佛剛才那場鬧劇與她無關(guān)。她審視地看了我片刻,
又瞥了一眼氣急敗壞的陳明謙,忽然,她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昂冒?。”這個回答,
再次讓所有人大跌眼鏡。就連我也有些意外。我以為,她會當眾拒絕我,讓我難堪。
陳明謙的臉色徹底黑了下去,他沖到季月面前,壓低聲音質(zhì)問:“月月,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季月優(yōu)雅地站起身,理了理裙擺,看都沒看他一眼,
徑直走到我身邊,挽住了我的胳膊?!瓣惔笊贍?,我想我做什么,還不需要向你報備吧?
” 她沖我眨了眨眼,那雙眼睛里藏著狡黠的笑意,“我們走吧,未婚夫?”我能感覺到,
陳明謙那雙淬了毒的眼睛,幾乎要在我背上燒出兩個洞來。而另一邊,
一直沉默不語的沈若煙,也緩緩抬起了頭。她的視線落在季月挽著我的手上,
那張蒼白的小臉上,第一次露出了除了柔弱之外的情緒——嫉妒,和幾乎無法察覺的怨毒。
她手腕上那道淺淺的疤痕,在水晶燈下若隱若現(xiàn)。上一世,
我以為那是她反抗家族聯(lián)姻時留下的,心疼不已?,F(xiàn)在我才知道,
那不過是她為了騙取我同情,自己劃傷的。真可笑。我和季月并肩走出陳家大宅,
晚風吹在臉上,帶著一絲涼意?!盀槭裁创饝?yīng)我?” 我忍不住問。季月松開我的手,
轉(zhuǎn)頭看著我,笑容里帶著幾分漫不經(jīng)心:“因為,看你哥哥不爽啊。
他那副什么都想掌控在手里的樣子,真讓人惡心。”她說著,從包里拿出一支女士香煙點上,
熟練地吐出一個煙圈。“而且,” 她頓了頓,煙霧繚繞中,我看不清她的表情,
“我覺得你,比他有趣多了?!?3季月是個聰明的女人,也是個合格的盟友。
她似乎早就看穿了陳明謙的偽善,只是懶得拆穿。我的出現(xiàn),
恰好給了她一個打破僵局的契機?!昂献饔淇??!?她朝我伸出手?!昂献饔淇?。
” 我握住她的手,心中有了新的計劃。第二天,我與季月訂婚的消息就傳遍了整個京圈。
陳明 kénh 謙氣得一整晚沒回家,聽說在酒吧喝得酩酊大醉,
嘴里還不停地念著季月的名字。而我,則帶著重金聘請的頂級醫(yī)療團隊,
浩浩蕩蕩地出現(xiàn)在沈若煙的病房里。她見到我時,眼中閃過慌亂,
但很快又恢復(fù)了那副柔弱可憐的模樣。“阿宴……你,你怎么來了?”“我來看看你。
” 我在她床邊的椅子上坐下,語氣溫柔得能掐出水來,“雖然我們沒能訂婚,
但我還是把你當妹妹一樣看待。我聽說這家醫(yī)院的醫(yī)療水平有限,
特地從國外為你請來了最好的康復(fù)專家?!蔽以捯魟偮?,
沈若煙的臉色“唰”地一下變得慘白。她攥緊了床單,指節(jié)因為用力而泛白,
聲音都在發(fā)顫:“不,不用了……我,我的腿已經(jīng)沒救了,
不想再折騰了……”“不試試怎么知道?” 我不由分說地按住她的肩膀,
對身后的專家團隊說:“麻煩各位了,一定要盡全力治好若煙小姐的腿。
”為首的白人專家戴上手套,禮貌地對沈若煙說:“小姐,請您放松,
我們只是做個初步檢查?!鄙蛉魺煹纳眢w僵硬得像塊石頭,眼神里充滿了恐懼和抗拒。
我知道她在怕什么。她怕自己的偽裝被拆穿。上一世,直到我死,都不知道她的腿早就好了。
是陳明謙,為了讓她能“名正言順”地擺脫家族安排的聯(lián)姻,又不必嫁給我這個“備胎”,
才讓她繼續(xù)裝瘸。他們把我當成一個徹頭徹尾的傻子,玩弄于股掌之間。這一世,
我要親手撕下她的假面。檢查很快就開始了,
專家們用各種精密的儀器在沈若煙的腿上測試著。我站在一旁,好整以暇地看著她。
她的額頭上滲出了細密的冷汗,嘴唇也失去了血色。當一個專家用小錘子敲擊她的膝蓋時,
她的腳尖,不受控制地,輕輕彈動了一下。那個動作極其細微,幾乎沒人注意到。
但我看見了。專家的眼中閃過一絲精光,他不動聲色地收回工具,對我說:“陳先生,
沈小姐的腿部神經(jīng)并非完全壞死,恢復(fù)的可能性很大。不過,
需要進行一次非常詳細的全身檢查?!薄澳蔷桶才牛 ?我立刻拍板?!安唬?/p>
” 沈若煙尖叫起來,情緒激動地揮舞著手臂,“我說了不用!你們都給我出去!出去!
”她這副歇斯底里的樣子,和平日里那個溫順柔弱的形象判若兩人。我走上前,
輕輕握住她的手,柔聲安撫道:“若煙,你別怕,我會一直陪著你的。”我的指腹,
狀似無意地,從她手腕那道淺淺的疤痕上撫過。她的身體,猛地一顫。
04沈若煙最終還是沒能拗過我,被推進了全面檢查室。我則等在外面,
像一個關(guān)心備至的癡心人。陳明謙得到消息后,火急火燎地趕了過來。他一把揪住我的衣領(lǐng),
猩紅著眼睛低吼:“陳宴,你到底想干什么?!”“哥,你這是做什么?
” 我一臉無辜地看著他,“我只是想治好若煙的腿,難道你不想嗎?”“你!
” 陳明謙被我堵得啞口無言,他深吸幾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若煙的身體不好,
經(jīng)不起折騰。這件事到此為止,我會讓爸把醫(yī)療團隊送走?!薄翱峙虏恍小?/p>
” 我掙開他的手,撣了撣衣領(lǐng),“專家們說了,若煙的腿有很大希望恢復(fù)。爸已經(jīng)知道了,
他非常支持我,還說這是我們陳家欠沈家的。”陳明謙的眉心狠狠一跳。他知道,
一旦搬出父親,這件事就再無轉(zhuǎn)圜的余地。他死死地盯著我,眼神里充滿了審視和懷疑,
仿佛想從我臉上看出什么破綻?!瓣愌纾阕兞?。” 他說?!叭丝偸菚兊模皇菃??
” 我微微一笑,露出一口白牙,“哥,你還是多關(guān)心關(guān)心自己的事吧。我聽說,
季家對你最近的表現(xiàn),很不滿意?!边@句話,精準地踩在了陳明???的痛處。他為了季月,
費盡心機,如今卻被我捷足先登。季家那邊,自然對他頗有微詞。他的臉色變得極其難看,
最終只能憤憤地甩下一句“你好自為之”,然后轉(zhuǎn)身沖進了沈若煙的病房。隔著門,
我能隱約聽到里面?zhèn)鱽硭麎阂值呐鸷蜕蛉魺煹偷偷泥ㄆ?。一場好戲,即將開場。
我心情愉悅地轉(zhuǎn)身離開,迎面卻撞上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季月。她抱著手臂,
斜靠在走廊的墻上,不知道已經(jīng)來了多久?!岸悸犚娏??” 我問。“差不多。
” 她吐出一口煙圈,眼神里帶著幾分探究,“你好像……很了解他們?”“知己知彼,
百戰(zhàn)不殆?!?我沒有正面回答?!坝幸馑?。” 季月掐滅了煙,朝我走近一步,
高跟鞋敲擊地面的聲音在空曠的走廊里格外清晰。她身上有好聞的香水味,不濃烈,
卻很有侵略性?!瓣愌?,” 她直視著我的眼睛,“你到底想做什么?別告訴我是為了我,
我不信男人的一見鐘情?!薄爱斎徊皇恰!?我坦然地迎上她的目光,
“我想要的很簡單——讓陳明謙和沈若煙,身敗名裂。”我的直白似乎取悅了她。
季月笑了起來,那笑容明艷又張揚,像一朵帶刺的玫瑰?!昂芎?,” 她拍了拍我的肩膀,